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N》年声春颂

13、第 13 章

　　最终闻沅以最快速度洗了个战斗澡，再简单的帮着林霜衾冲了个澡。
　　他俩的衣裳都一身火锅味穿不了了，好在房间里有两件浴袍。闻沅穿了一件，另一件留在了浴室。至于林霜衾的身体波动，闻沅在给林霜衾冲完澡后让他自己解决，转身走了出去。
　　窝在床上带着耳机看赛事官方最新放出来的CHL视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闻沅的头发已经快干了，正当闻沅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林霜衾，要是他完事了就把人领出来的时候，身边有一道阴影笼罩了闻沅，床也往下陷了一下。
　　林霜衾换了浴袍，腰间的带子随便系了一下，他胸前的大片肌肤毫无遮掩就这样暴露在了闻沅眼前，这个人走出来头发也没擦干，发梢往下滴着水珠，身上满是水汽，浅淡的酒精味和水汽结合在一起，闻沅只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氤氲意味。
　　身边人身体是热的，这突如其来的热源引着闻沅想要离林霜衾近一些。闻沅这样下意识想着，也这样凑了过去，他的肩膀靠住林霜衾的肩膀，两个人挨得很近，对方发梢上的水珠必不可少的打在了闻沅肩膀上。
　　隔着衣服，是林霜衾的身躯温度，水珠掉落在肩膀上瞬间蒸发，留下了淡淡凉意，这样冷热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林霜衾突然低声一笑，那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声音，闻沅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脸颊都被震颤红了。
　　抬眸看向林霜衾，林霜衾低垂着眉眼注视着闻沅，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双深色的眸子里罕见的满是温柔神色，仿佛林霜衾的全部世界只容下了一个闻沅。
　　闻沅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林霜衾靠得太近了，闻沅身体的温度一寸又一寸升高，他却舍不得离林霜衾远一些，就想这样和他彼此依靠着，哪怕天荒地老。
　　有点可笑。闻沅摇摇头，眼神再次抬起来紧抓着林霜衾不放，这是林霜衾酒醉后露出的眼神，林霜衾清醒时候偶尔看向闻沅的眼神就已经让闻沅招架不住，如今这般露骨，闻沅抬起手想要触碰林霜衾的脸颊。
　　“你的想法是和我一样的吧？”闻沅低语呢喃，手指抚摸上林霜衾的侧脸，指尖也触碰到了对方潮湿的发。
　　手指捻了捻林霜衾的发尾，闻沅侧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时针已经划过“1”。
　　时间不早了。
　　手机上面播放的视频还没有结束，耳机里面是解说激情澎湃的声音，闻沅关掉视频，摘下耳机，起身想去找吹风机给林霜衾吹头发。
　　然而闻沅刚起身，人还没下床，就被林霜衾从身后一揽带了回来。
　　林霜衾手臂紧紧圈着闻沅，身体向后倒去，带着闻沅跌进被子里，两个人穿的都很单薄，闻沅原本掩饰的领口因为林霜衾的这一大动作松散开了不少。
　　两个人的身体贴合的更紧密了，闻沅身体有些僵硬动弹不得。
　　比起闻沅的不自在，林霜衾倒是很自然，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把被子拉上来，宽大的被子瞬间覆盖了两个人。
　　林霜衾怀里抱着闻沅，但他似乎还嫌不够，揽着闻沅肩膀的手松了松，林霜衾低下头鼻尖轻嗅着闻沅头发的味道，他惬意地闭上眼睛，把闻沅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头自然的下移，额头最后抵在了闻沅后颈。
　　闻沅是蜷缩起身体的，他头微低，脖颈处的脊柱有一块凸起，林霜衾的额头抵着他的后颈，鼻息不由得打在了那处凸起上，一下又一下，像是柔软的绒毛骚动自己的心。
　　林霜衾的头发还没干透，略湿的发粘在闻沅皮肤上，闻沅动了动头，轻声对着林霜衾说：“你头发还没干，小心头痛。”
　　“头痛你给我吹吹。”林霜衾闭着眼睛，没有松开闻沅的意思。
　　闻沅抿抿唇，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的林霜衾似乎察觉到了闻沅的意图，没给闻沅说话的机会，林霜衾接着道：“睡觉。晚安。”
　　“晚、安。”闻沅伸手碰了碰林霜衾横亘在自己胸口的手臂，轻声说。

