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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秦飒听罢怔了一瞬,而后坐回到椅子上,低头握着牛奶杯:“是吗?什么时候啊?”

      说话时,她面上依旧带着一如往常的浅笑。

      没有捕捉到想要的表情,许辞眸光暗了暗,自嘲似的笑了笑。

      她刚刚真是脑子发热,是又在乱想什么。

      末了,她松了松僵住的肩膀,想喝水,但发现杯中的水已经空了,便只能用手干捏着杯子:“不知道。大概下个月的某一天吧。小泽刚告诉我的。”

      话音未落,秦飒扣着杯子的手停了下来,眉间缓缓皱起。

      久久没得到回应,许辞只以为她压根没注意听,当下心一烦,也没了胃口,自顾自不发一言地拖着步子往二楼走去。

      她现在亟需静静,也需要重新思考策略。

      顺便找一找她自己今天这番异常的原因。

      *

      在许辞离开后不久,许治泽这才急匆匆地将咖啡端了回来。

      见只有秦飒一人坐在原位,他顿时不客气地叫道:“喂,我姐人呢?”

      秦飒只是低垂着头,正拿着面纸慢悠悠地擦着桌上的牛奶,并未作答。

      “喂,我在跟你说话!”许治泽边皱眉向桌前走去,边升了嗓门。

      片刻,秦飒松开面纸,倏地站起身,一步一顿地向许治泽迎面走去,眉目清冷。

      许治泽被秦飒突然上升的气场冷不防一摄,不自觉地端着杯子后退了一小步:“你看什么看?我在问你话!”

      秦飒冷淡扫他一眼,不屑地轻哼:“许治泽,别用你父亲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狂什么狂你,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许治泽昂着脖子,声音弱地怼道。

      这小妮子怎么跟之前表现的样子不一样。

      好凶。

      “我问你。”秦飒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冬雪未融般的冷冽,一双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许治泽,“婚约什么时候定下的?又是谁告诉你的?”

      婚约提前了,且这种大事还是经由许治泽的口说出来的。

      这很异常。

      “你怎么知道婚约......我凭什么告诉你!”许治泽顿了顿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秦飒,将咖啡放到桌上,“你以为你是谁?这可是我家!”

      刚刚一定是幻觉,他怕谁都不可能怕这个拖油瓶。

      可是话音未落,他的右手臂被人骤然从后头狠狠一扭置于腰后,上半身更是受到一股强劲的推力,被猛地压到桌上。右脸颊因着惯性被精准地按到了咖啡杯上。滚烫的咖啡溅到他脸上,直烫得他肉疼。

      前前后后仅几秒的功夫。

      “嘶!”他又惊又吓,吃痛地偏开脸叫道,“姓秦的,你他么干什么!”

      他没想到秦飒力气如此之大,而且手脚这么利索。愣是挣脱了几番也没能挣脱开,当下只能不平地哼着气。

      “别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秦飒现在没有耐心跟许治泽扯东扯西,边说着边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啊啊啊疼!我说我说。”感觉到手腕即将脱臼,许治泽声音由强转弱地叫着,只得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事情全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

      听到叶安歌的名字,秦飒紧抿着薄唇,手下不由自主地又使了些劲。

      “喂喂喂我都说了,你还不放开我!”

      秦飒回过神来,力道松了些许,问:“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

      “巴渡巴渡,就在古街那一块。人最多的那家。你快放开我!”许治泽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当下跟说RAP似的忙不迭答道。

      得到答案后,秦飒瞳孔微缩,这才撤了手,将凳子往许治泽的腿间一踢。

      许治泽刚准备直起身子,又因这一脚立时整个人被迫坐到椅子上,发出咚的一声。桌上的咖啡杯因着他的动作彻底歪倒,完全沾湿了他的衣袖和裤子。

      “嘶烫烫烫......你这人......”

      正叫唤着,他宽阔的双肩被人从后头不轻不重地捏住,耳边传来秦飒的冷声:“还有,再劝你一句。我既然已经被你父亲带到了许家,便不会再离开。我不需要你欢迎我,但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

      说完,秦飒不再搭理许治泽,径直走了出去。

      许治泽快速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肩上一松,长舒了一口气,随手抹了抹额头,竟然抹了一手汗。

      末了,他不服气地掸了掸自己湿透的裤子,一阵憋闷。

      他今天他么遇到的都是什么奇女子!

      *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载着秦飒停在了巴渡酒吧的门口。

      “小姑娘,大中午的就来喝酒啊。”司机师傅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很慈祥,隔着后视镜看了眼秦飒,关切地问。

      “我来找人,不是喝酒。”秦飒看了一眼外头的建筑,冲司机礼貌地点了点头,付好钱下了车。

      巴渡酒吧位于历史古街区的中心地带,营业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凌晨三点。

      但此时非营业时间,酒吧的大门却是大敞着的,显然是在等一个特别的人。

      秦飒伫在原地,抬眼打量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店面,深吸了口气提步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是秦小姐吗?”方进门,一个穿着黑白服务生制服的长发女生快步迎到秦飒身前,轻声问道。

      “叶安歌在哪里?”秦飒直截了当。

      “在三楼。您请随我来。”女生脸上并没有丝毫吃惊,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方先一步引着。

      秦飒静静地跟在女生身后,略打量了眼周围的布置,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心。

      在许治泽提到叶安歌的名字时,她心里就立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今,见着酒吧服务生对于自己的到来似是早已预料,她更是确信了这个猜测的真实。

      那就是叶安歌也和她一样重生了,并且许辞提前三个月被定下婚约,也是她故意促成的。

      而且她也知道秦飒若是同样重生了,知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来酒吧找她。

      叶安歌这个女人向来都是思维缜密,不轻易落人半步。

      *

      经私人电梯,很快两人就到了三楼。

      电梯门一打开,秦飒见着处于正前方,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性感女人,眼神顷刻间变得复杂。

