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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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的苏慕不敢怠慢，她做足了好学生的姿态，相送到小院外。
不过空冥子依旧没好脸色，相比之下和空冥子同行的师兄师姐则贴心多了，其中一位师姐故意慢了半步，在空冥子走后留下来安慰苏慕，“师妹你莫要担心，只是今夜长明殿出了事，真人按规捉拿犯事者而已。”
她说时愁容满面，苏慕假装不解问，“犯事者已拿下，师姐为何还是忧心忡忡？”
“你不懂。”她抹了把脸，想到刚才疏烟的言行，索性不再隐瞒，跟苏慕倒了个干净。
“擅闯长明殿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闹的太过分，真人们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禁闭反思半个月就算了。”
“疏烟不一样，她逃跑时下手太狠，害得一位师弟昏迷不醒，所以空冥子才会大发脾气，说疏烟戕害同门，还要三堂会审。”说到这她摇头可惜，“这么大动静，今后还能不能留在书院都难说……”
她边说边唏嘘着，作为倾听者的苏慕露着恰到好处的乖巧，同时柔声道，“这一夜辛苦师姐了。”
少女衣衫单薄，青丝不着半点饰物，只用一双动人的眼眸望着自己，师姐看的怜心大发，忍不住摸了摸苏慕的脑袋。末了摸出一只玉瓶，说是给苏慕吃糖。
苏慕，“……”
她无言收下那瓶培元丹，目送对方离去。等小道上再无他人，苏慕才尝试抬手，摸了摸发顶。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李行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苏慕回望他时，李行争没好气道，“那个常沁也是，说什么早就想这样干了，不光动手动脚，还伸手摸我的脸。”
苏慕收回手，纠正李行争的说法，“是我的脸。”
李行争，“变态！”
苏慕替常沁说好话，“师姐没那个意思。”
但李行争的表情表明了要当回事，“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她不过点头几面，你居然信她不信我？”
苏慕，“……”
见李行争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苏慕连忙依了李行争的话，“往日我会避着师姐。”
虽说这样说，苏慕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在外上课李行争跟不过来，小院这让师姐少来便是。
“苏慕！”
李行争正想说别糊弄我，外放的神识扫过一人，只得暂且停下话来，匿身之前他瞪了苏慕一眼，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苏慕只装作没看见，她将身形转向来人，当石灯照亮来人时，檐下的苏慕笑了起来。
“呀，我们的白师姐回来了。”
白师姐三字尽显阴阳怪气，叫白重景气得想打人，他不知在哪沾了一身寒露，加之先前的奔波逃命，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反观苏慕，长裙乌发，月白色斗篷披在她身上，衬得她风雅无比，就差来个花前月下，吟诗抚琴。
白重景见了火大，一张冷脸和空冥子有的一拼，“那个疏烟怎么回事，是你透露给她的？”
苏慕双手拢袖，不紧不慢道，“她自己要来，左右拦不住，加之担心空冥子的追拿，索性给她开了方便之门。话说回来……”
苏慕反问白重景，“殿内那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那时疏烟已动手，及时撤出也不会有这么大麻烦。”
被苏慕抓住差错，白重景面色一僵，不敢说是自己摘了飞羽，只将错过甩到某位长者身上，“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别人给我的。”
“哦？”
“那人做事邋遢，东西也是时好时坏……”
兴许是那点仅存尊师之心叫白重景编不下去，他生硬转移话题，“我躲去了执法堂，见空冥子回来才走，你是如何脱身的？”
苏慕看起来很高兴，“江关山救的我，明日我打算去找她道谢，你要一起来吗？”
“不去！”
提到江关山白重景就是一张臭脸，甚至都不想待下去了。他转身欲离，余光瞥见苏慕黯淡的左眼，忆起先前的赌约。
又瘦又瞎，这丫头怎么长大的。
白重景想起两人初见时，那青骢彩车也不是俗物，看得出家境不错。入学太玄书院这等大事就一个下人相送，这丫头的爹娘都是死绝了吗？
