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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相守 ...

  •   马车摇晃,只有我们两人。

      我有些局促。

      毕竟我是要离开他的人,这会又坐着马车回宫。

      实在有些抹不开面。

      “你……不是应该在长街之上么?”

      我问得小心翼翼,绝口不提在意的那位美娇娘。

      可我的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是不是想问她?”

      他替我擦着发丝,声音相当愉悦。

      “她是与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陈将军之女。”

      见我低垂着头,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文韬武略都不输给男儿。”

      “哦。”

      我声音闷闷的。

      长得不如人家,文韬武略就更别提了,还会犯蠢。

      想起冯丞相刚刚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我恨不能把脸埋在地上。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样的女子,亦师亦友。但不适合圈在后宫,会折了她的翅膀。”

      所以像我这样又蠢反应又慢的,就适合做金丝雀?

      呸!

      我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

      恨不能咬他几口。

      他还把玩着我的发梢,低低跟我说了这几日他布的局。

      见我没什么反应。

      刚刚还一脸算计的他立马委屈的不行,将脸凑在我眼前,“真真,你不是说舍不得么?”

      “我们好几日没见,孤很想你。”

      “你是不是怪孤没有提前告诉你?”

      我心里酸的厉害,哪能轻易与他开口。

      只是赌气地不看他。

      手指被人捉住。

      十指交握,牵得甚紧。

      “真真。”

      他眉眼弯弯,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们大婚的日子,定了。”

      自从那日的落水被传开,我已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自然,传奇的不仅仅是我救了他。

      更多的是,我的再嫁婚约。

      于是坊间盛传,说我的眼睛能够勾魂夺魄。

      这话传进宫中。

      他皱了眉,只是浅浅吻了吻我的额头。

      让我不要在意。

      没过几日,流言风向大变。

      我从万千女子羡慕的狐媚胚子变成了人人口中娴静端庄的形象。

      帝后札记的扉页,他写了足足三日。

      眼看五日后就是婚期。

      负责记录宫中事务的内官又不敢催促,只是每日定点前来问安。

      好在今日傍晚总算完成。

      内官一拿到手札,立马捏着嗓子将他写了三日的文字挨个念了一遍。

      “......以德服人,温柔善良,孤心甚悦。”

      全是好词。

      我听着脸红,暗自捏了捏他的腰。

      他不像往常一般与我玩闹,只是按住我的手,朝内官淡然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内官人精,立马明白他问得是什么。

      往前翻了好几页,朗声念道:“陛下品貌俱佳。”

      他又等了片刻,见内官已然合起手札。

      眼角朝我瞥来,满是委屈。

      我有些心虚,抬脚想从他身边逃走。

      就被他一把捉进怀中,“真真,你也要多夸夸孤才是,孤说得可都是肺腑之言。”

      “倒是有一句真心话,不知道写上去合不合适。”

      “一句?哪一句?”

      “只有一句?”

      他接连发问,捏着我的脸颊偷偷轻咬了几口。

      似是认命,“一句便一句,说给孤听听。”

      我压住羞怯的红意,极为正经道:“陛下品貌俱佳,是吾夫君,乃吾之所幸。”

      他怔愣。

      “你叫孤什么?”

      他眼中似有星河,闪闪发亮。

      映出我所有的爱慕,“夫君。”

      虽然嫁过一次,可今日我还是忍不住发抖。

      一来,我总似梦中,觉得极为不踏实。

      二来,那牵着我的手,掌心温暖,却比我还要颤的厉害。

      国君大婚自然与普通百姓家诸多不同。

      好在一切都有内官和他。

      这一日规矩繁多,等我被送进福宁殿。

      已经隐约听到了打更的声音。

      福宁殿比起之前的启元殿大了不止一倍,我坐在最里面的床榻之上,总感觉这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回音。

      偶尔有脚步声,也是又轻又快。

      凤冠沉重,压得我脖子酸痛不已。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来。

      我悄悄动了动僵硬的上身,伸手掀开了遮住面颊的珠帘,一抬眼就瞧见了坐在案前的他。

      四目相对。

      明知他是君主,不该直视。

      可那容颜清俊,又含着喜悦。

      教我如何移得开眼。

      “真真。”

      他将这两个字念得温柔缱绻。

      这一夜,方知味甜。

      宫中无长辈。

      我初掌凤印,忙得是脚不沾地。

      偏他比之前更喜欢赖在我这。

      “真真。”

