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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船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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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萧将她挡在身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动作迅捷到洛鸢完全看不清,就已将那几名黑衣人的招式全部挡了回去。
晏楚萧同那几名黑衣人周旋,将洛鸢妥帖地护在身后,似乎为了这场人祸应景,漆黑无底的天幕翻滚着凶云而来,电闪雷鸣中夹杂着呼啸地狂风,江面大浪起伏,福船摇摇晃晃,几欲要翻。
就在晏楚萧打斗间无暇顾及洛鸢时,一个黑衣劫匪朝着洛鸢刺剑而来,洛鸢为了躲开利剑,一个重心不稳滚到了江里.....
江水滔滔,风波四起,本就不习水性的她,在冰凉的江水里扑腾着越来越下沉,只在惊慌间,她心中还残留着一丝清明,这丝清明让她顿时感觉到一种利器穿进她的胸口,霎时竟然不觉得痛楚。
洛鸢感觉到身后有人拉她一把,她身子浮上了岸,终于可以喘口气,隐约瞄见晏楚萧紧紧搂着她,单手持剑将水中的黑影刺死,洛鸢感到胸口寒凉,渐渐失去意识。
那几日洛鸢不知道是醒是梦,脑子里似一段浆糊般搅拌着,还时不时感到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唯一记得是再次睁开眼时,人似乎是躺在岸边,一波又一波的河水扑打着她的脸,呼吸都觉得痛苦。
后来她又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温暖地对我笑着,向她招手让,洛鸢又惊又喜,激动地跑过去,却发现怎么样都触摸不到他们,最后他们的身影也消失无踪。
洛鸢难过极了,不禁抽噎起来,呼喊都是充满无助的悲凉感,嘴里似什么东西缓缓流进,凉凉的在她胃里很舒服,又接着有一些血腥味,她微微蹙眉,但渐渐安宁,又再记不得任何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洛鸢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石洞发了会呆,她才明白自己是醒着了,眼睛在四周环扫一遍,这里是哪?好像一处山洞,石榻边还燃着篝火,红红火花发出噼啪的燃灼声,倒不觉出石洞的湿凉气,她想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处就传来一阵痛楚,想来自己是又一次大难不死,只是如今她身体虚弱不堪,只能躺回床上,摸着自己身上所盖的云锦白袍。
晏楚萧,果然还是他救了她。
洛鸢听见洞口有脚步声,晏楚萧带着一个竹篮回来,看见她醒了,苍白的面上有了笑意,低声说:“感觉好些没?”
洛鸢想起身,晏楚萧扶她坐起来,石榻上有用旧的棉枕,可以让她依靠一会,她倍感奇怪,“这是哪?怎么会有枕头?”
“一处山洞,这里有人住过,应该是留下来的。”晏楚萧关切地问:“你感觉还疼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想喝水。”洛鸢气息游弱地说。
晏楚萧端来一碗温水,说:“我刚煮的热水,小心烫。”
洛鸢接过水,真的是口喝至极,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完才觉得舒服,她笑着说:“我竟然不知道冷面无情的楚岚王懂得照顾别人。”
“都会打趣别人,看来你是快好了。”晏楚萧目色温和,又说:“会不会照顾人,得看那人是谁才是。”
洛鸢本想打趣他,现在反被调戏,心底有气,便不理他,将碗递给他时,却瞧见了他左手腕处裹着一块棉布,本该白净的棉布隐隐渗出红色来,她抓着他的手腕说:“这是怎么弄的?”
晏楚萧眉角微挑,面色如常,说:“前几日同黑衣人打斗时不小心伤的。”
“前几日?我睡了多久?”洛鸢说。
“不过三四天而已。”
洛鸢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欲要撤下他手腕上的棉布,被晏楚萧阻止道:“鸢儿,你这是干什么?”
“前几日受得伤,怎么现在还冒着血红?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想扯开一看究竟,但是被他拦着,微动了一下力道,胸口就扯着疼,她不禁开始咳嗽起来,越咳嗽越疼,真是难受。
晏楚萧拍了拍她的背,说:“你现在有伤,不要用力气,会扯到伤口。”又给她递了一碗水。
洛鸢喝了几口,总算止住了咳嗽,对他道:“你要是不给我看,我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洛鸢说着就要下床,晏楚萧拦着她道:“鸢儿别闹,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好好躺着不许再动了。”
“你若不说,我这就走。”洛鸢想站起来,却发现胸口扯着疼,咳嗽更厉害了。
“我告诉你便是,莫要拿自己的身子赌气了。”晏楚萧扶她躺好,为她盖上长袍,他才说:“不过因为你体虚,我便用血水喂了你几口而已。”
晏楚萧说得轻巧,洛鸢怎么不动容,可心中仍有疑虑道:“是不是云慧受伤了,你也这样对她?”