他压下那团无名火，没好气道，“说到做到，苍木之息归你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不想苏慕唤住他，“白重景。”
后方少女立于灯下，那双漂亮的眸子被映得生辉，向他行礼道，“谢谢。”
这一句谢温柔真挚，白重景却无多言，他冷哼一声，消失在竹林间。
……
次日的课在卯时，而江关山在平旦时就来了，早了足足一个时辰在外敲门。李行争看着被迫早起的苏慕，大约是那张将醒未醒的脸逗笑了他，没再计较常沁的事，只倚在窗边笑话苏慕。
“闻鸡起舞的滋味如何？”
苏慕没搭理他，她自身灵力不足，没法做到打坐一会就能恢复精力，因此每日作息和凡人无差，昨夜闹了一晚上，她是累了，但听江关山的嗓门，看不出一点累。
勉强洗漱完去见江关山，大小姐是神采奕奕，活力十足，一见面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什么执法堂昨夜可热闹了，疏烟被抓了，就差买个鞭炮高兴高兴。
苏慕实在困得很，打断江关山的话，“你不累吗？”
江关山容光焕发，“累？不累啊，昨夜回去我还练了三个时辰的剑呢。”
苏慕，“……”
……
除去能和苏慕一块上课外，还让江关山兴奋的是今日是剑课，她最喜欢的一节课。
到了千岩峰的江关山更加活跃，挽着苏慕到处打招呼。大约剑修都是这个毛病，早早的来，早早的练剑，早早的找对手。
被拖着转了一圈的苏慕实在受不了，她看了眼天色，估算离上课还有半个时辰，便和江关山说了一声，去了不远处的紫藤长廊歇息。
苏慕的剑术众所周知，加之她神色疲惫，江关山也没有劝阻，她把人送到长廊里，从储物戒里摸出一条毛毯，帮苏慕盖好，末了贴心道，“通离真人来时我会喊慕慕的。”
苏慕应了一声，合上眼眸休息。
白日的千岩峰春日融融，暖风拂过鬓下碎发，耳畔是学子们的兵器相击声，伴随几句笑语，困倦的苏慕很快眼皮子打架，一点一点睡去。
不过这儿本来就不是一个休息地方，当耳边的讨论声再次放低，浅眠中的苏慕睁开了眼。
她跟前站了一人，或许是刚来，又或者等了一段时间。当苏慕睁眼时，他低头笑语，说不出的潇洒风流，“我吵醒师妹了？”
异兽织成的毛毯阵阵发暖，苏慕指尖发软，她坐直身子，眼中并无醒来时的混沌，只是咬字有些慢。
“并无，师兄来寻我，想必是真人快到了。”
裴宸眨了眨眼，居高临下的位置让苏慕微微抬头，少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柔弱又温顺。
他伸出手来，想搀起苏慕。对方却无视了那只手，兀自起身收拾，不远处江关山在呼唤，苏慕转身应了句，然后对裴宸言，“师兄，我先去上课了。”
裴宸不作回话，他看着苏慕背对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远处。忽然道，“师妹，疏烟被抓了。”
他对上少女的回首，“她昨夜擅闯长明殿，被空冥子拿下，要被三堂会审，你是她的朋友，能不能帮帮疏烟？”
这话叫苏慕止步，她停在原地，正想回答裴宸，江关山快步上前，拉着苏慕往自己身后带，恶狠狠道，“她自己犯的事，和慕慕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疏烟，干嘛不自己去。道子大人。”
那句道子大人带着大小姐特有的高傲，偏生又捏了嗓子，以致听起来阴阳怪气，尽是挖苦。
言罢江关山也不管裴宸什么态度，拉上苏慕就走，天大地大，通离真人上课最大。
这天剑课上的最开心的应属江关山，下课后她还寻着人到处比划，被捉着一块的苏慕则言自己有要事，要先回去一趟。
江关山只当苏慕是累了回去要休息，约着明日再见的话，送人至传送阵时，她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在意自己，方才压低了嗓音说。
“通离真人一下课就被请走了，应该是去三堂会审。我听师兄师姐说，那位被疏烟打伤的师兄伤的很重，空冥子发了怒要动真格的，慕慕你说，她真的会被逐出书院吗？”
暮色已近，今夜看起来又是一个无月夜，苏慕挽过鬓边的碎发，很平静道。
“不会。”
……
和江关山告别后，苏慕并未回小院，在回去之前，她需要拜访一个人。
眼前的白光闪过后，苏慕走下了传送阵，天际已有星子寥寥几点，小路两道草木葳蕤，太玄书院四时不同天，前一夜还见飞雪，今夜却见流萤。
将玉钥送入大门的辅首狮子口中，苏慕等了许久才见到想要见的人。
绿云朱颜，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三清天第一美人，落影。
她换了常服，微乱的衣襟外坠着一枚蝴蝶饰，像是山野人家的手艺，精雕细琢，蝶翅上绘着不知名的纹饰。
苏慕只余光一瞥，落影已将它收回。
