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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朕的贤弟是断袖 ...

  •   夜禁时刻,万籁俱寂。月夜,央川城中一片祥宁。
      南荣鲤站在落影楼,无言,目送刑昴离去,只自言自语说了句“珍重”。
      午夜时分,两道黑影从南荣府出发,随后在高台谢宇之上身轻如燕,片刻即到达了端令宫。
      翌日早朝后,刑昴带着辛达前往正德殿请安。
      花间司与政事无干,其隶属于端令宫内侍局,因此和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以及二十四主监不同,司主刑昴不必上朝。因刑昴无政治实权,故而刈镠对刑昴不很上心,认为其与刑旵一样不成气候。
      刑旵令正德殿的宫女侍从全都在外等候,辛达和肃清肃宁也守在殿外。
      刑昴跪拜:“兄长,耽搁许久,臣弟办事不力。”
      刑旵将其扶起:“说的什么话,阿昴奔波劳苦,平安回来就好,可遇到什么难处?”
      刑昴:“多谢兄长,臣弟在外一切都好。”
      二人在殿内对面而坐,聊起南荣府里的事情。
      刑旵:“阿昴在南荣府可查到些什么东西?”
      刑昴神色凝重:“兄长,此事倒真是与臣弟当初的猜测大相径庭。”
      刑旵:“你且细说。”
      刑昴:“据臣弟探查,南荣襄生前的确与刈镠打过交道,甚至可以说是刈镠的左膀右臂。可南荣襄却是被孙处所杀。这个叫孙处的,原为南荣府的家仆,现在是替刈镠卖命的。据南荣府金叔所说,南荣襄去世当日是要出府前往某处,可那目的地只有孙处知道。且当年南荣襄的胞弟南荣宪之死,寒谷官府定案说是寒谷当地山匪劫财杀人,而实际上那被斩首的山匪却是真凶漠掖人的替罪羊。那替罪山匪的家人严氏,九年前收了南荣襄的恩惠,逃亡了梨湖,待臣弟得知消息赶往梨湖时,却发现那户人家已经被刈镠的走狗张品杀人灭口。”
      刑旵:“若事实果真如此,那南荣襄怕是早已知道了事实。由此可见,他接近刈镠很可能是另有目的。”
      刑昴:“兄长所言极是。”
      刑旵:“人证物证?”
      刑昴:“难办,梨湖那严氏一家已经被害,要想指证怕是只有再查其他线索了。臣弟在南荣府多日搜寻物证无果,南荣府大大小小的房室之中,皆无密道或可疑之处。”
      刑旵:“是了......”
      刑昴:“兄长,还有一事,南荣鲤......”
      刑旵:“对了,他如何?”
      刑昴:“南荣鲤并非刈镠的人。臣弟在府上时,刈镠的人曾来找过他,胁迫他合作。南荣鲤为人清高,并不愿意与刈镠为伍。只是在知道了南荣襄死因之后,他便有意协助臣弟,打算只身潜入刈府。”
      刑旵:“这倒是有意思。既如此,你定要好好盯紧南荣鲤。不过他倒是要如何潜入?”
      刑昴一想到还得谈及南荣鲤那件事情,面露难色。
      刑旵:“阿昴怎么了?瞧你脸色不好,是没休息好么?”
      刑昴:“......兄长,这南荣鲤......”
      刑旵不明白他在掩饰些什么:“嗯?”
      刑昴:“他......”
      ......
      刑旵震怒:“哈?!”
      肃清肃宁和辛达守在门外,只听见殿内旵帝大吼一声,吓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刑昴起身跪拜:“是臣弟鲁莽。”
      刑旵定了定神,饮了口肃清沏好的茶,气鼓鼓地咽了下去。
      好你个南荣鲤,简直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无法无天!
      竟连朕的贤弟也敢碰?!不要命了?!
      要是肃清也敢这样,朕扒了他的皮......
      刑旵:“什么来头?想的出这样的主意?朕看他是活腻了。”
      刑昴自觉不妙:“兄长息怒。南荣鲤不知所谓,是臣弟不该作主答应他的。”
      刑旵:“阿昴做事从不会错,错就错在南荣鲤那个小子一肚子歪主意。”
      刑昴无言,只能祈求:“兄长莫怪,臣弟这就告知南荣鲤,此事行不通。”
      刑旵:“罢了,事毕之后,一封休书了事即可,也无甚可惧。况且若南荣鲤真能博得刈镠信任,对朕而言,只会有好处。现在不是为他置气的时候。起来吧,朕从不生阿昴的气。”
      刑旵暗骂,也还算他识趣,是主动提出“嫁入”颢和殿做侧妃,而不是“迎娶”颢和王。
      何况,说是迎一个侧妃,只对外称是男宠就是。按他刑旵目前这遗臭万年男女通吃的名声,给花间司司主颢和王添一个无足轻重的男宠,简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刑昴坐回位置:“阿昴,只是怕兄长......生南荣鲤的气。”
      刑旵与肃清在一起的时日久了,到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又是洞察秋毫,感觉刑昴似乎有些不对劲。
      刑旵端起茶盏,饮茶,佯装漫不经心,试探性的问:“南荣鲤,怎样的人?”
      刑昴先是满脑子南荣鲤的好处,又想起南荣鲤的坏处,脸色忽红忽白,只淡淡说了句:“好看且狡猾之人。”
      完了完了......朕的贤弟是断袖。
      刑旵与刑昴心有灵犀,只听见这两个词,刑旵就能断定。
      “噗——”刑旵饮的茶都喷了出去。

