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越之我是哈利·波特》水妖冰蓝

19、番外

　　那时的德拉科还很小很小，马尔福家大大的庄园里除了家养小精灵，只有他和妈妈。
　　小德拉科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逗弄着小兔子，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推门而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脸的疲惫和憔悴，嘴角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白金色的头发整整齐齐，有些褪色的衣服打理得一丝不苟，仿佛随时准备参加某个正式的晚宴。
　　和我长得好像。
　　德拉科歪着脑袋打量他的时候，喜欢对着大门发呆的妈妈站了起来，露出一个灿烂到照亮了整个大厅的笑容。
　　男子淡淡的笑着，“我回来了。”
　　妈妈走上前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德拉科来，带爸爸去餐厅。”
　　咬着手指头，德拉科困惑的看着两人，“爸爸？”
　　男子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和他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里溢满了温暖的笑意，“真是抱歉，宝贝，爸爸回来晚了，你的小肚子饿坏了吧？”
　　德拉科眼睛一亮，放开了小兔子，他伸出两只小手，送给男子一个甜甜的笑，“爸爸——抱抱——”
　　晚餐异常的丰盛，妈妈笑得很开心，爸爸也从照片里走出来了，还抱着他玩抛高高，小小的德拉科高兴坏了。
　　“……夺魂咒……”
　　“……没有……失踪……”
　　“……西弗……”
　　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玩累的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在爸爸怀里睡得无比香甜。
　　——————————————————
　　德拉科八岁的时候，父亲开始严格的训练他。
　　第一天，他抱着冰凉的小兔子，噙着热泪看着父亲，“为什么要杀了它？”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太弱了，会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了。”卢修斯敲了敲魔杖，“努力练习魔咒吧，现在的你，还没资格质问我。”
　　——————————————————
　　“教父，我讨厌这些魔药。”
　　“嗯。”
　　“我也讨厌父亲，他杀了我的小兔子。”
　　“很难忘？”
　　“是的，我好难过，我会一直一直记得的！”
　　“那就好。”
　　——————————————————
　　“你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过优秀的话，会让很多人觉得困扰的。”
　　骑着飞天扫帚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了半天的德拉科，带着似懂非懂的表情，安静的跪在自己的房间里。
　　——————————————————
　　“为什么连这个也要学？”
　　看着多比又哆哆嗦嗦的拎来几只小白鼠，德拉科忍无可忍的冲卢修斯喊。
　　卢修斯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把玩着魔杖，一言不发。
　　德拉科深吸了口气，迅速换上得体的微笑。
　　“好了，继续吧，父亲大人。”
　　——————————————————
　　镜子里身形纤细的少年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孔，如果不去看他抬得高高的下巴和傲慢无礼的表情，简直算得上是可爱的。
　　摩金夫人带着恭敬的笑容向小客人解释霍格沃茨校服的面料是有规定的不能改成绸缎云云，他语气不耐的说：“那就这样吧——这个该死的尺子什么时候才量好？”
　　“请再耐心的等一会儿，马尔福先生。”
　　挂在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她微笑着转身接待另一位客人。
　　德拉科漠然的垂下眼敛，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摩金夫人捏着他的脸大呼可爱，叫他德拉科宝宝来的。虽然现在想想那个称呼还是会恶寒一下，可是——
　　现在他是嚣张跋扈的马尔福少爷，冷漠，虚伪，无知，爱炫耀……没人会喜欢的吧……
　　皮尺自动飞舞着，他无聊的打量着屋子，忽视心底微微的苦涩。
　　“您好，夫人，我是霍格沃茨的新生。这里可以定制校服吗？”
　　怯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马尔福从镜子里看到男孩肥大的衣裤，嫌恶的移开目光。
　　“当然，亲爱的，到这儿来。”
　　男孩站在德拉科身边的板凳上，摩金夫人拿出另一卷皮尺替他量着。皮尺缠上他的时候，他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