“鸢儿,你觉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却还不如一场逢场作戏?”他眼神黯然道。
我把头扭到一边,说:“所以你是因为我替莫向云挡剑,便让云慧来气我吗?”
“对不起,鸢儿,是我狭隘了,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情。”晏楚萧握过她的手,说:“也想知道你究竟心里有没有我一丝分量,如今看来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洛鸢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她轻轻咳嗽,说:“你如此待我,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啊。”
晏楚萧冷俊的面容露出难得的笑颜,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般雀跃,“鸢儿,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我。”
洛鸢病容娇羞,“晏楚萧,我在意你,喜欢你,你可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她在晏楚萧从船上救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终于虏获了自己。
晏楚萧疼惜地抚摸着她的脸,说:“当然,等我们会皇城,我便娶你为妻。”
“真的假的啊?”
“我晏楚萧对天发誓。”晏楚萧想要起誓,被洛鸢拦住。
“老天爷才没空管你呢!”洛鸢笑着说,心里终究是一软,不想让他发毒誓,不管他这话是哄她也好,还是出自真意,他肯为她如此说,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夜色渐渐落下,洛鸢又有些困意,眼皮子沉如重铅地合上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等洛鸢再睁眼时,不知道是几时,晏楚萧在篝火边煮饭,已经几天未进食的她,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晏楚萧抬头对她微微一笑,看来他也听见了。
洛鸢艰难地起身,他过来扶她,然后为她端了一碗热汤,她喝了一口有肉香味,用勺子一捞就捞出一块肉来。
洛鸢讶异地说:“怎么还有肉啊,你从哪弄来的?”
“你身上有伤,需要进补,我在山间猎了只兔子回来给你熬了汤。”晏楚萧似是很期待地看着她说:“怎么样?还合你胃口吗?”
“嗯,没想到王爷还会做羹汤。”洛鸢夸赞着,也许是饿了太久,她真的觉得那是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顿汤羹了。
“这汤怎么有咸味?王爷不会自己还带调料吧?”洛鸢好奇。
“林间有离思果,味咸,我加了一点进去,自然不比我们的食盐味道要好。”他说。
“还有咸味的果子,第一次听说呢!”洛鸢倍觉新鲜。
“漪兰国的人都会用这种果子做调味品,鸢儿怎会不知?”晏楚萧似乎对我的表情更惊讶。
“额....我曾经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了。”洛鸢尴尬地笑笑,晏楚萧虽有疑虑,但也并没有特别在意。
可洛鸢还是有些心虚,借着困意,便躺下睡去了。
没想到她又梦见那夜月色潺柔,一袭墨衣男子出现在古城楼上,远远地站在她对面,声音低沉又带着几丝怨怼,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会选择他?=明明从前的你爱的人是我!”
洛鸢发觉夜风冰凉刺骨,她站在城楼上,手里还握着白玉笛,梦境太过真实,她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梦。
“你说我选择谁?你又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洛鸢想努力看清墨衣人的脸,可他隐于暗处,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
“不,你不是她,不是她。”墨衣男子黯然道,他忽然露出一只手,手上沾满鲜血,“还给我,给我。”
洛鸢发觉手中的白玉笛瞬间变成血红色,那红仿佛能笛出血来,她惊吓的将笛子扔在地上,墨衣男子步步靠近,她本能向后退,脚下踩空从城墙落下。
洛鸢一下子惊醒,发现晏楚萧坐在她床边,垂头睡去,旁边燃着熊熊火堆取暖,才让山洞不觉得冷寒。
她大口喘息着,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怕打扰到晏楚萧,她便悄悄地给他盖了个旧破的单子,才躺下身子,定定地看着晏楚萧的睡样。
原来他睡觉的模样,呼吸平稳,没有了往日的威慑力,显得温柔了许多,回想现在晏楚萧对她极致耐心与关切,洛鸢心底安定下来,又再次睡去。
三天之后,洛鸢的伤口开始有些痒,有时候忍不住想去抓,她觉得相比疼痛来说,更怕这种不能碰触的痒,晏楚萧坐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对我说:“你这纱布该换了,把衣服脱下,让我给你换换药。”
洛鸢一听,看了看自己衣服里的纱布,正好不偏不倚地裹着她的胸部,她只觉脸蛋飘着一片片的火烧云,都不敢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