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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老鼠新娘(五) ...

  •   同一时间,在房间内。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缩在角落,楚楚抬起一只眼透过李丽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猫鼠战役。

      没错,伴随着渗人的“吱吱”声,那群老鼠又出现了,一样的倾巢而出,一样的只攻击猫。

      不一样的是,这次三只猫花花在驱逐它们的时间比上次短了。但战斗结束后,它们还是像耗尽了所有体力,恹恹地躺在地上。

      “再这么下去,别说BOSS,光这群老鼠再来几波就能把我们给灭了。”

      “你还说,你这次咬死几只了?”

      “五只。”英短舔着被咬得流血的后肢,疲惫地耷着耳朵,“我明明记得上次吃了至少十几只,可这次数量完全没减少,”

      “你呢,你几只?”狸花猫瞥了一眼胖橘猫,发现后者压根没听它说话,前肢搡了它一把,“喂,胖子!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橘猫:“你们有观察过这些老鼠里面有没有特别的?”

      “新娘?”狸花猫不耐,“要是那群老鼠里面有BOSS我们还能活到现在?”

      橘猫翻了个白眼:“谁说老鼠新娘就是BOSS?主题只是表明主线剧情,只能说老鼠新娘是重要的线索,并不能说就是BOSS。”

      狸花猫第一次被橘猫正面怼了,很是不爽:“那就算里面有新娘,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找?”

      “这样吧,如果明天这些老鼠又出现了,我们活抓一只,严刑逼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另外两只猫并没有反对。

      次日,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今天是充满希望的周二,是有无限可能的周二,是探索的延续,是我最爱的周二”

      前一天商量的结果,今天由楚楚出门,明天李丽出门。三只猫似乎对离开这间屋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一个是房间里有充裕的猫粮,其次,但凡有一只猫出门,鼠群来临时就少一个战力,另外两只也不会眼看着这种情况发生。李丽目送楚楚离开后,发现孔梦居然都没站起来,还坐着发呆。

      从洞里捡回一条命后,李丽也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确实还挺靠谱的,在这种地方都没有乱了阵脚,胆子大,心思也细,她如果想出去可能还是得跟着他,于是她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孔梦,在他边上坐下,“想什么呢,小孔。”

      “谢谢,”孔梦接过水,“我在回想昨天的闹钟音乐,你还记得吗,昨天放的歌词。”

      李丽当然不可能记得这个,她不知道孔梦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歌词有什么特别的吗?”

      孔梦啜了口水:“歌词变了,昨天唱的是周一,今天是周二……”

      “是吗?可能这里闹钟就是这么设置的吧。”李丽倒是没注意这个,因为每次闹钟响起的时候女主人都会进来,所以她的注意力都在女主人身上,根本没去关注闹钟放什么音乐。

      “每天的词都不一样。一开始说的游戏规则是七天,没有说从哪天算起,我想这个闹钟除了作为女主人进屋的提示音,可能还有时间提醒的作用,从周一到周日,也许过了周日,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七天吗?”李丽声音中说不出的疲惫,“再过一天我可能都撑不住了,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睡着了,一闭上眼脑子里面全是眼睛血红的大老鼠。”

      孔梦抬眼去看身边的女人,这才发现她眼中全是红血丝,嘴唇发白,面色泛青,精神状态已经触底。孔梦问道:“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李丽仰头将杯中的水饮尽:“我最近刚开始减肥,进来的那天就没吃东西,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孔梦有些诧异:“那你怎么把今天出去的机会让给楚楚了?”昨天回来后他告诉她们外头的厨房里有吃的,可以偷偷吃,但不能被发现,他想试着带出来,却被女主人训斥了一顿,说是猫咪不能吃人吃的东西。显然在女主人眼中,就把它们当做猫了,可奇怪的是,在老鼠眼中,他们跟猫却并不相同,其中的原因孔梦暂时也没想明白。

      孔梦回来以后让两个女人自行商量了出门顺序,最后商议出了这个结果。

      李丽叹了口气:“小姑娘昨天就跟我说她饿的不行了。她虽然年纪小,但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我鼓励我,我反正在减肥,饿惯了,倒也不至于饿死。”

      “你休息会吧,睡不着躺着也好,睡不着也能把消耗降到最低,如果有事我会叫你。”听了孔梦的话,李丽就在边上躺下了。

      孔梦没事可做,捧着杯子,慢吞吞一口一口地抿着水,

      鼠群出洞时,孔梦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尽了,闹钟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正是昏昏欲睡的时间,三只猫都在打盹,但还是在老鼠出现的瞬间醒来。

      鼠群与三只猫缠斗在一道。孔梦坐在小城堡里远远观望,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女人微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又来了啊?”

      孔梦扭过头,在看到对方时瞳孔紧缩,“你的脸……”

      李丽捂着脸茫然:“我的脸,怎么了?”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触觉更真实。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天哪,我怎么长胡子了。”

      然而,随着她手指上移,她发现不只是下巴,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的额头,全部覆盖了一层毛,毛的触感并不扎手,反而有点绒软。但不管怎么样,这种变化还是吓到她了,她踉跄地跑出了孔梦的小城堡,急切寻找一面镜子想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怎么了。

      孔梦此刻心中的震惊并不亚于李丽。因为他是直接看到的,视觉冲击力更大,李丽的脸上遍布浅棕色的绒毛,这种突变让他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返祖”这个词。

      而从她睡下到醒来不过个把小时的时间,而且全程她都安静地睡在孔梦身边,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孔梦回过神的时候李丽已经冲出去了。这个女人此刻无比的慌乱。未知的空间再加上身体上的突变,她现在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由于猫鼠还在打斗,地域受限,她小范围地找了一圈,还真被她在地上找到了一面小镜子,李丽拿起镜子,手颤抖地抚上了脸庞,“啊!”她嘶声力竭地叫了出来。

