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给点阳光就灿烂》冒泡宅女

69、番外：另一种可能（玻璃渣）

　　17年过去了，虽然每年都希望下一年能更顺利、更幸福，做出更好音乐，然而事实上每一年都比过去更辛苦。

　　回想刚出道时人气低微，没有资源、上不了节目的日子，分不清哪一个更幸福。

　　李知行生日后，楠俊因为鼻中隔手术回家休养，成员们各自的行程并不算多，允琪和号錫继续创作下张专辑，阿珍和忙内line的三个弟弟每日里不是练习就是练习，日子难得这样简单甚至是清闲。

　　想来也是知道他们遇到了瓶颈，进入了心里倦怠期，特意给些时间让他们调节调节。

　　反正年末颁奖季已经过去，该准备准备回家过年了，这无疑让他们有大把时间注意到越来越不对劲儿的大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知行不怎么出门会友。除了队内的几个弟弟和搞基等向来比较亲近的团，能叫动他的只有同为中国line的几人。

　　所以当他受Lay前辈和嘉尔所托，接下了一档中国练习生真人秀的邀约时，大家并不奇怪。

　　大哥毕竟是中国人么，有中国个人行程并不奇怪，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再说只是特邀导师，不需要常驻，与韩国这边的行程没什么冲突。

　　让人震惊的是，从这之后，除了回来帮郑号錫过生日，这哥直接留在中国不回来了。

　　最初，几个小的咋咋呼呼把这件事告诉修养的队长，和闭关创作的闵允琪和郑号錫时，他们并不在意。

　　难得有空回中国，录录节目，回家与家人相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一连个把月没怎么与李知行见面，大家都有些慌了。

　　本就处在敏感期的成员们，想着最近公司人事调动，忍不住胡思乱想，心慌意乱。七人在宿舍里紧急结合，什么想法都统统跑干净。

　　这次陪同李知行前往中国工作的并不是一直照顾他们的浩范哥或世真哥，而是一直负责他个人业务的赵承志哥。他是大哥的发小，传媒大学毕业，15年加入他们的团队，至今也有4年了。

　　“我可以打电话给承志哥，但他不一定会说实话。”金楠俊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

　　大哥对着他们向来藏不住情绪，这次直接躲在中国不回来，多半是怕他们看出来什么。承志哥那边他肯定也打过招呼，一起瞒着他们。

　　“是因为上次提到要不要就此解散组合吗？”朴知旻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低着头闷闷不乐。

　　2月中旬，李知行曾回来给郑号錫过生日，一行人开开心心的聚餐，结果话题不知不觉就歪到压力过大，是否就此解散防弹上去了。

　　向来好脾气的大哥居然大发雷霆，摔门离去。剩下七个成员面面相觑，吓得不轻。

　　“哥上次就很不对劲儿，他从来不会在这种需要理性思考的时候意气用事，不管不顾发泄自己的情绪！”郑号錫烦躁的捋捋头发。

　　“楠俊啊，直接打给承志哥吧！”闵允琪揉揉熬夜后胀痛的太阳穴，分外想念那个人温柔的念叨。

　　如果组合真的解散，分属两个不同国家的他们，会慢慢从亲密变得生疏，最后相忘于江湖。只是想想，就忍不住鼻尖酸涩，眼眶微红。

　　“哟不塞哟？”金楠俊拨通电话，点了外放。

　　“哟不塞哟！楠俊啊，找哥有什么事吗？”

　　“内，哥你现在在哪儿？方便说话吗？”

　　“我在酒店！有什么事说吧！”

　　“知行哥最近怎么样？他，有些不对劲儿，我跟成员们都很担心！”

　　“诶，你们总算来问了。”电话那边赵承志深深叹了口气：“就算你不问，我这两天也会找你说这个事。”

　　“孩子们都在吧？”