　　又是一个麻瓜世界来的小孩，德拉科撇了撇嘴。
　　摩金夫人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别怕，孩子，它只是替你量一下尺寸而已。”
　　男孩羞涩的笑笑，“抱歉，夫人，我有些大惊小怪了。”
　　“没事，很多人都这样。”
　　他直直站在板凳上，似乎还是有些紧张，见德拉科回头看他，腼腆的朝他笑了笑。
　　男孩白晰瘦削的小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清亮透彻的碧绿色眼睛透露出主人的羞怯和不安，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看上去挺可爱的。
　　德拉科突然有了说话的兴致，尽量无视他的穿着，高傲的问：“嗨！你也是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吗？”
　　“是的。”
　　“我爸爸妈妈在隔壁帮我买书，待会儿我还要他们帮我买飞天扫帚，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年级的新生不能拥有自己的扫帚，我想，我得设法弄一把，然后偷偷带去学校。”
　　摩金夫人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男孩一脸迷茫的看向他。
　　“你有自己的扫帚吗？”德拉科故意问。
　　男孩脸红了，“没有。”
　　“那你玩过魁地奇吗？”啊——我在欺负小孩——不管了，少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欺负他了又怎么样？
　　“没有。”男孩有些窘迫的低下头。
　　“我玩过——爸爸说如果我没有被选入球队的话，那将是一种耻辱。你知道自己会被分在哪个学院吗？”
　　“不知道。”男孩抬头看着他，眼里渐渐流露出一丝惶恐。
　　德拉科胸口突然有些闷闷的，决定到此为止，“没关系，每个人都是到了那儿才知道的，不是吗？我想我会去斯莱特林——嗨，你看那个人——”他指着窗外一个体形巨大的男人，故作惊奇的喊着。
　　男孩似乎很高兴，“那是海格，他在霍格沃茨工作。”
　　原来是他？那个笨手笨脚的钥匙管理员。
　　德拉科不屑地摇摇头，“你认识他？”
　　“嗯，就是他带我来对角巷的。”男孩冲窗外快乐的挥了挥手。
　　“是吗？那你爸爸妈妈呢？”德拉科看着注意力被轻易转移的男孩，略带不满的问。
　　“他们死了。”男孩简洁的回答，脸上浮现出些淡淡的悲伤，漂亮的绿眼睛也黯淡下来。
　　德拉科沉默了半晌，别过头照着镜子，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了声“抱歉”。
　　“亲爱的，你的衣服做好了。”
　　摩金夫人及时出现了，他从板凳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了情绪依然低落的男孩一眼，连名字都忘了问，就匆匆离开了。
　　——————————————————
　　“我听说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在这个车厢……”德拉科推开车厢的门，洋洋得意的话语突然顿了一顿。
　　那个长袍店碰到的小男孩？怪不得没在别的车厢里看到他。
　　对了，他就说嘛，邓不利多怎么会特意让海格去接一个麻瓜的小孩。
　　“那么，你就是哈利·波特？”
　　哈利看到他，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德拉科轻轻哼了哼。
　　“他是克拉布，他是高尔。”心不在焉地介绍着两个跟班，“我叫德拉科·马尔福，上回我们在摩金夫人的店里见过，你还记得吧？”
　　哈利点了点头，旁边一个红发男孩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偷笑。
　　德拉科瞟了他一眼，嘲讽的话语不假思索的从嘴里溜出，“觉得我的名字好笑？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谁，我爸爸告诉过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孩子多得养不起。波特——”
　　嗯？生气了？哈利·波特和那个红发穷鬼关系很好吗？
　　“——你也不想误交损友吧？我在这方面可以帮助你。”伸出手。他会拒绝吧？
　　果然，哈利满脸抗拒的躲到那个红发穷鬼的背后，根本就不屑搭理他。
　　德拉科收回手，冷哼一声，带着克拉布和高尔离开了。
　　算了，父亲只是说要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保持距离，不要交恶，也没说一定要和他做朋友啊。
　　——————————————————
　　哈利被分到了格兰芬多，邓不利多应该很满意吧？
　　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德拉科姿态优雅的切着小牛排，顺便鄙视了一下格兰芬多们很不华丽的吃相。
　　“德拉科，来，尝尝这个——”帕金森家族的大小姐——也是德拉科内定的未婚妻——将一小碟水果布丁递给他，顺便冲他抛了个媚眼。
　　德拉科接过布丁，“谢谢，潘西。”
　　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选这样一个女孩，长相普通，智商平平，而且一见到他就嗲声嗲气的撒娇，真让人受不了。帕金森家就没有别的联姻对象了吗？
