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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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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死了。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前代首领。
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因病猝死在了位于港口黑手党大厦顶层的首领卧室中，并留下遗言，传位于他的私人医生森鸥外，由他继任港口黑手党的下一任首领。
而和森鸥外一起前来的他的病患太宰治，则成了这一则首领遗言的见证者。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估计也只有那几个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但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换人一事，已成定局。
“恭喜你啊，森先生。”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入间爱看着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托着下巴，非常有首领气质的森鸥外，神情淡漠的道：“计划了这么久，终于成功坐上了这个位置。”
书灵不能过多干涉一个世界的未来发展，所以对港口黑手党的前代首领，入间爱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力量维持他的生命，直到他的死期来临。
他给过港口黑手党前代首领改过自新的机会，那是唯一可能改变他命运的可能。但是很可惜……哪怕侵蚀者离开了他的身体，那个年迈的老人也丝毫没有要改变自“血|腥|暴|政”的想法，依旧一意孤行。那入间爱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走向毁灭。反正像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那种灵魂从里到外黑到都快滴血的人，说是死有余辜都不为过。入间爱也不过是顺应世界线的发展罢了。
“入间君。”
森鸥外抬起眼眸，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为什么我从你的话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
入间爱耸了耸肩，没有否认森鸥外的话。
只要没有太宰治在身边，他的脑子就能一直很清醒的在线。
“就算有我支持，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对于任何一个接受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烂摊子。”
“没钱，没情报，内部还四分五裂面临瓦解。”
入间爱说的是实话。
哪怕有他这个拥有直接动用武斗派权限的游击队队长的支持，港口黑手党内不服森鸥外继任首领之位的人还是有很多，更别说还有占据接近三分之一成员的先代派了。
森鸥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地狱开局。
而他本人也知道，所以才会有今天入间爱被他叫来首领办公室的一幕。
“你对干部的位置有兴趣吗，入间君。”
森鸥外也不再拐弯抹角，放下托着下巴的手，真诚的邀请道。
自他继任首领之位以来，入间爱便看在太宰治的份上，一直在帮他镇压下面不服气的人。可以说，现在局面比起森鸥外在与入间爱合作之前所预想的，要好上不少。
因此，对于这样一个得力的帮手，任何事都秉持着最优解的森鸥外，自然要继续拉拢。
“以你的能力，继续呆在游击队长的位置简直就是屈才，正好现在五大干部的位置还有空缺，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不好。”
入间爱果断地拒绝了森鸥外的提议。
他要是想当干部，之前在给自己捣鼓身份的时候就不会用自己的权能「存在既现实」选一个这样不上不下的游击队队长的身份了。
他是来引导这些弃文从武的文豪重新走上他们该走的写作之路的，可不是来和他们一起混黑的！
好吧，在被这个世界十四岁的太宰先生迷得七晕八素几个月后，入间爱终于想起了那个被他抛到不知道多远去了的任务。
“森先生。”
入间爱抬起眼眸，对上了森鸥外那充满探究的视线。
“我和你合作并不是为了什么干部的位置。”
“我这个人啊……其实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混混日子，游击队长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好吧。”
森鸥外耸了耸肩。
“既然入间君这么坚持的话，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反正以入间爱对太宰治的痴迷程度，只要太宰治还在黑手党，那森鸥外便不用担心入间爱会威胁到他。
“之后的事情，还要多拜托入间君了。”
入间爱点了点头，知道森鸥外这是在指先代首领一派的背叛者。
“那森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森鸥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入间爱可以离开。
“对了，森先生。”
入间爱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后的森鸥外，像是不经意的好心提议道：“其实你要是缺钱的话，可以尝试去写作的。”
