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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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叮嘱了沈尘几句以后，舒源便离开了。
被子枕头都是新的，床旁边有个小木桌子，沈尘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晃着身子去冲了个澡。
连把头发吹干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一头倒在床上。
床板不怎么样，即使隔了两层褥子，躺在上面翻身也能听到吱吱呀呀的声音。
有点像学生时期的宿舍床板。
发丝上的水侵湿了枕头，留下一小片水痕，沈尘侧躺着，用被子将自己拼命裹紧，还是觉得有点冷。
身上昏沉的难受，沈尘倒也没那么容易睡着，一会清醒一会昏睡，折腾的人没有脾气。
偏偏有人，很没眼力见，他都这么难受了，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啰里八嗦的！
“他是不是睡着了啊！”
“头发不吹干直接睡觉，会着凉中风的吧？”
“那你去叫他啊！”
“我可不去……”
黑暗中，房间里没有安装窗帘，月光与城市夜晚的灯火透过窗户照进来。
虽说不是很明亮，倒也能勉强视物。
床上，沈尘缩成一团，床下，两团黑了吧唧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小声讨论着。
“他身上绕着的那一堆是什么玩意？我本来在城南头，都被吸引过来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两个窝在角落，像是被沈尘身上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却又十分畏惧，没有太靠近。
“他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吧？身上怎么就背着死债啊！”
背死债者，要么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要么是现世坏事做的多，有无辜之人因他而死，所以用债命气运偿还。
无一例外的是，这种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厄运缠身，万鬼所引！
是连老天都容不下的罪孽。
“你们商量完了没有？”一道声音悠悠响起，正是床上本该睡着的沈尘，他微眯着眼睛坐起身，一看心情就不怎么样。
被子一角半搭在身上，睡衣也因为翻身而不太平整，胸前两颗扣子松开，清晰可见的锁骨纹路。
少年在昏暗的月光下，此时突然发声，即便他长的很好看，但也是很吓人的。
“啊！”
“啊！”
两声毫不克制的鬼叫声响起，刺耳又难听，沈尘皱着眉用手捂住耳朵。
拜托，这是他的住处，他的房间，他的床，突然出现两个鬼东西，他还没叫呢，这两只反而先叫上了。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别叫了！”沈尘心情本就不好，一把抓起枕头扔过去，将那两团黑东西打散。
它们像是雾一般，触碰到枕头的瞬间，就开始零碎的向四周飘散。
奇怪的是，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又重新汇集在一起。
虽然看不出来是啥东西，但是微乎可见的是，那俩玩意此时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好可怕，好凶！
起床气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沈尘抬手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头发都还没干，也就是说，自己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吵醒了。
他不高兴了，冲着那俩东西，淡淡道，“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的灵，来我这送人头吗？”
来送人头的两只灵，“你都说了我们无法维持人形，那哪来的头……”
沈尘，“……”
谁来告诉他，这哪来的俩逗比？
从小就倒霉不断的沈尘，随着年龄的增长，倒霉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不得不令人怀疑，家里人曾领他去算命的地方看过。
那人说，他是命定的煞星灾祸，至于为什么，却是说不清楚。
记事以后，沈尘就知道，自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不过他也不在意，都这么倒霉了，再多看点东西，无非就是做几次噩梦的事。
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这些鬼东西乱进自己房间，还打扰自己休息。
于是，沈大爷一把掀开被子，踩着双拖鞋开始翻找东西。
“你……你在找什么？”其中一只灵鼓起勇气问道。
沈尘看都没看它一眼，冷笑道，“找爷的铜钱剑呢。”
