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N》裁舟

16、第 16 章

　　心里有诸多疑惑，闻沅想了想敲击键盘回复。
　　redaiheimao：我的个人建议是BEC培养一个数据分析师，现在还来得及。
　　看到闻沅这样回复，YT先是回了个笑脸，接着又发了新的文字过来。
　　YT：是已经有战队邀请你了吗？
　　闻沅一愣，YT倒是敏锐，只不过虽然CHL对闻沅发出了邀请，并且闻沅答应了有什么想法先考虑CHL，但他也没有把CHL的邀约到处传播的意思。
　　转会期还没开始，闻沅若是到处说有战队想要挖他，实在不地道。
　　redaiheimao：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错
　　见闻沅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YT也没有再追问。而面对闻沅的婉拒他也没有其他想法，依旧是笑呵呵的。
　　YT：行，看你这样说我回去也能交代。
　　redaiheimao：交代？
　　闻沅一愣，YT这次的邀约果然有内情。
　　就在闻沅想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YT主动回复道——
　　YT：这段时间你们TDT的事不是在热搜上闹了很久吗。老边看见之后，把方旭痛骂了一顿，顺便拜托我关照你一下。之前听老边说你爱看比赛、爱记笔记，我想了半天，觉得数据分析师这活挺适合你的。
　　YT：你心里也别有负担，我能看出来你也是个有主意的，老边也是好心
　　老边……看着这个名字，闻沅对话框里的文字打出来又删掉。
　　YT口中的老边叫做边霆，TDT的前中单也是前队长，属于TDT的第一座世界冠军奖杯就是边霆和队伍一起捧回来的，但也就是这样了。
　　电子竞技杀人不见血，版本更替、英雄强度、选手状态……一个小点做不好就能让英雄变狗熊，残忍的要命。
　　闻沅加入TDT的时候，边霆已经将近退役，从首发退了下来，成了替补。而他作为替补的那一年TDT也没打出什么好成绩，虽然有一个世界冠军，边霆职业生涯比起绝大多数职业选手光鲜亮丽许多，但是还不够。
　　有了一座冠军奖杯为什么不能有第二座？但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闻沅情绪有些失落，他低低地叹一口气，最后发出去的也只是单薄的几个字。
　　redaiheimao：替我谢谢他
　　TDT新老队员之间的羁绊不深，闻沅没有想到边霆看到热搜会找到YT帮自己，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是面对边霆伸出来的援手，闻沅除了一句谢谢也说不了其他了。
　　YT：成，我会帮你带到的。时间不早了，我这个老年人去休息了。
　　redaiheimao：再见
　　这句话说完，YT的头像黑了下去，下了线。闻沅盯着对话框许久，半晌才关掉游戏。
　　时间已经不早，往日闻沅结束直播，会去洗个澡然后睡觉，但是今天他精神有些充足，没有关上电脑闻沅点开网页，输入“数据分析师”几个字，把他这几天看个遍的网页又打开了。
　　把那些套路一般的话语又重新看了一遍，闻沅往后一仰，退掉搜索界面，没关机，而是点进了视频网站。
　　在视频网站上输入关键词——“TDT 世界赛”。
　　退役一年多，从一开始的躲闪到逐渐接受，再到今天可以再次点开那个视频，回顾自己曾经辉煌的样子。
　　是因为TDT彻底永不翻身了吗？闻沅不知道，但是他点开了那场比赛。
　　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起码那场比赛上每一个人的奋力拼搏是真的。闻沅抿了抿唇，他后背倚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的看了下去。
　　不过这场比赛闻沅最终还是没看完。
　　作为亲历者，TDT赢了赛后也做了无数复盘，如今闻沅看着这场BO5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TDT每一次进攻时，队员们都在说什么。
　　在现在这样一个物是人非的场合，闻沅回忆起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倒胃口，他只看了一局就不再看下去。
　　不过比赛看不下去是一回事，闻沅心里的某个念头越发坚定了起来。
　　视线在电脑右下角停了停，2:08时间已经不早，闭闭眼睛呼出一口气，闻沅退出视频网站关上电脑，他站起身来手揉揉肩颈，走进了卫生间。
　　林霜衾应该已经睡觉了，闻沅这样想到，等睡醒再告诉他吧。

