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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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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祈王府大喜的日子,祈王永嘉看着宾客们推杯换盏,再看着府邸花园外繁华景致,居然有些厌烦的感觉。
他们这些人有几个是真心为他高兴呢,不过都是过来凑热闹而已。
永嘉怀着这样的心思来者不拒,二十年的陈酿一杯接着一杯喝干下肚。他冷笑着看着前来敬酒的宾客阿谀的笑容,突然想起自己这次大婚有些荒唐。
上一年的重阳节,他曾经在太后的家宴上遇见了前来的姚家次女苻妤。虽然说不见得是一见钟情,倒也相看两欢。苻妤拥有晶莹如玉的脸色,柔美的嘴唇,标准杏核眼。如果不论气度,单就长相而言,永嘉见过这么多姑娘,比她更美的女人却很少见。所以他很轻易的向太后请婚,却遭到了拒绝。太后不但嫌弃苻妤母亲出身秦淮,而且很严厉的教训他说了一些令永嘉哭笑不得的话。
无论你爱上了谁,如果你想要姚家的女孩儿,那么只能是嫡出的长女。那个女孩的母亲出身北疆昊族,如果她当你的妻子,那么你就有姚家和昊族的支持。
永嘉,你是祈王,你应该明白这桩婚姻后面的全部内容。
永嘉本来只想简简单单娶亲,结果他的婚姻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桩政治交换。
姚氏一门是郑王嫡系,原本任何势力都难以插入,太后这一指婚,等于在某种程度上偏移了姚家的立场。姚相文崇虽说是郑王陵日昔日的太傅,可是永嘉到底成了他的女婿。
永嘉明白母亲对他的呵护,总归是为了他多加一层力量。但是这样情况下的婚姻,终究让他的心底有排斥。
听说,姚家的长女相貌清秀,而且是标准的名门闺秀。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个女子应该很沉闷。他的一些酒肉朋友也会偶然开一下玩笑,却不敢开过了。最后终有一句话对他说,娶妻求淑女,祈王爷,这是福气。
是否是福气,永嘉现在并不知道。他在神志还算清醒地时候回到了洞房,用秤杆挑开了新娘的盖头,就着燃烧的红烛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
她脸上的妆很精致,脸颊上没有擦胭脂。
朱红色的唇,配上她削尖的下巴,上挑的眼角,形成了一种奇异清媚的感觉。
永嘉一向认为女人最完美的脸型是拥有一个圆润缓和尖下来的下巴,那样可以显示女子的柔美。可是若如眼前女子这般如刀削出来的尖下巴,第一眼看上去过于消瘦,而且稍显刻薄。
不过姚家的长女拥有很特殊的一双眼睛。瞳孔很黑,眼睛有些长,眼角微微上挑,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空洞一般
。
灯光下,永嘉看见了女子左耳耳骨上的黄金清莲,那是作为诸侯王昊族宗族嫡出儿女的妆扮。
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并不重要,如浮云一般飘来,随即荡去。
两年前,曾经宠惯后宫的淮裳夫人也曾做如此装扮。自从她去世后,永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第二人如此。
永嘉站在床前,乘着微醉笑着说,你不像她,苻妤比你美。
他开始等待他妻子的反驳,女子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甚至都不曾错目,可他依然有被忽略的感觉,仿佛那双眼睛是透过他看着远方。
想到这里,他自失一笑,退开去,走到桌子前面,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继续问着眼前的女子,怎么不说些什么,当上祈王妃是否高兴?
女子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睑,低声回答了一句,太后赐婚是芙葭一门的荣耀。
你叫芙葭?
