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芭蕾》凌绝顶

31、第三十一章最终回

　　薜达上前一步伸出手，“Crystal，过来，跟我回家。我说过，一定会补偿你，只要你相信我，跟在我的身边，墨皇会就是我两个人的，我的一切都有你一半。”

　　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热得好像烈火，直烫得人心尖发颤。

　　苏柏死死攥住双拳，紧张地看她，“米娜，不要……”可此时此地，他还能带她走吗？

　　唐米娜闭紧双眼，苦笑。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管有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她都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一生，她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的爱情……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
　　紧闭双眼的唐米娜似乎在瞑瞑中听到了某种尖锐的破空之声，只是极短的刹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扑倒在地。

　　“膨——”后脑勺轰然落地，她疼得浑身一震，紧接着便觉得身上被重物紧紧压住，不知所措地睁开眼睛，一眼看见的竟是苏柏苍白又满头大汗的脸。

　　电光火石地瞬间，她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巨响，是枪声。

　　“苏柏……”她顿时慌乱起来，所有对他所有的怨恨刹那间被抛至脑后。可还没来得及扶起苏柏，转眼间又是“砰”地一声枪响，接着便是“啊——”的一声惨叫。

　　唐米娜猛地抬起头，看到玛莉莲满脸痛苦地倒退几步，左手紧紧护住右腕，涓涓鲜血顺着雪白的指尖蜿蜒滴下，离她不远的地上有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她茫然的又把目光投向薜达，只见他手中的枪正冒着青烟，直直对着玛莉莲。
　　难道刚才第一声枪响，是玛莉莲想要杀她？

　　一向镇定的薜达惊得脸色大变，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掀开压住她的苏柏，急声问：“Crystal，你有没受伤？”

　　受伤？唐米娜丝毫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
　　是苏柏！她的心好像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吊得高高地，又摇摇欲坠。
　　使劲推开薜达的手，唐米娜连滚带爬扑到苏柏身边，把他半抱在怀里，“苏柏……苏柏……”她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哆嗦着在他身上摸索。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一时看不出异样，可唐米娜伸手一摸，却立刻触到大片的湿滑。
　　她倒抽一口凉气，还是不愿意相信，不死心地拉开外套拉链，露出里面浅灰色的毛衣。那件毛衣位于胸口的地方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黑洞，正汩汩地，往外突突冒着鲜血。

　　“米娜……”他的脸色惨白，抬高手，想摸她的脸，“你，你怎么，又哭了？”苏柏吃力地微笑，那双眼睛，仍然像唐米娜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温润，带着一点湿漉漉的雨意。

　　“你别说话，我，我们去医院，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唐米娜也不知道她是几时哭的，她捉住他无力的手，贴到自己冰凉的脸上，只觉得一颗心疼得四分五裂，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地掉。

　　苏柏挣扎着指指玛莉莲，轻轻叹气，“放过她，她只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可怜人。”

　　隔着泪水，他温柔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唐米娜胡乱地点头，只要他能活着，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抬起头，她一脸央求地看着薜达，无声泪流。

　　薜达看着那对凄然泪眼，握枪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咬牙转身。
　　他冷眼睨着玛莉莲，凉凉道：“看在你对我还算忠心，又有Crystal为你求情……”顿了顿，心情忽然有些复杂，好一会，才长叹一声，说：“走吧，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玛莉莲紧紧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腕，绝望地看着薜达。
　　此时，他放她走，她是该感激，还是该忿恨？他和她，终于也走到绝路。
　　曾经以为那些带着苦涩，隔着重重心机的欢爱也是种真实，苦心经营的未来和希望，有一瞬间也曾离她那么近，可一转眼，这一切便烟消云散，换来他一句淡淡的“走吧。”

　　吸了口气，她看了眼那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苦命鸳鸯，倒在血泊里的苏柏，眼里只有唐米娜，而那个把她逼到疯狂的女人，眼睛里，也只有受伤的苏柏。

　　终于明白，爱情，其实没有道理，无法强求，没有手段，她得不到的，他也一样得不到。

　　玛莉莲终于醒悟，她朝苏柏遥遥鞠了个躬，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毅然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看薜达一眼。

　　唐米娜根本无暇顾及玛莉莲这边，她觉得自己紧紧握住的那只手，越来越凉，他胸口那个黑洞，正一股一股源源不断地冒出鲜血。

　　苏柏低低咳了几声，嘴角沁出几丝暗红，他只觉得冷，那寒冷无边无际，兜头兜脑地包围住他，让他想起那个和她一起的夜晚。

　　格勒小城降下满天无穷无尽的雪花，他把外套穿在她身上。文静的米娜大胆地搂紧他的脖子，泪流满面的表白“我喜欢你！”于是，他的心融化了，背起她，走在风雪里，身上很冷，心里温暖。