　　闻沅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抓抓头发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闻沅点了个外卖。
　　在等外卖的空隙，闻沅坐在客厅沙发上，点进微博随手刷了刷RON相关新闻。
　　之前闻沅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也经常刷，那个时候他虽然没关后台私信，但是闻沅心态不错只要没看到就当做无事发生，他这样网上冲浪倒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
　　距离金杯奖决赛已经过去快一周，但是CHL的新闻稿还是如同雪花一般，一条接一条的发出来。
　　闻沅关注了不少RPL相关的电竞号，一刷新要么是CHL决赛夜的亮眼操作，要么是赛后采访。
　　这些新闻闻沅这几天已经看了许多，他手指滑动着，突然一停。
　　闻沅手指停留的地方是某个权威电竞号，这个电竞号今天上午刚更新了一则新的CHL采访，新闻的名字叫做《夺冠金杯后，CHL队员首亮相》，看着这条微博，闻沅一抬手点了进去。
　　闻沅目标明确，其他人说了什么他也不在意，而是专门去找林霜衾说了些什么。
　　这些采访都大同小异，不外乎是询问赛前队伍做了什么准备，赛时遇到某些情况队内如何交流的，赛后又有什么新目标。
　　金杯奖后就是世界赛，虽然由于TDT整个RPL赛区都蒙上了一层假赛丑闻，但是事后RPL赛事官方处理迅速，惩罚力度大，TDT事件曝光后RPL雷厉风行彻查了其他队伍，RON电竞总部也派人过来询问。
　　如今事态慢慢平息，距离世界赛还有一个多月，RPL赛区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进军世界赛的机会。
　　面对这些问题林霜衾的回答也很游刃有余，只是除了这些问题，记者还问了另一个不搭边的问题。
　　记者CC：寒神，CHL其他队员都对沅神表达了感谢，你有什么想对沅神说的吗？
　　闻沅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怔愣了一瞬间，他的怔愣没保持很久，接着他迅速把微博文章翻到最前面，第一个接受采访的是花雾，花雾毫不吝惜的把闻沅大吹特吹，似乎没有闻沅就没有CHL的冠军一般，活脱脱一个闻沅脑残粉。
　　闻沅看着那些文字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花雾是怎么说出来的。
　　后面的其他人虽然不像花雾这样夸张，但是也都纷纷提到了闻沅，感谢闻沅在赛前帮的忙。这个采访，闻沅的存在感比CHL的教练还要高。
　　重新划到林霜衾的回答上，闻沅缓慢的往下移动。
　　记者CC：寒神，CHL其他队员都对沅神表达了感谢，你有什么想对沅神说的吗？
　　林霜衾：感谢的话其他人已经说了太多了。我只能说，沅神来S市的话，我一定天天陪着他。
　　记者CC：好，我会帮寒神把这些话传递给沅神的
　　……
　　采访到这已经要结束，闻沅没有看完，他退出这条微博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新闻稿的评论区，热评第一是记者@闻沅微博。
　　记者CC：@青柠-Round，沅神看过来！CHL队员们和寒神的真情表白都在里面
　　如今CHL是RPL的流量宝，有关CHL的微博评论区都很活跃，记者CC的这条评论一发出来，很快就有CHL的粉丝过来回复。
　　【你不对劲
　　？嗯，这不是我认识的林霜衾，沅神相关他怎么那么矜持
　　沅神快点来CHL玩！
　　等个线下合体。】

