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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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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萍的意思是把家里几个佣人都辞退,给些封口费,免得老爷子回了,他们管不住嘴,传到老爷子耳中,或者在大院里乱说,丢沈家的脸。
沈明志却不愿意,白婶人实在,做事认真,负责任,也不乱嚼舌根,比之前几个强多了,再找保姆,未必找得到比她更可靠的人选。
再说,家里总有些事发生,要是出一件事就把人辞了,再换个,与掩耳盗铃又有什么区别,到最后知晓的人只会更多。
沈明志平时是让着妻子不与她争,但涉及到原则问题就由不得妻子任性。
最终的商议结果,白婶还是在沈家干活,但得搬出去住,每天及时过来做工,做完了就可以走人,他们也会额外给予她一定的住房补贴。
一听到有补贴,虽然不一定够用,但也比没有好,白婶想着出去住也更自在,空闲时间多了,不必从早到晚守在这里。
用后世的话,这就是用住家保姆转到了钟点工。
白瑜自然无条件支持。
“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子,我这两天就到外面看看。”
早搬离,早解脱。
“能住就成,这城里的房总不会比老家那小土屋更差。”
话落,白婶又补充道:“不要看太贵的,有个四五十平就成,你将来考上大学,或者出嫁,就我一个人,四五十平都大了。”
白瑜:......
这塑料姑侄情果然不带假的,当真是一点不舍都没。
小保姆进城也不过半年,白瑜到这里满打满算都不到三个月,更没什么门路,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沈家所在的大院占地大,家家独栋独门,跟周边街巷泾渭分明,白瑜一直住在沈家,也没别的机会认识附近的人。
到底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白瑜很是上心,方圆一公里内的街巷,她一一走遍。
这时候的房大多都是公房,尤其城里,产权为单位所有,有的单位有空房,也会对外出租,租金归到公账上。
这样的房,产权清晰,不存在纠纷,也更靠谱。
白瑜走街串巷看了有三天,才在距离大院直线距离约莫一公里的仪表厂宿舍找到还算满意的房子。
这时候的公房,都是典型筒子楼,仪表厂的房还算不是很挤,一层只有四户,都是五六十平的小两室,带个小厨房,外面公用走廊晒衣服,租个最里头的房子,拿块布一隔开,就相当于自己有个小阳台。
楼层也不高,三楼,爬上爬下累不到。
朝向更没话说,坐北朝南,方方正正。
东西也齐全,灶台,煤油炉,生火做饭的家伙都有,白婶肯定是满意的。
带看房的是厂里管后勤的余科长,瞧白瑜年轻,模样嫩,不像已婚的样子,问她是跟谁住,几个人。
公房管得严,社会上那些混混,三无青年,他们是不租的,免得出了什么事,厂里职工闹意见,他们也不好收场。
白瑜现在反倒庆幸自己在剧组混了个事做,跟人一说,余科长表情都不一样了。
“原来是搞艺术的,就说这模样,气质不一样。”
白瑜再问能不能少点,余科长态度更是松软了不少:“这样,我跟上面领导反馈看看,过两天你再来找我,我们再谈。”
“好,那就麻烦余科长了。”
回到沈家,吃过晚饭,白瑜跟白婶说到房子。
这时候照相机都是奢侈品,也不可能拍了就马上看到,还要拿到照相馆去洗,是以白瑜只能口述,详详细细把房子结构,和里面陈设描述一遍,让白婶自行想象。
这时候普通人家的房子大多千篇一律,白婶也能想象得到。
不过听到房租要十八块,白婶仍觉贵了。
“再降个五块钱才成。”
白瑜直接就道:“那估计有难度,不止我去看,还有另外一对小夫妻,位于里面的房就剩这一套,别的要不中间,要不靠着楼梯口,走来走去,晒衣服都不方便。”
几十年后,衣服都是晒在家里,白瑜觉得自己可能适应不了在公共走廊晾晒的生活,尤其是贴身的内衣裤,只能晾房间里,但干得就没那么快了。
租的话,白瑜不考虑别的,就只要里面那套房。
大不了,她私下多出点,假装房租降了,总不能为了这几块钱影响生活质量。
白婶考虑到侄女的心情,想想自己在沈家两年,包吃包住还攥了些钱,其实也够用,最后松口道:“那你等两天,看那个科长怎么说,先别急着给押金,能少一点是一点。”
“这个我知道的。”
过两天,白瑜再去找余科长,不等她把打了好久的腹稿说出来,余科长就道:“看你人还算可靠的份上,那就十二块吧,按月给就成,不过你跟邻居说的时候就不要说这个价了。”
白瑜有点不敢相信,唯恐这其中有什么陷阱。
余科长急性子,扯嗓子道:“你这小姑娘也是,想便宜的是你,我给你少钱了,你还磨蹭上了。”
这便宜捡得,白瑜满足了,立刻就把房子定下来,给了押金,签了手写的协议,还盖了单位的公章,把流程完整走一遍。
拿到房子钥匙,白瑜又买了卫生工具,把房子稍微打扫了下,开窗透气,就回沈家告知白婶可以搬家了。
她们在沈家的东西也不多,床柜桌椅,锅碗瓢盆都是沈家的,她们不带走,能带的主要就是衣物鞋袜等个人用品。
跑个两趟就能搬完。
然而沈时钧等在了门口,待她们收拾完,送她们到新屋那边。
白婶面上客气:“哪能麻烦你,油钱可不便宜,反正那地方也不远,我们走走就到了。”
“这点路,费不了几个钱,我可能过段时间也要调走,在外面租房,先到这附近看看,也有个底。”
白瑜原本在里头打包衣服,听到男人这话,一下直起身,提声道:“调哪里?”
沈时钧面不改色:“不是粮食局,就是仪表厂,看领导怎么调配了。”
白婶听了,立马道:“是不是东阳仪表厂,哎呀,你要是调到那,我们还能做邻居呢。”
比起白婶的兴奋,白瑜却是有口难言。
她真是信了邪了。
明明就要离开沈家,可怎么就是甩不脱这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