《李达康X你》阿此

5、番外

　　李达康最近很忙。其实他没什么不忙的时候。一天之内开了三个会，骂了一天人，查了两波岗，太阳穴一直凸凸的疼，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已经七八年没见的李佳佳。
　　闺女变化挺大的，短发，耳朵上带好几个耳钉。穿着牛仔裤，高领的打底衫和黑色皮衣，整个人看着很精神。
　　李达康很高兴，忙招呼李佳佳进去坐。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饿吗？杏枝不在，你想吃吃什么？糖醋里脊怎么样？爸给你做。”又去给李佳佳烧水泡茶。
　　“爸，你别忙了。咱们坐下，我有事情和您说。”李佳佳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爸，你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你在美国怎么样？我听你王叔叔说，你最近升职了，恭喜你啊。”
　　李佳佳没什么表情，也没接李达康的话“听说你结婚了？”
　　李达康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你听谁说的。”
　　“你前段时间不是在记者发布会上自己说的。朋友圈转的到处都是。”
　　李达康没说话，给李佳佳的水杯里填了一些热水。
　　李佳佳又说“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李达康就知道了，唐卡还没有和李佳佳说。
　　“有机会一起吃个饭。”便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这次回来呆几天？”
　　“两周。”
　　“回来住吗？你的房间……”
　　“不用了。”李佳佳打断他“不给您添麻烦了，住酒店方便。”
　　李达康想问问她住哪个酒店，又觉得问了有什么意义呢？他也没时间去陪她，就说你走的时候我送你。
　　李佳佳拒绝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坐着喝了几杯茶，李佳佳说“爸，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妈保外就医的事情。”
　　看李达康没接话，李佳佳继续说“这件事，我希望您可以出面。”
　　李达康沉默了一会儿“佳佳，你知道的，我……”
　　“爸，您真的要让妈在监狱里呆到60岁吗？十年啊，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十年。她已经呆了四年了，还不够吗？。爸，您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妈会带到美国去我保证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佳佳，你妈妈是犯了法，她……”
　　“爸，我求您了”李佳佳红了眼睛“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求过您任何事情，我保证，就这一次……”
　　在李达康的记忆中，李佳佳从小都很独立，从来没给他提过任何要求。对于他的工作忙碌，一直表示理解，后来去了美国读书，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也经常发信息嘱咐他要注意身体。直到四年前欧阳被抓李佳佳才第一次生了他的气，产生了隔阂。
　　这两年，两个人在王大路的调节下，关系总算有些缓和，然而……
　　“佳佳……”李达康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两个人的僵局被唐卡的那声“书记，我回来啦”
　　唐卡进门的时候，李佳佳刚好回头，一瞬间，她瞬间明白过来。
　　“所以……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佳佳一瞬间明白过来。“爸，您已经有新的生活了，不能给妈一个机会拥有新的生活吗？”
　　“佳佳，这件事情我真的……”
　　没等李达康说完“好。”李佳佳站起来，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明白了。”
　　李达康愣了一下，伸手去拉李佳佳。
　　“你别碰我。”李佳佳的声音都在发抖。她走到唐卡面前“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扬手给了唐卡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李佳佳头也不回的离开，关门时“框”的一声。
　　唐卡怔怔的站着听到关门声，追了出去。
　　“你他妈让我觉得恶心，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很好玩是吗？唐卡，你就时这么对待你的朋友的？上了她老子？我在墨西哥的时候真不应该管你，你他妈的就应该死在墨西哥。”
　　“佳佳，你听我说”
　　“你给我滚。”李佳佳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唐卡只是抓着她任她发怒。
　　“佳佳，咱们回去说，外面……”
　　“家？”李佳佳怒斥“这不是我的家。”
　　李佳佳和唐卡的拉扯引来了一群人瞩目，唐卡知道，□□的小老婆被女儿怒骂，这个八卦今天晚上就会传遍整个市委大院。
