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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次日清晨,苏从霖和安宁于客房内醒来后,见窗外已然放晴,遂打算别过路云飞后再下山。

      小小3间精巧木屋,中间为厅堂,两厢为卧房,厨房杂屋在主屋稍后的位置,地方不大,设计却脱俗,只是苏从霖和安宁寻遍屋内,也并未见路公子人在何处。两人待要告辞,又觉不辞而别有负路公子相知之情。所幸他们并不急于下山,也就安心在厅堂内等候路公子归来。无事之余,不由细细打量起这所木屋来。

      看得出这房子年份不久,以痕迹色泽推测,不会超过两年光景,空间虽小,收拾的却是雅致,细看之下,甚是惊人,苏从霖和安宁出身富贵,寻常珠玉见了并不稀奇,但只此小小一木屋,却有着令人动容的奢华,如不细看,绝难发现墙壁所挂的字画,俱是绝迹珍品,两厢所用的门帘,亦是南珠串就,日光下,更显细润光泽,桌上所用灯座,也是绝佳羊脂软玉雕刻。其他物件,也非珠则玉。

      苏从霖看的惊骇,富贵如苏府,也不能如此。而安宁伸手招呼苏从霖看昨夜他们抚过的那琴,灯光下不曾细看,白日里方看的清晰。琴身桐木所刻,并无华丽造型也无贵重挂饰,奇则奇在那琴尾却又一段焦黑状,若是普通人,大约会嫌弃此琴的破旧,但苏从霖和安宁俱是热爱音律之人,也非那烦琐之辈,一见此琴,都想起那段古语:“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名曰焦尾琴焉。”若此是古书中那焦桐琴,那真是绝世之物。

      那路公子究竟何人,竟能富贵如此?两人不禁好奇心起,想起那路公子的形状,想必不是高人,必是隐士。

      正当两人无事之际,突然见得门外有人声,未及两人看的清楚,那极远的人影一瞬之间,已到目前,两人只见有人抱的路云飞进屋,那人也未料及屋内有人,有瞬间惊讶,而安宁和苏从霖心思敏捷,大约猜得此人是昨夜路云飞所说的苍哥。咋眼一看只觉落拓,细看也只是一少年,只是形容里有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让人感觉有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

      苍哥却并未与他们见礼,呆立片刻,立即又抱路云飞进屋,苏从霖和安宁见路云飞脸色惨白眼睫紧闭衣衫尽湿的模样,就知苍哥为何形容慌张,两人担忧之下,跟随进了路云飞卧室,并粗略的向苍哥说过昨夜借宿之事,路云飞卧室内竟然多有药草,一格一格的抽屉,瓶瓶罐罐,让苏从霖和安宁叹为观止。

      苍哥放了路云飞在床上,开始翻找药丸,大约是紧张的缘故,手脚颤抖,几欲打不开抽屉,寻了许多瓶罐于手内,却难以抉择。他坐于路云飞床头,握了路云飞的手:“小飞,我不过是晚了一天,你就在外淋了一夜雨,我何曾骗过你?我说回来,自然就不会抛了你不管,你但凡对我有点信心,也不是这个光景......“苍哥声音清亮里略带沙哑,竟然带点哽咽之气:”你莫吓我......我欠着你的,你若死了我向谁还?你醒来告诉我,哪瓶药该是你吃的?你醒来......“

      路云飞只是躺着,苍哥把瓶内药丸倒出,各色药丸在手,只是不知何种才对路云飞症状,焦急之下,不觉失神起来。

      安宁和苏从霖见了,猜测路云飞和苍哥约了昨晚会面,但苍哥昨夜未来,于是路云飞在雨内等他一宿,苏从霖心里有点责难苍哥之意,早知如此,何必失约,但看苍哥形容,又觉他可怜。

      安宁从荷包内倒出一粒丸药,苏从霖见了发觉是当初离开长安时芙二姑娘所赠的百花和合丹,那是芙二藏于车内暗格之中,说是给安宁调息身体所用之药,只得3粒,苏从霖欲阻止安宁,只是安宁摆了摆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苏从霖见阻止不了,也只得由的他去,他看路云飞此刻的形容,也知他此刻不是寻常丸药可以救醒。

      苍哥见安宁近路云飞之身,不觉跳起,安宁并未看清已被抓住手腕:“你想做什么?”苍哥此刻语气有点森然。

      安宁摊开手心,让他看清了那丸丹药,药香四溢,苍哥见他并无恶意,也就放了他的手腕,只是摇了摇头说:“小飞身中剧毒,寻常丹药对他并无效果,我此次所寻回的药草还未来的及炼制,只待他醒了,方救的他自己......若是他死了......是我负的他,我就陪着他去......”

