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用科学视角打开魔法学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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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偶尔有一两颗星子从云中探出头来，施舍般地向世间洒下一星半点的光辉，潮水声在咸湿的空气中荡漾着，微风拂过大地，吹开云雾阴霾。
施觑光着脚站在海滩上，涌动的海水扑在他白皙消瘦的脚踝上，然后又消失在了金黄色的细沙里。
一切都这么美丽，一切都是谎言。
意识到不对劲的施觑半夜溜上了运送物资的船，偷了些材料组装了一台磁场探测仪。
果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扰乱磁场的魔咒，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魔法世界其实一直是完全暴/露的。
这座学院也绝不是四百年前修建的，上次和布莱克联手对付海兽时，施觑注意到了，这栋宏伟的建筑其实是由钢筋混凝土筑成的。钢筋混凝土是于1848年发明的，而现在是1941年，四百年前人们还在于石头和砖泥建房子呢。
可是，知道了是假的又如何，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真相仍然隐藏在黑暗中，比如——动机。他们为什么要造出这样一个假的实验笼子来？又是谁杀死了斯卡利特教授？该死的遗愿又是什么？
施觑忽然想起，他穿越的第一天，在房顶上听到校长打的那个电话——
“谁也保不住那家伙会不会突然叛变！”
“那家伙”指的会不会就是斯卡利特教授？难道他和他们原来不是一伙的？
施觑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去校长室看看那些电报！上次他本想趁着海兽来袭，偷偷溜进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布莱克，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机会错过就再难来，这件事情也就被搁置了。
但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也就顾不得什么稳妥了。
夜静得仿佛死了一般，施觑给自己施了个隐身咒，放轻脚步溜上了楼。校长室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全能大佬施觑——禁闭室的锁都撬过了，校长室又算什么？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项奇怪的技能。
这时候监控还没普及，加上自己有隐身咒护体，施觑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一张巨大的桌子映入眼帘，桌上凌乱地堆着近一人高的文件，把可怜的电报机挤到了角落。
施觑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原来校长每天都会仔细记录他们几个人的行踪，还把他们从出生到现在的体检报告全都分门别类整理归档。
原来，连家庭都是假的吗？施觑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埃斯·怀特了。
施觑又随意地翻了翻，找到了一份看起来很新的报纸，是今年八月三号的，头条新闻是老美决定对引起战争的主谋之一实行经济制裁，禁止向其出口石油。看来现在确实是二战期间，这点不是假的。
校长与外界交流的电报都是二进制的密码，一时间难以破译。
凌晨四点珍妮女士会去寝室巡查，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好睡觉，而现在已经近两点了，施觑只能草草翻了翻，勉强记住了十几页的信息，然后关上门准备回宿舍。
刚下楼，施觑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警惕地贴在墙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施觑不由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转角处。
人影一闪而过，竟然是死党格林！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行色匆匆。
这么晚了，这小子要去干嘛？施觑心生疑惑，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施觑跟着格林七弯八绕来到了地下室，这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以前的课本啊、玩具啊之类的旧东西，一旦失宠，都会被一股脑儿地丢到这间阴湿寒冷的屋子里等待腐烂。
施觑看着一面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庞，无奈地笑了笑。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没有落很多灰尘，说明……也许经常有人来。
“别动！”顷刻间灯全亮了起来，强烈的光芒刺得施觑睁不开眼睛，但他从声音上判断出来了，是玛丽·贝克！
她一身黑衣，枯草般的长发被绑成了两条大辫子束在脑后，手上还拿着枪，活脱脱像个女特工。西尔弗教授站在她身边，西装革履，手中的枪口也正对着格林的脑袋。
格林当然不会傻站着，他猛地一转身，拿出魔杖施了个沉睡咒，玛丽·贝克一个侧身灵活地闪开了，像是一只敏捷的黑猫。
“砰！”子弹从西尔弗教授的枪口中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格林的腿。
