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7、红莊会馆 ...
-
何全:“你又知道了什么???”
何全仿佛感觉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偏头去看聂双双,聂双双痴痴摇头。
她脑细胞都快爆炸了,还是没有想出来小雨他们知道的东西。
何全放心了,看来不止他一个。
他和聂双双才是正常人。
.
“知道了什么?”弹幕已经刷疯了。
“刚才老婆巨帅!”
“老婆为什么只上栏杆,不上我,差评!!!”
“老婆为什么只踩栏杆,不踩我!”
“要点脸吧你们!老婆不要听他们的,踩我踩我!”
“新人,从门外路过,看见好多鸡在尖叫,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小雨羊,没有小雨草活不了。”
“没见过,偷了!”
“今日份流动黄旗交给你。”
“不是,你们都没有人关心他们知道了什么吗?”
“没有,痴呆摇头。”
“没有,流口水摇头。”
“没有,痴呆着流口水摇头。”
……
……
“原谅他们吧,就刚才大美人上栏杆的那一刻,微微往后时长衫下显出来的腰,连我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手都把持不住,更不要提他们了。”
“pr pr pr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美人发力了。”
.
陈雨来到房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传出来一阵焦煳味。
门窗的缝隙处有烟尘飘出。
有人在放火。
霍溪一脚踹开了房门,他收了劲,房门被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没有损坏。
乍一有出口,屋里的烟尘全部都从这里涌了出来。
陈雨捂着口鼻往里看,透过雾暗的灰尘隐约看到有个人影正站在床头,手里似乎拿着点燃的蜡烛。
蜡烛的火苗触到床帘上,火光猝然而起。
不止床上一处,整个房间里都是火。
它要毁掉这个房间。
陈雨又再次听到了刚才的童谣声音,用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咯吱、咯吱、咯吱……”
“十一、十二、十三……”
声音透过浓浓的烟雾传出来有些失真,但是其中软腻的阴柔感并没有变,甚至比之前唱的更为阴森,就像是在耳边吐气一般。
屋里的人听见声音朝门口看了过来,视线落在了陈雨身上,似乎是带着惊喜一般地偏过了头,声音很轻,“娃娃……来了。”
“娃娃……真好看。”
陈雨听到了笑声。
他在看自己。
但隔着烟雾,看不清里面的人影是谁。
“霍溪!”陈雨直直地看着少年将青玉伞朝人影砸了出去,裹挟着强悍的劲道和戾风。
等霍溪进去的时候,人影已经将蜡烛扔到了床上,火苗一触到床上的被褥瞬间燎原,而它则张开四肢抱着承重柱爬到了房梁上,跟蜘蛛一样速度很快,瞬间就隐在了黑暗中。
“不见了。”陈雨抬头,房梁很高,巨大且沉黑,上面空间很大,还有满房梁的娃娃遮挡,一时半会找不出来它去了哪里。
不过,最起码可以知道它应该就是刚才在门外一边上楼一边唱童谣的人。
霍溪捡起地上的青玉伞。
“你还知道捡它!”陈雨说。
刚才扔的时候可是毫不犹豫的。
霍溪抬眸看了一眼陈雨,手摩擦着伞柄,“它还没有那么脆弱。”
“先别管那个人影,去看床头。”
火势很大,床头上的连环画已经被烧了一半。
陈雨一格格地快速看了过去,火光映得他脸颊透红,像是血玉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能烧起来。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滚落,洇湿了衣领渗到皮肤里去,墨黑的发丝湿润润地散在额头上,整个人都被汗水濡湿。
霍溪目光从他无意识咬着的嘴唇上面掠过,随后不动声色地撑开伞将两人圈在了里面。
“如果这个东西出现,它最有可能出现在哪里?”陈雨小声地说着。
“你还记不记得,前面被烧的一格画中——她说,过几天就要唱梳发歌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它已经快要被做好了,做好的东西应该放在哪里?”
“二楼!”