      安宁看了苍哥几欲哭出的脸,轻言道:"这是百花和合丹,我因机缘巧合所得,我想它并非寻常丹药。"

      苍哥一听丹药之名不觉欣喜,他亦是江湖中人,知红花教的百花和合丹的功效,于绝望间突见的那一点希望,让他整个人一扫那落拓之感,谢过安宁接过丹药,小心的喂了路云飞服下。片刻后见路云飞惨白的脸上恢复了少许颜色,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对安宁和苏从霖说:“两位公子可否回避?小飞身上衣衫尽湿,我想为他换了衣衫。”苏从霖和安宁颔首而退。

      待二人退至厅堂时,苏从霖方想着问安宁:“你说他二人是何关系?”安宁笑而不答,苏从霖想了片刻,也笑了,不过就如他们一般,大约是恋人吧。

      待苍哥收拾了路云飞的衣物来至厅堂时,才有时间彼此见过,他听得苏从霖和安宁两人遭遇后,不禁唏嘘二人机缘,本以为苏从霖和安宁是兄弟,原来却是情侣,他本是侠义磊落之人,见路云飞与二人投缘,也就热络起来。忙活了一早上,苍哥才记起他竟然未做早饭,怠慢了客人,他还不好意思起来,倒是苏从霖和安宁见他那尴尬样笑了,3人开始忙乎着做饭,苏从霖和安宁俱是富家子弟,还未曾进过厨房,觉得新奇,却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连生个火都能让苏从霖呛一身灰,3人倒腾了一阵,终于是把粥熬了出来,一出厨房,3人皆长吐一口气,互看彼此,又觉得好笑。

      苍哥皱了眉头喝粥:“滋味总比不上小飞做的好。”转念一想那人还躺在床上未醒,不觉又苦恼起来。苏从霖和安宁安慰他说“那百花丹自是灵药,大约路云飞是累着了,所以得休息。”

      “我不是担心百花丹的效力,小飞本身亦是医生,他说起过这丸药,他说效力极好那自然是极好的。我担心的是小飞中的那个毒,都几年光景了,楞是没有好转的迹象,虽然用药物压着也是无碍,可这采药之事却极为麻烦,我怕我什么时候出了意外,那小飞也就......”苍哥说起路云飞,心里难受,也就没了胃口,把碗盘推开,自顾着失望起来。

      苏从霖和安宁只觉得此番遭遇相当诡异,先不说路云飞和苍哥是什么人,光就着木屋内的富贵,就让人费解,还有小飞所中的毒,按理说百花丹可解百毒,可用于小飞身上,却只有寻常滋补功效......两人此刻的疑问是苍哥和路云飞究竟是何人?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何时?

      苏从霖是少年心性,心直口快,不觉就把问题问了出来,安宁虽觉失仪,却也想知道,于是也定定的望了苍哥。

      苍哥抓了抓头,沉吟了一下:“你们若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小飞不爱与人交往,宁愿孤身一人在山林里,你们投了他的缘法,必然有你们的好处,我只希望你们在听的这个故事后,可以在山里多住些日子,这山里没有人踪,我也常年不在这里......小飞一个人住着......真是寂寞可怜......”

      苍哥沏了茶水,方向二人细细道来

      他自言他是永贞堡堡主,3年前奉了父母之命前往龟兹迎娶指腹为婚的马家小姐,到了龟兹后才发觉马家已搬回中原,却不知是何缘故失了联系,失意之余苍哥开始在江湖中行走纵横,但一次在山林中遭人暗算,虽杀脱了仇家,可自己也失血过多,在危机之时,巧遇路云飞正在那山林采药,为报路云飞的救命之恩,苍哥许他不论何时都可以来永贞堡要求报答。于是2年前路云飞抵了永贞堡,说他中了剧毒,要求苍哥在他毒解之前,不离他左右。

      苏从霖忍不住插嘴:“路公子中了什么毒?竟然一直未好?”

      苍哥苦笑一番:“小飞所中奇毒连他自己亦说不出名字,至今也未有解药,我每年花4个月时间在昆仑山上等待薄草开花,再花3个月时间收集其他珍贵草药,在七夕之前将药草带回此地交予小飞,解毒之药一向由他自己炼制,可即便如此,也只能压制那毒性而不能根除。我前次传书说昨日会到,但下雨的缘故就耽误了一宿,他大约是怕我不来的缘故,淋着雨来糟践自己......我几乎以为他的毒会提前发作,那样的场面,我实不忍看第二次......”