两只灵齐齐抖了一下，抱着对方更紧了，哆哆嗦嗦道，“我们是好灵，没害过人。”
闻言，沈尘停下动作，冲他们温柔一笑，这一笑如沐春风，让沈尘看起来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十分好相处。
然后他说，“可我不是好人啊！”
灵者，万物死生而现，它们或许是人死后成灵，或许是动物，上天有好生之德，众生皆可修行。
包括已死之人，有恨而死的，会成为怨灵，无憾而死的，或轮回转生，或留恋人间，这些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两只灵吓得不轻，只往角落里躲，生怕沈尘一剑送它们见了佛祖。
但又不敢有所作为，只能心惊肉跳的看着沈尘找东西。
他懒洋洋的在屋里迈着步，东瞅瞅西看看，像是猫逗老鼠一般，极有耐心。
最后似乎找到了心满意足的东西而驻足，他用手拿起那物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尘板着脸，一本正经，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捏成剑诀，右手握着那不知名的东西。
吾命休矣！
完了，小命要没了，撞上大头了，打不过，也不敢动。
两只灵倒也想哭，可他们没有实体，就跟两团雾没区别，哭也只是往外冒黑气。
眼看着沈尘厉声怒喝，猛地一跺脚，一身浩然正气，哪里有半分厄运缠身的冤孽模样，倒是像极了那某山某门某派驱鬼的道士。
两只灵抱住头，呜咽的哭出声。
听到这哭声，沈尘那是一点都没心软，大喊一声，“驱邪，往生。”
随即冷漠的将手中之物朝它们扔过去。
“啊啊啊……我死了，我又死了一次，呜呜。”
“变成灵也是会死的，呜呜呜，我不想死……”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他们还活着！
刚才因为害怕，所以紧闭着眼睛，此时才敢偷偷睁开眼往沈尘那看，只见沈尘捂着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浑身发抖，像个筛子一样发羊癫疯。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灵还没除呢，这人咋先不行了？
要是它们有表情，那一定是大写的懵逼。
愣了好半天，其中一只灵扯了扯另一只灵，示意它看地上的东西，也就是沈尘方才扔过来的物件。
只见那东西裹着白色的外皮，像个不规则的圆球，一块凸起一块凹陷，孤零零的摆在地上，距离它们不远处。
“……”死一般的沉默寂静。
一只灵忍不住往前凑了两步，拾起那圆球，身上的雾气随着它的动作飘浮。
实在是忍无可忍，那灵气的不管不顾，破口大骂，“你家驱邪往生他妈的拿大蒜啊！”
大蒜能不能驱邪不知道，反正电影小说里是能用来对付吸血鬼的。
“噗”沈尘自己也忍不住了，太好笑了，捂着肚子坐回床上，用手指着它们，笑的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驱邪用大蒜也就算了，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不找铜钱剑吗？”
沈尘笑的身子还在抖，听到灵又开口，当即回道，“我这不是没找到嘛！”
不是没找到，而是他压根就没有那东西。
沈尘其实对这方面了解并不太多，就是个半吊子，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点，又比不上真正学这个的。
什么阴阳术，五行，真不好意思，其实他不会，那所谓的铜钱剑，也没有，就是说出来逗逗这两只小灵。
他只是能看到它们，不代表他会除灵灭鬼，那些事，有的是人去干，轮不着他。
沈尘也不会上杆子自己给自己找活干。
“你就算没找到，那也不能拿蒜敷衍吧？”两只灵小声嘀咕着。
它们看起来也确实无害，不是那些什么怨灵之类的，沈尘自然不怕，反而能跟它们聊两句。
要知道，沈尘因为倒霉体质，身边的朋友就只有舒源一个能交心的，其他的都渐行渐远了。
但其实是沈尘不想自己的衰运，连累到其他人罢了。
至于舒源，他家里有供仙，这边的人，即便不迷信，但对于鬼神之说，也有着七分敬意，尤其是老一辈的人。
舒源家里供奉了好几辈，虽说他并不能看到这些灵，但身上也沾染上一些邪气无法靠近的东西。
所以，沈尘的倒霉虽然会连带上他，但要比普通人好上许多。
实际上，沈尘不与人过度亲近，除了本身不喜以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沈尘就像是一个厄运，谁沾上谁倒霉，久而久之的，拒绝他人靠近，就成了习惯。
对于这些灵也好，鬼也罢，沈尘平时都是装瞎看不见的，偶尔碰到善意的灵，就会聊两句。
那灵骂骂咧咧的说了沈尘好几句，他也不在意，笑够了以后又站起来径直走过去。
“你……你干嘛？”
沈尘笑而不语，伸手抢回那头大蒜，朝半空中上下抛玩着，还不忘安慰一下那可怜的灵。
“你别紧张，我只是不想浪费粮食，这蒜还能炒菜呢。”
“……”
你他妈还挺珍惜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啊！这么珍惜，你别拿它砸灵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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