　　眼光从格兰芬多长桌上滑过，哈利一脸淡淡的疲倦，正偷偷掩口打着哈欠。
　　斯内普在上面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德拉科突然想到父亲提起过的一些往事，不由得眯起眼笑了起来。
　　看来，霍格沃茨的生活还是值得期待的。
　　——————————————————
　　哈利·波特比他原先以为的要优秀得多，作为一个从小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孩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学校里混得如鱼得水，连公认的最可怕的魔药课，他也应付自如游刃有余。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天才的。
　　应该这么说，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天才，现在发现另一个更变态的，心情有些郁郁。
　　心情不好，自然要找人出出气才是纨绔本色，像隆巴顿家的小泪包，还有那个红发穷鬼，或是那个万事通小姐——切，怎么他想找麻烦的家伙都呆在那个波特身边，麻烦。
　　最让他郁闷的是每次自己和韦斯莱吵架的时候，那个家伙总是在开始时站到一旁忍笑看着，吵得过分了就直接把人拉走。搞什么啊，那眼神好像在看小孩子闹别扭一样，明明他也是十一岁好不好？
　　飞行课上，小泪包的失误让他秀了一把飞行技术。德拉科刚开始时惊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看到他平稳的飞在天上时才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提前进入魁地奇球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不，惹到斯内普大人了吧？亏得他魔药课成绩好，要不然让教父逮到有错，格兰芬多的分非得被扣光不可。
　　找借口和红发穷鬼吵了一架，约他晚上去决斗，他居然把哈利也捎带上了。
　　算了，就算被抓，邓不利多也不会舍得开除他们的。
　　德拉科躺在床上，舒服的翻了个身，带着得意的笑容沉沉睡去。
　　梦里，红头发的小子被一只凶恶的大狗追得满地乱爬，费尔奇突然从天而降，“格兰芬多扣100分，罗恩·韦斯莱，你被开除了。”
　　韦斯莱眼泪汪汪的收拾包袱，一步一回头的离开霍格沃茨。
　　哇哈哈哈……
　　梦做得太逼真了，以至于第二天看到某人还在学校晃悠的时候，他惊讶的揉了揉眼。失望的放下手，想着再怎么给他找点麻烦。
　　——————————————————
　　他还没动手呢，斯莱特林有人先倒霉了。
　　看着那个印像不深的混血统，叫昆顿罗斯的男生鼻青脸肿的样子，德拉科皱眉扔给他一盒药膏。
　　罗斯感激的笑笑，一边擦着药膏，一边抱怨韦斯莱双胞胎下手太重。
　　“这次又是为什么？”两个学院冲突是比较多，不过向来都是用魔法解决的，难得看到有人动用拳脚。
　　罗斯有些尴尬，讪讪的说：“那个，嗯，说是我说错话了——我原来又不知道——”
　　德拉科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莫名其妙的看向其他人。
　　潘西得意的清了清嗓子，添油加醋的将自己知道的传言说给德拉科听，最后还意犹未尽的加了句，“……听说他都哭了呢。”
　　德拉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哈利不合身的衣服，瘦弱的身材和脸上怯怯的微笑。
　　这么多年，邓不利多到底在干什么？
　　心里好像有一把火烧灼着，为一个格兰芬多？
　　瞬间冷静下来，看看周围，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是了，那清澈明净的眼神，干净纯粹的笑容，任谁在见到后都没有办法真正讨厌吧？何况是成天戴着面具，虚伪与客套已经成了本能的斯莱特林？长年累月的徘徊在黑暗中，对阳光怀着一种类似于奢望的渴求。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些可恶的麻瓜！居然这样欺辱一个孩子，一个血统高贵的巫师。
　　没错，他就是在为这个生气，虽然波特家族已经没落了，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有着赫赫声名的古老家族，他们唯一的后人居然被亲戚当成家养小精灵使唤，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
　　到底是谁在飞天扫帚上下咒？
　　德拉科一边担忧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哈利，一边在看台上搜索可疑的人。
　　奇洛？天啊，他平时装得还挺像。
　　那个脑子进水的万事通，没事烧教父的袍子做什么？害人救人都分不清吗？
　　不过教父会救哈利，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啊——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哈利——
　　“咝——”
