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妖剑鲨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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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归惊讶，二人心中却是都飞快地思考了起来，说起来妖剑鲨齿的现世虽然也未必是只有鬼谷子知道，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广为流传。那么眼下在这个安居驿推杯换盏的人们，都是些什么来头？全都是偶然路过此地显然是不可能的，而照店家的话来看，似乎妖剑现世也已经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了。那难道是...
正在池霜开始发散性思考的档口，卫庄直接开口道：“妖剑现世？”好一个惜字如金的人。若不是最后上扬的音调，池霜觉得店家恐怕都不知道卫庄意欲何为。不过经过了几乎是朝夕相处的鬼谷生活，池霜倒是差点忘了卫庄在外本就是秉着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动口，能只说一句话解决的绝不说第二句的处事方式。这或许就是强者对于自己能力的自信吧，池霜不禁思绪又有些飘远，而却又被店家的回答堪堪拉了回来。“二位看来还不知道，就在几个月前啊，有一个说书先生来到咱们这安居驿，一连讲了五日这妖剑的传说。那说得可是精彩绝伦呐！”店家似乎很是得意，话匣子一打开就大有关不上的趋势。池霜正打算开口打断，卫庄早已一句“说重点”把店家的滔滔不绝打断了。这店家不由得浑身一抖，马上说起了重点：“那说书人有一日啊，忽作疯癫状，就好似是撞了邪。口中净在嘟囔着些什么...妖剑将在秋日现世啦...额，还有什么...月圆之夜啦，”说道这里，店家吞了吞口水，用肩头的手巾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池霜二人。池霜撇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卫庄，便自作主张地向着店家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店家见池霜示意，立马继续说道，“而二位客官也应该有所听闻吧，咱们这安居驿乃是鲁地最大的传舍啊，所以这各色人等也是络绎不绝。于是啊，这妖剑将要现世的消息就这么流传开来了。”
池霜听罢，虽说是清楚了这消息是如何传开的，但心中疑惑是更甚。其一，便是人们为何如此相信这说书人的话，难道战国时期的人们已经迷信到连貌似撞邪时说出来的话，都一呼百应么？而另一个非常奇怪的点，就是这个说书人本身了。池霜是不相信会有那么巧合的事，便问道：“那请问店家，这说书人...是个什么来头？”“嘶...哎这...小的还真不知道，”店家仔细回想了一番，却还是摇了摇头，“二位这么一说，确实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样。”复而又将一侧肩头的手巾甩到了另一侧，一手叉着腰轻松地摆手道，“不过二位也不必顾虑过多，安居驿啊，本就是戏班子、说书人经常光顾的地方。人多，自然好赚钱嘛！”趁着店家又为自家传舍的生意兴隆而得意，池霜与卫庄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说书人的来历确有猫腻，但是妖剑的传说倒并不是空穴来风。鬼谷子曾告诉过他们，妖剑，其实名叫鲨齿，出自铸剑世家徐家，独特的齿型构造使得鲨齿成为诸多名剑的克星，而它之所以被称为妖剑是因其太过凶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鲨齿并未能排入风胡子的剑谱之内。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或许是鲨齿的遗憾，但事实上，不流于俗，也正是鲨齿强大的原因。
“不过...二位可能还不太了解这妖剑是何物罢？这个小的倒是略知一二。”这店家显然还不满足于仅仅体现出安居驿的好，还未等池霜二人作出什么反应，便邀功一般地自顾自讲了起来，“嘿嘿嘿，说起来这妖剑的诞生，还有一段故事呢...呃...二位请？”许是看着池霜二人面色不豫，这店家大约是作了好一番心理斗争，终于，还是自己的话痨本性战胜了对池霜二人的敬畏。于是被店家满脸堆笑地引向一旁的食案时，池霜心中是无语又无奈的，不过自己听听倒也无妨，流传的故事也算是一种信息来源，只是但愿这伙计之后不会栽在自己的“废话过多”上罢，比如...被鲨齿梳头？当然池霜马上反应过来卫庄此时还没得到鲨齿呢，啧，看来这伙计运气倒还不错。正想着，却发现这店家为了要说自己引以为豪的故事，可谓是煞费苦心啊，原来空空如也的桌上，不多时便摆满了各色菜式。池霜按了按太阳穴，又瞥了一眼卫庄，就见卫庄眉角跳了跳。池霜心道恐怕不妙，不过看在店家如此热情还客气地备上饭食的份上，池霜还是想给店家些面子，便拽了一把卫庄的袖子，朝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也没敢仔细看他的神色，就坐下准备听这店家如何表演。卫庄被池霜这一拽一瞥，原本的有些不耐烦倒是散去了不少，虽然对店家的喋喋不休完全没有兴趣，却还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坐在了池霜的身边。