是,姚芙葭。
名字一般,到和你的人有几分的贴切。
不说这些了,以后要有什么事找玲燕就,她是你的新丫鬟。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歇了吧,明天一早要到宫里问安。
是。
平时永嘉的话很少,看样子他的妻子也是如此,甚至比他更加的沉默。芙葭第一眼看着他的眼神不是娇羞腻人,而是全然的淡漠,如寒冬三九的河水,遥远冰冷。
永嘉感觉这是一种拒绝。
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子,所以今晚,在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失去了和新娘同床共枕的欲望。
好自为之。他说完走了。
姚芙葭看着她的夫婿走出了新房的大门,松了口气。她对门口站立的一个侍女说,王爷晚上喝了酒,你们送点醒酒汤过去。要不然口干舌燥,一晚上都睡不好。
侍候的婢女听完芙葭的吩咐欠身走出这里,另外一个矫俏可人的姑娘走过来,掺起芙葭坐在梳妆台前。
王妃,时候不早了,让奴婢伺候您歇息吧。奴婢就是玲燕。
芙葭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玲燕轻轻的把芙葭的首饰摘下来,放下长发。芙葭则用柔纸卸下脸上的浓妆。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没有了这些修饰,芙葭苍白的脸色显出丝丝病态,她秀致的眉挑了挑,转身看见玲燕端了碗燕窝粥。芙葭喝完就躺在床上,玲燕把床头的帘幕放下,遮住了她的目光,也遮住了窗外散发着朦胧的月光的一弯残月。
第二天,下了整天的雨。大郑宫深黑色的宫墙在雨水的浸润下仿佛被水泼到的水墨画,沿着水线的颜色逐渐扭曲,变深。
姚芙葭坐在宫轿中从丽阳门入宫的时候,曾经把轿帘掀起一角,看到了雨中的大郑宫,不过倾斜的雨丝很快打湿了她的手,她也就放下了轿帘,安分的坐了回去。
天,还没有亮。
由于要觐见太后,芙葭感觉自己好像刚入睡就被人叫了起来,然后睡眼惺忪的被人侍候穿衣梳洗装扮。一切准备就绪,她浓妆礼服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永嘉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黎明时分雨并不大。
他身后有人撑着纸伞,而他则在九爪金龙朝服外面罩了一层薄玄狐披风。这种披风并不是很保暖,可以遮风雨。永嘉今日要面见郑王,朝服不能湿,按说他早已经端坐轿中,但他立于王府亲兵骏马之前等候芙葭。见芙葭出来后,他只是在前面引了一下,玲燕搀扶着芙葭坐入轿中。
祈王永嘉的声音低沉浑厚,他吩咐着,小心侍候王妃,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宫轿。芙葭问玲燕,祈王爷一向醒的这样早吗?玲燕笑着回答,今天是王爷大婚,而且没有早朝,不然这个时候,整个雍京的官员都已经等候在大郑宫门了。
芙葭没有再询问什么。她一向知道父亲早起,也知道那个时候母亲总是亲手为他系上镶嵌了华美玉石的腰带。
当时她却不认为这是一种幸福。
永嘉的手掌很厚,握剑武士的手。他的手和他的外表极其不般配。永嘉是个华丽细致的人,仿若上古祭天用的神玉,而他的手却是伤痕累累,甚至有些粗糙。
当他握住芙葭冰冷的手指,他英挺却秀致的眉不经意挑了一下。吧的一声,他从侍卫的手中接过纸伞,为芙葭撑了起来。
芙葭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对她的照顾却是细致入微。
沈太后在自己的寝宫召见了他们。沈太后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样的机会有的是。有空闲的时候就多到这里走走,你们的王兄很期望可以见到你们。
说到这里,她又拉着芙葭的手说,毕竟是姚丞相的千金,品貌端庄,贤淑有礼。
多谢太后夸奖。听到这些芙葭必须跪下谢恩的,可太后拉了她的手。
不用这样见外,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你见我也不用什么太后,太后的叫,你也随了永嘉叫我母后就好。
是,母后。
她很乖巧的回了一声,可这时候听见永嘉在她的身后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哼的一声。
郑王这些天事多,也不留你们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先回去吧。
太后在他们快走出大殿的时候叫住了永嘉。
永嘉,你留一下。
芙葭的眼睛中有些疑惑,他们两人都停在门口。
太后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突然想起来的。琉璃王后这些天不是很舒服,昨天御医才找到缘由,这一年来,她把麝香当成天竺迷香,总是点着,头有些疼。估计现在也见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先回府邸,以后空闲多的是。
永嘉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暗哑。
告诉舅舅了吗?
没有。你舅舅也是重伤初愈,这些天都是熬着过的。这事就没有和他说。不过,怎么能瞒的住呢,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早些回去,芙葭身子弱,不能淋雨。
此时的太后如同寻常妇人,絮叨着。
离开太后寝宫,永嘉的眉头是皱的。
芙葭知道,琉璃王后是沈大司马唯一的女儿,也是沈太后的外甥女。永嘉口中的舅舅就是指大司马沈释孑。得万千宠爱的明珠,却如此不幸。熏了一年的麝香,恐怕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而此时的琉璃王后,不过十九岁。
大雨浸透了禁宫,他们在偏殿休息,等待雨水的削弱。这里辉煌寂静,大殿的回廊就他一个人不停的走。永嘉朝靴踩在深黑色如水镜般的砖面上,有一种空洞的回声,有些闷,可还是很有力。
我刚发现,也许你很适合这里。
他看着端坐的芙葭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颠倒混乱,而你却出奇的安静,你没有疯狂的前兆。
是吗?我到没有想过这些。这是我第一次到大郑宫来,一切都很陌生。每个人对于我而言都很模糊,而你不同。
殿下,关心则乱,你在担心琉璃王后。
永嘉苦笑。
不止是她,我还担心我的王兄还有舅舅,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你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要到处看一看吗?