格林一声惨叫，手一抖魔杖掉在了地上，而玛丽·贝克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施觑拿出魔杖对着她用了个沉睡咒，玛丽·贝克虽然厉害，但背后始终是没有长眼睛，闷哼一声后倒在了地上。
西尔弗教授见玛丽·贝克倒地，反应很快，立刻把枪口对准光源——也就是施觑的位置，但他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便昏死了过去。
是镜子！施觑其实用了两次昏睡咒，只不过第一次角度刁钻，紫光擦着两人的视觉死角飞了过去，打在镜子上被再次反射出去，第二道魔咒则是击中了玛丽·贝克，等她倒地时，第一道魔咒也已经准确无误地到达了西尔弗的身后。
“你没事吧？”施觑解除了隐身咒，对着玛丽和西尔弗的脑袋给他们一人来了一记遗忘咒。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格林很是吃惊，施觑冲他笑了笑，帮他勉强包扎止血。
“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
“唉，算了。”格林摇了摇头，“你能扶我起来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施觑依言将他扶了起来，格林在一个灯罩上摸索了几下，似乎是按到了什么开关，忽然间，地下室的墙壁轰隆隆地打开了，露出了一扇门。
格林熟练地输了密码后，二人走了进去。
这竟然是一个极为先进的地下实验室，很多设备放到二十一世纪也是非常昂贵罕见的。
实验室正中心是一个大玻璃罐，一只成年海兽被浸泡在了福尔马林里，看起来仍然狰狞可怖。格林指了指旁边的小玻璃罐，那里面是一个青黑色的蛋，壳上有着些许裂缝，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像史莱姆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也许会令你难以接受，但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格林说道。
施觑点了点头。
“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巫师，我们不是人，而是海兽。”
“海……兽？”施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
“对，”格林指着那个史莱姆说道，“这就是海兽最初的模样，大海孕育了我们，所以我们一开始是一团像海水一样的东西。”
“你是说……我们会根据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下意识地改变自己的形态和模样？”施觑想起了孪生兄弟，问道。
“嗯，”格林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所以他们安排了同样年龄的孩子在我们身边，让我们以为自己真的是人类。等我们形态稳定后，或者说习惯了人类的躯体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一年和自己的兄弟姐妹见一次面。”
“这样啊，有什么证据吗？”施觑问道。
“你平时有见到过校长，或者别的什么教授使用魔法吗？西尔弗刚刚也是选择了用枪而非魔杖，这说明他们其实是冒牌巫师，会魔法的只有我们。“
“这样啊。”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格林问道。
“我大概猜到了。之前海兽入侵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的叫声，和我们平时念的魔咒很像。”
“你的意思是……我们学的魔咒其实全都是海兽的叫声？”
施觑点了点头，说道：“我有次不小心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情急之下，并没有挥动魔杖，只是念了咒语，但它生效了。既然巫师只是个谎言的话，那么魔杖也可能只是根普通的筷子。”
“块什么？”格林一脸懵逼。
“没什么……”施觑捂脸说道，“珍妮夫人要巡查宿舍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他们几个人还是蛋的时候，也许是被德/国人捡到了，给他们编了号。然后一战时德/国战败，这些蛋就流落到了美/国人手中，他们将埃斯等海兽孵化了出来，并找了个小岛，编织了这样的谎言，企图利用海兽的魔法对付海兽。
于是，施觑就搀扶着格林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德海，”施觑说道，“我问你一件事。”
“嗯。”格林说道。
“斯卡利特教授是你杀的吗？”
格林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施觑耸了耸肩，“如果我是你，知道了自己其实不是人类而是海兽，那么第一个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我会在人类手里。”
施觑瞥了格林一眼，继续说道：“你认为不会魔法的人类难以潜入深海夺取海兽的蛋，然后便理所当然地觉得有内奸。其他教授都可以是假冒的，但魔法实践课教授不行，而且斯卡利特教授也确实会魔法，所以你认为他是内奸，然后把他杀了。”
格林点了点头。
“落雷咒也是假的，是你为了摆脱嫌疑而伪装的，这样学生们会以为是教授干的，教授们则会以为是海怪的报复。你先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他使用了致死咒，然后把他的尸体烧焦，伪装成被雷电击中的样子，再分别使用了雷声咒和闪光咒。这个想法确实很厉害，只可惜，你忽略了一点：光速比声速快，人们应该是先看见闪电，再听到雷声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用科学视角打开魔法学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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