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白月光后悔了》音书杳杳

24、就是这么巧

　　苏瞬钦不在太学，进了宫，姜虞就干脆进宫去找他。
　　萧御飞不愿到宫里去，将她送到宫门前，就先一步离开了。姜虞还是一身男装，不甚方便，但好在她有贤王府的腰牌，那些看守的侍卫虽不明就里，可也不敢轻易拦人，仍放她进去了。

　　才下了早朝，各部的官员都正前往各自衙署，姜虞怕遇见人说不清，干脆从宜安宫绕去养心殿。
　　宜安宫是先帝时一位妃子的寝宫，如今姜熠尚未婚娶，便空置着，这里没什么人，本以为能图个清静，没想到才拐过一道宫墙，就瞧见了小花园里站着的华服贵妇人。

　　姜虞连忙躲在廊柱后头隐藏了身形，探头去看，却见是秋太后，正带着几个宫女在剪那些肆意生长的花枝。
　　秋太后虽是太后，其实与萧氏是差不多的年纪，因为身份尊贵保养得宜，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深的痕迹。

　　她一向在后宫，不怎么见人，也从未颁过什么旨意，姜虞对这位太后也没什么了解，躲在那廊柱后待那边人不注意，姜虞就连忙溜了。
　　她虽觉得这秋太后跑来宜安宫这种偏僻地方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深想，径直往养心殿去。

　　苏瞬钦果然在那，只是除了他还有几位大人，圣上正在与诸位大人议事，小太监不敢打扰，引着姜虞到了偏殿候着。
　　等到中午，才见殿门开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几位大人从里头走出来，姜虞自偏殿的窗户瞧见了，待人走了，忙起身跑了过去。

　　“有消息了！”
　　苏瞬钦正要离开，被姜虞堵个正着。两人早晨遇见过，还吵了两句，苏瞬钦本想让开她，可坐在一堆奏折里的姜熠发了话：“什么消息？”

　　姜虞看了那个“想逃跑”的人一眼，道：“打听到一个消息，关于阅青山林场那个姓张的车夫的。”

　　苏瞬钦看向她，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姜虞没管他，走了进去：“皇兄容禀，臣妹自奉平县回来之后，深感查清此事也是臣妹作为郡主的责任，这便与萧御飞一道多方打探，终于在今日问到了一个可能的线索。”

　　姜熠笑道：“此事一向是刑部梁正大人负责，皇妹怎么到朕这里来了？”
　　姜虞滞了一下，一边给自己皇兄使眼色，一边若无其事地道：“臣妹只是太兴奋了，一时忘了。既是梁大人负责，那臣妹这就去找梁大人。”

　　姜熠也不戳破小姑娘的心思，只看着苏瞬钦，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办。
　　但见姜虞告辞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那人终于开了口：“等等。”

　　姜虞一只脚都迈出去了，闻言又退回来，莞尔道：“苏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既是来找苏某，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姜虞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退下去，再行将不见的时候，忽然又转身笑得灿烂。
　　“皇兄，刑部那地方太严肃了，臣妹不喜欢，臣妹告诉皇兄，皇兄吩咐给梁大人也是一样的吧？”

　　姜熠在一旁看戏看得开心，听见这话，托着下巴点头：“皇妹姑娘家，总去刑部也不好，那就在这说吧。”
　　姜虞于是回头看了苏瞬钦一眼，带着几分有人撑腰的骄傲之气，又朝向姜熠，将在宋九九那听闻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六部侍郎家中有车夫姓张，想要查清究竟是谁，并不困难，可难在不能打草惊蛇，还不能让人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在查。
　　姜熠听完欣然点头，只是自己不应，却等着苏瞬钦说话。

　　苏瞬钦已经重新走了回来，在听完之后道：“既如此，便由微臣向梁大人禀明吧。多谢郡主不吝相告。”

　　姜虞心里还堵着气呢，也不想理他，只是同姜熠说话：“皇兄若是查到了什么，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派人吩咐给臣妹，臣妹接着查下去。臣妹是女子，行动并不引人注意，岂不正好去查这种事情？”

