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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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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半被闹钟吵醒，爱理迷迷糊糊地起床点开手机发现今天是日曜日，果断地把自己再度扔回床上，准备在休息日里睡个自然醒。
一般来说，醒过一次之后，再次躺回床上睡回笼觉往往只能做到浅层睡眠 ，而浅层睡眠正是潜意识异常活跃的时候，睡眠中的梦也异常地清晰。
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一片蔚蓝，从脚下所踩的沙滩向着远方海与天空交界之处望去，看到的只有平静的海面和偶尔掠过的白色海鸟，炙热的空气让爱理口干舌燥了起来，眨了眨干燥的双眼。
沙滩上没有第二个人，这实在是罕见的现象，毕竟这种地方一到夏天这个旅游旺季往往是人满为患，近岸处也如同下饺子一般。
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爱理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伞柄插在沙子里的遮阳伞，于是盯着猛烈的阳光朝着遮阳伞走去，走的时候举起右手手臂遮在脸侧，以图抵挡一下紫外线。
不知主人是谁的遮阳伞为爱理隔绝了炽热阳光，她双手抱膝坐在遮阳伞的隐蔽下。
遮阳伞下还有一个白色的泡沫箱，明知道随意翻动陌生人的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但爱理却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双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打开了泡沫箱的盖子。
里面是冰袋和几瓶果汁饮料，没有什么特别的。
爱理把盖子盖了回去，开始玩起来她周围的沙子。
遮阳伞下的沙子仍残留有阳光的温度，略显粗糙的沙子总是会从手指之间的缝隙滑落，爱理废了好大劲才让面前的沙子显露出城堡的雏形。
“回来了，防晒霜也买到了。”
从身后传来了熟悉之人的声音，爱理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自己的沙堡推倒。
“我明明记得自己把防晒霜装进行李箱的，怎么会不见呢？”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句话，像是提前设定好的台词。
这难道不是梦吗，爱理静心等待事态发展。
爱理很快用防晒霜仔细地涂抹了脸与脖子，涂抹了自己的双腿和手臂，但总还是有些自己涂抹不到的地方。
“把罩衫脱下，我帮你涂后背。”中也说道，听他的语气似乎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白皙而秀气的脸却在爱理的注视下一点点变红，“别盯着我看。”
中也，明明想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却意外地非常可爱。
所以爱理便转过身，将自己的白色罩衫脱了下来，上半身的泳衣布料不多，少女常年呆在室内而养成的白皙肌肤在遮阳伞的阴影下有些耀眼。
是过去的一段记忆吧，爱理心想。
肩膀稍向下的位置是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像是一双小小的翅膀一般，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想亲吻的欲望。
然后是柔软的腰肢，带有白色防晒霜的手停留在上面能感受到一丝肉感，腰两侧还有淡淡的青色瘀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到，让中也一时间心猿意马回想起前天，在沙发上度过的疯狂一夜，下手稍微重了一些。
“都是中也的错哦。”爱理用手戳了戳沙地，把沙子当成中也，报复性地戳了好几下。
“如果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下次就记得在围裙下面穿好衣服。”
爱理不再搭话了，而是转过身用手臂环抱住中也的肩膀，将自己上半身托付给他，完全倚着中也。
恋人的身上有着他平日用的柑橘味沐浴露的气息——爱理采购的，因为味道过于幼齿而被中也极度嫌弃，还混杂着香烟的气味，有些辛辣又让人头昏。
在夏日阳光照射下行走后，中也的身上、头发上也残留有太阳的温度。
恋人的温度、恋人的气味。
“因为我好想念你。”爱理将下巴靠在中也的肩膀上。
遥远的隐藏着自己的秘密的恋人，总是出差离开的恋人，身上带有血腥味的恋人。
“我一直都……很爱你，无论如何都爱着你，即使忘却了一切，只要再见到中也，我也会想第一次遇到你那样，义无反顾地向你奔去。”
说到最后，爱理都不知道说话的那个人是记忆中的自己，还是此刻的自己。
“嗯，我知道了。”中也用手拍了拍爱理的背，似乎不太习惯安慰人，克制着力度的动作有些僵硬，“如果忘记了我，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记忆一点点浮现，原本空荡的沙滩出现了穿着泳衣、套着游泳圈的游客，喧闹的气息一点点渲染记忆里的夏日。
那是他们相遇第一年的夏日。
……
喧闹、海风、浪潮……手机铃声响起了，将爱理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
电话是爱理的某个同僚打来的。