　　“内，哥我们都在！”金硕轸应了一声。

　　“知行他，半个月前自杀了！”仿佛晴天一声霹雳，炸得七人神志不清。

　　“不可能！”金硕轸失声尖叫。

　　“安对安对，哥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说过不会丢下我的！”金泰哼瘫坐在地上，跟朴知旻，田征国两人抱头痛哭。

　　几个月前他刚刚失去了亲密的朋友，大哥一直陪着他安慰他，带他走出灰暗阴霾的情绪。眼看一切慢慢过去，现在他又要失去一个家人了吗？

　　“都给我闭嘴！”闵允琪一声暴喝。

　　rapline三人心神震颤下还算冷静，既然他们一无所知，那就说明承志哥一定将这件事悄悄瞒下，没有上报给公司。

　　知行哥一定安然无恙！

　　三人都这样相信着。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哥他要这么做？”朴知旻泣不成声。

　　“是抑郁症！重度抑郁症！”赵承志忍不住叹气。

　　“知行哥，他，现在怎么样了？”郑号錫问得小心翼翼。其他人也忍不住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已经没事了。伤口比较深，但发现的还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李爷爷带他去了朋友的医院处理伤口，也没引起什么注意，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闵允琪躺在沙发上，细细回想那些被忽视的细枝末节。不爱说话，不爱出门社交，只是个小感冒却拖拖拉拉半个多月才好完全。喜欢找成员们一起睡觉，莫名失控的情绪。

　　这么多事，为什么他都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呢？他抬手遮住湿润的双眼，不想说话。

　　“孩子们，来中国吧！他现在需要你们！”

　　赵承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想着那个坚持去录制节目的消瘦苍白的发小：“知行啊，哥给你找来了药，这次你能痊愈吗？”

　　声音低不可闻，消散在沉沉夜色中。

　　——一个月前——

　　（接上一章号錫生日不欢而散）
　　“泰哼啊，国儿啊，哥先回中国了，我们，各自都冷静下吧！”嗓音沙哑却平稳。

　　“哥！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对吧？”金泰哼拉着他的手腕，声音颤抖。

　　李知行眼眶一湿，摸了摸他们两的头，什么都没说拉着行李离开。

　　他没有去北京，直接回了苏州的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家里只有李爷爷在。简单打过招呼，李知行回了小楼。

　　影音室里播放着他们夏威夷行的视频，李知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将一杯杯酒灌下肚子，眼角带泪，神色凄迷。

　　这样狼狈又无能的自己，怎么敢让孩子们看到！只有在这里，他才敢放纵自己被绝望淹没。

　　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一不小心就左脚拌右脚倒在地上。手中的酒杯咔嚓一声碎裂，殷红的液体在地毯上漫延开来，李知行着迷的碰了碰，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右手不受控制地向碎玻璃靠近，却理智回归的那一刻马上扔开坐远。他蜷缩在床脚，理智与绝望来回拉扯。

　　“阿嗲，我好疼，好疼啊！！”

　　“知行啊，你怎么了！阿嗲这就过来，这就过来，你别怕！”

　　李爷爷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起来，不顾外面接近零度的天气，匆匆披上外套就往孙子居住的小楼跑去。

　　“我的心好疼啊！它是不是坏了？死了就不会疼了吧！”

　　“知行啊，好孩子，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阿嗲这就来了！”

　　李知行用仅剩的理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才说了一句话又陷入那种绝望自厌自弃的灰色情绪里。

　　“都怪我！如果没有我，爷爷和爸爸妈妈就不会这么伤心！弟弟们也不会被人骂，组合也不用解散！没有我就好了！没有就好了！”

　　清醒时绝不会有的荒唐想法纠缠着他，刺得一颗心鲜血淋漓，破碎不堪。

　　方才被抛到一旁的碎玻璃被他重新捡了起来，顿了一下，再没有任何犹豫，从手腕上重重划过。

　　疼痛带来的活着的感觉，让他有些上瘾，于是，毫不犹豫的，再次划下。

　　推开卧室大门，扑鼻而来的酒味混杂着血腥味，让李爷爷浑身发冷，踉跄着跑进去，便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李知行。