“最近文坛不是有那个什么新人文学奖开始征稿了吗？要是能够得奖，奖金足够港口黑手党接近一个月的花销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文坛凋零的厉害，为了鼓励人们积极创作写书，日本文学振兴会对旗下所有文学奖，都设立了非常高额的奖金。
只要能够随便得个什么奖，拿到的奖金完全可以实现像中彩票一样的暴富，并且还是免征个人所得税的那种。也就说，日本文学振兴会为这个奖项设立的奖金有多少，得奖者最终拿到手的钱就有多少。
港口黑手党现在不仅缺人，还各种缺钱缺武器。森鸥外要是不想让自己的部下拿着菜刀去和敌人战斗，那就必须要在港口黑手党仓库目前库存的武器被消耗完之前，找到新的足够港口黑手党各种花销的钱财来源。
而就以他们内部现在这种四分五裂，内忧外患的局面来看，实属困难。特别是前几天，又有好几个企业与他们解除了保护事业的契约，这笔收入的损失对于现在港口黑手党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当然，要是森鸥外愿意带着港口黑手党所有混黑的文豪去写作，那以他们作为文豪的潜力，绝对能够在这个贫瘠的文坛拿奖拿到手软。
入间爱可是对他们非常有信心。
可惜，森鸥外却不这样认为。
“入间君……”
森鸥外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说实话，在听完入间爱的话后，他实在有些搞不懂入间爱那神奇的脑回路。
“我是一个黑手党。”
换而言之：你见过混黑的文人吗？
入间爱倒是想点头。
因为他还真见过混黑的文人。
这不，这个港口黑手党就有一堆吗！
日本近代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森鸥外。
日本近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俳句诗人——尾崎红叶。
还有他的太宰先生，广津柳浪，立原道造等等日本史上著名的文学家，以及一个不知为什么会跑到日本来的法国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兰波。
简直就是文豪“大锅烩”！
“森先生，说实话……我真的建议你尝试一下我说的这个方法。”
入间爱摊着手，勾起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真诚的对森鸥外说道：“毕竟这是解决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困难最快捷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不是吗？”
“而且俗话说的好——不想当文豪的首领不是好医生。”
“你要相信自己，我超级看好你的~”
说着，入间爱还对森鸥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惹得森鸥外嘴角不停抽搐。
让他这个港口黑手党首领去写作参赛……
开什么玩笑！
还不想当文豪的首领不是好医生，入间爱也是敢说。
“入间君，我看你好像对写作一事很感兴趣啊……”
森鸥外重新抬起手，托住下巴。
“不如这样吧，你拿自己的文章去参赛，赢回来的奖金算我借你的。等过了这段‘艰难’时期，我以高于银行的利率还你。”
“反正我看你平常也在写东西，我对你很有信心。”
“你在开什么玩笑，森先生。”
入间爱没想到自己会被森鸥外反将一军，立刻否认了森鸥外让他去写文章参赛的提想法。
“我可没那个资格。”
写作什么的，那可是属于文豪们的荣誉。
他们这些从文豪作品中具现化出来的书灵，只用负责打打杀杀维护世界稳定，然后保护人类的心灵不被侵蚀者侵害就够了。
“我没有资格写书的，最多也就写写信罢了。”
“森先生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了，没有结果的。”
说完，入间爱转身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挑了挑眉，并没有在意入间爱的失礼。
走廊上，训练有素的港口黑手党下级成员纷纷对路过的入间爱鞠躬行礼。
入间爱走进电梯，摁下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准备收拾一下东西便去找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浪的太宰治。
而就在他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还没来得及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入间爱那对‘太宰治’这个存在异常敏感的鼻子，就先他一步发现了办公室中的不速之客。
“太……太宰君！”
看着懒洋洋的坐在他办公桌上似乎是在翻看着什么东西的太宰治，入间爱的眼睛顿时冒出许多小星星来。
然后很快，他便发现太宰治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尖叫着飞扑过去，从太宰治的手中将他拿着的东西抢了过来。
“呀啊啊啊！！！”
入间爱缩到角落中，紧紧地抱住自己刚刚从太宰治的手中还有旁边夺回来的书信和他用来装信的大纸箱。
“太宰君呜呜呜，你怎么可以乱翻我的东西！！！”
“我没看哦~是信先动的手。”
太宰治搓了搓手指，从入间爱的办公桌上跳了下来，走到蹲在角落背对着他的入间爱背后。
“入间先生难道不相信我的话吗？”
太宰治微微弯腰，背着手凑到入间爱的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温热的，属于太宰治的气息喷洒在入间爱耳廓旁，惹得他有些不自在地缩了下脖子。
他当然相信太宰先生了。
但是……
但是……！
“斜阳是谁啊？”
入间爱：“……”
“你还说你没有看！！！”
入间爱立马转身，张开手臂像母鸡护崽一样把装信的纸箱护在身后，不让太宰治有半分能够看到的机会。
“这真的不能怪我。”
太宰治直起身，摊了摊手，无辜的道：“是入间先生你的字写的太大，让我不想看到都难。”