霍溪:“二楼。”
两人一起说道。
裁缝铺的成衣都放在二楼。
陈雨迅速将视线拉到后面孙女和老人到二楼之后的那一格。
他记得,那一格中有很多已经做好的衣服。
“找到了。”陈雨指着那一排的成衣说道,而他们要找的那一件赫然就挂在里面。
一件红色的嫁衣。
所有的衣服都很鲜艳,虽然它是大红色但并不显眼,不仔细看分辨不出来。
如果不是陈雨突然在大厅里看到那金银线绣的样式和回想起孙女说过的话,他可能也会错过这一条重要线索。
就算之后突然反应过来,老头的房间也早就被烧光了。
“你看,是不是一样的做工?”关于刺绣工艺这些,霍溪比较熟悉。陈雨准备往左移两步挪开位置好让霍溪看得更清楚一点,但下一秒就被伞柄又勾了回来。
陈雨这才发现这人撑伞的姿势有多刁钻:伞柄勾在手腕上,整把伞以这个为支撑,几乎是倾斜九十度将自己圈在了里面,伞面朝左完全挡住了火势。伞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任何损坏。
原本勾在霍溪手臂上的伞柄现在落在了陈雨的胳膊上,微凉的触感变得温热。
霍溪将伞交给了他,“拿好。”随后上前一步,看向了床头的连环画。
这件嫁衣被夹在两边的衣服中间,看不见全貌,只能透过露出来的一侧来推断。
这个时候,嫁衣上图画绣法和走向甚至是丝线的颜色和材质都成了必须要比对的地方。
这个线索关乎着他们之前的推测是否准确。
霍溪长睫微垂,周围跳跃的火光将影子映在了脸颊上,细密且长。他看的很仔细,金色发丝有些落在了鼻梁上的驼峰处,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金尊玉贵的洋娃娃。
只过了几息,在大火烧过来之前,霍溪开口:“金银线绣,龙凤裙褂,盘金成画……”他偏头看向陈雨,“是那件。”
他的话就像是一条穿针的引线,刹那间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起来。
陈雨:“这是墙壁里面的那件嫁衣,是莺莺嫁给梁……”
——“轰——”
一声巨响,房间里一根重百余斤的房梁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地上,青石砖被砸得粉碎,也砸断了陈雨的话音。
就好像那个名字……是禁忌。
.
上官潇拦住魏管家,两方人原本还在对峙,突然巨响伴随着地震似的动静,打断了所有人。
何全抬头朝上看去,“卧槽,着火了!”
何止是着火了,整个二楼都快塌了。
房梁上不断地往下掉东西,甚至有许多瓦片掉到了一楼大厅,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
“大美人他们还在里面啊!”何全不敢离开这里怕魏管家做出什么,但又担心陈雨他们出事情。
他可太清楚自己的水平了,这个副本完全就处于在被带飞的状态。如果……如果大美人他们真出一点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八成得挂在这个副本里。
大爷的,都怪这个NPC。
何全扭头看见魏管家还死死地盯着二楼着火的那间房,没有动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结结实实地朝魏管家吼了一嗓子,“你房子都着火了,还愣着干吗,救火啊!!!”
“我要是你老板,我高低得炒了你!”
何全站在上官潇后面,仗着这个杀神色厉内荏对魏管家道:“炒,懂不懂?炒鱿鱼!我开了你!”
魏管家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阴恻恻地看了一眼何全,随即挥了挥手,大厅里的人这才慌乱的去打水过来。
“完了完了,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被烤成焦炭了吧。”何全急的直冒汗,脸上黑色的蜘蛛都白了几分,像是死了爹似的。
“我那仙品大美人和头牌啊……”
“闭嘴!”上官潇横了他一眼。
程知礼眼睛盯着二楼火势最严重的那个房间,里面似乎有影子在晃动。
“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门窗就被撞开,从里面飞出两道影子。
“大美人!”何全叫到。
紧接着身后那间房轰然倒塌,三根沉黑的房梁全部砸向地面,碎裂的青石砖角四处崩散,有一道躲避不及划过陈雨的手背,其余的被他身上的人影挡住了。
二楼搬水救火的人被这变故吓得尖叫乱窜,甚至有人后退着从二楼栏杆翻了下去。
何全:“怎么掉下来的NPC比掉下来的砖瓦还多。”
耳边是墙壁倒塌的余声和杂乱的尖叫,陈雨赶紧抬头看向压在他身上的人,“没事儿吧?”
