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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情之深浅难有度,执念太过终成灾(下) ...

  •   长刀猛然一伸,锋利的刀尖直逼近喉咙,那距离近得,只要稍稍大口呼吸一下,最外那一层柔软薄薄的皮肤、就会触碰到那一点透着丝丝凉意的刀尖,那感觉就像是毒蛇吐着它长长猩红的蛇信、轻轻舔舐着她的喉咙,阴森更骇人极了。

      第一次叶寒感觉到死亡离她是这么近,按理来说她本应害怕才对,可不知为何,当她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青川,尤其是听到他还在口口声声质问自己、是否背叛过他时,她就忍不住想笑。

      她说了这么多,他依旧固执己见、不曾有半句听进去。也在这一刻叶寒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的委曲求全、隐忍付出就是个笑话,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就从未真正相信过自己,他只信他自己所相信的,什么事实感情都是虚无。

      “呵呵呵……”

      叶寒轻笑出声,低低浅浅细细弱弱,穿插于周遭越发强盛的狂风怒吼里、几乎被碾压殆尽,似游丝般若有若无,可青川却听得清楚极了,亦刺耳极了。

      “你笑什么?”

      看着突然发笑的叶寒,青川莫不感到奇怪,他不知她为何会笑,她是在笑这天、这地,还是在笑他、还是在笑她自己?

      此时的叶寒于他来说极其陌生,就好像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她一样,她之于他就是飞在天上的风筝,漂浮不定,好像随时都会随风离他而去一般,让他莫名不安,而随着她的笑声不止,他心里的不安也越发加剧,然后暴躁难抑。

      “不许笑!”青川面容狰狞,冲着叶寒命令道,“朕让你不许笑!听见没有?”

      头顶上积聚的重重阴云、已将天地压缩到最小,而天地间的狂风怒吼却在无限增长,随时都可能炸裂苍穹。一切都处于一种微妙且脆弱的平衡里,而长期不对等的畸形关系,也终于走到了命运安排的最后一步:

      两相对峙,剑拔弩张,长刀举至于面,性命岌岌可危,可即便如此,狂风怒吼中那轻幽幽的浅笑声、依旧绵绵不止,随风飘荡,一点一点充斥着已撑到极限的天地。

      皇后娘娘喜静,不喜欢前呼后拥被人围着,所以平日里去哪儿、只带一两个侍女就够了,而今日则轮到碧梧当值。

      方才她随娘娘从芍药花圃回来,路过东墙时,娘娘瞧见满架的蔷薇花几乎凋谢殆尽,所以便临时起意让她去取花剪来、想亲自修剪修剪下残花。可她从花房中取了花剪回来,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蔷薇花架下就没了娘娘的身影,而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也变成了阴云密布,似有暴雨将袭。

      若是娘娘到时淋了雨着了凉可怎么办?碧梧不禁想到,于是不敢耽搁,正当她准备喊人来寻的时候,忽听见从一墙之隔的芍药花圃、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来,虽然狂风没耳嘈杂声大,但她依稀还是辨别得、这笑声是皇后娘娘无疑。

      “娘娘!”

      刚走到与芍药花圃相连的月洞门前,碧梧一眼便看见斜前方、跌坐在地上的叶寒,吃惊一喊便连忙拔开腿向她跑去、想扶她起来,全然不知茂密竹林遮掩后站着的帝王,盛怒已达极致、经不起半点外来刺激,更不知帝王手中的长刀已然举起、正向她挥砍而去。

      “别过来!”
      “滚!”

      霹雳一声惊雷忽然落下,瞬间响彻天际,将叶寒焦急的呼喊声、与青川不耐烦的怒吼声,淹没得消失殆尽,待声音尽止,一切已尘埃落定,再难挽回。

      小径旁,被拦腰砍断的长竹、凌乱散落一地;临近处,几乎被砍断一半脖子的碧梧、亦倒在地上,血流如注里、白骨依稀可见,就这样还微微抬起头望着、前方只有几尺之隔的叶寒,眼神懵懂无辜极了,就好似在无声问叶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

      “碧梧!”

