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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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右手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赫敏一脸被抓包要完蛋的表情，偷偷往哈利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他居然平稳淡定一如往常那样，不由得怔住了。
斯内普脸色冰冷，脚下动了动，还没站出来，就见格兰芬多那个黑发碧眼的臭小子侧头轻轻的唤了一声，“西奥多·诺特。”
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讨饶。
他的胸口不可抑制的生出比方才还要凶猛的怒意，伸手狠狠按住了几乎要跳起来的德拉科。
诺特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神采，高高在上的看了哈利一眼，对上他闪现过幽蓝光芒的双瞳，目光微微的恍惚了一下，又很快变得清明起来。
没见谁动作，他长袍上隐约可见的几道裂缝悄无声息的合拢在一起，就像从来都没有被魔咒撕裂过一样。
斯内普看得分明，心里一冷，手不知不觉的从德拉科肩膀上松开，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狐疑的看着神情各异的几人，“画像说听到这里的动静不太对头——哦，西弗勒斯你已经到了，出什么事了？”
“我和赫敏夜巡的时候发现有学生夜游，”哈利向前几步，毕恭毕敬地对自家院长说道，“麦格教授，像您看到的这样，我们把人给逮住了。”说着，满脸无奈的回头看了德拉科一眼。
弗利维教授跟在麦格教授后头，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们说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格兰芬多院长绷紧了脸，严肃的看了过去，“马尔福，诺特，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德拉科咬牙切齿的看着诺特，只要一想到刚才哈利低声下气的态度，就气得眼前发晕，“我们……”
“我们约好了今晚决斗——”诺特轻蔑地抬高了自己的下巴，打断了他的话，“马尔福的帮手似乎有点多，这可不符合规则。”
“决斗？！规则？！”听着他毫无悔改之意的话，麦格教授怒极反笑，“很好，还是新学期第一个晚上，你们居然就有这种雅兴——马尔福你还是个级长！霍格沃茨的校规是白看的吗！你的职责是管好他们而不是和他们一起胡闹！西弗勒斯——”
“斯莱特林扣100分，为你们愚、蠢的举动。”斯内普动了动嘴角，嗓音讥诮冷厉。
“太胡闹了，你们，”弗利维教授看着两个犹自怒目而视的斯莱特林，满脸的失望，“好了，米勒娃，很晚了，让西弗勒斯带他们回去吧。”
麦格教授异常严厉的瞪了他们一眼，又看向了哈利和赫敏，神色慢慢缓和下来，“你们两个也回去休息吧。”
哈利微微一笑，冲她眨了眨眼，“没能管好家属，我也有错的——幸好这个不用扣分。教授您先回去吧，我得教育教育他。”
麦格教授撑不住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和弗利维教授一起离开了。
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斯内普轻轻鼓掌，冷幽幽的开口，“叹为观止，波特。”
德拉科没理会教父诡异的语调，冷冷的看着诺特，“你想怎么样？”
“马尔福你这个懦夫，说好决斗的居然还招这么多人来，”诺特看上去居然比他还要生气，扫视了众人一眼，恨恨的说，“等着瞧好了！”
他怒意十足抬腿就走，留下一室寂静。
哈利看着他背影的眼神冷了冷，转身对赫敏说:“赫敏，我先送你回去吧。”
从麦格教授进门后就一直不言不语的女孩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眼直直的看着哈利，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的人一样，目光茫然又陌生，用恳求一般的语气低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哈利抿了抿唇，沉默了。
“哈利·波特——”赫敏嗓子眼里冒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什么？那是——那是——”她打了个寒颤，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虚脱般吐出个词来，“——夺魂咒吗？”
“并不是，”哈利眸光微暗，平静的注视着她，“但作用差不多。”
“差不多……差不多……”赫敏喃喃重复了两遍，“你疯了吗？你疯了吧？”
“格兰杰！”德拉科震惊过后，皱眉挡在了哈利面前，“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冷静？！”
赫敏颤抖着吸了口气，用一种几乎是仇视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德拉科·马尔福！我最好的朋友，为了你被人暗中诋毁指指点点，为了你被同伴当面责难还要忍气吞声，现在更是为了替你遮掩罪行，对同学用上了不可饶恕咒！你要我冷静！我现在很冷静！从来没这么冷静过！我之前是疯了才会觉得你们在一起很好！你看看你把他变成什么样了！”
