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米煮成熟饭》红*T

9、我长这么大，还没在男人面前躺下过呢

　　2009年7月4日
　　MSN签名：我不介意成为炸鸡翅，可也得肯德基愿意呀

　　我垂头丧气走入健身房。私教办公室里坐着杨北，他起身笑眯眯的走向我，一副运动员的潇洒气派。而我则被一路走来的酷热蒸得如包子如馒头。
　　他带我去三楼的私教中心。跟二楼的普通会员厅的拥挤不同。这里空旷，器械少，但显得更高档——其实我也不懂健身器械，既然花了钱，总得给自己找点安慰。
　　他拿了一本训练册，跟我解释了一下第一次课要做的内容。然后示意我铺好地垫，让我躺下。我警惕：“干嘛？”
　　本姑娘天生防范心理很重，出于记者的职业习惯，凡事必得问清楚才肯出手，买个西瓜都得问是不是大兴产的。
　　我的表情警惕，就差没抱个被子遮在胸前了，杨北无奈的说：“拉伸韧带。”见我脸上贴着告示“本姑娘守身如玉不得侵犯”，他补充：“运动前得先热身，拉伸韧带，否则很容易受伤。”
　　我考虑一下，神色肃穆地、缓缓地、仰面躺下。心里很别扭：我长这么大，还没在男人面前躺下过呢——不许嘲笑我。至今保持“雏儿”的身份，既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尽管主观上我不介意成为肯德基。
　　我四处瞅瞅，其他几个教练和学员都在忙乎，没人注意我俩。杨北笑嘻嘻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向我俯下身来……我的心突然咚咚咚的狂跳——是不是洞房花烛夜也是这种感觉？我不纯洁，我有罪……
　　他抬起我的左腿——不要胡思乱想，大庭广众之下，能怎么着？——他弯曲了我的膝盖，然后把腿向我身体方向下压，企图抻开我的大腿后侧的韧带。
　　“啊！”我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爪子在地上猛刨乱抓——我那29年不曾使用过的韧带啊，怎么经得起这样突如其来的摧残。
　　杨北被我的惨叫惊呆了，他愣住，手下不觉放松。
　　韧带被强制抻拉的感觉是无法忍受的剧痛。据说针扎的痛等级是一级，生孩子的疼是十级——评级的人一定没有被抻过韧带，否则他会知道什么是一百级。我疼得呲牙咧嘴，一旦感觉他放松了力道，本能的踢开腿，向一旁滚去。没想到他当时半身向前俯，重心在前，又被我那一声嚎叫吓得走神。我这一脚直接踢中他，他失去重心，向我扑下来。
　　接下来不幸的一幕的发生，如果是亦舒，她会说“电光火石间”，如果是单田芳，他会说：“说时迟那时快”，如果是韩乔生，他会说“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总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俩滚到了一起。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正正趴在他身上，我的双手紧紧“抠住”他胸部，他惊恐的看着我。
　　“啊！”我又惊叫一声，立刻坐起身来。由于激动，我往下坐的力道大了些，动作猛了些。
　　“啊！”现在换杨北惨叫。
　　我才意识我正跨坐在他的肚子上，刚才那一坐起，无疑相当于把140斤的麻袋沉重的丢在他的身上——具体哪个部位就不方便细究了。
　　我手忙脚乱的爬下去，抬头四顾：其他教练和学员们也惊恐的看着我俩——本训练中心自创办至今，不曾出过这种状况。
　　杨北也坐起身来，眉头攒成一团，一手捂住肚子，显然受伤不轻。
　　我转头就跑——我无法防止丢人事件的发生，但起码可以避免看到丢人事件的后果。
　　有人拉住我的手。我甩一下没甩开，回头一看是杨北。
　　天哪！你是传说中练武功的吗？这么快就爬起来还逮住了我，真是兵贵神速。
　　“你去哪？”杨北问。
　　“我走。”
　　“去哪？”
　　“回家。”
　　“不练了？”
　　“不练了。”
　　午后。无风。男人和女人。简短而直接的对白。眼神飘忽。动作暧昧。
　　多么有古龙风味。
　　接下来镜头转了。
　　杨北走到我身前，看着我。我的职业习惯让我必须正视对话者。他依然笑嘻嘻，很阳光，很灿烂的样子：“不至于吧？训练中出点小意外很正常。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健身需要坚持。没关系的。来，接下来我们练器械。我会有针对性的给你安排器械训练，把肌肉练起来。这会改变你的体质，增加基础新陈代谢率。”他向器械走去。他的背影啊，那样颀长的身材，运动服暗示出的身体一丝赘肉也没有，显得灵活洒脱。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瓦解了我的羞涩和顾虑，那种老师们都有的命令式的态度不容分辩，我乖乖的跟了过去。
　　他把我带到一台器械前，该器械主体为一个椅子，椅子背后是巨大的柱子，柱子两旁伸出手臂，吊着两个手柄。他说：“站到我的右边，注意看我的演示。”原来是要练习手上臂的肌肉。
　　我被迫腰背挺直的坐着，苦苦的向前拽着好几公斤重的拉绳。天哪，这是谁发明的？简直就是虐待狂。
　　杨北指导我：“肌肉收紧时吸气，放松时呼气。自己体会。”
　　我白他一眼：我还有空控制呼吸？我就快没有呼吸了。
　　杨北：“几下了？”
　　我送他更大一记白眼：他居然想我在保持腰背挺直的同时，来回牵引4公斤的重量并保持姿势正确，同时还得保证呼吸频率，最后还得数数——如果我能同时做到所有这些，我去年就会站在鸟巢里——北京最大那只鸟的。
　　这次我俩终于有了默契，他看懂了我的白眼，笑了：“忘了？那就算十下吧。一组三十下。继续。”
　　三十下！@%￥…%￥&…&1@@￥#%
　　我一下子泄气了，放手：“不行，我坚持不了了。我真得顶不住了。”
　　杨北无奈，说：“你看你，又要放弃。没事的，你能行，有我呢。”他的语气柔和，好像在“哄”我。
　　我莫名其妙地有些发软，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又一次乖乖的听话拿起了手柄。他走到我面前，伸开双手，也抓住手柄，帮我一起做，他嘴里数着数：“二十、十九、十八……”
　　这下胳膊上的压力减轻了很多，但是心理压力却剧增：他离我太近了。他离我也就二三十厘米的距离，我的头刚好到他的胸口位置。我不敢抬起眼皮，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好像没有传说中的阿迪达斯的运动香水，有的只是隐约的“舒肤佳”香皂的清淡味道。我的脸隐约发热。
　　“三十。好。现在脸朝后坐着。”杨北保持着教练的姿态，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变得安静了。
　　我本来眼皮朝下，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一听他的指示，立马又警惕地看着他——这次又搞什么整人的把戏？
　　他看到我的表情，又无奈又好笑：“你别老这么紧张。我要给你放松肌肉。每次做完运动，要做反向的动作来放松肌肉。”
　　我便依言面朝椅背坐下，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在我身后说：“把右手向上伸直，小臂向下。”
　　然后他握住我的胳膊肘，向下略为用力的压。这时，我的后背忽然感到热乎乎的。我愣一下，猛然意识到那是他的身体——为了增加力道，他的腹部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骤然僵直，大概拿俩手指插在插座里也会有此效果，区别在于后果：我没有变得外焦里嫩，但脸却如同入了桑拿房一样蒸上来，汗珠登时就下来了。
　　他显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依然在解释什么。只是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那一瞬间，只有身体的接触感，像炭炉上的羊肉串，滋滋冒着诱人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