      很快,旵帝要为颢和殿要添侧妃的事情在端令宫传开了。
      几个宫女围在一起刷恭桶,甲悄咪咪地拉着小姐妹在一起说闲话:“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颢和殿要添侧妃了!”
      宫女乙:“听说了啊,可这是哪家的才女这等好福气?”
      宫女丙:“才女?我怎么听说是个男人?”
      宫女甲花痴道:“男人?绝无可能!颢和王英姿勃发,玉树临风,是端令宫上上下下万千侍女的梦中情人,颢和王怎么可能要娶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可能。”
      宫女丙:“我也就是听说,等新妃进宫了不就知道了吗?”
      宫女甲看了眼周围,生怕被人听见:“可陛下都还没......咳咳。”
      宫女乙:“唉,我为什么就得在这里刷着恭桶,吃着残羹剩饭,来世我也要投一个好人家!”
      宫女甲:“谁不是呢,这等好事就别想了吧,你还是好好刷你的恭桶,刷干净些,不要又被姑姑骂。”
      宫女丙嫌弃地躲开:“哎你看着点儿!脏水都溅出来了!”
      宫女乙用力地刷:“哼!”

      刈府这头,南荣鲤已经在刈镠书房之中了。
      张品已经去了央川城外的军营,只有酒芮在书房里侍奉着刈镠。
      南荣鲤作揖:“在下南荣鲤来迟了,见过刈丞相。”
      酒芮在一旁也等着南荣鲤请安,可南荣鲤却直接忽略了过去,气得酒芮尴尬不安,只能说了句:“南荣公子果真如传言般风度非凡。”
      南荣鲤笑:“传言不可尽信。”
      刈镠也笑:“说的不错。传言南荣公子傲世轻物,潇洒自在,留恋山水,不愿踏进官场一步。可张品那日到访公子府上,却听闻公子非要职不为,是有雄心壮志之人。”
      南荣鲤:“当今执政者无能,南荣鲤认为,只有像丞相这般有雄才伟略的人,才能坐镇天下,一统九州。”
      刈镠听完大喜,酒芮只得陪笑。
      刈镠:“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荣鲤:“是,南荣鲤先前憋屈,被叔父压制,只能暂居舅父家,想入央川有一番作为却也不得法啊。幸而叔父忙于政商,恶有恶报,忽然暴毙,南荣鲤这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酒芮:“南荣襄对你竟是如此?”
      刈镠白了酒芮一眼,酒芮立刻噤声。
      刈镠:“本相若是能早些认识南荣公子,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不过为时未晚,此后你可以大有作为。”
      南荣鲤开始下套:“多谢丞相赏识,南荣鲤为丞相鞠躬尽瘁。这前些日子,刈丞相可听说了花间司司主颢和王的事情?”
      刈镠捋了捋胡子:“哦?刑昴?”
      南荣鲤:“不错,正是那刑昴。奉旵帝之命,司主到我府上寻珍,说是听闻花锦特产一种奇花异草,名唤回龙草,可治病可养元可回魂。我自小在花锦生长,从未听说有什么回龙草,又不能直言司主信息有误,于是扯谎,说是改日定带着回龙草进宫。”
      见这二人听得津津有味,南荣鲤又道:“可南荣鲤没有料到的是,当今旵帝荒逸无度,连同这司主也一并传染了。司主竟强行要南荣鲤做他的男宠。”
      酒芮差点惊掉了下巴,刈镠又捋了捋胡子,带着些许戏谑的口气:“虽说公子俊美,是令男子也汗颜的程度,可这要如何能忍?”
      南荣鲤佯装委屈:“南荣鲤志向高远,岂能依附于只会玩乐的颢和王?但思来想去,朝中要职虽令在下爽快,却不能日夜近身接触旵帝。若是能进宫借机监视旵帝,和丞相表里相应......岂非是顺水推舟无往不利?”
      酒芮道:“丞相,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旵帝贪生怕死,宫中守卫森严,而先帝已死,那荏太妃在宫中已经全无用处,听说在宫中受了冷待,连旵帝的面都见不上。想打入刑旵内部还得靠其他‘亲近’之人。”
      刈镠冷笑:“那丫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且让她自生自灭。”
      酒芮:“是。”
      刈镠:“委屈南荣公子了。”
      南荣鲤作揖:“欲成大事者,必忍一时之痛。在下为丞相之千秋大业,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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