　　林霜衾这一觉睡的很舒服，似乎是心里一直缺少的那一块被补平了，他连梦都没做。
　　睁开眼睛察觉到自己怀里的温度，林霜衾低眉看着窝在自己肩侧闻沅的睡颜，唇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随着思绪变得清醒，昨晚的记忆也慢慢回笼，林霜衾想起来昨晚他亦步亦趋跟着闻沅，想起来自己把闻沅抵在门框上、把人揽上床，还想起来面对自己的过分举动闻沅没有丝毫拒绝。
　　林霜衾的眼睛深了几分，他低下头，趁着闻沅还在睡，唇啄吻着对方的发梢，林霜衾的动作很轻，似乎怀里的闻沅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玻璃制品。
　　他努力让闻沅感染更多自己的体温，林霜衾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和闻沅这样接触之后，他没有办法再克制自己退回原地了。
　　怀里的人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从林霜衾的视线里可以看到闻沅的睫毛在颤动，他的眼睛马上就要睁开了。
　　在闻沅睁开眼睛的瞬间，林霜衾闭上眼睛，他放缓呼吸，好像自己还在睡觉没有醒过来。
　　当人的眼睛看不见、呼吸放缓的时候，其他感官会变得分外敏锐。
　　林霜衾听到闻沅轻哼一声，舒缓了一口气，接着闻沅动了动身体，林霜衾可以感受到闻沅的头、颈与自己手臂接触的触感。
　　闻沅动的那么几下，让林霜衾的手臂都麻了。
　　大白天的，这也太折磨人了。
　　脑海里，林霜衾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还没落地，林霜衾突然感觉到一抹柔和的触感在自己脸颊上流连许久。
　　是闻沅的手指，林霜衾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他差点睁开眼睛。
　　闻沅在抚摸他的脸。
　　这个念头占据了林霜衾的全部心神，手臂的酥麻扩散出去，弥漫了林霜衾的后背，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闻沅。
　　而因着闻沅的动作，林霜衾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不可思议的想法。
　　闻沅会不会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思？
　　只是没有给林霜衾更多思考的空间，闻沅的抚摸也只是转瞬即逝，林霜衾闭着眼睛，感受到闻沅收回手，接着他手臂的重量一轻，耳边是闻沅起身的声音，又过了一会闻沅下了床往浴室方向走去，带上了门。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林霜衾才睁开眼睛，被人当枕头躺了一夜，林霜衾的手臂有些酸痛，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不适神色，他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甚至还低下头轻嗅了几下那处衣物的味道。
　　鼻尖萦绕着属于闻沅的气味，林霜衾有些无奈的自嘲一笑，他这样偷偷摸摸可真像个变态。

　　闻沅反锁了卫生间的门，他手撑在洗手台两侧，神色有些尴尬。
　　弯下腰拿冷水洗了把脸，头脑清醒了不少，但是清晨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闻沅却没有办法忘记。
　　他昨晚是被林霜衾揽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的，但是闻沅记得自己和林霜衾道完晚安之后，他明明拉开了对方的手臂，睡到了床的另一侧，怎么今天早晨一睁眼，他又跑到了林霜衾的怀里去？
　　闻沅第一次知道自己晚上睡觉竟然有些不安分，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脸颊，闻沅唯一庆幸的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林霜衾还在睡，不然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不过……闻沅后腰倚靠在洗手台上，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手心，他刚才就是用这只手摸的林霜衾侧脸。
　　闻沅挺爱逗林霜衾的，他也乐意看见林霜衾因为自己做出的窘迫表情，甚至闻沅也清楚地察觉到了，在林霜衾那里他或许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些就够了吗？和林霜衾认识许多年，闻沅不是一个木头，有些事情他摸索到一个开头，就可以自己联系起全部。
　　不可否认，如今在闻沅心里，林霜衾也是很重要的，两个人一起打游戏、配合默契，时不时去彼此的城市约饭，甚至看到什么好看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的分享对象也是对方……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闻沅低垂下眼睛，他在心里问自己愿意和林霜衾更进一步吗？
　　闻沅的感情生活很是单薄，玩了RON加入TDT之后他的生活除了比赛、个人能力提升、团队配合再无其他，甚至如今若是有人问闻沅，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闻沅也没有办法回答的清楚，因为他没有经验。
　　感情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但闻沅也知道一个老生常谈的原则——不要欺骗别人的感情。
　　闻沅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他很喜欢和林霜衾在一起，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林霜衾陪伴，闻沅发什么消息林霜衾一定会马上回复。
　　若是有一天林霜衾不在闻沅身边了……闻沅张开的手捏成拳，他的心里有些难受，他不想林霜衾不在自己身边，他想林霜衾一直在。
　　这样就是喜欢了吗？闻沅觉得这仿佛只是要求林霜衾单方面付出。
　　“我好自私啊。”闻沅眨眨眼睛，低语呢喃道。

