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话.千年间》渊非渊

75、第七十五章11《精卫》

　　十一月的龙潭游客本来就少，现在都接近晚上十二点，冷风阵阵也就没几个人愿意在外面游荡。
　　这地方本身便比其他地方温度低了那么几度。
　　风花雪月一楼外的庭院中灯光通明，路川穿着一件风衣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面前有一杯酒，还有一本线装书，已经泛黄，不少地方已经卷折破损，看着有些年头。
　　他手里夹着一支正燃烧的香烟，灯光下烟雾氤氲，在冷风中飘散开来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线装书封面是用毛笔写的漂亮小楷写的《龙潭村志》几个字，看着泛黄的纸张，上面的黑色笔迹也给人已经年代久远的感觉。
　　这本书的年纪估计比路川的年龄都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呢。
　　路川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喉咙中回味一方才缓缓吐出来，他盯着线装书上面的内容。
　　这是之前薛劲松送过来对的龙潭村历史录。
　　上面有龙潭村近几百年来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发生过什么大事情，出现过什么人物，上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记载的。
　　他们回到龙潭就吃晚饭，晚饭过后已经是十点钟，那个点龙潭九成九的人都已经睡了，庞友业也不例外，自然不能去找庞友业。
　　饭后路川告诉薛劲松说让他明天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关于龙潭过去的记载。
　　这薛劲松不愧为是龙潭二十年的老人，对这边熟悉，自然知晓龙潭有一本书是记载了龙潭过去的旧事。
　　路川缓缓翻动书页，一股年代感觉的霉灰味扑面而来，路川抽了两口烟，以烟气掩盖难闻的霉味。
　　这本书最早的记载应该是清朝初年。
　　第一页的左下角写着“顺治帝三年，龙潭里正凌瑞初笔”，这凌瑞初估计就是这里最早有记录的村长。
　　路川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是那时候就留下的书？那这年代...不过想了想应该不是，这应该是后人重新抄录下来的，这字便能够看出来。
　　路川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上面记载的都是龙潭过去发生的一些大事，但是每件事都是寥寥几个关键词便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想想也是，要是每件事情都事无巨细的给记载下来再讲解一翻，估计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纸张呢。
　　路川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看着看着路川翻书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两根手指夹着燃烧的香烟也没管，盯着一页纸上面的几句话看了老半天。
　　看完之后路川抬起头看了看远处黑洞洞的天空，那个方向是白天他们去过的悬崖处。
　　“霍妃”！路川将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摁在烟灰缸中掐灭，然后冲着楼上喊了一声，也不管这个点是不是扰民，也不管霍妃睡了没。
　　霍妃的房间在他隔壁，就在这边的二楼，窗户就朝着这边，路川的声音够大，夜足够安静，以霍妃的听觉自然是可以听到。
　　不光是霍妃能听到，风花雪月的老板也都能听到呢。
　　很快霍妃的房间有灯光亮起，之后霍妃推开窗户，站在窗户边，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裙，一头微微曲卷的黑发蓬松的披在双肩，脸上带着些许慵懒。
　　“说”！霍妃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大晚上的这小子不睡觉就知道叨扰自己，还让不让人睡觉？
　　别说是霍妃这种傲气的主想要冒火，就是脾气好的都没笑脸。