      “你理理我。”

      这两句便成了他近日最常说的。

      “你……别闹。”

      我悄悄压住他伸过来的手,下面跪着的女官还在回禀。

      他不依不挠,握住我的手捏来捏去。

      脸上的表情就差要直接开口赶人。

      我只好偷偷亲亲他的脸颊,又朝他甜甜一笑。

      反正他就吃我这套。

      我瞧他那无奈的样子,心里又甜又有些微妙。

      虽然他力排众议,娶了我这个救命恩人。

      可大婚后的这些日子。

      那些热络地前来求见,各府叫得上名号的夫人,明里暗里都在试探。

      试探我,对于来年的选秀,可有异议。

      她们说得那些道理,我懂。

      可我不愿意。

      他是国君,也是我的夫君。

      大婚不过三月,便前来试探。

      不过是因为我背后无人。

      “陛下。”

      这会得空,此事按理还要问问他的意思。

      我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学着宫中那些先祖的画像,温婉恭顺,“来年……”

      “你叫我什么?”

      他眯眼,一口轻咬住我的手指。

      很是不满。

      “……夫君。”

      这两字现在叫出,还是会让我脸红。

      他点了点头,将我搂进怀中,“想要什么?”

      “孤有的全都给你。”

      “……”

      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

      见我僵着身子。

      他眼中很不正经,附在我耳边悄悄道:“想要孤,也可以。”

      “你……你不知羞。”

      我被他臊得脸红耳热,想了又想,还是换了个话题。

      “堂姐她,想见我。”

      “孟清?”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腻在我身边懒散极了,“见见也无不可。”

      “陛下也想见她?”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难过。

      他是我的夫君,又清楚我与堂姐那些过往。

      就算不厌恶堂姐,也不该如此轻描淡写。

      我撇过脸,心里的酸水一阵漫过一阵。

      毕竟他们小时候曾在一处玩过,现在说不定又起了什么心思。

      毕竟,他宫中宫殿众多,空在那也怪冷清的。

      我越想越气。

      瞧他格外不顺眼,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之上,下了逐客令,“陛下国事繁忙,便不留……”

      未说完的话被他以唇舌堵得结结实实。

      “你最近忙,看来没留意宫外的事。”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笑眯眯道:“你那个婢子小产,齐鹤与孟清闹了有半月。孤看,她必然是来找你诉苦。”

      “陛下对齐府的事还真是上心。”

      什么齐鹤不齐鹤的,我才懒得理。

      倒是他,一个大忙人,老盯着齐府,还说不是惦记堂姐。

      我很不开心。

      齐鹤那事,我多少还是有些自卑。

      被人抛弃,可说不上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尤其,我现在心慕他远超自己。

      而他又注定不是属于我一人的。

      若再来一次同样的事,我怕是真的会……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将我神志拉回,“你现在是一国之母,孤与你感情深厚,自然要给她看看。”

      “齐鹤一事,她让你伤心难过那么久。现在怎么也该轮到她了。”

      他极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毕竟孤也是她想方设法要嫁的男子。”

      “如今被你管的严严实实,孤又如此甘之如饴。你猜你那堂姐,心中会是什么滋味?”

      他此刻像极了我幼时养的那只大黄,满脸都是邀宠的神情。

      就等着我去夸上两句,摸摸脑袋。

      “……你还没说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直盯着齐府不放。”

      我刻意略过他那惑人的眼神,将飞醋一吃到底。

      孟家倒台,孟家只剩孟清与我。

      除了齐鹤一事,堂姐对我还算不错。

      所以我才刻意不再去打探她现在的日子。

      他比我更忙。

      却盯着齐府不放。

      “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我性子不好?心眼小?不够大度?”

      想起那些夫人的话,还有百花祭上犹如明珠的陈姑娘。

      我只觉得心口酸涩难忍。

      “真真。”

      他将闹别扭的我揽在怀中,迟疑了片刻,“孤……”

      “什么?”

      我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静静等待着。

      “孤,也是男子。”

      我不解,闷声道:“这个谁都看得出来。”

      他捏了捏我的耳垂,犹犹豫豫又小心翼翼,“孤怕你还忘不了齐鹤。”

      所以,才紧紧盯着齐府。

      生怕齐鹤与孟清离了心,又将我的魂勾走。

      “孤,也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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