芙葭摇了摇头。说,不了,赶紧回去吧,今天也是回门的时候。
如果是普通百姓家,今天是新嫁娘回门,但她不确定永嘉是否一同回去。
不过永嘉看了她一眼,居然点了点头。
好吧,等雨小了就走。
忽然一阵风吹过,玲燕帮芙葭把披风裹了裹。
很冷吗?
永嘉看着玲燕问。
有一点,不过穿多一些就没什么了。
他走了过来,把芙葭的手从披风中拉了出来。
手很冷。
他的手宽厚而温暖,而她的手的确如冰雪般冰冷。被他的手一握,她本能的想抽回来,可他没有松手。
这是芙葭第一次看他的眼睛,狭长的凤目有着慑魂的凌厉,但更多的却是一股如海般的深远。
最极端的两种柔和在一起,芙葭此时感觉,她的丈夫近乎一个谜。
在想什么,刚才你的眼神中有些感慨。
他柔着声音问芙葭。
今天很冷,可我没有想到禁宫中没有树,不然的话在数下躲雨也是很好的。
显然他不信芙葭说的就是她所想的,可他也没有再问,只是放开了手,然后帮她裹了裹衣服。
走吧,也许姚丞相正等我们呢。
呢,好。她答到。
芙葭再次看了看这里,远处宫墙竟有一种高耸入云的感觉。
姚府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府衙林立,每家都是深宅大院的,说这里是除皇宫外的机要中枢到不为过。姚府其实和祈王府在一条街上,但是这里可以体会到什么是咫尺天涯。所以处在同一条街上,可上下尊卑却丝毫不乱。
姚家开了中门,姚文崇身着官服跪在那里迎接。姚家的公子们有功名的着官服,没有功名的也是锦衣玉带。而此时的姚夫人,一身的正红色礼服,带着凤冠,诰命夫人的装扮。
这是女人一生追求的及至,作为丞相的正妻,可以在风光的时候身着正红色礼服,就是跪也要跪在丈夫的身边,而她丈夫身边的那些女人,即使美艳如花,宠冠一时,在这样的时刻也没有她们出现的地方。
可是,这就是幸福吗?
臣姚文崇恭迎祈王,王妃。
才不足一天,昨天出嫁的时候,他作为父亲还拉着她的手叮嘱万事小心,可今天回来已经是君臣之别了。
姚相请起。
永嘉翩翩佳公子,斯文有礼,这一点是满朝称颂的。然后他虚扶起姚夫人,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姚夫人的左耳,没有看见黄金清莲。
姚家的女眷们陪着回门的祈王妃到内堂说话,这里和前厅没有间隔,姚相祈王还有姚家的那些公子们,甚至可以听见这些女人嘤嘤的笑声。这边姚夫人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后来又什么都没有说,就放开了。
母亲,……
没什么,没什么。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可是总也是放不下。
芙葭知道母亲还是担心,她也不想再多纠缠,于是岔开话题。
对了,怎么没有见雪司?
雪司是苻妤的丫鬟,可和芙葭很好,这次苻妤走并没有带她出嫁,所以这些天她都在和芙葭一起。
姚夫人冷笑了一声。
苻妤留下雪司是让她给祈王送一封信。她说当年雪司的命是刘姨娘救回来的,送完这封信,就算她们恩怨两清,从此各自天涯,不再有关联。
怎么发现的?
芙葭边说边走到摆放在厅堂的木桌前面,端详起一株雪梅盆景。
这种事情瞒的住吗?
信拆了吗?
没有。那是苻妤给祈王爷的。
姚夫人毕竟有她的骄傲。做事情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您打算怎么办?
我毕竟是你的母亲,对于你是有私心的,这信不能给祈王。
那母亲怎知那不是要了却这段情缘的呢?
我们都很了解苻妤,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你不同,她比你成熟。
说道这里,姚夫人真的叹了口气。
芙儿,如今,母亲在很多事情上都是鞭长莫及。
有这一次,也肯定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我们防不胜防。与其在永嘉终于得知这事的时候迁怒,还不如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听说苻妤和永嘉只是一面之缘,一时的情感上的迷惑不是爱情。
如果他们可以相守,那么这种迷惑很快就消逝了,但是他们错过了,……
孩子,你会受苦的。
我已经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还有什么奢望呢?