哈利安抚的拍了拍哑然无言的德拉科，“抱歉赫敏，我不觉得自己受到了谁的影响，也从未觉得，对敌人用手段是什么可耻的事。更何况，你刚才也听到了，是他故意挑衅激怒德拉科在先。”
赫敏不断的摇着头，“那不是借口，哈利，无论是我，还是罗恩他们，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随手就对别人使用黑魔法，更不可能为了掩盖真相——”
女孩的话哽住了，眼中泪意盈然，她嘴唇不住的抖动着，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哈利，我甚至可以原谅……泥巴种什么的，但是，你怎么可以……就为了替马尔福脱罪，用这种办法……这不是你……”
“你把波特当成一只天真乖巧的小白兔了吗？”斯内普在旁讥讽地挑起了嘴角，“格兰杰，我一直以为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中少数有头脑的人之一，没想到你也如此的愚蠢。认为波特不该沾染这种手段——难道将来对付黑魔王的时候，你希望你们的救世主是用爱来感化他的？”
“我……我不知道……”
赫敏语塞片刻，一步步慢慢的往后退去，眼神茫然又混乱，“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好想想……对……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最后看了表情空白的黑发少年一眼，她脚步飘浮地向外走去，消失在黑暗里。
哈利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疲惫，“那么……都回去休息？”
“德拉科，回你的寝室去，别让我再在外头看到你。”斯内普冷声说着，转身离开了。
目送黑色的袍角翻卷着走远了，德拉科慢慢的抱住了哈利，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哈利。”
“说什么呢，不是只有我面对那些压力，”哈利将脸贴上了他柔软的发丝，合上了眼，“下次别犯傻了，知道他不怀好意，为什么不离他远点。”
“我以为自己能应付。”德拉科手臂紧了紧，“他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
“我不想在你面前粉饰太平，德拉科，我承认，那些事的确让我有负罪感，但我知道什么是我最想要的。”哈利温声说着，在他额头落下了一个温柔的轻吻，“晚上好好休息——离诺特远一点，别再让我担心了。”
德拉科定定的看着他，“你也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走吧。”他笑笑，送德拉科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经过魔药课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哈利见到虚掩的大门中透出的光缝，顿住了脚步。
方才他注意到一件事，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清除手臂上的黑魔标记，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但以他们现在不尴不尬的关系，真的很难开口去询问。
在他盯着门口浮雕出神的时候，斯内普拉开大门，看着他的眼里全是不耐烦，“波特，这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赶紧滚回你的狮子窝去！”
哈利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斯内普眼睛眯了眯，伸手一把将他揪了进去。
“我倒忘了，是你把消除黑魔标记的办法，交给了卢修斯？”他关上房门，在办公桌后坐下，冷冷的发问。
哈利跟着走了过去，“是的，您怎么没有……”
“为什么？”斯内普皱眉打断他的话。
哈利眨了眨眼，看着他阴沉的脸色，鼓起勇气说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聘礼。”
斯内普难得的被噎了一下，旋即冷笑，“邓不利多居然也由着你。”
“他之前并不知道，”哈利说，“后来我告诉他了，他觉得挺不错。”
“不错到那些黑魔王的死忠放话说马尔福家族已经改弦易辙，准备捧出第三个黑魔王来了。”斯内普冷哼一声，“你是嫌自己名声太好听了吗？”
哈利微微愕然，“还有人相信这个？”
“那些人动静那么大，要别人怎么想，”斯内普不由得冷笑起来，“我们的新教授缺席的原因，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哈利皱眉，“教授，我承认我对那个女人的确没什么好印象，但那些事——我之前也没有预料到他们会出手。”
“很得意吧，波特先生，”斯内普的嗓音低沉暗哑，带着股说不出的嘲讽意味，“都不用你亲自下令，就有一群人为了讨好你将魔法部一个握有实权的副部长逼得如此焦头烂额，黑魔王最风光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我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有，教授，”哈利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请别把我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是啊，他可没你这么好的手段，在收买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得到邓不利多的信任。”
