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姻缘巷》懒得查

17、第六个故事

　　慢慢悠悠的，等每个房间都做了炕，已经到冬天，都用得上了。
　　余候棟也不再教书，给孩子们放了假。余候曦也不出去卖头花，只呆在家里。连一向在外面不着家的余候南也宅在了屋子里。
　　今年冬天要比以往更冷一些，才是初冬，就已经下了几场大雪，雪下的有两尺多厚。早晨起来，风门都推不开。而天上大块大块的乌云，像瓦一样，堆叠在一起。鹅毛大雪还在继续下着，看起来老天爷真要把天地间的空间填满。
　　那山上地下全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被子，天地连在一起，白茫茫地看起来怪美的。
　　余家人口简单，也没有下人，和以前比虽然看起来寒掺一些，但是胜在自由不拘束。
　　一家人窝在炕上嗑着自家炒的瓜子，各自交流至今为止收集到的信息。
　　余家出事那天，因为有心人耽搁的缘故，他们兄妹去的晚。等到地方，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虽然事后进行还原，但是有很多关键信息对不上。
　　表面上来看，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意外。
　　散落的车架，伤残的马匹，不幸遇难的夫妻，又是行驶途中
　　在大路上遇的事儿，怎么也扯不到蓄意谋杀上面。
　　如果不是余候曦收拾尸身的时候发现伤口的不对劲，可能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查出不对劲之后，四人对外一致闭口不言。顺应着余家庶出争夺遗产的大戏，自然的离开京都，去往附近的通城。
　　余家那些人是不是凶手还很难说，毕竟就过往的经验而言，以他们的智商，还做不到这样缜密的行事。
　　但就算不是主谋，也绝对在里面掺了一脚。不然他们不可能在一开始就拖住他们，错过现场就会错过很多关键。
　　“我查到当时去处理的衙役中，有几个人是事情发生不久前入的职。而且之后不久，就各自请辞，说是回乡处理事情。”余候棟抬起手腕在面前的关系图上加了一笔。“我托人去他们各自的老家查探，发现事后每个人都收到了一笔一百两的巨款，但是人在那之后却是再没有出现过。”
　　余候曦不禁冷笑：“几个人同时回乡处理事情？之后家里得了钱，人又都不见踪影，这么巧？”
　　“余家庶出的三房，那段时间时常出门赴宴，跟往日谨小慎微的模样可大不相同。据说是攀上了贵人。”余候南也在上面加了一笔。
　　“我们余家对于前朝就存在的世家而言，算不上什么，但是胜在我们是皇家一手扶上来，全心向着皇家。而且爹是盐课提举司从三品的都转运使。虽然不是一品大员，但盐在这个时代有多重要，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余候曦最怀疑的不是余家内部，而是外部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存在。
　　桃桃没什么打探消息的渠道，只是就着自己看得到的做总结：“其实那阵子爹的身边总是有几个护卫，身手都不错的那种。当时只说是以防万一，叫我不要担心。但是那天现场，并没有这些人。而且爹出门做事一向不带娘，因为娘生了我之后身子就不大好，受不得辛劳。那天出门的时候，我还撞见了他们神色有些奇怪的去书房拿了一些东西。”
　　余家表面上看着是如日中天，其实除了一名从三品的都转运使和庶出的一名从六品的小官，其余人都是白身。余候棟身为长子，本准备走科举的道路继续为皇家效力。但余志谋却不让，因为他从官以来，就是坚定的保皇党，为此和不少老牌世家都有嫌隙。但是皇帝明面上又不能太过偏心，少不得吃些暗亏。若是余候棟入了官场，吃的暗亏不会比他少。
　　余志谋认为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他了解自己的孩子，自然也知道他的性向，不是能当官的人。与其让人拿着这个攻歼，不如在一开始就不去。但是全力培养小儿子，出路就要大些。
　　本来不出意外，他们过世的那年，就是余候南正式下场试水的时候。只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他也没能参加考试。
　　一个从三品的官员意外去世，还是盐课提举司的纯臣，皇家不对死因排查是不可能的。但是皇帝却是一副只是意外的模样，简单的进行抚慰之后，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不免让人心寒。
　　“爹去世之后，补上位子的是哪个？”
　　“是陈家的陈天明，先前就任都转运盐使司同知。”
　　连跳两阶，又无功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