不看还好,一看陈雨这才发现霍溪脸颊和脖颈,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有被青石砖角崩出来的细小伤口。
有血顺着霍溪的鼻梁掉落在了陈雨的脸颊上,点出一滴红色的血花。
陈雨顺手一抹,血被擦上了指腹,很快地就洇进了指纹里,似乎是要渗到皮肤里面去。
陈雨见人没有回他,又喊了一声,“霍溪!”
身上的人目光从他脸颊上收了回来,随后站起,“没事。”
他握着伞柄,将伞尖朝陈雨,让陈雨借力起来。
陈雨捏了捏肩膀,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房间已经全塌了,距离他们从窗户跳出来只间隔了一秒。
幸好。
“大美人!头牌!”何全隔着楼梯挥手喊道。
陈雨望了过去,看见长公主还在和NPC对峙。
他目光下移,对上了魏管家的视线,阴沉森冷,像是旧时候电视剧中暗不见天日的老宅里的管家。
魏管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便走了,黑色布鞋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何全:“诶,你怎么就走了。我要告诉你老板,你渎职!让他开了你!”
……
……
“哥哥!”陈雨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看,那是不是那个双性!”何全指着对面说道,“他怎么又来了。”
聂双双他们顺着何全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旗袍身材纤瘦但有料的身影站在陈雨的不远处,看不清正脸,但光看背影也能感觉得到这个人长相肯定也不差,是温柔有气质的那一挂。
“他就是那个水,生。”何全说道。
聂双双想起之前的推论,“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红莊会馆的老板啊。他那么瘦弱,也不是很高估计还没有175。而且,最重要的他还是个双性,身上拢共没有二两肉,他这样的,我们长公主一剑串十个好嘛。你说是不是长公主?”
上官潇瞥了她一眼,将剑收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就在聂双双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尊贵冷艳的长公主开了口,纠正道:“二十个。”
何全:……
聂双双余光瞥到程知礼,见他一直盯着水生的背影,“程哥,你在看什么?难道你也在怀疑水生是会馆的老板。”
“人不可貌相。老不老板的还不确定,但我在这个双性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绿茶味。”程知礼摸了摸下巴,一脸愉悦,“唉,有好戏可以看了。”
聂双双:“……程哥,为什么我感觉你笑的有点不怀好意……”
程知礼勾起嘴角,露出他经常在法庭上的标准笑容,“有吗?我可是一个正派的人,不要污蔑我,小心告你诽谤哦。”
程知礼说完之后,继续仰头看二楼的三角形。
聂双双:……
聂双双掐人中,他们队里能有一个正常人吗!
.
“水,生。”陈雨看着面前手里提着半桶水,脸上满是黑灰的人喊道。
“哥哥,我又遇到你了。我已经几天没有看见了你。”水生身上还是那件高开衩的旗袍,脚上是一双拖鞋,脸上虽然有脏污但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陈雨,长睫上下来回扇着,像是只蝴蝶。他说着想往陈雨身边靠。
陈雨开口,“可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水生一愣,眼神带上了委屈,看向陈雨,“大概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我虽然一天没有见哥哥,但是就像感觉过了好多天一样。哥哥对我也是这样吗?”
他满怀期待的看向陈雨。
谁料陈雨看着他没有说话。
水生有些惶恐,“哥哥,是我说错了吗?我没有怎么读过书,如果哪里说错了,哥哥给我指正一下,好吗?”
“没有错。”陈雨看着他,“引用的很好。”
水生笑了起来,眼中带泪脸上带笑,柔柔绵绵清纯不做作,很有冲击力。
他听完陈雨的夸奖之后,这才偏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人。
一头金毛,面无表情,冷酷、残忍、看起来很能打。
水生像是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幕,脸上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咬着嘴唇微微仰头看向霍溪,脚上的毛绒拖鞋不安地动着,下目线漂亮柔弱,“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如果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说完,朝霍溪鞠了一躬,“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