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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西塘一夜……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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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N签名:酒壮穷人胆,所以我需要喝醉了才能放得开
接下来的西塘之旅是完美的。
我们在“钱塘人家”吃饭。这个饭馆差不多是西塘古镇最知名最高档人气最旺的馆子了。位置很好。从窗户望出去,小桥流水尽收眼底。饭馆内的布置也古色古香。
陈刚提议喝点小酒。那我是不会推辞的。我们点了花雕,小小一个瓷瓶装的。
其实江南样样好,就是饭菜口味太素淡,吃着无味,幸好花雕温一温再喝,入口醇厚,不呛人,带些微微的酸甜,比起北京二锅头,根本就是饮料嘛。
陈刚肯跟我讲他的买房记,也是看得起我,算是把我当个朋友。这点我懂。他的坦白让他可爱了不少。既然他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zhuangbility,我不介意多一个朋友。我俩放下工作时端起的架子,喝着小酒,颇有老友相聚的感觉。
我俩边喝边聊,彼此的人生经历基本八卦了一圈。酒这东西有妖气,很容易让人掏心掏肺呀,所以跟男人喝酒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喝怡情,大喝起来,失身事小,掏了心窝子才是后患无穷。尽管我多年来干了不少醉酒误事的傻事,但是喝酒微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却是我每次都无法抵挡的。不过我也就是喝高了点,还没到喝傻,话题还是限于安全范围,我不至于跟陌生人倾吐心声。29岁了,早已知道真心话是见不得光的。
直到老板要关门,我们才发现居然喝了整整五瓶花雕,算起来也得有二斤多。可是觉悟已经太晚了。我们俩早都喝高了,深一脚浅一脚得回旅社。
陈刚拿了钥匙摸索着开门,他也喝高了。鼓捣了半天他也没弄开,自己着急,大骂:“怎么捅不进去?眼儿在哪儿呢?”说完,他自己忽然笑起来。
我一愣,也爆笑出声,踢了他一脚:“你这个大流氓!”
俩醉鬼,一个踢得没分寸,一个把握不了平衡,陈刚就这样被踹翻在地。他一脸夸张的委屈:“我怎么流氓了?”
“你刚说的话真流氓。”我双手叉腰对他爆喝。
“我什么都没说。你才是真流氓。你说说你一个大姑娘,满脑子都在想什么?”他鄙视我。
我也鄙视回去:“我想男人想疯了,怎么着吧?你不也是光棍一个嘛。谁知道你寂寞长夜无心睡眠时都干了些啥呢。”话一出口,我惊呆了:“天哪!我怎么什么话都说!快堕落得跟你一样下流了。”
陈刚就那么坐在地上,也不起身,气得冲我皱鼻子:“哦滴个娘咧,妮哉个女子曾能瞪白眼。”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着急了,陕西话蹦出来了。
这不是《武林外传》吗?我笑得快抽了。
那群唱《笑傲江湖》的那群大学生们嘻嘻哈哈的从游船上下来,刚好在我们旁边的码头。
我说:“陈刚你快起来。有人来了。”
他忽然一闪身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惊恐:“你老公来了?窗户在哪?”他那副表情,活脱脱一个被捉奸在床的猥琐男。
我又是爆笑,真没看出来喝醉了酒的陈刚这么会耍活宝,简直有表演天赋,而且走得是周星驰的无厘头路线。
我大为佩服:“大哥!你还真是演技派。”
他一手握拳顶住额头,做忧郁状,曼声吟道:“不要相信哥,哥只是个传说。”
他这么折腾,那群学生早都注意了,小小的地方,人家索性围观。一个女孩子问同学:“我总在网上看见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冲她一挥手,说:“这话你都没听说过,你OUT了。”