　　她没能劝回李佳佳。
　　“抱歉，书记，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了。”唐卡眼眶有点红。“我先去洗个澡。”其实这事迟早会被发现的，自己不过是一直装鸵鸟。
　　如果她是李佳佳，她相信自己只会比她骂的更难听了，在浴缸里做了半天思想建设，最难受的不是她，而是李达康。
　　她洗澡出来，看到李达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没开灯，只有餐厅的灯。
　　昏暗的灯光照在李达康的脸上，他看起来累极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抿着嘴。她看到李达康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火机要点燃烟的瞬间，又把火熄灭了，只是叼着烟，把火机放在桌在上。
　　在这个故事里，他和李佳佳都是受害者，而她才是那个加害人。
　　唐卡走过去，蹲在李达康腿边，拿起桌上的火机“书记，想抽就抽吧。”
　　“算了。”李达康语气里只有深深的疲惫。
　　唐卡点燃了烟头，李达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好几个烟圈。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就一直拖着没说，没想到……书记，对不起。”
　　“你陪我坐会儿吧。”李达康便不再说话，一根一根的抽烟，好像所有的烦恼能随着烟雾消散，整个客厅都烟雾缭绕的。
　　唐卡被烟熏的头昏脑涨，眼泪汪汪，也不敢走。
　　因为李达康一直握着她的手。
　　两人就这么坐到半夜一点多，李达康总算是抽完烟了，站起来去打开了窗户“把你熏坏了吧。”
　　“没……书记，我给你放点洗澡水，你洗个澡早点休息。”
　　“好。”
　　唐卡去放好浴缸的水，试了水温，在里面加入了一些绿茶味的浴盐，招呼李达康躺进去，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浇了唐卡一脚水。
　　唐卡轻轻的给李达康揉着肩膀“书记，我给你揉揉肩膀”又从浴柜里拿出了霍巴巴精油导入手心，两只手相互揉搓，掌心发热后，轻轻的揉捏肩头的肌肉，大椎穴，又用手指尖沾了一些薰衣草精油，反复的轻柔的按压，晴明穴、鱼腰穴、太阳穴，紧皱的的眉头慢慢稍微舒展开，肩膀的肌肉也放松多了。
　　“书记，你稍微泡一会儿。”浴室里有一点热，唐卡出了不少汗，领口也有点湿，脚也湿了，打算去换个衣服。
　　李达康拉住唐卡的手不让她走“你过来。”
　　浴缸比较秀气，其实不适合两个人一起泡澡，但是难得李达康都主动邀请了，唐卡肯定不能拒绝啊。
　　唐卡三两下脱掉衣服挨着他躺到浴缸里，让他用手臂环住自己。
　　唐卡觉得都这样了不来点限制级简直对不起读者啊，结果李达康就只是抱着她和她说话。话题的内容从京州合作组织的成立谈到亚洲国家博览会，说到了光明峰招商引资，轻轨延长的建设，又说了一些关于李佳佳事情。他讲李佳佳刚上学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不太忙，带她去了一次动物园，那天佳佳特别高兴，一天都在笑。
　　后来李佳佳小升初的时候考了全县第一，他问想要什么奖励，李佳佳说让他再带她去一次动物园，只是因为他工作太忙了，到李佳佳去美国读书，他都再没带她去过。
　　“我对佳佳关心不够，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对不起佳佳，我也对不起她妈妈”
　　“书记……这不是你的错……”唐卡小声的安慰他，只是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李达康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很失落。
　　唐卡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李达康。
　　她很愿意李达康能把她当做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对象，但是真的说了心里话，她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怎么去治愈他了。
　　如果语言已经苍白无力……那就拥抱他。唐卡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她几次把李达康的手放到某些地方去，李达康又把手挪走了，她蹭来动去，上下其手，他也有反应，但是始终没有下一步行动。
　　其实，唐卡觉得李达康挺有意思的，比如他内心其实特别不希望欧阳在监狱里呆十年，更不希望李佳佳因此恨透了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确实不能出面帮助欧阳保外就医，然后他就特别希望李佳佳能从他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不就是那个既要当XX又要立牌吗……
　　不，她没有想骂李达康的意思。
　　但是，结果是这么个结果。
　　既然他不能做，又不想这样的结果，那只能她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开辟一条新道路，不然这就是个死循环啊。