　　路川冲着霍妃勾了勾手，示意她下楼，然后又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那本线装书。
　　“你上来”！霍妃冷道，话落音也不管路川同意与否直接将窗户关上，人也离开了窗台。
　　“喂，给点面子吧，我这也是在为你做事”！霍妃冲着二楼说道。
　　路川站在霍妃房门前，手举起几次都放下，他面色颇为古怪，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马上十二点，这时候进一个女人房间总感觉不太正常。
　　是应该敲门等待？还是直接推门而入呢？
　　这个点进女人房间，还敲门征求同意，是不是有点伪君子了？但是自己好像确实是君子之事才要进去的。
　　“门没锁”！正想着，里面霍妃说道。
　　其实路川上楼的时候霍妃就已经发现，她的听力何其敏锐，是要她愿意就算是楼下一只蚂蚁走路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发现路川在门外老半天没进来，感觉这家伙是在顾及什么。
　　路川推开门就看到霍妃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环抱着，依旧是那一副王的坐姿，慵懒中不失威严。
　　“你这听觉...”！路川砸吧着嘴。
　　霍妃也没管他，看了一眼路川，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路川也绝对不是什么客气的主。
　　“门没关”！霍妃看了眼房门，发现他没讲门带上。
　　路川嗫嚅着嘴唇，看了看霍妃“要不还是开着吧”！路川说道。
　　“我坐王座，难道还怕别人闲言碎语吗”？霍妃似乎知道路川在想些什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怂”！对路川一方打击。
　　路川瘪嘴，这果然是有坐王座的风范，我是老大，一切闲言碎语都不起作用，我一句话，你们都还是要听我的。
　　路川不由得冲着霍妃竖起大拇指，那意思是；豪气。
　　“我怎么感觉挺正经的见面，变了味道”！路川嘀咕着，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了，霍妃这听觉，除非是自己在心头默默想着，只要是发声她都能听到。
　　不过路川还是想多了，霍妃这种奇特的听觉是可以控制的，在她的控制之下可以是正常人的听觉，也可以是顺风耳，如果不受控制估计她这一辈就毁了，耳朵天天都是各种吵杂的声音，还让不让不死人活了？
　　“有什么事”？这个点路川找她绝对是有重要事情，这小子也没胆子对自己见色起意。
　　路川将手中的那本发黄的线装书放霍妃面前的茶几上，然后翻开道其中一页。
　　霍妃瞟了一眼线装书上的内容，面色颇为古怪，疑糊的看了眼路川。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霍妃说道，并没有提及线装书上的内容，这让路川倒是一愣，这都哪跟哪？这跳戏也太远了吧。
　　不过路川没说话，很专注的听着，此时的龙潭除了时不时的几声狗叫和山里一些动物的叫声，便很难有其他声音。
　　“有声音”！霍妃继续说道，很肯定。
　　路川一愣“我比不过你的听觉”！突然反应过来，霍妃的听觉异于常人不知道多少倍，她能听到自己听不到的声音，自己听不见倒也不奇怪。
　　“什么声音”？路川问，突然想着她这灵敏的耳朵要是在不该起作用的时候用上了，其实也挺尴尬的，比如说隔壁住着一对正打得火热的小情侣啥的。
　　“精卫”！霍妃说了一句，面色微变。
　　路川诧异，看着霍妃“你说什么”？
　　“你知道精卫吗”？霍妃看着路川问了一句，这搞得路川摸不着头脑，一脸疑狐的盯着霍妃，这都问的什么话？
　　路川想了想，如果霍妃说的那两个字是自己想的那两个字的话，他就听过精卫的名字。
　　神话故事，传说中的人物，精卫填海更是如今朗朗上口家喻户晓的故事，十多年前好像还有一部神话电视剧就叫做‘精卫填海’呢，霍妃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虽然不解，但是路川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段时间他们接触的是什么？
　　神话。
　　神话中的人物、事，什么颛顼，共工，相柳，什么帝药八斋、建木天梯一类的传说存在，难道现在又牵扯出一个精卫。
　　“有人在叫精卫的名字”！霍妃说道。
　　路川还是没说话，只是眉头微微一蹙，看着霍妃，感觉霍妃的面色不大对劲，怎么说呢...
