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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六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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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人决定年后再开始实施计划,今年过一个好年,顺利的话,明年正好能赶上余志谋和余娘子的忌日。
因为要过年了,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通城渐渐也恢复生机,热闹了起来。
玄都没有再睡,醒来后带着桃桃四处乱晃。
因为和土地的熟悉,得了一个缩地成寸的法子。
今天她们在金陵,明日就到了京都,再过几日又拿着边塞才有的毛毡回来。
直到去塞外部落里采买牛羊肉时,玄都看见桃桃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根红线。
而红线的另一端,缠绕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身上。
坏菜了!
她眼睁睁看着这倒霉孩子分花拂柳般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情窦初开时晃眼的光亮。
这边的傻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提溜起两只羊羔,正想着吃食心里美呢。
草原人性子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认为不够真诚。
桃桃自小习武,身量长,十二三岁便长得和十五六岁的姑娘一样高,不仔细打量,是看不出来的。
那少年在她面前站定后,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我瞧着你欢喜,不知道你愿意做我的新娘么?”
听到他的话,桃桃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内容,而是——这小子官话说得不错啊!
玄都见她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还不开窍,就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于是聚了灵力再看。
那红线虽然绕在腕上,但是并没有和余候棟的一样打死结,只是虚虚的圈住,稍微使些劲就会散开的样子。
桃桃是刚刚高考完就来了这里,上辈子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这辈子除了练武就是练武。两辈子都没接触过这种情况,再加上情商这方面时好时坏,一时还以为对方只是想调戏她。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你是在调戏我吗?”
少年像是被噎住了,没有马上反驳,面具后面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不是...我...我只是喜欢你,你们中原人不是都喜欢一见钟情吗?我...对你也是...”
桃桃愣愣的点了点头:“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一见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嘛。
“好...好看...就像天上的娜仁一样...”少年面具后的睫毛颤了颤,低声夸赞。
娜仁在塞外有太阳的意思,这是在说她像太阳一样耀眼。
“你叫什么名字?”
桃桃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塞外和中原的风俗文化有很大不一样,所以在一开始就没打算动粗,也没打算答应。但是毕竟是两辈子第一个对她明确的表示出好感的异性,记个名字,以后说不定还有缘分。
少年抬起面具,露出通红的脸庞,郑重的告诉她:
“族人们都称呼我为萨仁。”
桃桃学着他们的礼仪,将手放在胸前,微微弯了弯腰:“礼尚往来,在下余候北。”
常人看不见的红线在他们交换名字的那一刻,迅速开始延伸,打了一个精致的结。
玄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果然她对红线是没什么掌控力的,但是却有影响力。比如说,在她带桃桃来这里之前,她还没有红线。但是来了之后就出现了,交换姓名之后甚至打了结,这是不是说,如果两个人没有遇见,这红线牵来的命定之人就不是对方?
想到这里,为避免出现其他状况,玄都立刻将桃桃扛了起来,转身离开。
等到了不显眼的地方,就施展缩地成寸离开了这里。
桃桃晕晕乎乎的被带回来,心里不解她是在抽什么风,也不好问,怕她一生气又把人挂在树顶上定住吹风。
在院子里洗菜的余候棟见他们回来,连忙在衣摆上把水渍擦干,从屋里抱出盆竹子来。
“那折纸店的老板送过来的,说最近他要出趟远门,让你照看一阵子。”
玄都接过来打量了一眼,这笋子已经长成了竹子,只是还是黑色的,还隐隐透着红光。凑近闻了闻,还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特殊血腥味。
看来那个小兔崽子完全是在瞎搞,竹子怎么能用血养?
正在这时,玄都发现这竹子在她骂人的时候传出了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哟——这才几个月就有意识了?
要么是天纵奇才,要么,就是那小兔崽子用了她不知道的法门。
再天纵奇才,植物修出意识也得几百年。这竹子没记错的话,在挖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棵黑不溜秋的笋球。
别说意识了,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个问题。
不过闻着那血味儿就知道,这种方法估计复制不了。
最后那盆竹子被随便扔在了桃枝的夹缝中卡着,只浇了些灵液,罩了个护罩,她便没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