　　倒抽了口凉气，看着被扫帚甩下的男孩飞快的往地面跌落，德拉科觉得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心跳都慢了几拍，下意识想要抽出魔杖。
　　右手被猛然握住，同时也唤醒了他因惊恐而丢失的冷静。这一刹那的分神，哈利已经被众人施了“飘浮咒”，安稳的落在地面上。
　　德拉科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往右边看去，潘西带着夸张的惊叹表情扑到他怀里，“德拉科，人家刚刚好怕哦——”
　　表情僵硬的张开手，魁地奇球场因哈利举起的金色飞贼陷入了狂欢，没人听到他耳边含笑的低语。
　　“麻烦你配合点好不好？”
　　德拉科苦笑无语。
　　“永远也不要轻视你身边任何的一个人。”
　　很好，父亲大人，我会永远记得您这句话的。
　　——————————————————
　　梅林啊，韦斯莱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霍格沃茨里带着条龙夜游？
　　德拉科捏着手里的信，忍不住感叹自己的运气。
　　嘿嘿……这次不开除你，邓不利多也不好交待吧？
　　呃——好吧，谁都会犯错的，所以，他被麦格教授和教父联手逮到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深更半夜的，你们两个逛什么走廊啊？
　　难道——
　　耸拉着脑袋做出忏悔的样子，德拉科的心思七拐八拐的，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费尔奇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德拉科吃惊的看着他身后沮丧的黑色脑袋，“怎么是你？”
　　不会吧？被抓的是哈利？韦斯莱家的臭小子呢？
　　私自养龙可是犯法的，哈利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德拉科开始不安。
　　要不要和父亲打个招呼？该死的，临时换人也不通知一下。
　　“……我在天文塔的楼梯那儿发现了这个学生。”
　　呼，还好，他的动作还是蛮快的，只是夜游的话，问题就不大了。
　　看到哈利委委屈屈的听着麦格教授训话，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德拉科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想替哈利解释。
　　现在翻供是不是太晚了？
　　抱歉，哈利。
　　想要道歉，却开不了口。
　　原本，就是为了赶走他的朋友才去告密的，如果说出来，他会更生气吧？
　　还是算了吧……
　　——————————————————
　　禁林里，海格和一个马人聊得正欢，德拉科满腹狐疑的走在哈利身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个傻大个警觉的跳了起来，挡在他们面前。
　　他探出脑袋，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受伤的独角兽倒在地上，一个戴着面罩的黑影俯在它身边，低头吸着它的血。
　　海格朝它射了一箭，那个黑影迅速闪过后飞快滑走，德拉科依稀看到一双腥红的血眸，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罗南，帮我看着他们。”海格扔下一句话，朝黑影追了过去。
　　那个人……是那个人……
　　德拉科想要大叫，牙齿却咯咯作响，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怎么可能……
　　被马人送出禁林，一阵冷风吹来，他的脑袋蓦然清醒了一些。
　　那个人在霍格沃茨，邓不利多会不知道？
　　开学时邓不利多故意提起的禁区走廊、魁地奇比赛时下咒的奇洛、安排在禁林的禁闭、被袭击的独角兽……到底是谁，想要干些什么？
　　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哈利，德拉科莫名的担忧起来。
　　——————————————————
　　黑发少年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双手生生的扣进了石板，清秀白晰的脸扭曲到变形。他闭着眼，泛白的嘴微微张着，发出极低的呻|吟，似乎所有的活力都已经被抽干了一样。一双深红色的眼睛闪动着残忍疯狂的光芒，在黑暗中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骨架般的右手缓缓抬起，魔杖指向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
　　“不！！！哈利——”
　　德拉科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灰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惊惧恐慌。
　　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洒落在房里，微风吹动着窗帘，送来楼下花园的清香和远处细细的蝉鸣。庄园的夜晚仍像往日那样安宁，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狠狠的抽痛着。
　　“哈利——”