　　唐卡想着，她这两天就去试试吧，争取当日往返，这样李达康也不会发现什么倪端，这个事情她试试吧，虽然做了也没人领她的情，甚至会有不小的麻烦，但是她实在没办法这么放手不管。
　　这么下去，情况肯定变得不可收拾。即使是李达康，也不可能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吧。而且她作为李佳佳的朋友，不，是曾经的朋友，非常清楚李佳佳的内心是多么渴望得到李达康的认可和关心。
　　“你又想什么呢……”李达康捏捏唐卡的脸。
　　“没……”唐卡用头蹭了蹭李达康的下巴“我就是想着，我们都这样坐在浴缸里了，按正常的故事情节现在应该是要火热的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结果……”
　　“……”
　　“唉……能让书记坐怀不乱……可见我的的魅力还是有待于提高啊……好伤心哦……我要睡觉去了”说着就作势要站起来。
　　李达康一手握住唐卡的手腕，一只手抱住她，亲吻她的后脖颈。
　　然后……终于发生了大家喜闻乐见的运动……
　　从技术层面角度，李达康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还是……挺一般的。
　　但是从态度角度，唐卡觉得浴缸这一次比起以往要温柔，而且还在水里，李达康以前都全程沉默，好像出声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一样，这回不但出声了居然都有那么几句台词了，这感觉就像是解锁了一个新技能啊。
　　半夜，唐卡看着睡熟的李达康的脸想，她是不是又离他的心近了一点呢？
　　第二日李达康一去上班，唐卡立马买了机场飞H市。
　　欧阳保外就医，这个事情可能她真的能帮上点忙。
　　之前说过，唐卡不愿意把自己的家庭介绍给李达康，着实是她的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唐卡的母亲是现任父亲的第三任老婆，父亲的第一任妻子病逝后，留下了唐卡的大哥，父亲娶了妻子的妹妹，又有了两个孩子，唐卡的母亲当时是这家的保姆，只是保姆当着当着当床上去了。
　　她小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母亲特别可耻，只是知道，自从她父亲因意外去世后，她们母女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她不是父亲的孩子，被百般刁难，父亲孩子多，也并不在意非己出的她。
　　但是她却微妙的发现，她的大哥并不是特别讨厌她，有时候会在二姐和三哥欺负她的时候也会阻止，会给她一些领用钱让她加餐，在二姐把她从楼上推下去后来医院看望她，还会在父亲那里说一些好话。
　　后来她知道，其实他大哥照顾她并不是因为什么兄妹情谊，而是在大哥母亲生病期间，父亲就和母亲的妹妹搞在了一起，大哥一直觉得，也许他母亲是知道这个事情才会被气的病情突然恶化离世的。
　　所以比起讨厌她和母亲，他更加厌恶的是二哥三姐和他们的母亲，所有让他们感觉到不幸的事情，大哥都会积极努力的去做。
　　当她被二姐从楼梯上推下来摔骨折后，养病期间，是大哥建议她去留学的，也是在他的大力支持下，父亲在同意她出国去读书的，还给她了不菲的生活费用。
　　这些年，她一直和大哥保持着联系，联系的次数比和她母亲都要多一些。
　　她也觉得，过了这么多年，她大哥慢慢的真的能把她当做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而不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
　　唐卡联系了对方，对方派了车来接她，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省军区招待所。
　　司机帮她把行李拿到房间“首长让您先休息，用餐在一楼，直接报房号就可以，他工作结束后过来找您。”
　　“哦。”
　　也不知道几点能来啊，最近的一班飞机是零点二十五的，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赶回京州啊。
　　等到下午来六点，人都没有来，估计今天是回不去了。
　　唐卡想着，就给李达康发了信息，说自己今天有点事情不回家住。
　　发出去信息没几分钟李达康直接打来了电话来，为什么不回家啊？要加班吗？那晚上住哪儿？又住别人那儿？不方便，还是回家住，要加班太晚了他晚上顺路去接他。
　　其实李达康要来接自己这件事就足够让唐卡欢呼雀跃了。
　　这得多难得啊，李达康说来接她。
　　结果唐卡一反常态的支支吾吾说不用了，影响不好什么的。扯半天没撤出来个理由。
　　李达康就问，你到底在哪儿呢？
　　一句话把唐卡问住，只好老实说，家里有点事情，回H市了。
　　李达康顿了一下说，没什么事情吧，怎么突然就回去了？
　　唐卡连忙说没事没事，她明天就回去了，让他不用的担心。
　　其实李达康有点不高兴，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也逐渐的告诉了一些她关于自己的事情，他在一点一点的向她敞开心扉，让她走进自己。但是唐卡这边就是划了一道线，他一问就岔开话题，如果不是他让赵东来查了她，那么他现在关于她家里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唐卡接电话的时候明显的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的，李达康有点担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当然做不到马上飞去H市找她，又不是再演电视剧，而且就算他心里想去，但是实际也是不可能的，今天一天八个会呢，马上亚洲国家博览会就要在京州召开了……这事情他筹备好几年了。