      察觉到动静,叶安歌从一堆文件中探出头来。

      见着秦飒,唇角立时漾起笑意。

      “小慧,你先下去吧。”她冲秦飒身侧的女生轻挥了挥手,身子往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女生得了吩咐也不再停留,不一会儿就乘着电梯离开了办公室。

      “站着不累吗?坐到我这儿来。”叶安歌冲不远处的秦飒笑着轻勾了勾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空座位。

      秦飒闻声微眯了眯眼,脚下并未挪动。

      叶安歌的容貌相较于许辞没有那么出挑,但她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自带勾人的魅力。再加上身材火辣,整个人显得魅惑性感。

      对很多人来说,叶安歌是个极有魅力的一个人,但对秦飒来说,她只觉得危险以及深深的厌恶。

      “你也重生了?”她直白地问。

      “昂,上天待我不错,上辈子善终到老,没想到还能再重活一次。”叶安歌答得坦率,从桌前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向秦飒走近,“不过,看样子,同样重生的你好像见到我并不开心。怎么,还惦记咱们不愉快的最后一面?”

      秦飒偏开身子,声音冷淡疏离:“你只会让我恶心。”

      对于秦飒的不客气,叶安歌也不恼,反是扬眉一笑:“小飒,别这么幼稚。不要因为你自己的愚蠢而责怪别人太聪明。当初亲手害了明哲和那个小明星的人可都是你。从头至尾,我叶安歌的手上可一滴人血都没有沾上。”

      说着,似想到什么,她身子欺近,嘴角噙着的笑意加深:“啊不对,要真说起来,还真有一个。托你的福,你姐姐最后死得很不舒服。”

      论诛心,她叶安歌自是行家。

      “你闭嘴!”秦飒瞪着叶安歌双眼发红,垂在腿侧的双手霍然攥紧。因着太过使力指甲嵌进手心,勾起连绵痛意。

      在上一世,外界皆以为许家大小姐许辞是因病去世,甚至包括许家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样。许辞并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故意下毒害死。

      知道这个真相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身为凶手的叶安歌,一个便是秦飒。

      秦飒在前世车祸发生前,曾去找过叶安歌一次。当时叶明哲已经死去,叶氏大权已经牢牢地被叶安歌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时正是她极为放松的状态。

      几瓶红酒下肚,叶安歌因着醉意说漏了嘴,声音虽然含糊但秦飒因为神志清醒,在一旁将话听得一清二楚。

      为此,她跟叶安歌大吵了一架。叶安歌见事情败露,便也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叶安歌假借秦飒的名义约许辞到秦飒打工的餐厅,派人趁机在她的食物里加入了致命的毒素。

      这种毒素一旦进入人体内,12小时以内就会出现严重的上吐下泻和发烧的症状。中毒的人会脏器衰竭,一天之内就会死亡。

      因为毒素摄取量极小,即使进行尸体剖检,也无法查出些蛛丝马迹,最后基本会被判定为病死。

      叶安歌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毫不犹豫地选择用这种方式下手,只为了阻止叶明哲与许辞的联姻。

      许辞的死对秦飒的影响很大,几乎是毁掉了她生活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以至于她后来一度借酒消愁,终日浑浑噩噩。

      也因此在这里,她遇到了叶安歌。

      叶安歌“好心”地告诉她,是叶明哲为了摆脱婚约与顾念晚在一起,派人害死了许辞。

      她信了,也因此有了盲目的后来。

      *

      “以前我就常跟你说,生气是无能者的表现。事实证明,即使跟在我身边五年,你还是没有成长为我想要的样子。”叶安歌继续说着。

      话音未落,她的脖子倏地被秦飒用力地扼住。

      “我说了,让你闭嘴!”

      秦飒冷眼看她,感受着手里细嫩的脖颈,眉间萦绕着深沉的恨意,手下微微使力。

      只要叶安歌还活着,不论是许辞还是她自己,永远都不会获得安宁。

      若是她就此死了......

      “咳......暴.力治人,无能者的又一个表现。”叶安歌似是不在意脖子上的桎梏,虽是已然呼吸不畅,面上却仍笑得恣意,“你要是真想杀我,就只管动手。到时,你的好姐姐就能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了。你啊,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呢。”

      叶安歌的字句如同一根纤细的银针绵密地往秦飒的心口上扎,每一下都直戳秦飒的痛点,疼得她心颤。

      半晌,她深吸了口气,放开叶安歌的脖颈,转为揪住她的衣领,沉声警告:“叶安歌!不要动我姐姐。否则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哪怕是与你同归于尽!”

      叶安歌看着眼前一脸决绝的秦飒,面上终是敛了笑意:“秦飒,我一直不明白。许辞只陪了你几个月,而我陪在你身边整整五年。到底我哪里不如她,甚至你能为了她不惜与我以命抵命?”

      她从小就是个极为骄傲的人,鲜少有能让她有兴趣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秦飒于她是个例外。

      从许家生日宴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叶安歌就控制不住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即使她每次都是习惯性地戴上她的骄傲面具,但她知道对待秦飒,她心里是不平静的。

      这么一注意,便是五年。

      在这段不算短的时间里,她和秦飒慢慢地从陌生到变得亦师亦友。可是秦飒每回总是在她以为可以与之更进一步的时候,重又退缩回她的壳。

      而那个壳叫作许辞。

      这个五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女人。

      秦飒松开叶安歌,一字一顿地回道,声音冷淡:“许辞就是我的命。即便真到了那么一步,到时与你相抵的也只会是我的躯壳。”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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