　　闻沅走出浴室，看到林霜衾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低头看手机。
　　林霜衾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他对着闻沅晃晃手机，“教练给我发消息，问咱们睡醒了没，他还说要送衣服过来。”林霜衾声音一顿，“沅神，你带的衣服够多吗？”
　　“你想穿我的衣服？”闻沅一下子就猜到林霜衾想干什么。
　　“如果你带的衣服多直接换了就好，或者我让教练带两套我的衣服来也行。”林霜衾说着，唇边笑意晕染的越发明显。
　　穿林霜衾的衣服？闻沅有些心动，不过他克制住自己的想法摇摇头，“你穿我的衣服吧。”
　　“行。”林霜衾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教练。
　　就在林霜衾回复教练的时候，闻沅从行李箱拿了两套衣服出来，递给林霜衾一身，闻沅接着道：“头疼吗？”
　　“不疼。”林霜衾说，他接过衣服，手撑在身后头微抬看着闻沅问，“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你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闻沅笑着反问。
　　“我没喝多过，不知道酒品怎么样。”
　　“我的建议是，如果不是跟我，你最好不要喝太多。”闻沅意味不明地说。
　　林霜衾一怔，他看着闻沅带笑的眸子，心头猛地一跳，紧接着只听闻沅又慢悠悠地说：“毕竟不是谁都那么有耐心，像我一样照顾醉鬼。”
　　“让你费心了。”闻沅后面的补丁让林霜衾笑出声，他起身下床，停在闻沅身边轻声说。
　　林霜衾依旧穿着浴袍，同昨晚的大大咧咧不同，如今白天清醒的林霜衾收敛了不少，浴袍带子紧紧地系好，但是浴袍这种衣服，人一动领口就会有所敞开，闻沅猝不及防再次把林霜衾的锁骨看了个满眼。
　　只听林霜衾重复一般地低语，“让你辛苦了，沅神。”
　　林霜衾原本清冽的声音哑了几分，并不难听，反而像是一双手在摩挲闻沅的耳垂，捏着衣物的手紧了几分，闻沅的喉结动了动。
　　没有给闻沅更多反应的时间，林霜衾见好就收，他拿着衣服抬步走进了浴室。
　　两个人的彼此试探都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林霜衾去浴室换衣服，闻沅则在床边三两下换上新衣，闻沅手机放在床头，屏幕已经由亮变暗了三次。
　　闻沅拿过手机，是教练给他发的微信。
　　教练：沅神，你和林霜衾都还没吃饭呢吧？我订了位置，咱们边吃边聊。
　　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餐厅名字。
　　教练：这地方好找，林霜衾认识。
　　闻沅：好。
　　林霜衾换好衣服走出浴室，闻沅抬头看去，有些讶然，轻挑的吹了声口哨，“还不错。”
　　闻沅比林霜衾矮那么点，两个人的体重也没差多少，只是那么点相差的身高，没在上衣体现出来，倒是在裤子上体现了出来。
　　林霜衾穿着闻沅的裤子，虽然尺码刚好，但是裤腿短了不少，闻沅带来的裤子本就是露出脚踝的九分裤，闻沅自己穿不明显，在林霜衾身上，还短了那么一寸。
　　林霜衾抬了抬脚，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眼睛在闻沅身上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收回来。
　　闻沅的穿衣风格很固定，林霜衾和闻沅站在一起，像是两个人穿情侣服一样。
　　“我的衣服没埋没你。”闻沅笑着说，抬手帮林霜衾理了理肩膀处的布料，“那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去哪？”林霜衾问道，“你要请我吃饭吗？”
　　“你不知道？”闻沅一扬眉，语气里面带着调笑，他不觉得林霜衾是一无所知的。
　　“嗯？”林霜衾保持一脸懵懂，还歪了歪头，好像在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昨天晚上你教练和我说的话你也没印象了？”闻沅接着问道。
　　“我喝多了。”林霜衾回答的理直气壮。
　　见林霜衾这样说，闻沅虽然心里还有疑问，但到底没有追问下去，他拿出手机点进和教练的聊天界面，把手机屏幕给林霜衾看，“笙萝小筑你知道在哪吗？”
　　“知道。”林霜衾点点头，闻沅这样不避着他，林霜衾一抬眼就把闻沅和教练的聊天内容看了个遍，“教练邀请你来CHL了？”
　　林霜衾问着，唇角扬起笑意。
　　“是。”闻沅点点头，和林霜衾离开酒店房间，往电梯走去，闻沅接着道，“昨天晚上从火锅店出来教练和我说的。”
　　“在门口？那么不正式。”林霜衾低声吐槽，“那你会答应吗？”
　　“一会和教练见面，看你们要聘请我做什么工作。”闻沅说。
　　“薪酬你肯定不用担心，CHL老板很有钱。俱乐部怎么样你之前也看见了，CHL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林霜衾又趁机不遗余力的推销起来。
　　“我知道。”闻沅失笑，“但我也不是什么工作都能胜任的。”
　　闻沅不知道自己在CHL能做什么，CHL各个岗位都很完善，经理教练经验都很丰富，闻沅不会做饭不会打扫卫生，在一个俱乐部里除了看饮水机再没有其他长处了。若是说CHL希望挖闻沅打比赛那更不可能，且不说CHL五名队员组队两年，配合格外默契，更是一起拿下了两座金杯奖冠军，就说闻沅自己，他现在早就没了上赛场征战的能力了。