　　这一刻的感觉竟然与那天如此相似，只是不再是他背着她，而是她用温暖的双手抱紧了他。
　　经历过长长的坎坷和惊心的阴谋，他们分开过，煎熬过，最后重逢，她虽然误解了他，可最终还是没能舍下。

　　胸口噬心裂骨的痛，苏柏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身体越来越轻，好像灵魂都要飘起来了，他想他大概是要死了，以前吃的苦，不必再解释，米娜误会就误会吧，也许这样，她就不至于太难过。

　　“米娜……”他轻声叫她的名字，“我冷……”

　　唐米娜泪流满面地把外套帮他裹紧，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拥抱他，可那只捂住他伤口的手，仍然有鲜血不停从指间渗出。

　　“苏柏，求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苏柏……”她浑身颤抖，紧紧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米娜……不管怎么样，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活下去……”指尖在她脸上辗转摩挲，一手凉凉的泪。他真的不放心啊，她那么笨，那么爱哭，剩她一个，谁来拥抱她，安慰她，帮她擦掉这么多眼泪呢？

　　“我答应，我答应，我不怪你了，苏柏。”她终于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肯用生命来保护她的人，怎么可能不爱她？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瞬间浮现在脑海，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他若有若无的悲凉……他是爱她的，一直爱着她。

　　苏柏温柔地注视她，目光无限留恋，他抽动着嘴角，好像想对她微笑，嘴角刚一弯，却“噗”地喷出大口的鲜血，点点殷红直直喷到米娜灰色的大衣上。

　　天空的云走得更急了……
　　苏柏的意识逐渐抽离，他散乱的瞳孔逐渐失去焦点，迷朦中好像又看到了家乡的青石小巷，“妈妈……”他喃喃低语，“我想回家……”

　　那只手，终于无力地滑下……

　　“苏柏——”和着涛声和夜风的黑夜里，只有唐米娜凄楚的哭声，“你这个骗子，骗子，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你不想我原谅你啦？苏柏，醒过来，醒过来呀，你别丢下我，呜呜呜呜呜，你这么走了，我永远不原谅你，这辈子不原谅，下辈子也不原谅……”

　　夜风吹得他的黑发无声飘动，苍白的脸上睫毛安静阖着，眉目温柔，可他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不到他的米娜泪如雨下。

　　风卷起地面细小的尘屑，那张白色信纸如片纸蝶，翩翩飞到苏柏身边。
　　米娜泪眼朦胧地捡起那封她从未看过的信，慢慢展开。

　　亲爱的米娜，
　　很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不要伤心，因为我的离开，只是为了你能好好活着。

　　我不是个你所以为的普通留学生，而是被一个叫‘止少爷’的男人，派来有心接近你的骗子。写这封信，并不是要为自己辩解，只能说我的血液里有着野兽一样的凉薄，相比自己想珍惜的东西，相比活着，我的良知其实非常薄弱。

　　爱上你确实是个意外，可仔细想来却也是个必然。你活得纯粹干净，像面通透的镜子，时刻让我照见自己灵魂深处的阴暗。我忍不住对你心生嫉妒，可最终又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

　　我不知道你身后有什么故事，也不知道那个‘止少爷’究竟有什么阴谋，可我知道再呆在你身边，会令你危险。如果你真的有我所不知道的背景，米娜，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警惕！！！……或者，其实你能找到真正有能力保护你的人。

　　这一走，可能今生都不会再见，而我对你的祝福，就是活着。比春天的藤蔓还有生命力，比夏天的火烧云还要灿烂……请你一定要活着。

　　亲爱的米娜，我很想再一次握住你的手，看你快乐地微笑，能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你给我的那个夜晚，是旋转木马上的童话，有此一次，已经足够我回味一生。

　　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不是这样遇见，该会多好，我们会像一般情侣那样，牵着手看电影，我会陪你逛街，给你做你爱吃的菜，我们也许会为些小事争吵，然后生气，我们会哭，会笑，可我仍然想呆在你的身边，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幸福。

　　米娜，我最爱的人，还记得送你的那束紫色风信子吗？它的花语是，对不起，还有，爱你。

　　苏柏字

　　白色的信纸染上了斑斑血迹，轻轻从唐米娜颤抖的手中飘落，原来他早就说了对不起，他早就向她坦白，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薜达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唐米娜，从来坚如磐石的心，也禁不住生生的痛。他叹口气，扶上她的肩膀，“Crystal，他已经死了。”