      苏从霖和安宁听了苍哥的话后,听了个明白又觉得糊涂,如果苍哥和路云飞是情侣,可苍哥却说等小飞病好了,他就还得去找他那失了踪迹的未婚妻。可如果苍哥和路云飞只是相互偿还这救命之恩,那之间暧昧的情愫难道是错看?

      两人到底还是世家子弟,知道再问下去会失礼,也只是低头喝茶不语,可惜他们不是武林人士,不然就不会错过苍哥话语里的其他信息,首先,永贞堡在3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因为堡主正是3年前武林大会所选出的新任盟主。其次,路云飞在武林中亦是盛名累累,他是医圣的首席大弟子,从他3年前踏入江湖开始,就以医术和孤僻闻名,人称圣手药王。不过,如果他们真是武林人士,也许,也就入不得苍哥和路云飞的眼法了。

      百花和合丹到底是功效非常,到了下午时分,路云飞已经悠悠醒来,当他披了衣袍走至厅堂时,苍哥手里的药盏都掉落了地上:“小飞......”张了张口,楞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把那淡薄的人抱进了怀里。苏从霖见了,却能体会苍哥此刻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什么话语也表达不出来。

      路云飞浅浅的笑了,一个男子的笑容,除了清朗还带着3分天真,他拍了拍苍哥的肩膀,低声道:“我没事的......是我不好,又让你担心了......”

      苍哥片刻之后才想起厅堂内还有其他人,尴尬之余,却还是搂着路云飞的肩,向他说起安宁赠药的事,路云飞谢过了安宁和苏从霖,转身回房内拿出一绿色小瓷瓶,笑着对安宁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看安公子身体也是有不足之症,虽无法可医,但可得后天调养,我这里是一些圣心丹,虽比不得百花和合丹的功效,却也是极好的药丸,调养用最合适不过。”安宁和苏从霖谢过路云飞,收了药丸,这大约是人的祸福奇缘吧,这圣心丹在江湖中也是极负盛名的药丸,往往千金难求一丸,而路云飞却对两位萍水之人相赠甚多,足见他对安宁和苏从霖是极为投契。

      苍哥和路云飞极力挽留他们在山中住过中秋再走,苏从霖寻思再几日就是中秋夜了,本来还担心旅途中见的月明怕安宁思乡,现在山中人多,又投缘,就想过了中秋再下山,和安宁一商量,两人的心思还到了一处,于是笑着就住了下来,山高月小,近水月清,这桃源山上,山水俱佳,总比两人在旅途中漂泊来的好。

      只是苍哥刚从昆仑山带了药草回来,路云飞忙于炼制丸药,而苍哥也得先回永贞堡处理事务,于是苍哥先下山去了,苍哥下山之时答应了中秋之前必赶着回来,也顺道帮苏从霖和安宁把马车带至山下人家处寄养。

      这日,苏从霖和安宁正帮着路云飞翻晒着他平时采集的草药,工作之余,也在闲聊,苏从霖知道安宁平时用度都是永贞堡按时着人送来,于是好奇问道:“小飞你如何不住在永贞堡内?一个人住在山林里不觉得无趣吗?”路云飞埋头整理药草:“我自小就和师傅住在山林里,不惯与人打交道......我不爱与人交往。”苏从霖咋了咋舌,难为他和安宁结了路云飞的眼缘。

      偶尔兴起,他们也就凑到一起弄琴奏乐,只是安宁发觉路云飞虽然音律精通,却什么曲目都只肯用那管长笛,那长笛形状和音色在焦桐琴的对比下都显得普通,安宁不禁问道:“小飞,你为何只用长笛而不肯碰这焦桐呢?”路云飞抚摸了手内的长笛,这笛子确实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对于满屋的金珠玉翠来说,甚至是萧条,“这是苍哥亲手为我做的长笛啊......3年前做的,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路云飞看了那琴一眼,烟波里流转出哀愁:“这琴......我碰不得......这是他当年带着去龟兹的聘礼......那个女人的东西,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破的旧的残的败的,都是我的......”

      苏从霖和安宁相对无言,以为他是不知道的,结果小飞是什么都知道,苏从霖小心翼翼的问起:“小飞......你明知道他有婚约,何苦......”后面的话他忍着没说出口,看路云飞的样子,苏从霖突然想起安宁,当初他有婚约的时候,安宁什么都不说,自己忍着撑着,大概,也是如此不甘和埋怨吧......

