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话.千年间》渊非渊

83、第八十三章03《神怒》

　　强者与弱者任何时候其实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强势的一方，也没有绝对弱势的一方，两者之间轮流来。
　　老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就是这道理。
　　或许在颛顼之前神的确是神圣而高不可攀的存在，整个人间直接的部落统一都需要神的力量，但是颛顼之后神在人世间不过就是丧家之犬罢了，不得已将自己及炼制成不死药以求得保全来世复活。
　　上古时代的先民的战斗还都是奠定在人海战术上的时候就已经将神打得四处窜逃；如今的时代，科技如此高度发达，文明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神复活又能如何？还不是如同眼前的强良？
　　不过阶下囚罢了。
　　“她倒是把我的招数学了不少去”！霍妃笑了笑，自然说的是云芸，语气中带着不屑一顾的味道。
　　路川笑了笑，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在尘世中行走了两千多年的女人，站在那么多人的顶端，没有点手段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如同当年的那位女皇，不也是铁血手腕才走上女性的巅峰吗？从某个角度讲霍妃就是真实版的武则天。
　　想到这里路川不尽然的在心中摇头。
　　吱呀一声是这种老式木门开关时候固有声音。
　　推门进来的是云芸，都是见过的，很熟悉了，旁边是祁山祁露这年轻的兄妹二人，也都是见过的，路川霍妃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三人，但是他们却是看不到这两人的，在不同的时空单方面全方位窥视。
　　“果然已经不是人”！霍妃看了眼面罩取下的庞四江，口中两颗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颇有点僵尸的感觉，那两个牙齿上还有丝丝血渍缠绕，嘴巴周围已经有不少地方破碎，合着口水血渍的皮肉耷拉着。
　　霍妃不自觉的邹了邹眉头，仿佛隔着七天时空都能够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臭气。
　　芸夫人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那一副趾高气昂的女王范儿与霍妃有得一拼，路川笑了笑，这就是活脱脱的另外一个霍妃，只不过没有霍妃那样年轻貌美，还差了些气质。
　　“这跟你学得”？路川道。
　　这一切都应该是来自于霍妃吧，在云芸的心目中她要成为像霍妃那样的人，万人之上，无数人对她恭敬顺从，自然也学会了霍妃的手段与姿态，甚至是想要超过霍妃。
　　霍妃笑了笑“还差太远了，我有这样的徒弟也是羞于表达”！霍妃不屑一顾道。
　　云芸的狠辣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将庞四江折磨不是人样。
　　当然，他本人就没有人样，就是一个怪物。
　　接下来当晚的画面在两人面前完全展现出来，从云芸逼问庞四江再到庞四江说出不死药，最后到庞四江妖变成传说中的北海天柜神强良一切都在霍妃路川的眼中演变发生。
　　包括云芸对不死药这几个字的癫狂，又到强良以蛮力崩断铁链反杀出去。
　　“看来神与人在体能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占尽了优势”！路川道，也的确是如此，一个人力将几根铁链子直接扯断，这简直是开玩笑，而且还是在痛入骨髓的情况下，威胁到生机运转的情况下，如果是人的话已经死了，但是强良却能够扯断铁链，在中了机枪之中逃走。
　　这的确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遇到这些怪物要小心”！霍妃道，这不光是在提醒自己与路川，也是要提醒整个寻龙的龙户。
　　因为强良这条线不能断，一个神是需要抓获来研究研究，在这方面霍妃不比云芸差，云芸的一切都是霍妃这里学的。
　　“巫山帝药八斋”！霍妃笑了笑，从强良口中吐出那山洞中存在不死药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之前路川的猜出，山洞的确是巫山帝药八斋其中一段时间的栖息之所，可惜如今已经离开。
　　失之交臂。
　　好在之前就已经知道是这个结局，完美的错过，所以霍妃心里倒也没什么失落，都已经失之交臂八九十年的时间。
　　同时也间接的证明了路川的猜测，不死药中的神，当年的神为了自保将自己炼制成不死药寄居其中企图来日复活。
　　“看来强良也并不知晓帝药八斋已经离开”！路川道，从刚刚看到的强良种种表现来分析，强良是不知道那是帝药八斋，也是为了守住帝药八斋中不死药的秘密而将山洞用息壤土给封住，以为息壤还会在山洞之中。
　　“还有一件事”！路川笑了笑。
　　霍妃看了他一眼。
　　“帝药八斋中剩下的不死药应该都是真的”！路川说道。
　　“怎么说”？霍妃问道。
　　“庞四江吃了帝药八斋中寄居着强良的不死药之后被强良夺舍成了复活之后的强良，强良以息壤将山洞口封住就是为了抱住不死药，以免被其他人所发现，试想一下如果帝药八斋中还存放着其他神寄居的不死药，强良将其封住岂不是适得其反？就算是里面不止一颗神所寄居的不死药，也都一定被强良复活之后一并带走然后将巫山用帝药八斋封住”路川说道。
　　霍妃倒是信服的点了点头，说真的，现在路川的这颗脑袋的确是比起她活了两千年的脑袋要聪明许多，头脑灵活不是一星半点。