　　唐米娜听到他的话，却像被火烧了似地猛烈一抽。她放下怀里的苏柏，死劲挣脱他的双手，一双哭得红肿的泪眼狠狠瞪着他，满是怨恨，“你现在满意啦？为了你的墨皇会，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分文不值！你弟弟快疯了，玛莉莲走了，苏柏死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所有爱你的人，恨你的人，都弃你而去，ALEX，你还剩下什么？”

　　呼吸蓦地一窒，心被剜了似的痛，他拉住她一条手臂，沉声道：“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唐米娜奋力挣扎，推搡间，脚下触到一个硬物，无意中瞥到，竟是玛莉莲掉在地上的那支枪。她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下蹲，薜达一时不留神，竟被她抢到那把枪。

　　“Alex,你不要逼我！”她死死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的枪口对着薜达，“放我走，给我一辆车，让我带苏柏一起走。”

　　薜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枪，浓密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十分震怒。唐米娜从小不爱舞刀弄枪，她的枪法，是被他逼着，手把手亲自教的。
　　可如今，她拿着枪，对准了他。

　　“你想杀我？！”他才不怕，只觉得愤恨难平。唐米娜恨他，可他有错吗？身为墨皇会的会长，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鄙弃他，只有她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上，他只会待她一个人真心的好。

　　薜达瞪着她，指着自己的胸膛，步步紧逼，“来呀，冲着这儿，我教过你的，这里是心脏，一枪毙命，你早就想杀我了吧？为那个骗子报仇？！”他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额上青筋暴起。

　　唐米娜疯狂地摇头，泪水糊了满脸，“他不是骗子，苏柏不是骗子，他爱我，他一直是真心爱我的！”

　　“他就是个骗子！你在自欺欺人！！！”
　　唐米娜忽然定住，她眼睛圆睁，抬起枪，左手死命一拨，右手瞄准。
　　薜达那一刹那，只觉得心呼地坠下，跌到无底的深渊。
　　她竟然，真的要杀他？！

　　“砰——”
　　“砰——”
　　电光火石间，枪响了，一共两声。

　　薜达的眼前便像放慢镜头般，一格格的图像缓缓滑过。
　　唐米娜在最后一刻突然推开他，开枪射击，可子弹射出的同时，她也被另一颗子弹正正射进胸膛。纤薄的身体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猛地一仰，胸口瞬间迸射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薜达，眼睁睁看着她倒下。

　　“Crystal——！！！”他飞快地冲上去一把接住她摔落的身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板，老板，你没事吧？！”保镖们蜂拥而至，立刻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开我，放开我，我姓薜，我是薜家的二少爷，你们这些混蛋，都放开我！！”
　　隔着黑压压的人群，薜达听到他弟弟薜止疯狂的叫嚣声。原来是他。

　　“老板，止少爷突然发难，抢了我的枪……”一个下属胆颤心惊的解释。刚才短短十来分钟，就发生了一系列惊人变故，最后老板还和未来夫人动起手来，他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没想到只是稍一走神，原来跪在那里的薜止就突然发难，飞快抢了他别在腰上的枪，就地一滚，不管不顾地冲薜达扣动了扳机。

　　“都给我滚开！”薜达紧紧抱着手中那个单薄的身体，第一次感到无比的恐惧。他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他的Crystal，自己的身体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抱起唐米娜，他冲过人群就想往车那边跑，手上却微微一紧。
　　薜达低头一看，却见到唐米娜在微笑，“来不及了，苏柏来接我了……”
　　“绝不！”他恨恨地咬牙，“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都别想离开我！”

　　“Alex,求你……把我放在苏柏身边……我想，再看他一眼。”她却执拗地拉他的手，哀哀恳求。
　　“Alex,求你……不要赶老师走……”耳边似乎又传来九岁的唐米娜哭泣的声音。那时，他强行撵走了她最喜欢的舞蹈老师，她也是这样求他。穿着粉色的小小纱裙蹲在地板上，执拗地拉住他的裤角，面孔仰起，眼角的泪水又大颗又晶莹，看来就像个天使，可他就是硬着心肠没答应，她为此哭了一整夜。

　　时光倒流，往事再次重演，这一次，他答不答应？

　　薜达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她身上那件灰色大衣已经染了半襟殷红，人也在微微抽搐……

　　他沉默着转身，将她抱回到苏柏身边，轻轻放下。
　　唐米娜一边吃力地呼吸，一边努力微笑，“谢谢你，Alex。”她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沾着斑斑血迹的印章，放到他手里，“欠你的情，我拿命抵了，这枚印章也物归原主。Alex，我真的好累，来生，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手心里还沾着她的温热，薜达心中万般不舍，还是含泪点了头，“不见就不见，其实我早就烦你了，你安心吧。”