      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碧梧,叶寒大受刺激,连忙挣扎着身子爬到碧梧身边,用手紧紧捂住她血流如注的脖子,可无论她怎么用力按紧,那温热殷红的血、还是不住大开的伤口处接连涌出,染得她满手都是。

      “没事的没事的,我现在就去喊御医,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看着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碧梧,叶寒满眼通红是泪,虽然嘴里不停说着话、安慰着碧梧,但也不知这话到底是在安慰碧梧、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而地上,碧梧看着近在咫尺的叶寒,嘴微微蠕动着张开、好似想要说话来着,然而糊住满嘴的浓血却堵住了她的话,只随着涌出口的血发出几个模模糊糊、根本就听不清的音,就眼神一滞、双眼一翻就去了。

      惊雷一过,天上这蕴积了良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稀稀疏疏,不大,却打得细叶轻颤摇晃,心里一片冰凉,而这前后,也只不过一瞬间不到的功夫而已。

      地上,叶寒仿若木偶般呆坐不动,捂住碧梧脖颈的双手、仍保持着紧握不放的姿势,任由开始变大的雨打湿发间,划过眼眶,满脸雨水肆意里也不知是天上落下的水、还是她眼中流出的泪,一同混合落下,很快便打湿了全身。

      此时,似玉珠倾盆而落的暴雨、已打得天地间一片哗啦作响,万物哀哀唤疼,雨势盛烈里,就连本应生机昂扬的初夏细叶、也变得萎靡不振,只能耷拉着被打穿得千疮百孔的叶身、无力垂落着,接受着狂风暴雨的无情冲刷、洗礼。

      骤雨不歇,地上一股股细小水流就汇集成一条溪河,也学着大江大河朝地势低洼处、奔腾倾泻而去;

      大雨瓢泼里,叶寒早已是浑身湿透,却仿若浑然不知般,抬起手缓缓合上、碧梧死后仍大睁着的双眼,边平静问道:“你为何要杀她?”

      青川征战沙场多年,手中人命无数,可亲眼见他杀人她还是第一次。惊愕之余心中更是疑惑难解,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他要杀碧梧,一个与其毫不相干的无辜之人?

      雨声嘈杂里、未听见青川回话,叶寒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张雨水肆虐的脸上、仍是似水般的平静,可心里却已是波涛翻滚,怒气难掩,“她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杀了她?”

      “一个宫女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叶寒满脸的悲恸不已,青川也实在想不通,更难以接受,宁致远也就罢了,如今一个宫女就能她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对他翻脸质问,那他算什么?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连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都不如?

      “一个宫女?而已?”

      叶寒听后,心里的底线备受冲击,她不禁低头看了看青川手中、被雨水还未洗净血迹的长刀,再转头看了看、还浸泡在血水中的碧梧,实难相信这一句毫无半点愧疚悔意的话……是从青川口中说出,这么轻飘随意,就好像人不是他杀的一般。

      心里的底线彻底被冲翻,叶寒也彻底被激怒,冲着青川大喊道:“那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是一条人命,你就这样不由分说杀了她?”

      她记得自己初到长宁宫时,碧梧便是个爱低着头的安静姑娘,少言寡语也不献媚讨好,但做起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总是做得妥妥贴贴,从不给人添丁点麻烦;

      她还记得听碧梧有次说过,她父亲早逝,在家乡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几年之后可以出宫,然后回家侍奉在母亲身旁,而如今,都成了她永远也实现不了的遗憾。

      看着悲愤交加的叶寒,青川眉眼冷峻依旧,视若无睹。她对所有的一切人和事有心、有情,唯独对他无心、无情,这些年这样的事还少吗?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想多做理会,因为他现在只想知道,

      “当年你去夏州,到底有没有与宁致远做过对不起朕的事?”

      一日不到,两条人命,到这地步,他关心的仍是这个!

      雷雨交加,漫天的雨势又陡然增大了许多,叶寒望着滂沱大雨中、站立不动的青川,看着身上被打湿透的青色长衫如墨、越染越黑,也越发衬得上面用金丝绣出的龙纹、清晰可见,整个人就如同泰山巍峨、屹立不倒,亦似高寒本无情。

      如果在这之前,两人只是简单的、感情上的不对等,直到在这一刻叶寒才真切明白,她与青川是三观上的彻底不同: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世间众生都得臣服于他脚下,在他眼里杀一个人、跟踩死一只蝼蚁没什么两样,而她虽来这异世多年,也适应了这异世里的尊卑有别、高低贵贱,可无论她在这异世里适应得有多好,她终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更做不到因一己之喜怒、而随意剥夺他人的无辜性命,

      因为在她心里、人人平等的现代观念早已根深蒂固,这是完全与这异世的思想价值观念、所违背的,这是她与异世不能彻底相融之处,也是她跟青川永远不可调和之处。

      雨帘如瀑遮目,可叶寒却将青川看得清清楚楚。也在这一刻,她才彻彻底底认清了青川,认清了两人之间这些年矛盾不断的根本原因,也因此对他最后的一点情意与奢望彻彻底底捏碎殆尽。

