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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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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女记者提的那些问题，大家都只是听个乐呵。
到了现在这个问题，叶时雨慢慢缕出一点思绪。一直以来她总是听到男生对女生的体重要求，又或者是女性群体自我高要求，高标准，认为女生达到100斤就是胖，就是不好看。可她似乎从没听过社会大趋势严格要求男生身材的，甚至是具体到某个数值。
女记者答：“一般是问女生多少斤算胖。”
成言一脸疑问：“为什么不问她理想男友体重，或者觉得男生多少斤算胖？”
女记者脑子没转过弯来，愣在那儿。
成言笑着提醒她：“下次你们采访女生的时候可以问问，我还挺好奇的。”
女记者一笑，反将他一军：“让我问？听这个意思，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圈内人？所以才会好奇这么具体的问题。”
上一回成言在综艺节目自爆有喜欢的人，虽然都说是综艺效果，但当时预告片出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叶时雨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袁淑华的电话。她静悄悄走出门，到走廊接电话。
成言抬头看向叶时雨和陈华的方向，可他看见的却是叶时雨默默远去的背影。一旁的陈华以为他是求助自己，于是给他丢来一个“小问题，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的眼神。
女记者看他不说，于是又问他：“难不成就是我们下一次要采访的女明星？”
成言看她：“没有没有，只是也要给女生一点表达的机会。你们下一次要采访的是谁？”
“文媛老师。”
成言大笑，颇有劫后余生的意思在里头。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被自己带到坑里。前前后后这么多巧合，这么多细节糖，要是被CP粉看见和他较真，那就麻烦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人声嘈杂。叶时雨找了一个相对安静一点的角落按下接听键。
袁淑华说：“晓柔考上大学了，过两天你叔叔婶婶在酒店摆了几桌，到时你提前一天回来。”
“好。晓柔考上哪所大学了？”
“不记得了，前两天只听你婶婶提了一嘴。”
“是一本？”
“好像是一本。”袁淑华在电话那头听见叶时雨这儿嘈杂的人声背景音，于是问她：“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吵？”
叶时雨回头看了一眼说：“在外面。”
“你最近怎么总往外面跑？你是不是交朋友了？”
袁淑华问得委婉，但叶时雨知道袁淑华的意思。
她答：“不是。最近在准备教案，在家里没办法专心。”
袁淑华应了一声说：“下周记得提前回来。”
挂断电话，叶时雨迎面遇上季肖然，他穿的一身运动，似乎也是来参加品牌活动。季肖然淡淡扫了她一眼，和她擦肩而过。
叶时雨刚走出两步，鞋面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她低头看看，一张被卷成圆球的餐巾纸滑过鞋面，掉在脚内侧的地面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季肖然收回手的动作。
如果今天她是在学校，如果随地丢垃圾的人是她的学生，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上前教育学生。但季肖然不是，并且他还是一个成年人，所以她虽然看不惯季肖然的作为，也不好贸贸然上前教育他。况且季肖然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作人员，她想应该还轮不到她上去插手。
她模模糊糊听见季肖然的工作人员劝他：“哥，毕竟是在外面，注意点影响。万一被发到网上，影响形象。”
季肖然没说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手又丢下来一张用过的纸。
商场平时都有保洁人员打扫，所有公共区域时时刻刻保持干净。现在地面凭空多出来两张白色废纸，格外扎眼又突兀。既像是谴责季肖然没有公德心，也像是嘲笑她的坐视不理。
叶时雨转身追上季肖然：“不好意思，请等一等。公共场所，不能乱扔垃圾，麻烦把垃圾带走。”
季肖然身边的助理说了声不好意思，弯腰把季肖然脚边的废纸捡起来放进兜里。
季肖然大大咧咧说：“放心，她是成言的人，不是粉丝。”
他的助理上下打量叶时雨一眼，客客气气笑了笑。
叶时雨告诉季肖然：“这和我是谁的工作人员没有关系。在学校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能乱扔垃圾？”
季肖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多大的人了，张口闭口还提老师？这儿不是幼儿园，更不是小学，幼不幼稚。”
“噢，幼儿园和小学的孩子都知道垃圾要扔垃圾桶，而你这么大一个成年人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丢人？”
季肖然还在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他自己丢人现眼。
成言从叶时雨身后走过来对季肖然说：“垃圾有自己的家，下次别忘了。”
季肖然笑笑，和他打招呼：“又见面了。新剧不错，我周围好多工作人员都在追。演技又好还这么会挑剧本，什么时候也开班教教我？”
“你高看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下次一起吃饭，我们叙叙旧，顺便讨论讨论。”
成言转身推叶时雨回去，他们路过垃圾桶时成言顺手把手心的那团纸球丢进垃圾桶。
成言低声问她：“人多势众，你不懂？何况对方还都是大高个，你也敢上去讲道理？真一点不害怕？”
叶时雨回头看看季肖然，他们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说：“怕啊。可到底是公众人物，总不至于当众做什么。”
“别把人想得太好，恼羞成怒四个字不是说着玩的。”
这个圈子，鱼龙混杂，素质高低更是参差不齐，底线两个字更像低旋的鸟雀，时高时低，没个定准。
叶时雨点头问他：“采访结束了？”
“结束了。”
她忽然想起来她出来接电话前女记者说下一个采访对象是文媛，又想到成言的手机密码锁是文媛的生日，心里有些不安。