您这一辈子不也这样过的吗?
姚夫人想说什么,可终于还是没说。她们两个都知道芙葭的话掺着假,可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呢?
厨上给你炖着汤,一会多喝一些。这是用上好的龙眼炖的,清甜不腻。
还是母亲最好。那雪司您打算怎么办。
给她一些钱打发了吧,反正这里她是不想住了,我们也不能容她了。
一个独身女子出门不易,母亲打发人把她送到云南好了。
姚夫人笑了笑。接着说,你以为苻妤容的下她在云南久住吗?
别操心了,各人有各人的福气。
想想也对。芙葭拿起茶盅喝了一口。
今天看见太后了,她对你怎么样?
好,夸我懂事。对了,哪天母亲也得进宫谢恩。
这是自然。母亲这样说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种骄傲的光彩,是为了她的女儿。
她们在这里看见了外面的一切,雪司拦下了正向这里走来的永嘉,声泪俱下的说着什么,而手中拿的就是那封信。
永嘉接了过来,他身边的人都很尴尬。
祈王抬起的眼睛对上了仿佛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的芙葭,随即转移了视线。他身边的姚文崇让人赶紧把雪司撵下去,姚芙葭到感觉这个时候的雪司松了口气,从此生死再和他人无关。
芙儿,你在看什么。身后的姚夫人在叫她,她赶忙回过身子,哦,没有什么。
小姐,这是夫人特别嘱咐的,用南边贡的龙眼炖的。
是纤香,今日再见她居然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其实她们昨天夜里才分开的。
接过来,喝了一口,是那种熟悉的味道。芙葭很高兴,她说,也只有母亲调教出来的厨子才可以做出这样清甜的龙眼。
你喜欢就好。你哥哥不到进京述职的时间,没有回来。他给你送了一付首饰,今天才送到,一会回去的时候也带回去吧。
姚夫人口中的哥哥是芙葭的同胞长兄。姚夫人就这两个孩子,也是因为儿子的出生才让姚夫人在姚府真正站稳了。姚家长公子名唤姚简御,当年也是风流潇洒的探花,后来做了官才变的中规中矩起来。他比芙葭年长六岁,平时没有在一起玩耍,错过了彼此为伴的时间。不过毕竟血浓于水,他们兄妹的感情非常好。
哥哥总是想的周到,只是太过担心了。家中的首饰就不好吗?
芙葭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都有一些心口不一的小毛病。
傻丫头,要是给自己在意的人,那什么东西都是自己挑选的好呀。你哥哥这也是疼你。
母亲说的我当然明白。我也是心疼哥哥而已。是什么好东西值得这么远送回来?
就是这个。
姚夫人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很是狭长,打开后里面是一对龙凤钗。黄金打造的,很是古朴大方,没有镶嵌任何宝石,可是雕工极其精细。
怎么样?
她问自己的女儿。
浑厚庄重,确实好,和父亲送的那对暄和玉璧一样,极品。
这对钗和你哥哥给苻妤那对同时打造的,但给她的那对就晶莹剔透的多,并且镶嵌了外邦贡的晶石,华贵但普通,可所费的银子要多一些。
那些工匠们不是很了解给你这对钗要怎么做,耽搁了时间,所以送过来的时候就晚了。
不碍事的。哥哥果真了解我,我要的东西一向不是最贵的。
可一定是最好的。这样的钗一看就知道是精心雕刻的,花费在其中的心血比那些玉石什么的外物要珍贵的多了。
在家中的时光总是很短,等芙葭终于要走的时候,姚夫人拉着她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侯门深似海,让她万事小心。
母亲,您忘了,我也是侯门长大的,祈王府的生活应该不算为难我。
芙葭安慰自己的母亲,说一些让她安心的话。
以后想家了就回来,不不不,还是不要回来了。
姚夫人说完潸然落泪。
这是普通母亲嫁女的心情,既想女儿常回来,可又希望女儿以后的生活可以幸福,不要回来。回来就只有一种意义,就是被休,而这是所有母亲都不愿意见到的。
永嘉为他的妻子撑起伞,贴近她的时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问她,为什么不拦住那个为你妹妹送信的丫鬟?
殿下,那个是我的妹妹。如果她希望她的信笺可以被你看到,我愿意帮助她完成心愿。毕竟,如今的祈王嫡妃,是我。
永嘉笑了。
芙葭,你比我想象的要傲慢。
我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谦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