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野叟

6、第 6 章

　　第二天六点起床，洗漱，七点出门。到饭馆吃罢，走过去，也就八点过些。
　　但早就有许多学生家长在校门口等候了。几个校警在校门口一个劲喊：“A 区的到里面操场排队，C 区的就在图书馆门口排队。”这时候，一批又一批学生陆续从各处向校门口涌来。学生，家长一时混为一片。校警不停的喊：“家长到外面，学生到里面。把路让开！……”
　　“把路让开！”
　　丫头恰好是C 区考场，即图书馆大楼。大门早已经上锁。偶有几个工作人员进出，闲杂人员一律不准通行。我站在大门右旁小门外，通过栅栏远远望见丫头站在较前的位置。手里攥着准考证，身份证，橡皮和笔，浑身缩为一团。
　　清明过了才几天，兰州的花草虽已有吐芽长叶的，但毕竟气温还很低。来时老婆告诫丫头多穿些：“陆月天冻死的是不防之人。”可丫头就是不听，只穿了线衣和红颜色带帽的外衣来了。回头再想想丫头的前途，回想自己忙着赚钱几乎没过问过丫头的学习，我的眼圈湿润了。几次，我都危险忍不住掉下眼泪：虽是为了生活，我竟然把钱放到了比娃娃的前途还重要的位置。得不偿失啊。我默默告诉自己，尽可能不要去想这些。
　　八点半一到，校警打开考场大门，学生一队一队往考场里走。丫头进去老半天了我都不敢离开，生怕丫头突然出来要东西找不到我。来时拿的全部家当都在包里。我就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站在校门外准备着。
　　看看十点半左右，就有学生答完题陆续出来了，三三两两。我眼盯着考场大门。出来一个不是，出来一个不是。快十一点时，丫头出来了。我知道丫头肯定答的不错，因为她一向办事认真，学习很好。
　　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次开家长会时，全班个子最小的丫头被安排在全班最后一排已经一年多？而且丫头对学习彻底失去了信心，并且不止一次对我说：“爸爸，我不想念了!”就因为她是农民的女儿？这恐怕站不住脚。
　　我就反复给丫头讲，高三是人身最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放弃。一步错，成一辈子的恨。后头我才从丫头和同学的交谈中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为了一己之利，教书育人与误人子弟就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