“何事？”夜色中的落影神色冷漠，唯独耳畔垂落的几根发丝为她添了一丝柔情。
相比落影的冷淡，主动敲门的苏慕内向焦躁，说话也吞吞吐吐，“拜访仙人，实属冒犯，可我有一事，不得不向仙人求助。”
少女无助的姿态让落影稍稍柔和了表情，言道，“不必喊我仙人，你入院，与我就是同门，唤我师姐便可。”
她的目光落在苏慕欢喜的脸上，又补充道，“我自然也是喊你师妹，有事直说无妨。”
“疏烟被捉了。”少女垂下脑袋，“外头的人都在传她擅自闯长明殿，惹得空冥子大怒。今夜就要三堂会审，可我知道，她是因我才闯长明殿的。”
“前几日我见完白师姐回来，疏烟一直追问我，话到一半时……”说到这少女取下宝链，双手递到落影面前，“它突然变得好烫。那时我就知道，疏烟在套我话。”
疏烟二字叫落影眼眸微动，伏在门扉的手下意识按紧了。
少女还在叙述她的心事，“一入院她便拉着我往裴师兄那去，口口声声说为我着想，可裴师兄是下任道子，那么厉害的人，我怎配和裴师兄为伍。”
“后来裴师兄和江姑娘比剑。输赢怎样暂且不提，疏烟说他们是因我起争端……”
少女咬着下唇，受惊的神情我见犹怜，她断断续续着，“爹爹开恩，才允许我入书院。我自知资质不堪，不敢有所作为，只盼着能平稳过完这几年。可是疏烟……她若被逐出书院，就是我害了她，可若没有，我很害怕。”
眼角的泪水滑落，苏慕望着落影，犹豫不决的手轻轻捏住落影衣袖一角，犹如小兽呜咽着，“师姐，我不想被送回去。”
那一句师姐叫落影轻颤了下身子，少女的哀求终是得了回应，她言，“不会的。”
她向苏慕做出许诺，“你会待在太玄书院，平平安安的。”
得到承诺的少女终于笑了起来，像个闺中少女那般，捧出自己打的络子，微红着脸道，“我身无长处，只会这点俗物，还望师姐不弃。”
昔日多少追求者捧着无数天材地宝，希望落影看一眼，她只无动于衷。眼前少女手中的络子平平无奇，无半点有用之处，落影却收下了这条络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缕不可见的叹息，“为什么你要去长明殿？”
少女眼神清澈，无比单纯，她天真冀望着，“我想找林下士，听人说，他以凡人之身成仙……”
……
落日后小院虫语唧唧，更显清幽。苏慕踩着轻快的步子归来，见她一扫早上的困意，还在研究苍木之息的李行争好奇，“得了什么好事，那个疏烟被逐出去了？”
苏慕翻出篮子坐在窗边挑线，“没有，只是去见了落影。”
突然拜访落影让李行争纳闷，“你找她做什么？”
她拿着彩线朝李行争身上比划，苏慕心情很好，声音都是软软的，“给疏烟添堵呀，她与落影不合。此番出来见我投奔了落影，你猜她会怎么做？”
说到这她微微笑起来，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女，“落影师姐大抵会很苦恼吧。”
……
执法堂，
相较主殿的宽阔气派，执法堂略显沉闷，不大的主殿无多少装饰物，绘满经文的帷幔被放下，几颗明珠浮于半空，扫清此处不明，下方十二张太师椅依次排开，主位上坐着玄都真人与清昼真人，往下便是其他真人，唯独右座第一个突兀些，坐了个和尚。
站在佛子身边的螟蛉其实有些不大情愿，捉拿一个学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说句难听的话，这是太玄书院的家事，还是丑闻，拉两个外人进来做什么。
上座的清昼真人大约也想到了这点，故而和佛子交谈起来，避免尴尬，待空冥子叫人带入堂时，她方才停下了话，将主场交给空冥子。
在开始之前，空冥子问一旁的君迁子，“那个学子如何了？”
半夜被叫去看病的君迁子脾气很好，空冥子问时微微拔高了声音，好叫其他人放心。
“已无大碍，只需多休息几日。”
上座的清昼真人又问，“师尊那……”
空冥子向虚空拱手，“不曾打扰到他老人家。”
如此，众人也便放心了，空冥子将视线转回疏烟身上，即便在水牢里受了一天折磨，她面上也不见半点悔意，反倒越显不满，眉宇间隐隐裹了戾气。
空冥子见了就不喜，他喝道，“还不跪下！”
这一声叫后边两个学子吓了一跳，但被缚的疏烟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对空冥子的不屑。
“岂有此理。”
见空冥子发了怒，清昼真人怕闹得太难看，连忙眼神指使，让学子搭一手。
将人强行按下后，空冥子的火气稍稍降了点，但还是好不到哪去，他拂去一方宣纸，送去给在座真人，上头详细描述了昨夜发生的一切，除去长明殿外地动风水被毁，以及擅闯小香洲外，最令空冥子厌恶的是疏烟对同门的蛊惑。
“他不过奉命行事，你竟要他同门相残，何其残忍。”空冥子说时其余几位真人也皱起了眉。
于他们而言，擅闯长明殿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疏烟蛊惑同门这一事看起来更危险。