      地上,碧梧的身子已经变得冰冷僵硬,叶寒慢慢松开捂住她脖颈伤口的手,替她整理好衣襟,拂去她脸上的泥水落叶,然后坐直身子直面向青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来没有如此清澈明亮、界限分明。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做没做过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叶寒的声音很轻,还是如平日里微风拂面不寒那般、没什么两样,可又是那般明显的不同,狂风暴雨都割断不了、她话里的坚定决绝,就这样一字不差、清清楚楚传了青川的耳朵里,

      “……我都做了。”

      长刀一抖,挂在刀锋上的雨珠倏然惊落而下,立刻没入一地淡红的血水中消失不见,而上,顺着那流畅光滑的刀身望去,那握着刀柄的大手更是骨节凸大、青筋狰狞,轻颤个不止,明明握得甚紧,却又好像握不住、随时都会掉落在地一般。

      叶寒看见,嘴角似笑非笑,话不止,“当年在夏州的数日,如你所想,我与南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早年在云州时我与南之便情投意合,什么都做了只差拜堂成亲,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不是后来夏国国危,南之身为夏国皇子,推脱不了肩上的家国责任,才不得已舍弃了我而另娶她人,要不然哪还有你这个后来之人……”

      “闭嘴!”

      长刀猛然一挥,强盛骇人的凌厉刀风从脸庞擦肩而过,寸缕未伤,而远处却竹木皆倒,风断雨稍停。

      暴雨狂风中叶寒仍面色不改,坐得笔直,甚至连那双黑白分明的清眸、也不曾眨过一次,只静静凝望着眼前怒火冲天、浑身杀气十足的青川,眼中看不到半点恐惧。

      若在之前,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也许还会躲避求饶,可现在,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碧梧被杀之后,她心里的恐惧害怕、都一并随着碧梧的血流走了。

      面对死亡,她变得不再那么害怕,她能直视今日变得残暴、仿若从没认识过的青川,以及他手中已经杀死两人的锋利长刀,就像她已能接受今晨还与她恩爱缠绵的丈夫……如今却要杀她的事实。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走投无路的末路人,当所有的呼喊求救都已无用,绝望是她唯一的感受,然后面对死亡的步步逼近,她突然变得异常的无畏,

      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身份宫规,忘了世俗礼仪,忘了千里之外的流画,忘了她的孩子阿笙,忘了这世间一切的牵绊束缚,此时的她已只想肆无忌惮、发泄一次,哪怕两败俱伤,哪怕玉石俱焚,至少,她能从青川一再逼迫下解脱出来,即便……这代价是她的性命。

      “哦,不对,我说错了,你怎会是后来的?我可是在认识南之之前、就与你相识多年了。在最初的那些年里,我都不曾对你生出过半点情愫,你怎么就会相信在后来的这些年、我又会突然爱上你?若不是我与南之再无可能,我又怎会选你?你只不过是我的无奈之选罢了……”

      “闭嘴!我叫你闭嘴!!”

      从叶寒嘴里不断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天上一记又一记雷鸣电闪,每一次都击中青川内心深处那最脆弱、最不愿面对的地方,一点点击溃着他心底的防线,可叶寒仍不止,那句句带刀的话、伴随着她轻柔的浅笑声,穿过狂风暴雨、如约而至。

      “……怎么?你以为你对我情深意重,我就会爱上你吗……”

      “……我只不过把你当成凑合,将就,罢了……”

      “……”

      “……”

      凑合?将就?

      他在她的心里……就是这般?她不是说她心里有他的吗?不久前她还与他说过,她在并州时就爱上了他,他又怎么会是凑合、将就呢?

      青川双目眦裂满布猩红,轻摇着头不信,他的心此时就像是雨季洪水猛增不止的河堤,上面千疮百孔、裂纹满布,随时都可坍塌将他淹没,全靠这点自欺欺人硬撑着,可紧随而来的话,却彻底将他最后一点的希望、也打碎殆尽。

      “……你在我心里……从来什么都不是……”

      “你闭嘴!!!”

      倏然间,“轰”的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就像此时防线彻底崩溃的青川,手中长刀凌空扬起,理智全无暴怒冲天。如瀑的雨,携雨的风,电闪的雷,还有那映射在双眼的冷白色的刀光,随刀挥落而下,叶寒终于满足一笑,缓缓闭上双眼,静候佳音。

      当利剑割裂开皮肉时,剧痛之中,叶寒忽然回想起过去的很多画面,有笑,有泪,有迷茫,有欣然……可最终都化为密林细枝青叶里、遮掩不住的庙宇殿檐一角,仿佛间耳边还能听见、那沉重而悠远的敲钟声。

      如果当初,她在清远寺没遇见那个叫“青川”的小沙弥,是不是就没有今日这一劫?