被森鸥外重新塞入港口黑手党编制中的爱理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所谓的上下级，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组织，是直属于首领的成员，没有下属也没有部门同事。
就这样像个氢气球一样，线的一头被森鸥外攥在手里，在港口黑手党内无依无凭的成员。
而她的同僚则是在吃饭时间认识的，对方是情报部门的成员，负责货船和警署方面的信息，曾经是麻耶雄嵩的直属部下，和爱理渐渐熟络起来也是因为爱理是麻耶雄嵩的养女。
“今晚有个聚会，爱理想来吗？”
电话那边的人向爱理问道。
酒精饮料和烤肉一点点塞入胃中，耳边传来了驻唱歌手沙哑的歌声和交杂在一起的聊天的声音，和爱理一起来的那位情报部的女生已经倒在她男朋友怀中，时不时腾坐起来向爱理劝酒。
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龄哦。
但是，明明都是穷凶极恶的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了，喝酒这点小事还需要计较吗？
于是她将装着低酒精菠萝味啤酒的玻璃杯硬塞到爱理手中，杯中的饮料和普通的果汁都没有什么差别了。
“我想回去了。”爱理说，并不是讨厌这里的人或者喧闹，而是白日里突然放纵自己睡了太长时间导致头痛，现在更是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等等嘛，好不容易约到了爱理，在玩得尽兴之前我可不能放你回去。”
毕竟之前几次邀约都被爱理拒绝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会玩什么呢？
喜欢打游戏的家伙们已经聚在一堆，在角落里拿着手机开黑了；剩下的人围坐在一起刚好可以玩店里提供的桌游，从海龟汤到扑克牌，几轮下来后又换成了传统的真心话大冒险环节。
因为前几轮在扑克牌上惨不忍睹的战绩，爱理被第一个挑出来。
“还是真心话吧。”
爱理提前看过大冒险的卡牌，完全不想尝试里面尴尬中又带着几分猥琐的挑战。
经典环节不愧是经典环节，爱理几乎没有参加过这种聚会，但大抵也在电视节目里了解了一些，真心话环节就是用来揭情史。
“真心话环节，让我看看你抽到的卡牌。”充当主持人的同事接过爱理抽到的牌，“你的上一位男朋友的名字是——？”
港口黑手党内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中原中也吧，如果在这里说出他的名字大概会给他造成困扰——不，感觉最后还是会给自己造成的困扰更多。
思考过后，爱理决定自己随便编出一个人名。
“北一直伸。”
“中原先生！”与爱理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穿棒球服的男人，对方脸上露出一副牙痛的表情，“中原先生怎么来了这家酒吧，惨了……大家还是快点收拾收拾走人吧。”说完，这位貌似是中原中也下属的男人小声科普了中原干部酒品极差酒、酒后发疯的各种事迹。
但爱理记忆里的中也却不是那样，喝醉酒后的他既不会作出什么暴力行为，也不会像某些题材的小说那样酒后乱性，而是非常缠人地抱着爱理，也不睡觉就是直直地看着她，但爱理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但又非常地乖，爱理把那头赭色头发辫了好几个小辫子都不会反抗。
这个时候却突然地很想上厕所，爱理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这是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无法避免。
……
中原中也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坐在一侧的爱理，他十几分钟前从一个下属那里打听到爱理参加了这场聚会，然后在下属那藏不住八卦之心的几番询问后果断挂掉电话，前来这家酒吧。
“我要回去了。”在中也开口之前，爱理抢先对他说道。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中也察觉到爱理脸颊和眼角都染上了一抹绯红，涂过唇膏又留着些许酒液痕迹的嘴唇在灯下透出晶莹的光。
嘴上说着“该回去了”，但脚步却虚浮不稳，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被自己绊倒。
“我送你回去。”中也皱眉，把爱理往自己的方向拉过去，最后索性把她抱起来。
比想象中的要轻一些，但比起记忆里那个女孩更纤瘦了，从眼眶下的黑眼圈可以看出她最近的休息并不好。
被安置在副驾驶座后，爱理用那双酒醉后迷离的眼睛看着中原中也，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车门关闭后形成的封闭空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酒醉后的爱理先伸出右手覆在中原中也的右手手背上，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一个缠绵的吻，但因为对方迟迟没有行动而主动地向前倒了过去。
逐渐在视线内放大的脸，以及愈发接近的犹如夏日大海般的双眸。
最后是——
放在她咽喉处施压的右手。
疼痛、窒息、颅内血压迅速升高，她就像是溺水的开始挣扎，却敌不过重力使的强劲的力量。
“谁派你来的？谁允许你冒充爱理？”
声音遥远地像是从海平面上传来，低沉嘶哑，反映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的怒火中烧。
“爱理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