　　德拉科的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喊声，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没事的，只是个恶梦，他还活着，就在那个红发穷鬼家，没事的，他还活着……
　　拼命安慰着自己，几分钟后，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小声哽咽起来。
　　当他远远看到教父抱着一个穿着格兰芬多金红色长袍的学生飞奔而过时，莫名缠绕在心头的不祥预感狂升到了极点，让他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在医务室外听到三人组的惊呼，知道那个昏迷的学生是哈利，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钻心咒。”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进去确认。
　　哈利？钻心咒？这两个词怎么会发生联系的？简直太荒谬了！
　　医务室雕花的橡木大门，庞弗雷夫人愤怒的吼声，隆巴顿压低声音的抽泣，邓不利多擦肩而过时探究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好像整个世界突然失真一样。只有冷冷的三个字在耳边轰然作响——
　　钻心咒。
　　他当然了解这个不可饶恕咒有多可怕，曾经在父亲冰冷的目光下，颤巍巍的举起魔杖对好几只小白鼠实验过它。
　　“至少要知道。”父亲当时表情淡淡的说。
　　可他不想知道，父亲嘴里的战争、敌人、酷刑，甚至死亡，它们都离他的生活好远好远，他从没想过会真正面对这些东西。
　　钻心咒！
　　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逃离，他跪倒在湖边一个无人的角落，止不住浑身颤抖，指甲将手心刺出血来却浑然不觉。不敢想象那个瘦弱的少年承受了多大的折磨，会不会像那只小白鼠，就那样在痛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而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他甚至连去探视的勇气和借口都没有。
　　只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学期末的最后几天，看着三人组的脸色猜测情况的好坏，直到期末晚宴，他的心冷到了极点，生出直闯医务室的冲动时，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
　　狼吞虎咽毫无气质的吃相，却让他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
　　看他在赫敏询问时装可怜混过去，看他两眼放光的接过罗恩递的点心，看他嬉皮笑脸的逗笑担心的纳威，看他被球队的队员们揉乱了头发哇哇大叫，看他为格兰芬多赢得学院杯而高声欢呼……
　　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深切感受着他仍然活力十足的美好事实，直到潘西在耳边故意高声提醒：
　　“德拉科，就让他们得意去吧，明年我们一定不会输的！”
　　垂下眼敛，激越的眸光变得黯淡。
　　“当然。”
　　挂上傲慢的笑容，重新抬起眼，他还是那个张扬跋扈的纨绔少年，那个男孩举着最爱喝的苹果汁，对身边所有人愉快的微笑着，眼光从不在他身上停留。
　　从不。
　　将思绪从回忆里跳出，他重重的躺回床上。
　　你完了，德拉科。
　　抬手捂住眼睛，嘴角勾起浓浓的自嘲。
　　幸好是假期——如果在斯莱特林的寝室，让其他人听到自己做梦的时候喊哈利·波特的名字，恐怕会惊掉一地的下巴，成为霍格沃茨最大的花边新闻吧？
　　多可笑——斯莱特林的王子，一个食死徒的儿子，居然爱上了那个格兰芬多的首席模范生，那个打败黑魔王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不，哈利不喜欢这种称呼……
　　该死的，反正他永远也听不到！
　　那个愚蠢莽撞自以为是的白痴！他的脑子全都放在书本上了吗？居然带着几个一年级的学生傻呆呆的闯进所有教授摆的关卡，面对面的和那个人较量！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吗？笑话，管它天塌地陷山崩海啸，哪怕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他只要乖乖的躲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什么时候魔法界沦落到需要一个孩子出手拯救世界了？
　　邓不利多到底想干什么？他可不相信校长大人事先一无所知。这样放任，甚至是引诱哈利去冒险，是为了培养他的勇气吗？如果这次事件只是一场历练，那是不是代表，以后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
　　伸出手，德拉科怔怔的看着上面的泪痕。
　　太弱了，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他可是个马尔福呢。
　　眼里突然掠过骄傲倔强的光芒。
　　怎么能允许自己再这样无能为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