入间爱咬住嘴唇，防止自己一气之下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只要在太宰先生身边，他的脑子还有身体就完全不听他的命令。简直就像是从人间失格变成了人间失智一样。
明明理智已经告诉他，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肯定已经偷看完了他写的信。
可是心灵上……
太宰先生说什么都是对的！
呜呜呜，太过分了！
入间爱气鼓鼓的瞪着太宰治，希望他能离他还有他身后的箱子远一点。
“好吧好吧，我离你远一点。”
大概是入间爱那气鼓鼓的眼神实在太有威慑力，太宰治举起双手自己的双手，一边做出投降状，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你写这么多信，不嫌邮寄麻烦吗？”
太宰治放下手，站在了距离入间爱五步之遥的距离位置。
他确实已经把入间爱身后箱子中的信件全部看完。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谁叫入间爱自己大大方方的把它们摆在办公桌上呢。这不明摆着等人去翻吗？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用写信这种联络方式了，你写这么多可能寄不出去。”
太宰治好心提醒。
入间爱的那些信件上基本都没有留联系地址，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地址，还是没有来得及写上去。
太宰治猜测，大概率是前者。不然也不会积累这么多在这里。
但是……
他实在无法把入间爱这个变态痴汉和所谓的文艺青年联系起来。
似乎是突然回想起了入间爱在信件中所写的那些分享生活的内容，太宰治眯起眼睛，重新审视起了入间爱这个人。
而入间爱，则是蹲在地上把他刚刚从太宰治手中夺回来的还没有写完的信折好，然后一并丢进了身后的纸箱中。
“本来也没打算寄出去的。”
入间爱低下头，用手轻抚过几乎堆满箱子的信件，像是喃喃自语般的说道：“这些是我打算装满之后拿去烧掉的。”
“烧掉？”
“对，烧掉。”
太宰治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入间爱不在信封上地址的原因。
不是因为不知道地址，也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写，而是这些……全部都是写给已故之人的信件。
太宰治半阖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信封上看到过的名字。
除去出现次数最多的“斜阳”，剩下的……少说也有上百个？
这样一算，入间爱差不多每天都在给上百个人写信！？
想到这，太宰治不免有些惊讶。
因为入间爱看起来已经这样写了很久的信了。要是他每天都如他所想的那样，是在给上百个人写不同的信的话……那也真是太可怕！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入间爱抱着装信的纸箱站了起来，特意避开太宰治绕到了办公桌那边。
“我告诉你啊——就算你是太宰……君，我也绝对不会把这些信给你看的。”
他都已经看完了好吗……
太宰治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说起来……等会要不要去查一下那个叫做斜阳的人呢？
太宰治看了一眼背对着他整理办公桌的入间爱，心中还是对入间爱信中那个出场率极高的斜阳感到好奇。
“那个斜阳是你弟弟吗？”
太宰治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入间爱的动作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斜阳两个字就像利剑一样，狠狠地刺痛着入间爱的心，提醒着他那被他尘封的记忆。
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纸箱中那封刚刚被他折好丢进来的没有写完的信，好半响后才声音平静的回答太宰治道：“也许吧……不过那家伙喜欢让我叫他哥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谁该是哥哥，谁该是弟弟。”
太宰治挑了挑眉，鸢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为什么会不知道？”
“你们谁先出生，谁就是哥哥，谁后出生，谁就是弟弟，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地方吗？”
入间爱闻言，转过身。
他当然明白太宰治口中的简单道理。
可是……
“不一样的，太宰君。”
斜阳比他先被太宰先生创造出来。
而但他却比斜阳先具现化。
如果按谁先谁后来定辈分的话，那肯定是先具现化出来的更大。
然而——
『给我叫哥哥啦，小人间失格！』
『我的本体可比你早被太宰先生创造出来一年，所以我才应该是哥哥！你这个老幺就不要和我争了！乖乖叫一声哥哥，以后我罩着你。』
“我和斜阳谁先谁后的这个问题，就类似日界线。先出生的那个在东时区要晚一天，而后出生的那个则在西时区要早一天。”
“哦——”
太宰治拖长着尾音，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沙发前坐下。
“所以你们就是谁都不服谁当哥哥嘛，那还真是麻烦。”
入间爱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太宰治的这种说法。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太宰治抱着手坐在沙发上，偏头看向了办公桌前的入间爱。
明明是在笑，可那双鸢色的眼眸却看不见丝毫笑意，反而透着彻骨的冰冷。
“入间爱，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前还有一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