　　“知行啊！！！”

　　李知行左手腕上纵横交错着三四道伤口，血色液体从他身下蔓延，给这处空间染上不详的色彩。

　　李爷爷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开始给孙儿伤口止血。也许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李知行没有割到手腕，左手的伤口由上至下，从腕骨蔓延到手肘，占据大半个小臂。

　　伤口很深，但李爷爷来得及时，出血量并不算太多，至少性命应该无忧。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年迈的老医师把心爱的孩子轻轻抱到床上，那双总是很稳的手有些颤抖的给他包好伤口，包上被子，随后抱着他赶往朋友的医院。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还记着，孩子说过了，艺人是不能随便去医院的，去了也不能让人知道。

　　不说老朋友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轻，待一切处理好回到家，夜已过半。

　　看着孩子消瘦苍白的脸，老爷子忍不住潸然泪下：“知行啊，别吓阿嗲！这样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阿婆！”

　　喃喃自语地样子，说不尽的悲痛凄凉。

　　李爸爸陪着李妈妈回了娘家，第二天才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这一年来儿子治疗颇有成效，昨日李爸爸见他心情不错，兴致勃勃的飞韩国给队里的弟弟过生日，这才趁隙陪妻子回娘家拜年。

　　不想一日而已，天翻地覆。

　　二人急急忙忙赶回家中，此时李知行已清醒过来，正靠在床上喝粥。粥是李爷爷亲自熬的，补气益血，清心凝神。

　　李爸爸又是愤怒又是担心，脸色奇差无比。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当初同意让儿子去做艺人是对是错？他从小精心呵护、培养长大的孩子，瞧瞧成什么样了？

　　可这些都不是现在应该说的，他揉揉脸，调整好表情进屋。

　　“我有想过爸爸妈妈和爷爷……”还有，弟弟们。无论如何，不想丢下你们。

　　“那个时候，我能做的，只有求救，和尽量偏离致命伤口……”四五道伤口全部偏离主要血管，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意外。

　　“爸爸知道，辛苦了，我的儿子！”

　　李爸爸摸摸他的脸。斜靠在床头的孩子，脸更小了，还不到李爸爸一掌之大，面色更是苍白毫无血色。

　　明明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宝宝，谢谢你！”李妈妈把他抱在怀里，泪如雨下。

　　谢谢你，没有丢下我们。

　　时间能回到二十年前就好了，我宁愿你一直是那个躲在我怀里撒娇耍赖的孩子。

　　不会长大，不会独自飞翔，也不会受伤。

　　因为李爷爷处理得当，这件事并没有闹大。李知行只悄悄告诉了赵承志，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至于弟弟们，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将这件事告知给他们。何必呢？除了担心内疚我还能带给你们什么。

　　没休息几天，他就再次前往廊坊录制节目。好在是冬天，缠满绷带的手臂藏在长长的袖子里毫无违和。

　　还没拆线的伤口，只要注意不碰撞，不搬重物就行。可是伤口可以隐藏，脸色可以化妆，精神却不行。

　　不说关系好的嘉尔等人，练习生们也察觉到他的虚弱。

　　“李老师，您没事吧？”孩子们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别担心，就是前几天病了一场，还没好完全。今天就先不跳舞了，教你们点别的有意思的东西。”

　　然而半个多月了，伤口都已经拆了线，他还不见好起来。

　　赵承志哪里不知道他的心病，又气又急，决定不再帮他隐瞒下去。恰好这时金楠俊打来了电话，他索性全盘托出，让这心药来医那心病。

　　李知行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阔别半个多月后在家里见到了成员们。

　　看到他的第一眼，田征国和金泰哼、朴知旻立刻扑上来抱他，神情激动，动作却小心翼翼。

　　李知行还有什么不懂的，他们都知道了吧。

　　小脑虎眼泪汪汪地控诉他：“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他笑得宛若春风：“我说过，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