　　闻沅怀着满腔的疑惑和林霜衾到了笙萝小筑，教练早就到了已经定好了房间，在前台说出教练的名字，侍应生领着闻沅和林霜衾走进包间。
　　笙萝小筑环境清幽，包间的门虽是竹木做的但隔音很好，屋内角落还摆放着植株，屋子里有淡淡的清香。
　　见闻沅进来，教练格外客气的站起身来，“沅神，林霜衾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闻沅说。
　　林霜衾听教练和闻沅这样说，没忍住笑出了声，“教练，你说的好像昨晚闻沅照顾小孩一样。”
　　教练没说话，但是看了林霜衾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林霜衾从善如流地耸耸肩，没再发言。
　　没有继续站着寒暄，三个人齐齐入座，教练说：“我来的时候已经点了餐。”
　　“好。”闻沅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次他和教练的见面，讨论正事的意义远大于吃饭。
　　倒是林霜衾凑在闻沅耳边低声道：“之前教练问了我你喜欢吃什么，放心估计他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闻沅侧了侧头，神色有些意外，他不是意外教练会专门顾及到他的喜好，而是意外于林霜衾竟然把他的喜好记得如此清晰。
　　“我知道了。”闻沅轻声回道，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然的刮了两下膝盖的布料。

　　没过多久教练点的菜一个接一个送进来，最后一盘菜摆好，侍应生柔着声音说：“您点的菜品已经上齐，祝您用餐愉快。”
　　等到侍应生走出去关好门，教练才开始和闻沅说正事。
　　“沅神，昨天晚上时间有些急，有些话没说完。”教练憨厚一笑，“其实之前您来CHL的那段时间，我们管理层就有邀请您来CHL任职的打算。只是林霜衾说他之前邀请过您，可是您拒绝了，我们不知道您是什么想法，就没有贸然询问。”
　　“但是前两天，您在CHL帮着队员们练阵容，还给核桃讲了些心得，我们认为CHL确实是需要您的。”教练说着语气变得认真，“所以，我想在此对您郑重的提出邀请，希望您可以接受我们的邀请成为CHL的数据分析师。”
　　“数据分析师？”闻沅有些意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