　　这让霍妃都妒忌。
　　这一夜的画面没有就这样结束，因为血案就是在这一夜发生的，必然还有事情发生。
　　两人走到另外的房间中。
　　“刚刚强良逃走的时候是不是喊了一声精卫”！路川突然问道。
　　霍妃点了点头，那一幕他们是同时看到的，路川此刻问出这句话，以霍妃对他的了解，不必然是有所发现需要证实，霍妃直接控制着蜃精将画面倒到那一幕。
　　强良以蛮横的身体直接将破木制的雕花窗户，一跃而出，跳出去之后就大喊一声‘精卫’！路川走过去，绕道到云芸的身边，盯着她皮肤略微松弛的手腕上那手表看了看，时间定格在十一点四十三分。
　　路川像是明白什么，恍然大悟似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发现什么了”？霍妃问，路川这表情肯定是有所发现的。
　　“还记得那晚你体内精卫鸟突然出现吗”？路川问。
　　这个霍妃当然记得，点点头，目光还是落在路川身上。
　　“我记得当时也差不多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你说你听到有人音叫喊精卫，是吧”？路川道，因为他进霍妃房间的时候刻意看了看时间，当时因为心里面对大晚上进一个女人房间是否应该敲门的选择上犹豫徘徊，就不自觉的看了看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几分。
　　进去之后没多久霍妃就话说有听到声音喊精卫，之后便发生了霍妃妖变的事情。
　　“是强良唤醒了隐藏在我体内的精卫”！霍妃道，有这个可能。
　　突然间，路川突然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差一个环节让他将这种不对劲之处给彻底的推敲出来。
　　这边画面又在快速的变化。
　　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估计也是三四点钟的时候吧。
　　画面是另外一个房间，云芸所住的房间。
　　“这老太婆都这个点了不睡觉，是兴奋过头了吗”？霍妃道，芸夫人一整晚都坐在沙发椅上，就没睡过。
　　“也许是大起大落太厉害”！路川补了一句，毕竟之前在云芸身上的大起大落太快了，不死药仿佛在口中溜达了一圈然后跑了。
　　霍妃认真的点了点头，嘴角洋溢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无意间能够气到云芸是一件挺开心对的事情。
　　“不死药...霍妃”！
　　“不死药...霍妃”！云芸口中念道，说到不死药的时候眼中泛着贪婪的目光，但事实每次说到霍妃两个字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忌惮。
　　云芸眼中就贪婪与忌惮的目光不断的来回交替。
　　“你说她这样会不会导致眼睛瞎掉看看不到”！霍妃好笑的指着云芸那不断交换的神色，还调皮的将脸凑到云芸面前是不是的扮鬼脸吐舌头，活像一个孩子。
　　路川看在眼里，不自觉的笑了笑。
　　“眼睛瞎不瞎我不知道，不过我怀疑时间长了她会精神分裂”！路川道，也的确是难为这一把年纪的人，毕竟已经一百多岁了，也实在是不容易。
　　路川看了看霍妃“你当年到底对她做过什么？让她这么害怕了，都过了几十年，一想到要面对你都不住的哆嗦”！路川道，上次就看出来云芸对霍妃很忌惮，被霍妃压着‘打’。
　　“也没做什么吧”！霍妃想了想，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我对她挺好的，也就是当初她反我的时候策反了不少人，都已经开始逼宫了，结果没成功，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输的一败涂地，然后我给她说了一句”！霍妃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了想“我说的什么来着”
　　霍妃看了看云芸，眼前突然一亮，想起来了。
　　“我说你还是个小屁孩儿”！霍妃点了点头，当时的确说的是这句话。
　　路川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什么。
　　一个人以为自己已经脱离掌控，并且一步一步的走向人生的巅峰，自以为可以能够抬手间颠覆自己以前所惧怕的一切力量，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被抬手之间颠覆的其实是自己罢了。
　　让一个人在最巅峰的时候摔下去才会摔最惨，才会最为刻骨铭心。
　　这是也是一种诛心之法，让他一辈子都感受到恐惧。
　　难怪云芸这么害怕霍妃，当初她就是在巅峰时候被霍妃一巴掌给拍了下去的，让她一辈子记住了失败，对霍妃的恐惧。
　　画面中云芸正念道着，突然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有什么东西撞地上，紧接着就听到有痛苦的惨叫声音传来。
　　芸夫人神色一变，因为她还听到有枪声，是加了消音器之后的枪声，还能听到一些。
　　云芸虽然是一大把年纪，但是动作还是敏捷，豁然站起身来，从床上枕头下掏出一把枪，上面同样加了消音器的。
　　“只有胆小的人才会将这东西给藏枕头下，时刻提防着”！霍妃笑了笑，对云芸这种做法感到很幼稚“我就从来不会担心这些”！
　　路川瘪嘴，可不是吗？人那是肉体凡胎，生命只有此，不能跟你比，长生不死，杀不死的主。
　　云芸上过战场，对于这方面还是有经验，也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躲在角落，手中的枪早就已经上膛，一旦有情况就准备一枪。
