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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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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昭抄写速度极快,两份抄写只第一遍抄写时看了书,待到第二遍抄写时已然很少看书。
写完后仍未到午时,李奉渊看着邢昭刻意模仿的字迹。
只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大宝贝,抄写速度如此之快,妙啊!
邢昭抄写完就示意李奉渊让开,他要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书桌。
李奉渊没让,他道:“你不是要和我大皇兄见面嘛?今日午膳后我带你引见。”
邢昭连声答应,他觉得三皇子殿下是世上除他爹娘、哥哥、和大皇子之外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午时。
用完午膳后,李亨知晓自家三弟带着伴读来‘讨教’的时候差点没把午饭吃的东西给小喷出来。
当然,这只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李亨虽未成年,却已然有了大人的样子。
有些时候对付一些大臣都尚可,更遑论两个小毛孩子。
李亨让李奉渊把人带着到他学课的地方,而后把邢昭召到书桌前,问了其喜好,当下就赏了一副墨笔。
李奉渊看着人脸上的梨涡都笑出来了,还端着君子风度给太子行礼。
面上只做出不在乎的模样,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
他想,这小伴读是真不识趣还是装不知晓!
怕是得了这副字画后连自己是谁的伴读都不知晓了!哼!
李亨不知自家三弟的想法,只觉这两人好玩。
他肩上担子多了,整日里被压得不知今夕何夕,想揽事儿的时候总是在想该不该他来管,身边也总是一堆人在督促他前行。
想来,因着这些事情,他倒是与弟弟们疏远了。
李亨看着自家三弟,想着自家二弟整日就之乎者也的,理也不理他。
倒是三弟会来事儿,还把小伴读借他解解闷儿。
想到这儿,李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倒是琢磨着给自家三弟送些什么才好。
午休过后,五位皇子齐聚,上骑射课。
但鉴于除太子外,几位皇子皆是第一次上骑射课,便由骑射改为骑。
反正过些时日也是要分开练习的。
骑射本来就是分开上的,只不过今日凑巧。
正是天子检验太子骑射功夫的日子,骑射两位师傅皆在武场。
李奉渊看着马奴们牵着的马,眼睛里都透着光亮,要说他前世有什么遗憾的话,除没找到对象外,就只没时间也没钱去马场了。
可惜的是,这些个高头大马可不是他可以骑上去的。
先撇开几位皇子未曾接触过马不说,就是接触过,今日拉出来的这马可是从营里挑的上好的战马,性子极烈。
在没得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就是太子都只能看着。
李奉渊知晓他的父皇要来,半分未想着表现好点讨个喜。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显然那些个大臣们没想着不干涉皇子们。
那些个迂腐的老头子,一个二个的都只会说他不堪大用,不求进取······他才八岁好嘛。
八岁不玩泥巴都是看在他上辈子成年的份儿上了,更别说其他的了。
最后几人分配到的都是脾性温顺的母马,除此之外还不能自由骑行。
熟悉母马脾性的马奴侯在一旁,牵着马前行,轻声为几人道明骑马的一些技巧。
李奉渊以学会了为借口,并向教授骑术的师傅讨要了些别的技巧。
在得到师傅的‘不允疾行’后得以拿着缰绳,虽然马奴仍在一旁,但李奉渊已然得到了一些满足。
肖邶对于温顺的母马自是看不上眼的,他五岁就和他爹去军营里混了。
骑的都是些性子烈,耐力好的好马,又怎会觉得这些脾性温顺又跑得慢的马好。
他与武师傅交谈了一会儿,以道明身份来说服其让他试试那些看起来就高大威猛的马儿。
结果当然是不行的,但他也不想骑在他看来不好的马。
就像今早的那个韦师傅一般,他身上带有墨水儿的香气儿,于读书之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但于肖邶来说那就是难闻到了极点。
肖邶在一旁和武师傅一齐站着自是不行的,连太子都暂去骑行了,肖邶自是不能与他们一齐看着。
“你可去瞧瞧皇子们的练习情况如何,最好是自己上马熟悉一下骑行的感觉。”
武师傅话未落,肖邶眯着眼看着武场里的某一处。
“我教教别人可否?”话落,人出,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肖邶就已至场中。
宋孚骑在马背上,总觉着自己会落下来,这马对于未长开的小孩儿来说还甚为高大。
宋孚上马时差点上不来,只得牟足了劲儿,又憋了一大口气儿,这才勉勉强强的上了马。
“宋孚,你在干嘛?”宋孚不再看马背,转而看向来人,是来‘教授’的肖邶。
宋孚抿抿嘴,没说话。肖邶午饭时没理他,他生气了。
娘亲说夫妻吃饭之时都是一齐的,还得恩恩爱爱的吃。
但是肖邶用完饭就走了,都没和他一齐午睡。
肖邶可没在等这人回他,他咧着笑,道:“你是在发呆嘛?”
他骑着马向宋孚身旁而去,在近些时下了马,道:“不是在发呆的话你是在想让马儿自己走?”