斯内普满脸掩饰不住的厌恶，“我只能说，你不愧是詹姆·波特的孩子，不管伪装得多好，骨子里还是一个像他一样爱出风头，傲慢自大的混蛋！”
哈利眼神一沉，冷声道:“教授，我以为，您至少会给逝者最起码的尊重！”
“尊重？！”斯内普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轻蔑地说，“波特——你把那个狂妄无知的家伙当成什么圣人了吗？需要你卑微的魔药教授顶礼膜拜？！”
哈利极力克制自己蓬勃的怒意，冰冷的绿色眼眸恶狠狠的瞪着他，“注意你的措辞斯内普教授！不要在我面前——”
“命令一个教授！”斯内普语气冷硬地打断他的话，“你可比你那个混蛋父亲有出息多了！”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
“这不是什么侮辱而是事实！”斯内普一字一顿，每个单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的父亲詹姆·波特！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一处值得人尊重的地方！他人生中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临死前自不量力去阻止黑魔王的那几分钟！没让莉莉死在他的前面！”
“西弗勒斯·斯内普！”
被他刻薄的言辞刺激得几乎魔力失控，哈利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因为极力克制愤怒的关系变得冰冷而又颤抖，语速快得仿佛根本没经过脑子去思考，“至少他没有像你一样加入食死徒替伏地魔卖命！更不可能跪下来称呼那个人为黑魔王！——你有什么资格把别人的牺牲当笑话！”
“你又有什么资格谈牺牲？！”
斯内普黑沉沉的眼眸仿佛被一层黑雾笼罩，透不出一丝光亮，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口不择言的朝他嘶吼道:“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话一出口，对峙双方节节飙升的怒意戛然而止，刹那间陷入死寂。
哈利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推进了冰湖里，脑子里完完全全的空白一片，唯有耳中嗡鸣作响。
渐渐的，他听见耳膜鼓荡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急促得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又被卡在了嗓子中间，让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动了动眼珠，浑身僵硬地后退了两步，撞倒了身后沉重的木椅。
目光直直看着那个同样呆立在原地仿若雕塑的男人，哈利闭了闭眼，飞快的转身，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待。
他脚步踉跄的冲到门口，不断哆嗦着的手指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使劲的往下按了好几次，才终于打开门冲了出去，“嘭”的一声巨响，将捂着眼颓然坐下的斯内普关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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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
脑海中自虐一般的重复播放着这句话，哈利浑身都在颤抖，脚步凌乱的飞奔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完全没有方向的横冲直撞。不知跑了多久，他撞进了一道拱门，出现在一个小小的阳台上。
今夜月色很好，沉睡中的霍格沃兹仿佛被笼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伴着清风与虫鸣，格外的静谥安宁。
狼狈的跌坐在洒满月光的阳台上，哈利右手死死的捂住了胸口，总觉得那里有一个大洞，呼呼的往里灌着凉风，冷得他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他死死的咬着下唇，痛得鲜血淋漓，眼睛却干涸得流不出一滴泪来。
从未有哪一刻，他像此时这般憎恨自己良好的记忆力。
记得詹姆和莉莉缱绻对望的眼神，宠溺纵容的微笑，和他们临死前坚定的将自己护在身后的背影。
记得詹姆稀奇古怪的睡前故事，莉莉温柔吟唱的摇篮曲，和她在伏地魔面前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孩子的每一句话。
记得高锥克山谷的那个家，是怎样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无数的画面在眼前像幻灯片一样飞快的切换闪现，最后慢慢的定格成了一双充满了仇视与痛恨的黑色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