方才君迁子虽说人已问题，但空冥子也在上头说了，君迁子赶来查看时神色凝重，一夜施针才救回来，这等可怕的手段，也难怪空冥子要小题大做。
玄都真人首先放下宣纸，慈眉善目道，“劳烦佛子了。”
双目缚纱的佛子已从螟蛉口中知晓来龙去脉，他含笑点头，“能为书院解去一份忧愁，也是贫僧之喜。”
言罢他抬手解下轻纱，睁开了那双血眸，被迫跪在地上的疏烟不见半点慌张，抬头直接对上佛子，嘴角上扬。
在场那个不是人精，疏烟这份模样摆明了有恃无恐。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佛子重新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未等空冥子开口，疏烟得意的声音响起，“看又看不出来，人你又救回来了。横竖不过闯了长明殿，还想罚我什么？”
她这副你能奈我何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空冥子，当即拍案而起，手中祭出三尺青锋。
凛冽的剑意吹开深色帷幔，逼近的剑尖迫使疏烟抬起下巴，她见到了空冥子眼中的杀意，“我还能杀了你！”
那刺骨的杀意叫疏烟浑身发抖，跌坐在地，她下意识运作起眼中的阵法，但这次的对手是空冥子。
刻印还未落下，就被空冥子划破了眼角，一而再再而三，空冥子无比愤怒，“孽障，我先剜了你的眼。”
眼见阵法失效，疏烟终于害怕了，她惊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做。”
但上方的真人们无动于衷，清昼真人扫过其他几位真人，无人替疏烟求情。
不爱同门，不敬师长，身怀邪术，每一桩每一件，叫他们起不了解围之心。
当剑尖抵至疏烟眸前时，一道声音唤住了空冥子，“还请真人手下留情。”
浮现的灵力屏障牢牢挡住了前进的长剑，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站在了堂下。领他前来的学子低头为难道，“裴师兄以道子之身求见。”
道子二字叫几位真人面色有异，空冥子放下长剑，意味不明，“你要替她求情。”
“是。”裴宸垂下眼眸，脸上不复平日的洒脱。
空冥子冷笑一声，对于这个昔日里极为满意的学生也没好脸色，“不过一个欺师灭祖之徒，也值得你搬出道子身份来求情。”
裴宸道，“她非是普通人。”
跪在地上的疏烟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厌恶别开了脸。
“疏烟师妹，本家姓为柳。”
……
今夜的执法堂比以往热闹不少，被命令在外值守的学子们无比好奇，当一位位真人离去，却不提半点堂内之事，更是被高高吊起胃口。
“结果到底如何？真是急死我了。”
“看真人的表情，我猜没什么大事。”
“你的意思是说疏烟师妹被放过了？”
“不可能吧，空冥子发了多大的脾气你们又不是没看见。”
几人正聊着，里头空冥子走了出来，逮着几人好奇的神情，又是一顿好骂，待骂完，他转向跟出来的裴宸，冷笑一声。
“让她好自为之。”
说完他大步离去，也不管里头的疏烟了。
等真人们都走尽了，几人连忙围上前来，七嘴八舌问裴宸，“空冥子这话什么意思，真放过疏烟师妹了？”
“还是裴师兄你厉害。”
立于阶下的裴宸神情不见轻松，他哀叹了一声，抱拳谢道，“这次多谢诸位师兄师姐相助，眼下我还要送师妹去思过崖，恕宸不能相陪。”
这倒不是什么扫兴的事，几人通情达理，让开位置给裴宸，又见疏烟从里走出。这位罪魁祸首一脸阴沉，见了几人一声都招呼不打。
等两人消失在传送阵，其中一位师姐方才开口，“什么嘛，摆给谁看呢，江师妹的架子都没她大。”
“犯了错被罚理所当然的事，真不知道她在傲气什么。”
……
传送阵之后，当踏上思过崖时，两人勉强维持的和平终于被打破，疏烟一巴掌甩开裴宸，“我要你救了吗？”
她对裴宸无比不悦，发泄所有不满，“还拿那个贱人博同情，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当条可怜巴巴的狗，向他们摇尾乞求。”
一句接一句，裴宸终于失去了好脸色，他讥讽道，“被她直接送进执法堂，还险些暴露身份，你又有多厉害。”
提到现状疏烟不说话了，裴宸语气森冷，“最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再给我添乱了。”
或许是裴宸轻蔑的眼神刺激到了疏烟，她一下子失了冷静，尖叫起来，“废物，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不就是逼她堕魔吗，我会比你们做的更优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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