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只想搞事业》宋史二十四

1、人间一

　　“你家楠楠很聪慧。”那青衣妇人笑着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小袄子和棉裤，头上扎两个总角，长得白里透红的，脸圆嘟嘟的很是喜庆，她坐在母亲膝上，一双大眼睛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位青衣妇人。“阿庆，你家楠楠可否拜到我门下学写诗呢？”那青衣妇人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惊了一下那，又很快恢复淡定。还没等她开口回应，那小女孩便说了起来：“李婶婶，词藻无女子事也。这学的越多往往越不幸，您看看您自己一大把年纪了除了才女的名头和那些诗辞，您又有什么”那名为阿庆的女子忍不住轻笑了，似乎发现不妥，又很快正经起来。“李姐姐，委实不好意思，童言无忌，还请多多担待。”
　　那李姐姐还没反应过来，似乎没料到是这种回答，脸色白了白，心中想“原以为阿庆和我曾是少女时的闺中密友，不成想内心是这样看我的。”屋内一阵静默，然而少年的温润的声音打破这份尴尬。
　　“楠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一位翩翩少年郎推门而入，话却十分不饶人，“李婶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她的诗篇自然是要流芳百世、供人景仰的。”他停顿了一下，盯着那小女孩，十分不屑地说“再者，新皇登基，推行女子教化，男女平权，你这话叫外人听了去怕是被男子嫌弃小家子气，女子也嫌弃你觉得你给女子丢脸。”
　　“可，可爹爹、娘亲和夫子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人言里也这样说。当今圣上怎会去推行男女平权呢！”她大声说，十分不敢相信。她身后的妇人慌了慌，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李姐姐，顾四郎，不好意思啊，楠楠还不懂事，大人有大量，今天这事咱就过了啊。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便先回去了。”，话毕，扯着楠楠头也不回地走了。倒是楠楠频频回头，似乎不甘心还想再争辩一番，可最后却是咬着嘴什么也没说。
　　“四郎，你刚刚说什么？可是当真的？”李照不敢相信她有生之年真可以看见这一幕。
　　李照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有对诗词歌赋感兴趣，再加上家中诗词大家前辈的指导，不久才女之名便传开了。及笄后便和自小的竹马在一起了，两人曾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但婆婆不喜欢李照，李照的名声未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去，反而因为幸福婚姻时所做的那些诗词愈发传开了。她认为李照抢了自家儿子的风头，而丈夫顾鹤也因为妻子的才华而备感压力，在婆婆的撺掇下，没过多久就纳了两名小妾。在李照那失去的成就感在两名仅仅略懂诗词的小妾那找了回来，因此也愈发不喜欢和李照待在一起，甚至头两个孩子都不是李照的。李照娘家在政治斗争中站错了边，愈发败落，也没人能为李照讨个公道。
　　“婶婶，我怎会骗你。今个皇上的在朝堂上慷慨陈词，将对女子的压迫的危害仔细的讲了一番，又说到男子对女子鄙视的原因，我真是没想到圣上懂得如此多，我可是忍了好久才憋住了没鼓掌的。”顾四郎说完，眼里都有着光。当场就模仿了起来。
　　“女子凭什么不能和男子同权远有妇好将军征战一方，近有秦淮八艳舍身报国。三千年的史书中，优秀的女子不计其数，这比你们当中一些只会瞎叨叨的文人墨客强多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利用礼教杀女子，朕还真瞧不起那些儒学大家。整日洗脑对女子精神控制，凤凰都会相信自己是野鸡！在场的儒生，别以为你们占据了朝廷多数朕就不敢动你们，过几月朕就把墨家给子弟提拔上来！”“若是女德那几本书再推行下去，朕必然也会搞个男德出来，男德女德都有了，这才算公平！”顾四郎学完后，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那些反对的朝廷大臣真是蠢死，当着面和皇帝就吵了起来，说什么‘圣人之言祖宗之法不可变’，‘女子中小人颇多’，‘男子学男德世间荒谬’，还有要撞墙的，皇上就一个个怼回去了。”
　　“就这样那些人怎会轻易妥协。”李照看着有些焦急。“娘……”“你还是私下叫婶婶吧，万一被人撞破就麻烦了。”“唉！”四郎叹了口气，“娘，今天在朝堂上，皇上暴露了一批女官，你猜怎么着那要撞墙的刺史失踪的女儿竟是当朝四品官，可逗死我了。而且今年的状元和探花竟也都是女子。前年的探花和六七名进士也是女子。话说回来如今我也被皇上点名了女子身，从此以后我可以喊您娘啦！看哪个竖子还敢说您，您的女儿可是当朝中书令呢！”顾四郎从此以后终于恢复了顾三娘的身份。“竟是，竟是如此……当今圣上实在英明！希望佛祖能够保佑他！”李照说着说着便流泪了下来，这世道委实不公，新皇既有如此见识和胸怀那天下的女子可终于能有自己的人生了。“娘，娘你莫哭啊……”那顾三娘安慰了好一会儿李照才收了眼泪。。
　　再说这茶馆里，一青衣男子正在喝茶，下头说书的正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周围人群攒动。