　　霍妃的目光不像之前那样的淡然。
　　“那是我的名字”！突然霍妃说了一句，语气有说不出的怪异。
　　路川还没来得及奇怪就突然听到霍妃一声大叫，叫声中带着痛苦，认识霍妃怎这么久以来路川也是头一回遇到，被吓了一跳。
　　“霍妃”！路川冲着霍妃大喊了句。
　　“让开”！霍妃喊了一句，但是话才落音她口中就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路川面色惊变，那是鸟类的啼叫声音。
　　霍妃的面色变得极为古怪，路川亲眼看到霍妃那一张五官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脸突然抖动了几下，脸颊内部像是骨头在抖动，同时霍妃口中发出痛苦而低沉的□□。
　　她匍匐在沙发上，身体不断扭曲着。
　　路川上前扶住霍妃，但是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动作就被霍妃一把给推开，虽然路川没什么准备，但是他一个但男人却被霍妃给退了几米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候路川才发现霍妃的眼睛变得细长起来，而且眼睛的位置在变化，竟然往后斜长，仔细看才发现并不是霍妃的眼睛变化，而是她面部的骨头发生了形变，导致霍妃的双眼走了样。
　　她双明眸中有淡淡的红光，路川吓得一个哆嗦，眼角眉梢出有一根一根细长的蓝色羽毛竖立，那是从她眼角的肉中长出来的羽毛。
　　路川心头自打突突，猛然想起上一次在九嶷山下的通道中发生的事情。
　　“把门关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霍妃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咬得死死的，一个一个音节都是从牙齿缝间挤出来的。
　　路川猛然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边将房门反锁，刚刚霍妃的声音足以将客栈的人吵醒。
　　风花雪月没什么客人，但是还有老板成哥和两三个店员在呢。
　　路川才关好门就听到霍妃说了一句“我听到了同伴的互换”！她的声音及其古怪，虽然是霍妃的音，但是却不像是霍妃在说话。
　　“你是谁”！路川一惊，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这是白天上崖之前佩戴的，下来之后就没取下来，一直带着，路川将短刀指着霍妃。
　　“杀了她”！突然间听到霍妃冷冽的声音传来，这是霍妃在说话。
　　路川随即明白过来什么。
　　霍妃体内住着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住了两个灵魂，一个是霍妃自己，还有一个是....是一个怪物，一只鸟。
　　路川身体猛然颤抖，这段时间经历这么多，但是终究还是有些惊恐，头一回面对这样的事情。
　　霍妃的整张脸都已经完全变了形，那已经不是人的脸，而是一张飞鸟的面孔，上面布满了蓝色的羽毛，原本漂亮的红唇竟然是雪白的喙，嘴壳尖尖的，雪白一片。
　　不光是霍妃的面部，就连霍妃的双臂也早就被羽毛给覆盖，两条手臂已经变形，上面蓝色的羽毛一根一根散开。
　　那那还是人的双臂，分明就是一对蓝色的翅膀。
　　撕拉一声霍妃身上的真丝睡裙裂开，映入眼帘的不是霍妃曼妙的胴体，而是一根一根蓝色的羽毛争先恐后的蜂拥而出，霍妃的全身上下已经被羽毛所覆盖。
　　整个看着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鸟人，只不过拥有人的形态。
　　“我彻底活过来了”！霍妃发出得意的声音，但是话才落音身体就猛然一颤，身上有些地方的羽毛迅速消失，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
　　“我让你杀了她”！这是霍妃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愤怒与痛苦。
　　话才说完原本才露出出来的皮肤上又是蓝色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来，霍妃的双眸红光再现，死死的盯着路川。
　　“你压了我这么多年，杀我一次又一次，让我一次次沉睡，今天也该还我主导这具身体了”。她说道。
　　“杀”！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霍妃说的还是她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说的，但是却斩钉截铁。
　　路川猛然朝着霍妃扑过去，一把将霍妃的腰部给抱住，一根根羽毛在他脖颈间蠕动，使得路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川虽不是正宗的练家子，但是还是会两手，抱住霍妃的腰部绕到霍妃身后，猛然将霍妃给抱起来，想要将她摔在地上将霍妃给制服。
　　但是一瞬间路川就发现问题，霍妃的力气好大，他现在的姿势是最容易将人摔倒在地上，但是却发现霍妃一对翅膀像是一双手一样将他手臂给压住。
　　路川也管不了那么多，双腿猛然缠住霍妃的双腿，身体猛然一翻，哐当一声两人同时翻滚在地上。
　　“低贱的人类，滚开”！霍妃口中发出愤怒的声音，一双翅膀不断扑打着路川，路川感觉那不是一双翅膀，是一对铁拳，身上疼痛不已。