      路云飞安静了许久,当苏从霖以为自己唐突的时候,路云飞又突然说话了:“其实.,我中的毒是我自己下的,我只要他不离开我,我不在乎用什么方法,我拖他一年,我拖他两年,我拖到那女人嫁做他人妇了。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安宁和苏从霖无言,路云飞的偏执,路云飞的孤僻,路云飞的情深,路云飞的算计,可以说他错嘛?都是爱过的人,都能体会的心情,两人看路云飞的样子,反而心疼起来,为了一个也许不会是属于自己的人,去病去疼去闹去偏激,因为得不到而焦灼,因为会失去而流泪,这样的路云飞,不过只是个弱冠少年,想争的想抓在手心里的东西,而使用的那一点小手段,又能算什么呢?

      比起路云飞,苏从霖和安宁更觉他们的两情缱绻所来的艰难和珍贵。所能做的,不过是体贴和关怀,路云飞也只是个任性的孩子,苍哥对他的好,他总有愧疚心里,现在遇到的两位朋友这么知心的对他,他不禁依赖起他们来。

      中秋那夜,永贞堡的人早早的把物什送了上来,也再三保证了堡主一定会赶过来,可苏从霖和安宁看的出来路云飞的不安,路云飞侯在山路上,怎么劝也不肯回,他对苍哥,是一门心思的,他有的只有他能给的全部,可是苍哥对他如何?大约只是报恩吗?两情拉锯中,他没有任何筹码,所以分外不安......也许,苍哥什么时候厌倦他了,就这么不声不响不闻不问的扔他在这里,他也是无法......苍哥也许懒怠每年为他花那么长时间为他在昆仑山上守候薄草开花,苍哥也许厌恶他偏激的性情,苍哥也许什么时候就找到了那指腹为婚的女子......万种可能,路云飞能给的只有一个结果----等,等不到,他就愿意死在这毒下,你不要我了,那我要你内疚一辈子,念念不忘的让你知道,你负我,你负着一条人命......

      苍哥怕的就是如此,路云飞不安来自他对苍哥没有信心,可苍哥是什么都说不出的人,他只能一次一次的用行动证明,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等到苍哥上山,这个中秋夜才算圆满,路云飞在月光下笑了起来,那样温润的笑,连苏从霖和安宁都看的入迷,谁能如他一般?带着细碎的小光芒,仿佛月光遗落在了地面。

      苏从霖和安宁看那两人情愫缠绵,不觉拉紧了彼此的手,他们并未饮太多酒,但看入彼此的眼神,却也是醉了,月儿高高的挂在天上,仿佛只离山顶一臂之遥,伸手就可以把它明晃晃的抱入怀里。看不了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内最重要的风景,月光渡在彼此脸上,那一层光芒,看一生又如何?看一世又怎够?

      久聚终须离别,苏从霖和安宁在中秋后便向路云飞和苍哥辞行,虽有不舍,但生活里总会不停的遇见其他人,不停的相遇,再不停的离别,再千里迢迢的相会,结局都只能是各自离开,路云飞开始还闹点小情绪舍不得,到后来也只得接受,临别赠礼分外厚重,各款丹药,但觉是苏从霖和安宁可能用的了的他都不吝于给与

      苍哥送了他们下山去拿那寄养山下人家的马车,当苏从霖即将挥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向苍哥说了:“苍哥,小飞的毒如果好了,你是不是真的会离开他去找你的未婚妻?”

      苍哥只是笑,脸上还是有落拓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是快乐了,还是在难受,大约是真的累着了,是真的辛苦了,总有挥之不去的沧桑,声音也是,听起来是温柔的,是纵容的,却是疲惫的,“你们,小飞的事情我都知道,他对自己下毒我也知道,那毒发起来却不是假的。他能为我做到如此,我怎么能放他不管?我只是恨他如此哄骗我,他要什么,他只要说了,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他摘了来,我骗他说我还得去找那女人,所以我让他看着那焦桐琴,我不过就是想他记得,我怎么疼,我要他也怎么疼......”

      到底不是苏从霖挥的鞭子,苍哥说完后朝马身上一拍,马就拉着车跑了,苏从霖和安宁还来不急和苍哥说再会,已经扬起灰尘越来越远。半晌后,安宁靠在苏从霖怀里说话:“苍哥和小飞,一个每年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在那冰山雪地里找药,一个病疼缠身,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如果这是喜欢,那让人害怕......”"苏从霖知道他是心疼两人,揽紧了他说:“喜欢也不一定在一起,会放手也不一定就不喜欢了。”安宁听的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他不想听倒苏从霖说这样的话,喜欢了就应该在一起,和和美美缠缠绵绵的在一起......放手,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或者苏从霖,谁会有放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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