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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什么是爱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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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窗外,有几个小孩子跑过,相互追逐、嬉笑打闹。我默默的将手中的画放回柜子里,看向窗外,看着那些穿着鲜艳色彩的孩子,突然想起,生物中那些色彩艳丽的颜色被称作警戒色,那么爱情呢?也许也是如此吧。
我无所事事的在家里游荡,从书房飘到客厅,从厨房跑到房间。为了避免打扰妈妈给她的那些未来的花朵儿补课,我把脚步放的轻轻的,几乎听不见走路的声音,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游魂,飘来荡去,无处安身。
我害怕白天,那冬日里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阳光,似乎是我现在真实的写照,可我更害怕晚上,那黑漆漆的夜,有一种强烈的引诱色彩,使我坐立不安的想要出门。
Leon依然没有习惯杭州的冬天,一到晚上,总是会裹着一张厚厚的毛毯,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然后努力的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泡沫剧专心致志的看,时不时的问我一些能被他记住却听不懂的中文,而我则懒散的躺在一边,看看书,发发呆。然后盯着钟,似乎这样的注视可以让这烦闷焦躁的夜晚过的快一些。
九点多的时候,哥哥突然回家,站在门口大声的喊:“哎,里面两只小猪,帮我搬东西去。”
我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问:“年货?这才1月2号啊!发那么早么?”
“元旦的东西,前些天发的,忙了几天,没时间拿回来,这不,今天空了,就往家搬了。”哥哥一边向厨房走,一边随手向我晃了晃手里的汤圆带子,“吃不?我没吃晚饭,正饿的慌,你们吃的话我给你们一起煮了?”
还没等我说话,leon便立马跳了起来,拉起毛毯,像一节毛毛虫一样的冲到我哥哥面前,然后用蹩脚的中文问:“哥哥,是汤圆么?”
哥哥笑嘻嘻的啪啪他的脑袋说:“yes!想吃么?”
“吃,伯母前天做了,好吃的不得了。”Leon睁着亮晶晶的蓝眼睛,开心的说。
“那就去帮我搬东西,不干活的孩子没得吃。”说罢,哥哥用手点点我,“那只小懒虫,怎么连个窝都没挪过?”
“我不吃,是不是不用去搬?”我依然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问。
哥哥冲我扬了扬拳头:“给我麻利的下去搬货,这么大个姑娘了,还这么懒,你也好意思。”
“切,那你呢?你搬了什么?”我不满的大声嚷嚷。
哥哥挥了挥手里提着的那一包汤圆说:“这个啊,我提上来的。”
我无语地盯了他一会儿,便灰溜溜地爬起来,走到门口:“你的车,停哪的?”
“就楼下,车库前面。”哥哥头也不回地回了我一句,便开始拆汤圆,准备下锅。
其实元旦的福利并不多,也就一箱葡萄酒,两箱水果,一堆汤圆水饺之类的面食,再外加一些杂七杂八的卫生劳保用品,我看了看车里还有些别的零食,估计是哥哥自己个儿买回来的,便一起打包同leon分了2次搬了上去。
第三趟的时候,我一个人屁癫癫地跑下来,车里只剩一包洗衣粉和几块肥皂之类的劳保用品,当我取出来关上后备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车前看了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些天,萧桁依然还是每天晚上来,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一个人悄悄地离去。
也许是我盯着萧桁看得原因,我看见原本一直只是坐在车里看我跑来跑去的萧桁,突然打开车门,然后探出身来,看着我,却又不语。
我盯着他看,又是那么平稳从容的表情,在我爱惨了这个表情的同时,也恨透了这个表情,永远都无法看穿的表情,看着他,我永远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想要些什么,当然也无法明白我究竟在他心里占了个什么样的位置。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似乎所发生的一些都与他无关,似乎他只是站在局外的一个看客,冷静而又漫不经心。
我不由的愤怒,心里似乎有一个野兽在冲撞,在怒吼,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许,爱情走到这个时候,便该结束了吧。可是心里又有些什么声音在呐喊,是舍不得?是放不下?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曾经付出过的爱情?不甘心自己曾经燃烧过的激情?还是不甘心自己就那样心甘情愿的把最美丽的年华在他面前绽放,然后黯然的离开?
我努力的张了张嘴,扯了个笑:“哦,萧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我便看到萧桁微笑,听到他轻轻地说:“小菲,你还是这么顽皮。”
我不由愣住,顽皮?怎么会是顽皮呢?难道我内心深处翻涌着的疼痛和伤悲在他眼里只是顽皮?那么我偷偷为他流得那些眼里呢?那些因为他而笑,因为他而怒,因为他而疯狂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顽皮么?
我突然笑起来,爽朗而轻快:“萧先生,这么冷的天,站在这儿不怕着凉么?要不,上楼坐一会儿?”
萧桁听了依然看着我微笑,那么平静地看着:“你想折磨谁呢?小丫头?别再这样困着自己了。”
是的,我无法望见他的世界,可是他却能那么清楚地看透我的世界,不公平么?或许吧。我无力地一笑,“萧先生,要上去坐会儿么?”
“菲菲,我可没煮多一份汤圆,快十点了,还不快回来?有事儿,明天在和你的朋友说吧。”哥哥的声音,突然在上方响起,我猛地抬头,只见他探出阳台正冲着我招手。
哥哥,是这样么?原来,你从来都是明了的。
“呵,萧先生,这意思你明白了么?”我从哥哥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看着萧桁笑。
“小菲,在你没有明白你自己的意思前,别人的意思,对于我来说有什么重要么?”萧桁突然向我走近,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顺着我的脸滑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明天再同你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轻轻的放到我提着劳保用品的口袋里,“等我电话。”
我愣愣地看着他,萧桁的手滑过我脸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从他手指上传来的温度,温暖而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于是就那么柔顺的让他把手机放进我手中的口袋。
我听见萧桁在我头顶轻轻的笑:“好了,该回去了,看你整个人都被风吹得那么冷。”说完,他便用手掌扣住我的肩膀,带着我转了个向,随后便把身子贴过来,轻轻地蹭了蹭我的头顶,“还不回去?”
我突然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娃娃,快步的走,然后一路小跑着蹦回了家,是的要快,那些被我一直关闭着,一直压抑着的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的挣开囚禁,他们叫嚣着要自由,叫嚣着要那些心中渴望已久的温暖。
向前迈一步会幸福么?向后退一步会解脱么?我不明了,真的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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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当时明白
后来的生命里是快乐还是悲哀
特别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未来
是否能平静不会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