　　外面传来愤怒的声音，有隐隐虎啸的感觉，时不时的传来经过消音器消音之后的枪响，还有各种东西撞击的声音，楼下被破坏什么样子能够想象，因为隔天路川他们是看你的。
　　“出来混是要还的”！外面穿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一个人在怒吼着，是强良的声音。
　　“该让你们感受一下神的怒火”！有一声一声的虎啸传来。
　　各种惨叫声、撞击声、撕裂声、枪声混合在一起，使得原本寂静的夜晚如同炸开锅一样，云芸面色冰冷，躲在角落身体瑟瑟发抖。
　　“夫人”！外面响起了声音，是女人的，是祁露。
　　紧接着就看到祁露推门而入，手里面拿着枪，身上有不少飞溅的血迹，慌张的将门关上，身体瑟瑟发抖，一张俏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有鲜血飞溅在她脸上使得她的脸也成为惊恐的源头。
　　云芸面色猛然一惊，身体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枪指着祁露，看清楚来人之后才放下。
　　“可惜，我的胆量没学到”！霍妃时不时的对这部‘戏’进行一番点评，不过主要是针对云芸的。
　　霍妃的胆量那是建立在她不死的基础上所练就而成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敢于直面真正的死亡。
　　“怎么回事”？云芸战战兢兢的问，虽然害怕，但是在祁露面前还是那衣服趾高气昂压人一头的架势。
　　“强...强良...”祁露结巴的说道。
　　云芸面色惊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嘀嗒的一下撞在门上。
　　是鲜血，这一点云芸与祁露不知道，但是路川与霍妃两人猜到了，也因为隔天他们在这房间被破坏得不成样的门上看到有飞溅的血痕，一大片一大片。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哐当的一声，有东西重重的撞击在门上，这种老式的木门本身就没防盗门那么结实，使劲踹几脚就能踹开的那种。
　　外面那种隐隐作响的虎啸声音又传来。
　　“你要的不死药，来了”！是强良那粗重的声音。
　　祁露与云芸手中的枪同时指着门口，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知道支撑不了撞击，门一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开枪。
　　哐当哐当的声音有传来，一瞬间就看到那一扇木门像是一片纸皮飞了进来，直接撞在里面的木床上，传来木条木板断裂的啪嗒声音。
　　路川与霍妃站在一旁，那一扇飞卷进来的木门就直接从两人的身体穿过去，那场面不可谓不吓人。
　　霍妃害怕与否路川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当时的确是心一惊，本来想要躲开的，但是慢了一步，那扇门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撞击在后面床上。
　　那场面，那效果，比起电影院的3D效果刺激太多了，简直就是身临其境，路川心跳的厉害，但是还是镇定自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能在霍妃面前丢脸。
　　此刻他心想着还好邹文东没来，要是这一幕在邹文东身上发生估计那老爷子心脏病都要吓出来。
　　其实路川这都是安慰自己罢了。
　　木门飞出去的瞬间就是两人密集的炮火，虽然不说枪林弹雨，但是也差不多。
　　云芸与祁露在不断的扫射，根本看不到门口的情况，但是作为旁观者看戏的路川与霍妃两人却看得清清楚楚，那简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场面怎么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霍妃见过最为血腥的场景，但却是路川见过最血腥的场面吧。
　　强良虎头人身体，身躯挺拔，比起常人要高出一个头颅都不值，全身也长着白色的虎毛，白毛之下是健硕的肌肉高高鼓起，四肢健壮如同牛腿，他站在门门口，但是他手上还有一件东西。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人，已经断气的人，全身上都被殷红的鲜血所覆盖，一滴一滴的鲜血从那人的身上滴露下来，将整个地面都给浸湿浸红。
　　那人身体原本不算小，或许是断了气没了生机，在高大魁梧的强良面前就显得如同一个玩偶。
　　那每一枪的子弹都是落在那人的身上。
　　他是强良的盾牌，人形盾牌。
　　也就这是手枪，子弹数量有限，要是换做是机枪，估计那人也就是一个真正的人肉筛子的命。
　　枪声停了，是两人的枪都没了子弹，打完了。
　　女人做事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看清楚状况，等一切做完之后才看，云芸这样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也是这样。
　　不过这也能原谅，毕竟是在生死攸关的的时刻，慌了神，自保嘛，没办法。
　　“打完了吗”？说话的自然是强良，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语气粗重，不会是一头老虎。
　　云芸与祁露面色一惊，才看清楚门口站对的强良，他手里面提着一个人，一惊软塌塌的，早就没了生机，估计不少骨头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