　　姜熠憋着笑，眼神从苏瞬钦身上扫过一下，开口：“皇妹的好意朕知道了，只是方才苏兄还说到，皇妹毕竟有郡主的身份，出入市井，未免有些不安全，日后还是尽量在王府中吧。”
　　姜虞瞥了苏瞬钦一眼，道：“多谢皇兄关心，不过皇兄放心，臣妹会小心谨慎的。”

　　分明是苏瞬钦提及她的安危，可她却只感谢自己皇兄，姜熠感慨，小姑娘来了脾气，着实也不太好办。
　　说完了这些事，姜虞也不久留，便告辞离开了，待她走出养心殿去，一直憋着的姜熠再也憋不住了，对着苏瞬钦哈哈大笑。

　　“苏大哥，朕这个皇妹啊，心思奇妙，看来日后需你让着她了！”
　　苏瞬钦轻叹了口气：“微臣形如草芥，郡主云间金玉，自然是微臣理应让着郡主。”

　　姜熠摇摇头：“你知道朕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苏瞬钦薄唇微抿，终究没有回答。

　　*

　　梁大人手底下的人速度还是很快的，没几天就查出了家中有姓张车夫的六部侍郎，又经多日跟踪辨别，最后确定，姜虞口中那个曾到过凝香楼的，应是工部侍郎陈筑桥。
　　此人家中的车夫，其中一个便是姓张，中年人，体格强壮，是个赶车多年的好手，虽未在阅青山林场留下姓名，但待梁正派的人拿着画像去询问的时候，赵掌事说那画像有七分像。

　　这张车夫近几日的行迹没有任何异常，也正因此，梁正他们找不到审问的机会，还需再想别的办法。

　　“若是不能从这个车夫入手，那找到赈灾银的下落，未尝不是另一条路。”开口的年轻男子亦是太学的学生，名叫穆无晦，与苏瞬钦有同窗之谊，此次原本没有受命跟着梁正查案，但之前奉平县的消息便是他无意中打听到的，因而后来也加入了进来。

　　梁正看着京畿的地图，目光幽沉：“若能找到赈灾银的下落，自然是更好的，可京畿这么多县镇，已经将近两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许要找到那批银子，比从那个张车夫身上挖掘出点什么，更难。”

　　“不如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想，若我们是盗取银两的人，京畿各地查访守卫的人两月都不曾减少，我们会怎么办？”苏瞬钦问道。
　　“按兵不动呗。”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过话的姜虞开了口，她不知从哪抓了一把松子，一边说一边又剥了一颗。

　　众人这才看向她，忘忧郡主行事嚣张已经是京城皆知的事了，不过显然穆无晦和同在这里的另外两位刑部的官员，还并不太习惯他们讨论事情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
　　可这张车夫的线索是人家找到的，人家能来这也是圣上特别允许的，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了。

　　姜虞却在众人的视线里十分坦然：“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若我是盗取银两的人，按兵不动就可以保全性命，那自然是能等则等，若是不急用这些银子，等到圣上没耐心查了，自然全都是囊中之物。”

　　“未免太巧了些。”苏瞬钦突然道。
　　姜虞看过去：“什么太巧？”

　　“刚巧阅青山林场里就有一条没有记载详细的记录，刚巧记了那人姓张，又刚巧让郡主在凝香楼得知陈侍郎家中的车夫姓张，这么多这么巧的事都赶在一起，让人不得不多想。”
　　“你意思，我查的线索不是线索，是被人误导了？”

　　“只是猜测。”
　　“苏瞬钦，你要是不想听我说话，大可略过这个线索！”

　　“郡主还请息怒，瞬钦也只是推测，并没有不相信郡主的意思。”梁正拦了苏瞬钦一下，连忙道。
　　姜虞轻哼了一声：“万一天底下真就有那么巧的事呢？真还就让我赶上了呢！”

　　毕竟她都重来一回了，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
　　至于那个陈筑桥，姜虞细细想想，前世，好像真是他和赈灾银的案子有关。

　　“不如从那个张车夫入手，来查查银子在哪吧。”穆无晦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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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走在吃瓜一线的人——姜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