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反派他师尊》林一衣

15、第 15 章

　　顾云森和许清月倒是相处得挺好的。第二天就带着人家去练剑了。

　　洛攸宁起来的时候，秦暮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走廊底下，他换上了凌云派的服饰，一身白色长袍，配着天蓝色腰带，腰带和袖口领口带有银灰色凌云暗纹，黑发高束，眼睛蒙着白色的发带。

　　身后是微黄的树叶，微风一吹，黄叶落地，发带飘动，带着几缕凌乱的碎发，精致的脸蛋透着一股圣洁出尘的感觉。

　　洛攸宁抱胸而立，这么瞧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洛攸宁走过去，语气随意，“一个人？云森和清月呢？”

　　秦暮深耳朵动了动，微微偏头，“静心池练剑。”

　　洛攸宁点点头，准备去后山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刚走出没两步，又转身回来，“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她的语气很轻巧，发出的邀请似乎也只是顺口一问，秦暮深刚想拒绝，又感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匆忙握住了，像是一根丝带。

　　“拉着。”洛攸宁把自己的发带解下来，不容拒绝地塞在秦暮深手里，然后自己拉着另外一端。

　　“走吧。”她走在前头，秦暮深皱着眉脸色不快地跟在她身后，步子倒是不快，早晨的微风拂脸上，也很舒适。

　　“身体有没有觉得好些了？还觉得冷吗？”洛攸宁想起了赤焰灵芝，顺嘴问了一句。

　　秦暮深摇头，淡声道：“不冷。”

　　“哦。”见他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洛攸宁也不会舔着上去非要和人聊天。秦暮深从小受苦，对人戒备心强是正常的，能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就已经很不错了，洛攸宁对此很满意。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清宁阁本就清静人少，一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其他什么嘈杂的声音，显得更静了。

　　“有台阶。”洛攸宁偶尔会出声提醒，秦暮深跟在她身后，听着她的指令，耳边除去风声鸟啼声就是她的声音。

　　发带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会绷得太紧，秦暮深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不远处，因为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和气息，有些许冷清。

　　她大多数时候不是个话很多的人，就算是说话也总是直戳要点，很少废话。

　　秦暮深跟着她走着，脑海里胡思乱想着。

　　“小心！”

　　突然，洛攸宁一声疾呼，秦暮深感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腿，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可身后是阶梯，他就要往后倒下去之际，后腰突然被人揽住了。

　　洛攸宁把人抱住之后，赶忙让他站稳。

　　“没事吧？”

　　秦暮深站在原地，乖巧摇头，洛攸宁松开手，看着他还有些茫然的脸色，突然笑了一声，“还挺可爱。”有小孩子的感觉了。

　　她直接扶着秦暮深走完最后几个台阶，然后让他在旁边站一下。

　　洛攸宁转身把刚才的罪魁祸首抓住，一只黑棕色的小奶狗眨着水汪汪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洛攸宁，像是在说：我不是故意的。

　　洛攸宁捏着驱黎的脸，狠狠地揉了揉，骂道：“臭驱黎！你冲什么冲！要是真把人撞倒怎么办！”

　　“汪——”驱黎委屈地叫了一声。

　　洛攸宁捏了捏它的耳朵，然后问道：“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偷吃东西了！怎么感觉你又胖了！四师兄那个胆小鬼呢？”

　　她抱起驱黎走到秦暮深旁边，刚要拉着秦暮深继续走，就见秦暮深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动都不动。

　　洛攸宁蹙眉，轻声问：“你怎么了？”

　　秦暮深唇线紧抿，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

　　洛攸宁扫视了一圈两人，最后疑问道：“你不会是怕狗吧？”

　　秦暮深没有回答，可洛攸宁瞧着他这副颤抖的样子，也不用解释了。

　　她抿了下唇，然后把驱黎放下。

　　“呜——嗯——”驱黎从温暖的怀抱里出来，感受到了自己被抛弃了，不满地低叫了一声。

　　洛攸宁拍了下驱黎的屁股，赶它走，“去找云森，快去。”

　　听着驱黎渐远的脚步声，秦暮深浑身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鼻尖都冒了一层细汗。

　　洛攸宁毫不客气地给他擦了擦，安慰道：“驱黎走了，不用怕了。”

　　秦暮深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洛攸宁牵着他继续走，想了想，随口问道：“为什么怕狗？”

　　秦暮深的手颤了颤，没有回答。

　　脑海里却回忆起了往事。

　　他有记忆以来，自己好像就是在街边乞讨。小时候，还会有老乞丐可怜他讨不到东西给他一口吃的，后来老乞丐被人打死了，他就只能完全依靠自己了。

　　做乞丐的，怎么可能运气那么好每天都有吃的，有时候三四天都乞讨不到东西，饿得人头晕眼花，自然就动了歪心思。

　　街头酒馆里的狗常年都有客人剩下的饭菜吃，有时候还有肉，比人都吃得好。

　　饿极了的时候，和狗抢食也不只是说说而已。为了一口东西，被狗咬，被人追着打，那都是家常便饭。

　　本也不至于那么怕的，可是总有富家子弟喜欢耍着人玩儿，他还记得那时候有个富家公子说，只要他跑赢了他家那条狗，就给他一锭银子。

　　一锭银子啊，够他吃一年了。

　　他拼了命地跑，跑啊跑，终于跑赢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拿到那锭银子，可是等来的却是被人按住，放狗咬他。

　　那条恶犬凶得很，腰上，背上，胸口都留下了撕咬的痕迹。

　　从那以后，他听见狗叫声，就浑身僵硬，再也不敢动弹，更不敢跑了。

　　他不回答，洛攸宁舔了舔唇，估摸着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以后让驱黎离他远一点好了。

　　她突然改牵着秦暮深的手，像是真的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以后我保护你，你不用怕了。”

　　手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秦暮深蓦然顿住，喉结滚了滚。

　　“怎么不走了？”洛攸宁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估计是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走出来。

　　洛攸宁安抚着他，道：“你别怕，驱黎是个胆小狗，和他主人一样，你要真是怕它，就吼它，它就不会靠近你了，或者你叫我的名字，我来帮你赶走它。”

　　秦暮深听着，心底的不安驱散了很多。

　　洛攸宁拉着秦暮深继续往前走，耳边传来清脆的瀑布声，秦暮深跟着她的步伐，对她的强势少了些不情愿。

　　她悠哉悠哉地牵着人走着，就像是小时候带顾云森一样，虽然顾云森比秦暮深要可爱多了，也活泼多了。

　　不过，她现在就是力求保护好秦暮深的这颗小心脏，保护他的自尊心，稳住他的情绪，给他温暖，给他阳光，在他心里种下善良的种子，让他体会到活着多好，她有多好，世界有多好，让他以后不要做蠢事，不要作死，别老想着为了一个女孩子就黑化，毁灭世界。

　　天涯何处无芳草，嗯，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两个人来到了后山的静心池，洛攸宁瞧见顾云森在和许清月对剑，不由得也手痒，想去瞧瞧，秦暮深的手突然被松开，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依旧面无表情。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

　　洛攸宁扶着秦暮深的肩膀让他坐在静心池边，耳边是哗啦啦地水声，远处不断传来利剑相击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她交代了一句，“别后仰，小心掉下去，我去了。”

　　“嗯。”

　　对于他的冷淡，洛攸宁笑着摇头，去了静心池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