见池霜二人终于落座，这伙计显得越发高兴了起来，“诶，二位客官请慢用...嘿嘿嘿，”复又搓了搓手，似是在热身，便开始了他的讲述，“话说当年啊，...”。不得不说，这店家还真是颇有说书的天赋，从当年墨家徐夫子的父母如何会斗气，又是如何想出了比赛铸剑，到鲨齿和残虹的名字如何被选定，再到最终如何创造出了鲨齿，硬是讲了十来个回合，听得池霜倒是津津有味，却是实在没什么实质性的信息。或许鬼谷子在临行前并没有太过仔细地讲述鲨齿的来历，但池霜可是早就知道，正是当年徐夫子父母的比赛，从而产生了相生相克的鲨齿与残虹，也才冥冥之中注定了卫庄和盖聂互为对手却又互相促进的命运羁绊罢。不过...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如何得知这么一桩陈年旧事的？未及池霜开口，卫庄就已经先一步问道：“这些事，你如何得知？”“诶哟，二位可别误会，这些可都是小的祖父说与小的听的，”店家大约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得着实太多了些，小心翼翼地答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就是小的祖父当年恰巧与那徐家是邻居，自然也就多少知道些。”许是生怕池霜二人怀疑，又补了一句，“哎，现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言下之意，池霜和卫庄自然都明白，就是说其实消息主要就是由那个所谓的说书人散布出去的，而这店家充其量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印证者的角色。
妖剑现世的事情被如此多的人知道，无疑为卫庄获得鲨齿制造了重重障碍。池霜很是不明白，这个说书人究竟为什么要针对卫庄，或者说针对鲨齿，抑或是...另有所图？虽说是有点担心，但是却也对这种迷雾重重的情形有些兴奋，啧，悬疑推理什么的，也是她的心头好啊。当然在未来，池霜或许就不会有相同的想法了，毕竟人的心境和想法总是在变的嘛。而现在，面前还有满满一桌佳肴等着她下口，为什么不暂且不去多想，好好享受一番呢？池霜想罢，便毫无负担地挥退了伙计，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刚准备下筷，池霜恍然发觉卫庄从那句“如何得知”起，就未发一言，于是她搁下筷子，拎起一小坛酒，晃了晃酒坛后拔下了塞子。立时，一股醇厚又带着一丝甘甜的香气弥漫开来，池霜愉悦地扬了扬眉毛，倒是好酒，便马上倒了一碗。只见那酒，清亮透明，但却是隐隐透出红色，敞开在空气中，香味却丝毫不减，这应该是鲁地著名的泰山老酒，后世人们呢，就用红亮甘醇来评价它。
将酒碗边推到卫庄面前，池霜边开口道：“怎么一直不说话？...在担心？”一语终了，她抬起眼，正望进了同样抬起视线的卫庄眼中。池霜愣了一下，视线游离了一下，又回到原处。说起来从前很多时候，每次和家中长辈说话时，池霜总会直视对方的眼睛以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但却往往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并不能同时盯着对方的两只眼睛而被迫放弃，池霜总是疑惑，难道别人都没有这等困扰的嘛？直到现在，池霜才知道，或许当年还是自己不够专心，她现在能清晰地看见卫庄眼中映出的自己，丝毫没有对与眼神应该落在何处的无所适从之感。
直到卫庄有些低沉的嗓音将池霜的思绪带回了当下，“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卫庄说着接过池霜推来的酒碗，喝了一口，然后大约是觉得有些不合口味，微微皱了皱眉移开了视线，便也没太注意池霜的眼神，“你难道觉得我会担心这些？”半晌，却没听到池霜的回应，复又抬起头，见池霜似乎在发呆，便脱口而出，“傻了？”说完后卫庄就有些后悔，“你...”不料，思绪堪堪回笼的池霜正巧也开了口：“我...”二人再次对视，都有一些尴尬。池霜简直后悔死自己跳跃的思维了，无法，只好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你说？”卫庄见状弯了弯嘴角，便顺着池霜说道：“你不必担心，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顿了一顿，语气越发坚定，“只要我们在不断变强。”池霜眼睛微微睁大，嘴角也开始上扬，她觉得自己似乎被鼓舞了，先前的尴尬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池霜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喉咙一路滚下去，香浓火辣的口感，一直延伸到腹部，感受到了一阵暖意，最后口中徒留余香，倒是再也没有火辣之感。不过...池霜眯了眯眼，望向夕阳辉映下传舍外的车水马龙，吐出了一句：“啧，好像有些太甜了。”“我也觉得。”池霜回过头，与身旁黑衣白发，眉目清冷，嘴角却噙着笑意的少年相视一笑，真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妖剑鲨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