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年下病娇后》不洗脸也帅

29、陷阱

　　黎征收了伞后扭头朝后方的雨帘看了一眼，雨势很大，视线受阻，他一时间也看不清孟道远究竟有没有跟过来。他轻着脚步上楼，皱着眉头发愁究竟怎么样才能将这两人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一抬眼竟已经走了家门口。

　　楼下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钥匙急促碰撞在一起的频率清脆作响。黎征垂眼往楼下看，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外卖员正紧紧地抱着怀里用塑料袋裹好的外卖喘着粗气往上爬，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都迟到了快五分钟了”。

　　黎征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之前和谢檀闲聊时谢檀说对面的邻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要靠外卖过活的话。他直接下楼迎了上去，“你好，请问你手里拿的是给302的外卖吗？”

　　外卖员闻言一愣，“对啊。”

　　黎征忍不住为他的好运气笑起来，“辛苦了，大雨天的还麻烦你送外卖，真是不好意思。”他说着伸出手，动作很自然地把外卖从对方的怀里接过来，“我会给你五星好评的。”他趁着外卖员发愣的功夫将手里的伞塞了过去，亲切又关怀地同他说道，“干这一行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们小区又不准外卖员骑车进来，都把你浑身都淋湿透了。外卖的雨实在太大了，我看你身上的雨披好像没什么用，这把伞您先拿走用吧。等到下回再来这边送外卖的时候放我门口就行了。”

　　外卖员听了这话顿时感动得有点想哭，“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家里还有好几把伞呢。”黎征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讨生活嘛，都不容易。应该的。”

　　外卖员赶忙道谢，“那谢谢您啊。我下次被系统派发到这边的时候就把伞拿来还您。”

　　黎征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好的。路上小心。”

　　见外卖员拿伞离开，黎征便提着外卖好心情地去敲陈泽宇的门。他在敲门的时候有意将塑料袋对准了猫眼，接着压低嗓子道，“您好，外卖。”

　　过了几秒后陈泽宇主动打开了房门，“谢谢。大雨天的还......”在看清拎着外卖的人的脸后陈泽宇的瞳孔瞬间紧缩。他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是僵硬的，连声带都跟着被冻结，张开了嘴巴却没法继续发出声音。恐惧如水般漫过他的口鼻，将他整个淹没。

　　黎征微微歪头朝他笑了一下，很有礼貌地询问道，“能请我进去聊聊么？”

　　雨势如注，瓢泼一般下得人视线受阻，前方几乎都氤成了模糊的色块。孟道远拒绝了刘晓时要过来和他一起盯梢的请求，又和陈泽宇打了一通电话后，这才撑起伞往陈泽宇的家里走。他到的时候陈泽宇的态度热情得有些古怪，又是烧水端茶又是切水果，就是只字不提短信里说的要告诉他的有关黎征的线索。

　　孟道远耐着性子陪他喝了两口茶，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在对方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贴的时候皱紧了眉头。他想起上次见面时陈泽宇说过的看他长得帅想给自己牵根红线的事，眉间的褶皱几乎快要拧成‘川’字，“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你如果真的有和黎征相关的线索能提供就快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你怎么这么凶啊，都不会好好说话的吗？”陈泽宇说着又往孟道远身边挪了一点，试图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可惜被对方皱着眉头快速躲开了。“你这么凶，都把我吓得快要想不起来线索了。”

　　孟道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和黎征相关的线索能提供？”

　　陈泽宇道，“这还能有假？我当然有啦，要不然我干嘛给你发短信约见面。”

　　孟道远懒得跟他说车轱辘话，直接道，“说线索。”

　　“说线索就说线索。”陈泽宇说着站起身缓步往电脑桌前走，在走到电脑桌前的时候稍稍侧过脸往一旁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垂下眼睛看了一眼那张泛黄的福利院集体合照，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将之拿起递到孟道远的手里，“我都说了有线索了。孟警官，你快看看你能不能从这张合照里找出黎征。”

　　躺在孟道远手心里的是一张已经发黄褪色的集体旧照片。他扫了一眼照片中间的‘幸福福利院’几个字，然后目光掠过一张又一张青涩模糊的脸孔，最终在照片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那个瘦骨嶙峋的眼睛黑得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黎征。

　　他盯着照片上黎征墨黑的眼珠看了两秒，困乏地打了个哈欠，“这算是什么线索？我知道黎征出身于幸福福利院，这个资料在居民信息系统里就查得到，没什么价值。”

　　陈泽宇再次试图贴到孟道远的身上用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敲出摩斯密码发出求救信号，但是又再一次地被孟道远拧着眉头躲开了。陈泽宇急得要命，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行动上只能按照黎征的要求拖时间，“谁说这张照片没有价值的。我和我妹妹，还有黎征，我们三个人是这张照片上仅存的活人了。孟警官，你要不要猜猜看是为什么。”

　　孟道远心下一动，便在脑海里试图调阅出他之前看过的有关幸福福利院的信息。他太困了，脑子都开始迟钝犯浑。他半耷着眼皮，慢吞吞地问陈泽宇，“你们三个人是幸福福利院失火时候的幸存者？”

　　陈泽宇点头。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后继续努力平稳着声线将话说了下去，“孟警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那场大火烧毁了整个福利院，却依然有三个幸运的小孩活下来了么？明明那些护工她们更有有利的逃生条件不是么？为什么却只有三个小孩那么幸运呢？会不会是三个小孩里面，”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来，漆黑的眼珠此时因为背光的姿势而显得更黑，平静地有些诡异，“你说会不会是那三个小孩里面，有人是放火的凶手呢？”

　　“你的意思是放火的人是黎征？”孟道远又打了个哈欠，强烈的困意搞得他一时间眼前都有点发黑。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持续熬夜工作太久才会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便伸手捏了捏太阳穴试图打起精神来，“陈泽宇，你是当年的目击者？”

　　陈泽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孟道远的眼睛，“孟警官，当年那个放火的小孩已经长大了。”他一把抓住孟道远的手腕，焦急又迫切地看着他，“孟警官你听我说，”他一边捏着嗓子和孟道远说话，一边用止不住发颤的食指在对方的手腕上敲下三短三长三短的摩斯密码求救信号，“那个长大的小孩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他要比当年还要危险得多。”

　　被陈泽宇这么猛地一抓，孟道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股猛烈得似乎迫使他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的困意极度不正常。他抬眸扫视了一圈，料定自己今晚想必是凶多吉少，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地蜷了蜷。他作不经意状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摸到手机按下紧急拨号键，想要通过手机自动拨打本地急救号码和分享实时位置信息的功能把他可能遇害的线索传递出去，“他是很危险，不过我是警察，一定会......”

　　“一定会亲手逮捕我？”黎征笑眯眯地拧开卧室房门的门把手走了出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孟道远，伸手对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还是说，一定会亲手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