　　李达康只能叮嘱几句，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有事情就联系他。
　　唐卡嗯了一声叮嘱他好好吃饭，就挂了电话。
　　她自然听出来李达康不高兴，但是她也不敢多说，这个人太聪明，没准她就说漏嘴了。
　　李达康肯定不希望自己去做这样事情，她很了解他。
　　但是如果她不出面的话，谁来帮他呢，他这边大义灭亲不近人情，另一边又作为父亲和丈夫的内疚和自责会绞的痛苦万分。
　　唐卡见不得李达康难过。
　　唐卡一直思索着关于李佳佳妈妈保外就医的事情要怎么说，在心里做了好多遍演戏，时间接近九点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卡卡，是我”
　　唐卡一秒不敢拖赶紧去开门。
　　“大哥。好久不见。”
　　唐卡的大哥看起来很健壮、挺拔，皮肤有点黑，穿着夏装，留着寸头。他笔画来一下“长高了，还胖了点。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有点饿了，我们下去边说边吃。”
　　“好嘞”
　　唐卡问候了几句，简明的说明来意，想帮欧阳婧保外就医。
　　“怎么揽了这么个事”
　　唐卡赶紧给赔礼道歉表示仅此一次绝无下次。
　　对方没说话，只有吸溜吸溜吃面的声音。
　　唐卡也有点局促，尝试的问了问“大哥，只要我能做到……”
　　“小涛想继续去读书，你那边能想想什么办法吗？”
　　小涛是大哥的小儿子，一直宝贝的很。大学毕业后去英国读了一年书回来以后一直在上海工作，但是这几年觉得工作压力有点大，想要继续读个博士，现在好一些的高校博士全部以申请审核制为主。
　　因为手里没有成果，申请了两年也没申请上。
　　“行，大哥，我明天回去了就去找小涛，看看他想申请哪位导师。我手里正在申请一个青年国基金，希望还是比较大的，我把他加进去。我还有一些比较好的成果，我把小涛的名字也写上。”
　　“汉大就挺好。”
　　“哦……”唐卡想了一下“那我尽快联系。”
　　对方似乎比较满意她的回答“行了。这个事情我知道了。先等等把你这个朋友的妈妈从汉东女子监狱转过来，我再想办法，再让你朋友等等。”
　　唐卡很高兴“谢谢大哥”
　　“快吃吧，面都坨了”
　　吃了面，唐卡看了一下机票，又查了一下时间，问可不可以送她去机场。
　　“这么着急？这都十点多了。呆几天再回去，爸妈那儿很久没回去了吧，回去看看。”
　　唐卡归心似箭“大哥……我这次还是回去，小涛的事情弄好了我再回来。”
　　对方见他执意要走，便不再阻拦，“我和你嫂子离得远，你这个侄子你还是要多关心。”
　　唐卡忙说“一定，一定。”
　　一路狂奔，总算赶上飞机，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回到家发现书房亮着灯，李达康居然还在书房里看文件。唐卡去厨房里煮了一碗面端上去“书记，你怎么不睡觉啊？”
　　李达康抬眼就看到唐卡端着一碗面站书房门口。
　　“你不是说……”李达康的语气里有些欣喜“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这么晚了”
　　“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的”唐卡把面放到桌上“饿不饿，吃个宵夜？”
　　李达康闻了一下面，拿起筷子“我还真饿了。”
　　李达康一边吃一边问唐卡怎么这会儿回来，这么晚了一个人多危险，怎么不给他说，又问她去H市有什么事情。
　　唐卡也没回答就一直看着李达康吃面“好吃吗？”
　　“好吃。”
　　“书记，？……嘿嘿，让我猜猜，一直没睡是不是因为我不在睡不着，所以在这儿坐干板凳加班呢……”
　　“又冒傻气……明天又亚洲国家博览会的协调会，我再把数据过一遍”李达康把汤都喝干净“夜宵不错。你今天也累一天了，快去休息。”
　　唐卡收拾了碗筷，又给李达康换了茶“书记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加班呀，我国基金的本子还没写完呢……”
　　“你先去睡觉，醒来再写，一天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还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啊……”唐卡拉起李达康的手“那你也先休息一会儿醒来再看嘛”
　　“哎，我再看会儿。”
　　“不行，不许，不准，不管，你快和我去睡觉啦……”说着就拽李达康起来。
　　“那就先休息吧。”李达康合上文件，那就等着她睡着了，再继续吧。
　　唐卡确实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达康看着唐卡的睡脸，他伸出手去摸摸了唐卡的额头，又摸了摸眉毛、眼睛、鼻子、脸颊，耳垂。
　　唐卡睡的迷迷糊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书……记……”
　　他抓住唐卡的手，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