      如果当初,她忍住好奇没有主动与他相识,是不是就没有之后两人纠缠半生的爱恨纠葛?

      如果当初,她听话随叶父早点离寺下山,与之错过,她的人生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境况?

      如果,当初……只可惜的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当初。

      也在此时,当那把长刀朝叶寒砍去之时,突然,从一旁青翠浓密的芍药花丛中,窜出一圆润硕大的人影、直向青川撞去。

      青川一时不防,身形一晃,手中正挥落下的长刀、也随之一偏,也正是这微小的一偏,让原本应从叶寒脖间划落的刀锋、偏落至左肩上,叶寒这才大难不死,侥幸逃过一劫。

      而方才撞击青川后、扑在地上的未知人影也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喜庆讨喜的圆脸,竟是秋实!

      原来自这芍药花圃建成之初起,秋实见这花好看,便常爱来这花圃采摘芍药、用来入菜,而叶寒知晓秋实爱鼓捣做菜,所以平日里也由着她、将这些名贵的芍药采来做菜。

      今日秋实也如往常一般、来这花圃中采摘芍药,因刚吃过午饭太饱,没采摘多久秋实便有些发困,于是就在芍药花圃中、寻了一遮荫凉爽的地方睡着了。

      哪知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几乎泡在水里,衣袜都打湿了,睡前还晴空万里的天、此时乌漆漆的像要掉下来一样,还一直雷声咚咚打个不停,吓人得很,便提着未摘满的竹篮向长宁宫跑去。

      哪知刚从假山下的小径走出来、就看见陛下拿刀要砍皇后娘娘,情急之下,这才有了刚才那惊险又凑巧的一幕。

      暴雨如注,满地积水盈尺,秋实满脸是水却抹也不抹,就连忙双手挣扎着爬起来,向不远处躺在血泊中的叶寒跑去,“娘娘,娘娘,你醒醒!”

      秋实抱着满身是血的叶寒,怎么喊她也不见醒,身上的血还一直流个不止,急得秋实一下就哭了出来,扯开嗓门、大声喊着人来帮忙。

      而在长宁宫殿外廊檐下、一直见叶寒还未回来的常嬷嬷,听见从花圃方向传来、秋实一声高过一声的着急哭喊声,不知为何,心下莫名一慌,连忙拿起竹伞就往芍药花圃跑去。

      芍药花圃门前,听见秋实哭喊声的宫女侍卫、早已率先赶到,可都拥挤在门前、不曾过去帮忙。

      常嬷嬷赶到厉声呵斥一声,众人连忙低头、纷纷后退出一条路来让她过去,可待穿过月洞门走至前去,当不远处那一幕猝不及防闯入眼帘时,她才知道先赶到的宫女侍女、为何都不敢上前帮忙。

      雨水涟涟如浪涌动,躺在地上的碧梧几乎被雨水淹没,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和脸下那一道被雨水浸泡得、发白外翻的深长伤口,一旁秋实正嚎嚎大哭不止,低着头抱着怀里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皇后娘娘坐在地上,

      而视线平移几尺不到,和着雨水的淡红血珠、顺着下垂朝地的刀尖一滴一滴向下落着,临近被雨水打湿透的深黑衣衫上、金色龙纹栩栩如生,远远望去仿若真龙持刀现世,浑身气势冲天,惊悚骇人,无人敢近。

      怎会是这样?

      看着眼前持刀的陛下、满身是血的皇后娘娘,即便经历血雨腥风无数,见到如此场面、常嬷嬷还是免不了被震惊住,难以置信的同时、又不得不信,

      心下不禁立即回想起、当年瑾妃娘娘刺杀文帝的那一幕来,也同样是爱得情深似海,可最终还是反目决裂、刀剑相向,难道这世上真有轮回宿命一说?

      常嬷嬷愣在原地、许久未反应过来,若不是秋实看见她、冲她大声呼喊求救,她这才从过往的回忆、和眼前的震惊中醒来,也不顾陛下是否会发怒伤她,连忙扔掉竹伞跑了过去,抱起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叶寒就往宫里走,边吩咐着人快去请御医来。

      原本聚集在月洞门前、进退不得的众人,听见常嬷嬷发话后,立即像有了主心骨般、变得井然有序起来,腿脚快的、立刻拔腿就往御医局跑去,力气大的、连忙上前帮扶着常嬷嬷和秋实将叶寒抬送回宫。

      一片慌乱中,抬头不经意间,常嬷嬷忽然瞧见那站在原地的威严帝王、也正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浑身雷霆震怒不再,唯有惊慌错愕难掩,难以置信,然后长刀一扔竟落荒而逃,样子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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