陈刚清清嗓子,忽然恢复了他工作时那种风度翩翩的精英气质,望着女孩子,矜持地解释:“这句话包含了深厚的人文思想和唯物主义理论。要想正确全面的了解这句话,涉及到东西方哲学,黑格尔、马克思、老子孙子老庄孙子等等,跟你解释起来一言难尽。所以你就凑合凑合字面理解吧。”
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本来就强大,何况陈刚长得颇英俊,即使一身廉价背心短裤,被他穿得有日本街头范儿。
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妹妹们当时就被他的气场迷晕了,呼啦就围了过来,笑嘻嘻得跟他攀谈。
我立马就被挤到了圈外——我悲伤无比,看吧,我就是个剩女的命儿,别的女人就敢活生生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勾男人。
我索性坐到旁边小饭馆在河边支起的桌子旁,叫了一瓶啤酒——又没我啥事儿了,接着喝吧。
叽叽喳喳一阵子后,陈刚突围而出,他手里已经拎了把吉他,显然是从某个学生妹妹那里骗来的。他径直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的石头墙沿,这个矮墙是隔开小河的。
他抱起吉他,问那些围过来的学生们:“想听什么歌?”一副歌星的吊样。
学生们显然兴奋无比,叽叽喳喳的点歌。
我冷笑:一群小LOLI,凭着青春无敌就了不起了?就敢穿个小吊带配热裤出来晾大肉?早晚你也有人老色衰体重涨的一天。我诅咒你们到时候也遭到同样的羞辱。记住万能的《无间道》告诉我们的人生真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接着鄙视陈刚:你一个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了年轻漂亮点,三围可观点,智商低一点的女人就立马骚包。不就是个小白领吗?明明30元还得算计算计,这会子抱起吉他装大情圣,你以为你是琼瑶小说《一帘幽梦》里的费云帆呢?
我正在恶毒得胡思乱想,气得满肚子酸水直冒。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悲愤。莫非我已经到了传说中憎恨年轻女子的灭绝师太的境界了?
这时,陈刚的歌声响起,居然是周杰伦的《青花瓷》。
我说过他的声音特别好听。嗯,是很有磁性的成熟男人的性感嗓音,像小猫挠心一样痒,像真丝裙子一样顺,像新鲜的青岛啤酒一样纯。
他的歌声一起,学生MM们齐声惊叹。
他一首接一首的唱,大多数歌他都能唱几句,除非是极冷门的曲子。学生们随他的歌声一起合唱。夜里、河边,歌声总会显得特别动人。
我渐渐也佩服他了:一个工作像他这么忙的人,怎么会有时间听歌?更别说学会唱了。陈刚真是个能放能收的人,该玩的时候他玩得真疯,也真会玩。这样的人,我不得不承认他很有生活情趣。每一次接触,他都有新鲜的一面暴露出来,像一颗卷心菜,不知道剥到最后,最内里的菜心是什么样的?我承认我对他起了好奇心。
陈刚忽然说:“小米,你想听什么?”
我想了想:“郑钧的《灰姑娘》。”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歌是在写我。
他说:“这首歌还真是切题。”
他开始唱:“怎么会迷上你,我的灰姑娘,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自此,他不接受点歌,一首接一首唱起了上个世纪90年代的中国火摇滚和校园民谣,属于70年代末生人的青春时光,属于我们。这些歌带我回到了过去。
我和陈刚已经又各喝了一瓶啤酒。
其实我爸爸教导过我:“啤酒和别的酒不能混着喝,酒劲儿上来得快。平时一斤白酒没事的人,再喝点啤酒,准倒。”
不过我选择性遗忘了这些规矩。去他娘的规矩吧,老娘天天夹着尾巴做人,累不累啊?老娘今天就是要喝个痛快,唱个痛快!
我晕晕乎乎得坐到陈刚身边,跟他一起大声唱歌。
幸好我唱歌也不赖,我俩的醉鬼二重唱居然没引来臭鸡蛋,反而赢得了学生们的喝彩。
我们疯狂唱了几乎一夜歌,直到深夜被不堪骚扰的游客赶散。
像是要抛弃所有烦恼的宣泄,我很久没有这么疯狂和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