　　“话说当今圣上本是流落民间的六皇子，养父家中能够吃饱便是幸事，自然六皇子是没读过什么书的。六皇子入宫之后也没见他多么勤于书本，但就是这么个人，治好了困扰河北粮仓三十多年的黄河，还揭开了河北治所王太守贪污十多万两救灾银的黑幕。从此以后成了继承皇位的热门人选！”
　　“可是，这皇子的路委实不顺利。先皇时，四处开辟疆土，这民生管理委实差了些。六皇子温和敦厚，因为治水和打贪又在百姓中获得了好名声，前头两个哥哥政绩都不如他出色，大家都希望六皇子能够登基。但江树这小人竟拿巫蛊来做文章，搞得先皇四处追杀六皇子。六皇子被逼无奈，只好搞清君侧。大家本来都替六皇子惋惜，毕竟先皇征战沙场四十余年，六皇子入宫才堪堪八年，兵力也只有一万余人，这怎么会赢呢？”
　　“但六皇子确实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他联系群众，利用群众打游击战。敌进他退，敌整他乱，在农村大搞生产，再加上群众宣传硬是搞垮了先皇的六十万大军。”说书人十分激动，喝口水差点都被呛到了。
　　“巫蛊案查清，最后先皇退位成为太上皇，六皇子登基。整顿吏治，轻徭薄赋，大搞生产。还推行义务教育，让当今百姓都能沐浴清化，委实是圣君啊！从世家大族手中夺权委实不容易，尤其是这开了科举，人才来自民间，权力也来自民间，这简直是在世家大族手里抢权啊！好在咱们立国之战时，圣上就打倒了大批世家，夺田分地，如今土地公有，又推行男女平权，想来咱们离大同社会也不远了！”这说书人说的激动，下面的群众更加激动，叫好之声简直如雷贯耳。
　　楼上的青衣男子看上去倒十分欣慰的样子。“六妹，着实是个厉害人物啊！”突然，一双手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三哥！近日可好”
　　青衣男子不转头便知这是他的“妙人”六妹妹了，除了六妹他再也没见过手劲这么大的女子了。
　　“六妹啊，咱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他不动声色地拿扇子挑开了那双让他肩膀发麻的手。
　　“三哥倒和往日一样风流，大冬天拿个扇子耍帅吗？”女子坐到男子对面，自顾自地吃起了糕点。男子仔细打量着他的六妹，明明是一个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看上去单纯可爱的女子，可谁知她是带兵打仗打了八年的当今圣上呢？
　　“三哥，你不在封地里待着跑这来作甚？被人看到我给你善后很麻烦诶！”“你还好意思说，你半个月前在朝堂上做的男女平权的宣讲，真是把天都要翻一翻！我这不是怕你好面子不肯开口要求援，自个跑过来来看一看嘛！”
　　“放心啦，这些年我在朝堂上安排的女官人数挺多的，几乎占到总人数一半。当初在农村搞生产时我就已经着手推动了自己的辖区内男女平权，只是当时暂未影响到上层而已。如今女子当官，那些快要死掉的世家未必拿不到好处，只是被当初看不上的家中女子压了一头，内心可能有些不甘罢了。等他们冷静一下，自然知道孰轻孰重，甚至会主动促成男女平权，这怕也是他们最后的作用了。”女子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仿佛讨论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今天的粮食价格而已。对面的男子倒是一副错愕的样子，一会儿又收敛了神色，想道“毕竟是六妹，手段果然不一般。”
　　“话说回来，我始终不相信你是为了这事来找我，你知道我不做无准备之事的。朝堂注定闹不起来，一半都是我的人。世家大族被我打压的早经不起风浪了。你回来，是因我说的科技省而心动了吧。”六妹盯着她三哥，仿佛早就知晓他在想什么一般。三哥一副被看穿的样子，这事他也很无奈啊。当初在皇宫就知道这六妹不简单，她哪是流落民间啊，她是去布置势力去了好不啦。如今六妹发达了，六妹做些对他好的事情他总觉得在施舍他一般。他自小确实对皇位不感兴趣，喜欢做木工、研制小发明，改进武器。六妹的科技部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做一般，他才不要。于是自个跑到封地里去研究去了，但改革之后的王爷俸禄远没之前那么多，虽也吃得饱穿的暖，可想过的富有还得自谋生路。搞研究没钱是件很悲催的事情，于是他只好回来了。
　　看他一直不说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六妹正经了起来“三哥，我这科技部欢迎所有搞发明创造的人，每年的最佳成过奖奖金比我的俸禄还多。而且这儿的人才多，环境好，啥材料都有，最适合三哥这种人了。妹妹求您了，您这么个人才一定得来咱们科技部啊！再者说，你要去科技部，妹妹希望您再当个部长，毕竟您对这些科技委实了解，又从小学政治的。若是我不在了，这科技部还能有个顶事的，不受朝廷腥风血雨的影响。”。“说什么在不在的，你可别诅咒自己，你今年才二十六！想让我去科技部也不至于如此吧！”说完还拿扇子敲了她脑袋，“我去就是了，下次可别让我听到这种胡话。”“三哥！你终于同意啦！和你说，你真是我见得不多的人才，你能去科技部绝对是我明国之幸事！”六妹脸上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可心中却是慌极了。最近常常觉得自己虚弱得很，有时站起来都没力气，可有时又生龙活虎的，请太医来查什么也查不出。于是有些她打算花很长时间去做的事情，只好匆匆去完成，再不济也要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