她问成言：“成言，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不过这是你的私事，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当我没有说过。本来我也不该问的……”
成言毫不犹豫：“你问。”
“你是不是喜欢文媛？”
成言兀自笑起来：“不是，我的手机密码锁也不是文媛的生日，而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私事？”成言故意逗她：“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看上个锤子。”
既然成言心里的人不是文媛，那就不会是为情所困才想不开。可如果要说他是因为《战火》失利，口碑急转直下而想不开却又有点牵强。他自杀是在《战火》上映两年后，而《战火》刚上映那阵才是他人生里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战火》刚上映的时候，网上对他恶评如潮，除了有希望封杀他的言论，也有希望他主动退圈的言论，更有许多谩骂他的言论。
那样艰难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她实在难以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在两年后选择自杀。
他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可她却时常觉得眼前的这个他似真似假，常常让她难以琢磨。
高一那年春节，他和父母闹别扭，赌气在小区楼下站着吹冷风也不肯回去。那天正是化雪的日子，寒风刺骨，犹如无数细小的针穿透衣服直往他毛衣缝里面钻，冻得他浑身难受。好在那是一个大晴天，阳光灿烂，微弱的光多少给他带来一点温暖抵御严寒。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叶时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走来。她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拿着剥了皮的地瓜往嘴里送。那样子活像贪吃熊一样笨重，但又意外的有点可爱。
叶时雨手上的地瓜冒着腾腾的热气，她每咬下一口热乎乎的地瓜就往外吐一口气，热气像白雾一样飘出来，慢慢散开化成虚无。
她笑开了花，像是觉得这样有趣，所以嘴里的地瓜还没吞下去就又吐出来一团白雾。
叶时雨走近看见成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和牛仔裤站在阳光下，冻得鼻头通红。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
叶时雨惊讶地问他：“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里干嘛？”
叶时雨解下自己的围巾披在他身上，严严实实地把他裹住。她看见成言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看她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成言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问了一句：“像什么？”
“像落魄贵妇。”
成言低头看了一眼，他上半身被叶时雨那条酒红色的大披肩裹得严严实实的，连手都伸不出来，可不就是像贵妇。但他冷得不行，宁愿被她取笑，也不舍得把围巾解下来。
叶时雨从袋子里翻出来一个烤红薯递给成言：“吃吧。”
“谢谢。”
举目看去，白雪皑皑，这座活泼得像个淘气孩子一般的城市因为这几天下的这场大雪安静下来，像个深陷梦乡的乖宝宝，静静的，不发一语。
他们两姐弟各自捧着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高高兴兴地吃起来。他们时而看看雪，时而看看天，时而又看看彼此，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冷冷的天，再也找不出比烤红薯更适合雪地的食物了。
叶时雨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待着？是不是和叔叔阿姨闹别扭了？”
成言没有否认。
叶时雨又从口袋里翻出一颗薄荷糖给成言说：“送你，这糖可好吃啦。”叶时雨看了他一眼问他：“想说说吗？”
成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叶时雨以为他不想说，没有追问，静静陪他站着。
成言说：“我不想拍戏了。”
叶时雨一惊，问他：“为什么？”
他是童星出身，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电影电视剧拍了不少，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就这么放弃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事业，说不可惜是假的。
成言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笑着答：“大概是我没什么天赋。”
“胡说，我看你演得挺好的。怎么了？是不是拍戏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
“没遇到什么事，只是单纯觉得我或许不适合演戏。”
叶时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一刻她想到自己，想到她那份琐碎又闹心的工作。那份工作对她而言，除了微薄的工资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可这个社会上的人哪个不是为了养活自己而拼尽全力？
毕业之后她才真正认识到成年人社会的不容易和压力。进入社会之后，人们失去了任性的资格。比起一己的喜好，人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担心，那就是吃饱穿暖，让自己活下去。
成言冲她笑笑，笑容灿烂如春天的太阳，融化她内心的寒冬。似乎只要她再努努力，她就能克服当前的难关。
叶时雨回给他一个笑容：“想清楚了？”
成言点头。
“那就放弃吧。最重要的是你过得开心。”
这一天是2月5日。
作者有话要说： #大明星不为人知的暗恋史#
成言故作受伤状：暗恋史一个人的事。
叶时雨吐槽：你不说，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事。
……
感觉大概率篇幅不会长，我重新捋一下大纲，暂定下周四中午12点更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