　　“路川，给我杀了她”！又是霍妃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哐当哐当的敲门声，说话的是薛城。
　　“别管那么多，将客栈其他人给我拦住，谁都不要进来”！路川此刻也解释不了那么多，薛城来了邹文东多半也来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邹文东苍老的声音“杀了她，她不是霍妃”！路川一怔，邹文东竟然也知道？
　　其实邹文东知道也不奇怪，毕竟邹文东作为二把手，在霍妃身边几十年，霍妃有什么秘密他肯定会知道的，但是此刻路川也没时间想那么多。
　　死死的抱住霍妃，两人在地上不断翻滚扭打，想将霍妃给压在地上制服，但是终究还是小瞧了霍妃体内的怪物。
　　好几次都差点被踢飞出去。
　　“杀了她，霍妃是不死的”！邹文东外面又说道。
　　“老东西，上一次有你吗”？霍妃口中声音冷冽而愤怒。
　　就这时候外面传来客栈老板成哥的声音，也听到了房间的动静出来瞧瞧，不过给门口的邹文东和薛城给拦住了，这场面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估计要吓死几个人。
　　房间里面一个人和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扭打在一起，那场面，还以为进入了妖魔鬼怪的世界呢。
　　路川与霍妃扭打成一团，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处于下风，手里的刀被打落好几次都给重新抓在手中，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能力还是有，但是此刻的霍妃那已经不是人，一个人哪里比得上一个怪物？
　　路川挥舞着到一阵乱捅，但是都落空，有好几次让霍妃给打了回来，使得路川自己挂彩了。
　　“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会让你们得逞”？霍妃口中那怪异的声音带着怨毒。
　　“我压了你几百年时间，也想爬起来占到我头上吗”？是霍妃的意识在说话，她也在与那怪物走斗争，一会儿是霍妃，一会儿是那怪物。
　　霍妃两条手臂手臂拍打着路川，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的墙上狠狠的撞击，很显然现在是霍妃在主导这句身体。
　　“杀”！霍妃再次大喊着。
　　路川找准机会扑了过去，一瞬间他看到霍妃身上刚刚裸露出来的皮肤再次被蓝色羽毛给覆盖，同时双眼通红，骇人到极点。
　　现在不是霍妃。
　　路川毫不犹豫。
　　这辈子打架的事情没少干，但是杀人...
　　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现在需要的是勇气。
　　想到霍妃是不死的，路川心头便好受许多，不算杀人。
　　路川就是一刀下去，也不知道捅的什么地方，反正刀肯定是捅了进去的，但是奇怪的是霍妃身上并没有鲜血流出来，那一刀像是捅在了棉花上。
　　紧接着就听到那怪异得嘶吼声音，声嘶力竭，而且霍妃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像是没了力气。
　　也好在客栈除了老板成哥也就他们几个，不然这事情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了。
　　路川的双手都在颤抖，好在没有鲜血飞溅出来，不然会让路川更加有罪恶感，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对女人都能这么狠的吗”？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霍妃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就看到霍妃从地上缓缓坐起来，与此同时身上的羽毛一点点的褪去，雪白的肌肤缓缓的裸露出来。
　　路川站起来窘况的转过头去，霍妃的睡裙在之前就已经被撑破撕裂，身上的羽毛一旦褪去就光溜溜一丝不苟，身上没有任何遮盖的呈现在他面前。
　　路川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了过来回手就给扔霍妃身上。
　　“没力气了”！身后传来霍妃虚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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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想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给男女主角加上感情戏。
毕竟一个活了两千年的人，早就看淡了情爱，要怎样才能让她再次喜欢上一个人，过去两千年那么多人中凭什么就偏偏是这个人能让她心动，是哪方面的特殊是两千年来那么多男人所没有的？
之前的邹文东，再之前的吕无妄，再更早之前...那么多人都没有让她心动？怎样才能是这个男人让她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