　　唐米娜甜甜一笑，像极他初见她时的样子，一道阳光照进他阴冷的心底。

　　她靠到苏柏的肩上，紧紧握住他已经冰冷的手，低低叹息，“对不起啊，我没听你的话，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声音渐渐微弱，终于消失。

　　一道电光闪过，天边传来滚滚雷鸣，豆大的雨点哗哗洒落下来，众人尽皆沉默。

　　薜达一声不吭地站起身，直直走到薜止面前，一枪狠狠顶上他的眉心。
　　薜止疯狂大笑，“杀我？来啊，反正你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我不亏，被你玩弄股掌这么多年，总算出了口恶气。”

　　薜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死死盯着他，半天不能言语。
　　雨水浇得他们全身透湿，两人都像两只斗阵的公鸡，凶神恶煞，怒目对视。

　　良久，薜达忽然阴阴一笑，慢慢收回了枪。
　　“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割掉舌头，再栓上铁链扔进狗房里。从今天起，他不再是薜家的二少爷，只是一条狗，一条没用的废狗。”他冷冷吩咐下属，残忍地享受着薜止脸上的表情由疯狂转向惊恐。

　　薜达拿枪管敲了敲他的脸，“看在一场兄弟份上，我就不敲掉你的牙齿了，不过，能不能和十条身强力壮的藏獒抢狗粮，就要看你自己本事了。”
　　懒得再听他恶毒地咒骂，他一弯腰顺手拾起地下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烂布，一把塞进了薜止的嘴里。

　　他不会杀掉这个人。他对唐米娜有多少爱，就对薜止有多少恨。爱既然已经无望，那就让恨无休止的继续吧。

　　哗哗哗……
　　雨下得更大了，整个世界是一面密密织成的网，其实哪个人，又不在网中央？

　　* * *

　　一个月以后。
　　法国安那西Crystal城堡。
　　薜达独自一人在那间房里坐了很久，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银色相框。
　　照片里唐米娜还是笑靥如花，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是圆圆的杏核形，眼尾略略上挑，带着股既清纯又妩媚的风情。

　　“你好吗？在那边有那个人陪着你，很开心吧？”他对牢相框里的美人低语。
　　美人眸光如水，巧笑嫣然。
　　“我把你们葬在一起了，还设法查到了苏柏母亲的地址，给她汇了一笔钱。她不会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死了，那笔钱也足够她颐养天年。怎么样，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不错吧？你还恨我吗？”
　　美人静默无语，温柔婉转。
　　“呵，我忘了，你说过，我们不要再见，可我一直狠不下心。Crystal，你真的不愿意再见我了？这么久，连个梦都不肯托给我。”
　　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寞。

　　薜达苦笑，终于拆开那只相框，取出里面的照片。
　　再一次恋恋不舍地描摹了数遍，他长叹一声，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叮”地一声轻响，火光一闪，薜达将那张照片点着。

　　火焰顺着照片的一角逐寸舔噬，一点一点吞没了那张笑靥，突然火焰大炽，薜达的手轻轻一松，那张燃烧的照片便掉落在水晶烟灰盅里，打着卷，慢慢化作一滩灰烬。

　　“今生不再相见，来生不再相遇。Crystal，如你所愿。”他望着那滩灰烬，线条刚硬的脸上闪过一丝凄惶。

　　站起身，他拉开了窗帘，阳光重新照进房间，有无数细小的飞尘像精灵般在空中起舞，像极他心爱的Crystal。

　　薜达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指尖轻轻触过指环内侧，一排小小的英文——“ My lover,Crystal”

　　他将那枚戒指戴到自己左手小指上，大小刚刚好。
　　就让这枚戒指代替她陪在他身边吧，漫长的人生，无涯的时间，每天太阳都要升起，孤独的他，只不过想在心中留一份小小的憩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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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是周迅的新歌《爱恨恢恢》，
听着她沙沙的歌声，就想起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样子，精灵纯情的小太平。
明明是个剔透无瑕的小公主，却被命运的流波推至无奈，她的最初，也只不过是想勇敢地追逐一段她要的爱情。
印象中最深的，是她演的两个角色，两个画面。
一个是灯会中，小太监打扮的太平，哭得狼狈，可怜可爱，她揭开那只昆仑奴面具时的神情，晶莹无瑕，我想，目眩神迷就是如此了。
另一个是画皮里的狐妖，吐出内丹救活爱人时，满脸泪水的微笑，她为此废掉千年道行，那一刻，我感动至深，泪流满面。
世界很大，人生很长，生活很无奈，也许心会慢慢变冷变硬，可我始终爱那种勇敢的女子，且由衷希望她们都得到想要的幸福。
这首歌，送给我的米娜，后妈不好，可我真的想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