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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


  •   连着加班了整整两个月,终于将一起跨地区宝可梦走私案的头目成功抓获,我带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左手脱鞋右手开灯,在顶灯亮起露出客厅真容的瞬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一个奔三的单身汉,沙奈朵姑娘这种民间传说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与不切实际的期望,玩笑开得多了还会被认为是有特殊癖好。我不指望被我留守在家的二位祖宗能替我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也不指望在这样一个身心俱疲的夜晚在回到家后能直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我就一个愿望,真的,就一个,特别简单的愿望。”

      我踩着玄关的地板,难以置信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觉得自家客厅无处落脚。

      “我就想着每次回来能看见一个完整的、完好的家,不要像台风过境后的火灾现场。有这么难吗?”

      一身美丽的金色皮毛,明显生活环境养尊处优的九尾与身经百战威风凛凛的黑鲁加泾渭分明地占据着客厅的两端。

      一只脖子上的毛缺了老大一块,能看见底下的皮肤和斑斑血迹。

      另一只后腿被撕开了皮肉,露出一截血红的肌理。

      更惨的还是我的客厅,沙发茶几基本看不出原貌,装饰柜被烧焦了一大片,电视机屏幕上一个偌大的洞,我不太想去猜那到底是谁的脑袋撞出来的。

      “我是中了什么邪才会放心把你俩放在一起,还放在我家,还放了两个月?”

      九尾垂头舔自己的毛恍若未闻,黑鲁加自知理亏,凑过来磨蹭我的小腿。

      我感到一阵脱力,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并不是把九尾送回它该去的地方。

      而是幸好我家在郊区,这样至少没有因为扰民而被投诉。

      2

      九尾和黑鲁加关系不好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王将”——黑鲁加是我的搭档宝可梦,从还是戴鲁比的时候就陪伴我度过了在警校的日子。它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有着恶系宝可梦一贯的记仇和凶戾,但如果不是涉及底线的挑衅,它绝对不会主动出手攻击任何人或者宝可梦。

      而九尾“香车”……

      我甚至不确定它有承认我是它的主人,反正它至今还没回应过这个名字。

      它是上一个案子的历史遗留问题,它的前一任主人是个罪大恶极、满手血腥的罪犯,但它却从未有过伤人或伤害宝可梦至死的记录。根据宝可梦中心的检查,它的等级并不高,也没有太多战斗训练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作为宠物饲养的。对于这样的宝可梦,我们一般会选择让它回归野生,远离人类社会。

      但是香车对野外有着极度的排斥,它抗拒生存测试,不吃任何树果,只吃人类制作的宝可梦食物。按理来说被训练家领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只是它作为一只有“案底”的宝可梦,想要重新接受领养,至少要通过宝可梦行为学家的测试,认定它不具有攻击性行为,是“无害”的。

      显而易见的,它没通过。

      它有着宠物宝可梦的通病,善妒,且有着错误的撒娇方式和明显的行为问题。它应该被送往宝可梦训导师那里进行行为纠正,再考虑之后的去向。

      ……但是。

      它现在在我家。

      因为那天它摆弄球形玩具的模样太生涩,因为它在阴影里注视着人类的身影太寂寞,因为它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太美丽。

      好吧,主要是因为它长得太好看。

      我就鬼迷心窍地开口,把它要了下来。

      我现在也没有后悔。

      就是有点头疼。

      3

      我家里常备伤药,感谢它们至少没把我的医药箱也祸害了,不然这大半夜的我还得跑一趟宝可梦中心,然后明天一早我警署的同事们就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毕竟大案子刚结束,需要点笑料调剂身心。

      王将有水土不服的毛病,平时办案子我都会带着它,但是这次我基本就在城都伽勒尔两边来回跑,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家门都没入,自然也舍不得我的老伙计跟着我这么折腾,便干脆给它放了假。

      香车更不用说,本来就不太听我的话,万一真遇上什么事,带了也是给我添乱,就一并留在家里了。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我的房子居然还健在,这已经是奇迹了。

      香车在被我按着上药的时候倒是没有反抗,就是盯着我的目光过于专注,看得我脊背发凉,不知道它在盘算些什么事。

      我本来是打算等我们稍微熟悉一点后开始进行战斗训练的,毕竟我的职业是刑警,身边多一只可以用来战斗的宝可梦,在各方面也能更加方便一些。当然,如果香车对训练抱有抵触情绪的话就算了,大不了我下次出远门就把王将托付给朋友代为照看。

      我倒在残破的沙发上,盯着被熏黑的天花板,短暂地放弃了思考。

      这时候香车凑上来,没轻没重地一脚踩在我肚子上,用脑袋使劲一顶我的额头,直接把我从沙发上顶翻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喊声疼,就听见了充斥着警告意味的犬吠,王将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逼迫香车从我身上离开。金色的大狐狸没有一丝一毫想退后的意思,蓬松的长尾张开成一个扇形,毫不相让地瞪了回去,然后被我一巴掌从身上推开。

      “香车,祖宗,你对自己的体重能不能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我揉着肚子扶着沙发的残骸站起来,抬手制止了王将继续威胁的动作,“你是二十公斤不是二十斤,我胆汁都快给你踩出来了。我不知道你上任主人是不是真新镇出身的,但我实在是经不起你这一脚啊。”

      香车嫌弃地给了我一个毛蓬蓬的尾巴影。

      王将舔了舔我的手,在此情此景之下,简直温顺贴心得值一朵小红花,我恨不得抱着它的脖子痛哭一场以表达我悲伤的心情。但我不能,因为我那么做的话,就算是王将也会因为我哭湿了它的毛而嫌弃我的。

      所以我只好干嚎了两声,正要准备上楼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清脆悦耳的鸟鸣。

      波波都起床了。

      我还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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