宋孚知晓肖邶不会说什么好话,正要反驳却被肖邶打断。
“哥哥来教教你该怎么骑马。”话落,肖邶已然提步,上马。
宋孚被吓到了,马在肖邶上来时动来动去的,确是一副不安分的模样。
他两手抓紧马鞍,不敢松手。
肖邶一气呵成的坐上马,把人圈在自己怀里,道:“来,爷教教你该怎么骑马。胆子这么小,还敢一个人上马?”
说着便从马奴手中拿过缰绳,双腿一夹,马儿一受到刺激就跑起来。
宋孚又想咬嘴唇了,但是他怕被颠得把嘴皮咬破,想想还是没咬。
他有些委屈,小声道:“你让马儿慢点跑,我,我,我怕。”
肖邶想笑,但他忍住了。
他突然忆起昨日见到的那一幕,他道:“昨日见你被自己绊倒了半天都没哭,怎的一见到孙酌就哭了起来?”
昨日贵妃娘娘以伴读之名召见肖邶,肖邶回程路上正巧遇见宋孚等人,又见到宋孚自己绊倒自己的壮举。
觉着好玩就多看了几眼,又从另一边的路出宫了。
算来,最后那几眼正刚刚好见着宋孚对孙酌哭的那一幕。
宋孚听到这儿就想起孙酌不带他回府的事儿,他有一瞬的不敢回答肖邶的问题。
待要开口时肖邶早已忘了这事。
肖邶教了宋孚几个时辰的马术,跑遍了整个武场,宋孚不敢叫肖邶停下的后果就是下了马后,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偏在这时,两人才刚下马呢。天子就到了。
几人远的都是骑着马跑来的,齐聚一边,见了礼,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几何才听闻,“平身。”
几人先后起身,除皇子外,无人敢将视线投于天子腰以上。
宋孚更是连头都没敢抬,盯着自己的鞋头看。
天子此来是为检验太子骑射功课,对于其余的,倒是无甚关注。
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了骑射之术,得了天子的夸奖,自是喜形于色。
肖邶在一堆伴读中站着,安分了一会儿就管不住自己了。
太子从马上下来与天子对话时他胆子大的往天子脸上瞧了好几眼,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个气质显贵普通的中年男子。
他却不想,此番天子来此看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就没必要那么端着了。
自是把威严放下,端的是父亲的身份。
这好几眼可不是一两眼,这一时不察,他就与天子来了个对视。
那眼神,肖邶被吓得腿软,差点就支持不住了。
幸而,皇帝在这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那对视极短,肖邶以为自己看错了。
皇帝收回目光,道:“那是肖家小子?”
候在天子身旁的总管连忙答道:“回陛下,正是左营前锋肖统领家的大公子。”
天子沉吟片刻,道:“听闻肖家小子从小混迹军营,学了一身好本事?”
能跟在天子身边的都是人精,那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懂了也要不懂,只越发低下腰身。
“唤肖家小子上前来瞧瞧。”
总管低声应了,又喊道:“左营前锋肖家肖邶上前问话。”
李奉渊不知晓皇帝这是何意,但皇帝在想什么他也不知,对于被叫上前的肖邶,他是没有什么担心的。
虽然他与皇帝的接触无甚多,但却知晓其脾性倒是个好的。
更何况那还是他弟弟的伴读,皇帝对他弟弟倒是好得很,两人待一块儿时倒是真真是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样。
连带着他也受到一些喜爱的这件事就不说了,他不知道父爱为何。
宋孚瞧着肖邶走上前去,心中无半分艳羡,他只在想他的腿是不是磨破了皮。
天子问话也不过那几句,让肖邶也展现了骑术后就走了,不过九岁的小孩子,骑术好得出乎皇帝意料。
不出意外的,肖邶是和一堆赏赐回府的。
肖邶早回迎接赏赐,宋孚与众伴读一齐出宫,气得要死。
都怪肖邶,不然他的腿不会这么疼,走路都快是一瘸一拐的了。
说来也是肖邶将宋孚看作了和他一样的皮糙肉厚,却不想宋孚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哪儿会受得住。
这一忽略就得了怪罪,不冤枉也冤枉。
但,凡皇子伴读,家中皆知晓骑术课是会磨人些的,都备了些膏药。
只宋孚一人不知,家中也无人记得,自是没谁给他备药的。
孙酌那日回去将宋孚的举动说给他父亲,教他教教他这种事该如何处理。
孙国公是个通透的,一骨碌的像倒豆子般将宋孚可能受到的情况全说了,其余的只说对待宋孚与其余人一般即可。
今日骑马每人或多或少都磨了些皮子,大家下学后皆整理了下自己。
孙酌细心,在看到宋孚走路慢,细细观察后发现又有些不大自然后自是想到宋家无人给宋孚备药。
孙酌唤了小厮上前,吩咐了几句,那小厮拿了东西就往宋孚这里来。
宋孚识得孙家家仆的样子,闻到怀里的药香味,又想到带他骑了几个时辰的肖邶。
他想,看来还是西勺哥哥才是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