      她对着镜子想把脸上的毛拔掉。那毛就如同她脸上长出来一般,李丽忍着巨疼揪下来一把,可也只是九牛一毛。女人绝望地跌坐在地上,撕扯着遍布全脸的毛发,丝毫没有察觉,两只老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它们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身影。

      “吱吱”伴随着尖锐的叫声,老鼠亮起利爪冲向了毫无防备的女人。但还未靠近目标,两只老鼠就一股大力扇得滚出去好远。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捡回一条命的李丽呆愣地抬起头,看向孔梦以及他手上的抱枕,呜咽了半晌,“……我究竟是怎么了。”

      孔梦没空回答她的问题,他紧紧盯着那两只被他打飞的两只老鼠。刚才时间紧急,他只来得及抄起手边的抱枕。那一击他基本没使上力,而且抱枕里面塞得都是棉花也根本不受力,没想到那两只看上去个头老大的老鼠居然飞出去那么远。

      两只老鼠很快已经缓过劲儿来,但是不知它们是对孔梦有些忌惮还是怎么,只恨恨地盯着孔梦身边的李丽,却没有再冲过来。没多久,就跟着鼠群撤回了洞里。

      到了晚上,楚楚回来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李丽缩在角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很是扎眼。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身上的毛发变得更密更长了。孔梦盘腿坐在她不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姐,你怎么了?”李丽眼神空洞,似乎根本听不到楚楚的问话。孔梦将大致情况告诉了楚楚。楚楚今天在外面还算顺利,原本心情还不错,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可怕,听孔梦说着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她表情一点点沉寂下去,直到听到李丽被老鼠攻击,她崩溃地哭了出来,“天呐,老鼠怎么会攻击我们呢,前两天它们都没来找我们麻烦。”

      孔梦:“准确的说它们攻击的是李丽。”

      楚楚:“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孔梦:“有区别,它们并没有攻击我。在同等状态下,前面两天鼠群对我们视若无睹,而今天,甚至在我主动攻击的前提下,它们依旧无视我的存在,却像是把李丽认定成了目标。”

      楚楚:“为什么啊,昨天它们也没攻击丽姐啊。”

      孔梦:“你看看昨天的她和今天的她有什么不同?”

      楚楚蹙眉,思考良久:“你的意思是丽姐身上出现的怪东西和被老鼠攻击之间有关联?”

      孔梦点点头,若有所思:“应该是的。”

      那一天的晚上也许是都太累了,每个人都睡得特别的沉。

      变故出现在次日的早晨。

      孔梦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一声尖叫声惊醒。

      还未睁眼,他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的血腥味。他从小城堡中爬了出来。

      尖叫声是从楚楚口中发出的,她是一个人出来的

      而在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具残破的尸体,尸体身首分离。头部还算完整,但身体就惨不忍睹,她躯干从锁骨到腹部的部分被剖开,人皮的粉红色的内壁卷曲地翻在外面,如同一扇被打开的的人体大门,里面的内脏几乎都被掏空,鲜血成半凝固状淌了一地。

      要不是昨天没吃饭,孔梦这时候应该吐了。他条毯子想替她盖一盖,却发现尸首分散,盖得了头就改不了只能遮上了头颅部分。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块,孔梦实在难以想象这属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昨天还能说话。此时已经变成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

      他的情绪还来不及扩散,熟悉音调的歌谣响起,“今天是给你惊喜的周三,是收获硕果的周三,是序幕的开始,是我最喜爱的周三”早上七点的闹钟准时响了。

      金发女人分秒不差地推开门:“小可爱们,早上好!今天轮到谁了——”

      她洪亮的嗓音戛然而止,碧绿色的瞳孔在那摊已经半凝固的血水中停留了半秒。

      “说好的不许打架的!让我看看是哪只小坏蛋。”金发女人怒气冲冲的走进了门。

      她走近最靠外的孔梦,居高临下:“是你吗?”

      死了一个人,在这女主人的眼中居然只是打架。孔梦眼神冰冷,摇摇头。

      她又走到楚楚身边。可怜的女孩缩在角落早就哭成了个泪人,金发女人目中毫无半点怜悯之色,沉声:“是你吗?”

      楚楚抱着腿哭得更响了。

      金发女人重复了一遍问题。楚楚哭得快晕过去了,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问话。

      金发女人端详几乎崩溃的女孩片刻,也没采取近一步的行动,径直走向下一个目标。

      金发女人对着猫们又连续问了三遍相同的话,最后,她鹰隼般的目光笼罩着在场的所有生物。

      她环视几圈,最终将眼神锁定在那只狸花猫上,狸花猫爪子上零星散落着溅射状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金发女人眼神中前所未有的冷漠:“既然没有人想出去,今天就小狸你跟我出去吧。”

      狸花猫不情愿地叫唤一声,金发女人不容置喙的神色令它多少有些畏缩,最终狸花猫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房间。

      金发女人拿着扫把和簸箕,把地上那具尸体清理干净后,也出门了。

      尸体没了,但那浓浓的血味根本无法散去。别说两个人类了,连剩下的两只猫的状态都受到了影响。英短和橘猫都没去碰那新换上的猫粮。英短盯着合上的门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闷声问:“阿,阿狸杀人了?”

      橘猫斩钉截铁:“不可能。”它抬眼看向不远处,

      楚楚蹲在墙角一面干呕一面啜泣着。孔梦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他很早就开始观察这个女生。

      他看出来了,在李丽死的这件事上,她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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