　　只是有CHL粉丝一水的好评、玩梗，评论区格格不入的言论也有不少。
　　【不要营销了，不就拿了个金杯？迫真穷人乍富
　　这就是传说中的CHL吗？舔狗队名不虚传
　　嘻假元也敢贴，绝配吼】
　　【假赛队粉别叫了
　　穷人乍富？dbq，CHL已经连拿两个金杯了。哦原来是假赛队粉，那没事了，小破队确实比不过，毕竟不敢打假赛
　　太酸了，自己队伍已经社会死亡，假赛队粉只能酸其他队伍了吧
　　害，CHL也没有多厉害，也就是拿了个双杯冠军，一号种子进军世界赛罢了
　　CHL还有未来，酸狗主队的未来在哪里？】
　　CHL粉丝很快抵达战场，他们战斗力很强，原本在评论区格格不入的评论根本争吵不过，很快销声匿迹。
　　闻沅又看了看评论区，抬手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手指一动他刚退回主页，房门就被人敲响，闻沅之前点的外卖到了。
　　把外卖拿进来，放到桌上，闻沅再低头去看手机准备找一个下饭综艺。
　　这个时候，林霜衾的微信发了过来。
　　林霜衾：沅神在看我们的采访吗？
　　采访？
　　闻沅意识到估计是自己刚才点的赞被林霜衾看到了，他笑了笑。
　　闻沅：我刚点赞你就发现了？那么关注我？
　　林霜衾：不关注你我还能关注谁？
　　林霜衾不正经的秒回。
　　闻沅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他一边吃饭一边和林霜衾聊天，倒比看综艺有意思。
　　闻沅：昨天YT来找我，希望我加入BEC。我还有些惊讶，后来他才和我说是边队希望他帮帮我
　　林霜衾：边队现在还在关注RPL？他不是退役之后考了所大学，上班了吗。
　　林霜衾因为闻沅的缘故，也很关注TDT的其他人，他知道闻沅加入TDT前后的队员都有谁，但是也仅是知道了。
　　其他方面林霜衾是一个标准的毒唯，除了闻沅什么都不关心，TDT前几名队员的去向，是闻沅闲聊时和林霜衾说的。
　　看着林霜衾的话，闻沅眨眨眼睛，眸底有几分无奈，莫名有些伤感。
　　闻沅：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下
　　就连闻沅自己，退役后放不下不说，还有了心思重新回去。
　　缓慢的呼出一口气，闻沅紧接着换了话题。
　　闻沅：YT过来挖我，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林霜衾：你不是答应我，优先考虑CHL？
　　林霜衾：我相信你啊，沅神
　　相信……
　　闻沅弯弯唇，心里被林霜衾的这一句话烘得暖暖的。不需要交流、不需要解释，对方就这样全心全意的相信你，这种感觉闻沅从来没有经历过。
　　有些窝心。
　　捏着手机许久，把林霜衾的这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闻沅半晌都没有回复。他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少见的闻沅失了言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怎么说都比不上林霜衾的这一句“相信”。
　　闻沅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过了会林霜衾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林霜衾：沅神？掉线了？
　　闻沅：没，在想怎么感谢你。
　　闻沅：谢谢你的信任。
　　林霜衾：就这样感谢我吗？
　　闻沅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他笑着接着打字。
　　闻沅：那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只要你说的出来
　　林霜衾：我怕我说出来会吓到你
　　林霜衾这样说，而他到底会说什么惊人的话，却没有了后续，似乎怕闻沅追问，林霜衾紧接着换了话题。
　　林霜衾：看到新闻稿里我最后的表白，沅神有什么想和当事人说的
　　闻沅：你确定那叫表白？我去了S市天天陪着我，是你应该做的好不好？
　　林霜衾：我是在暗示你快点来CHL
　　闻沅微一挑眉。
　　闻沅：那不好意思，我没读懂这一点。
　　林霜衾：苦恼.jpg
　　闻沅被林霜衾突如其来的委屈巴巴的表情包逗笑，他刚好吃完饭，收拾好外卖专心致志的和林霜衾聊天。
　　没有人知道，人前成熟稳重，可以担得起整个CHL的林霜衾，在闻沅面前才像是十九岁的样子，热情莽撞，可爱的表情包一个接一个发出来。
　　闻沅也极力配合，两个人斗图加没营养的闲聊，持续了将近一刻钟。
　　林霜衾又一个可爱猫猫头发出来。
　　闻沅：如果把你和我的聊天记录发出去，不会有人相信我对面的是iR。
　　闻沅抬手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回顾着刚才的那些表情包，他笑出了声，似乎和林霜衾凑在一起，无论是打游戏还是聊天，闻沅都可以轻易地放松，笑出声来。
　　如果有一天要是林霜衾会和闻沅分道扬镳……
　　没有在继续想下去，闻沅自己就掐断了这个念头，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的那段时间，闻沅对于林霜衾的试探已经差不多，他觉得林霜衾可能和自己抱有同样的想法，但是心里有了决断，闻沅却不敢贸然的踏出第一步，感情上的事情不比其他，闻沅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重新沦为一无所有的境界。
　　倒不如向现在这样，没有任何风险。
　　可是，人又总是矛盾的，闻沅用这样那样的想法说服自己，内心深处却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不经尝试就这样顺其自然。

　　脑海中各种念头浮起又沉落，闻沅试探着发道——
　　闻沅：要是有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肯定会不习惯
　　这条消息发出去，林霜衾不像之前那样秒回了，而没有得到林霜衾的回复，闻沅下意识抿了抿唇，心脏有些空。
　　是随便发点什么打哈哈过去，还是不看手机等林霜衾回复。
　　这两个想法在闻沅心里交织缠绕，正当闻沅打算放下手机，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林霜衾的回答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林霜衾：我不会。其实新闻稿里的话，太过于简练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用什么媒介传播，我直接和你说。
　　林霜衾：闻沅，我不想只在S市陪着你，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闻沅指尖猛地一颤。
　　闻沅：林霜衾，你是——
　　什么意思
　　闻沅这句话没发完，林霜衾没给闻沅发消息的时间，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闻沅。”他不再喊闻沅沅神，声音里面意味不明的音调消失不见，他松了一口气，转而是平稳低缓的陈述，“我还怕你不接我的电话。”
　　“我为什么不接你的电话。”闻沅收敛眉眼，他把怀里的抱枕放在一侧，抬手压了上去，“我还以为我会错了意，现在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我本来想和你面对面说，但是没忍住，我实在是太……没出息了。”林霜衾懊恼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出来。
　　闻沅失笑，“那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闻沅——”林霜衾声音有些紧张，他怕闻沅拒绝自己，更怕闻沅从今以后不再理会自己。
　　闻沅自然知道林霜衾的担忧，他刚才也是同样的心路历程，没有让林霜衾的患得患失持续太久，闻沅轻缓地一字一句道：“等我到了S市，你把刚才的那些话，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吧。”

　　是快完结了，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所以就不立啥完不成的flag了，收尾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