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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惯长征·红军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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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我家闺女听她的儿歌《小小针线包,革命传家宝》
然后想起了双阳公主去延安找狄青。
三连齐连长X文工团宁团长的长征故事
------------------不是刀----------------------
“那个,您能帮我缝一下衣服么?”
一片阴影挡住了身上暖洋洋的阳光,正在洗衣服的宁九郎甩甩手上的水珠,抬起头看着来人,他倒是有点映像,好像是个连长,姓齐。
“您说什么?”
虽然皮肤黝黑,加之日夜赶路顾不上修剪的胡子有些茂密,也不难看出这人俊朗英武的模样,此刻一咧嘴,却显得有些憨厚,“要过雪山了,请您帮帮忙,把这两件衣服合在一起,我捡了些羊毛和鸟毛,填补填补我要穿它过雪山。”
宁九郎有个军用针线包,黑色的牛皮质地柔软,比普通的稍微长些,上面绣了个宁字,里面比别人的线头多些,最近来借的人不少,可没人直接说帮着缝衣服的,又不是新兵蛋子不会穿线,还挺好意思让他帮忙缝呢?
“喏,给您。”
宁九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针线包带给他,齐连长笑笑,再没多说什么,自己把衣服铺在地上,仔细的把好不容易收集的羊毛垫在衣服里,宁九郎也不再搭理他,接着洗自己的衣服去了。
“嘶……”
宁九郎一回头,果真是他扎破手指,在那疼的直皱眉。
宁九郎叹口气,三两下淘干净衣服挂在树上,“您是哪家的少爷?怎么来当红军了?”从他手里抽出针,穿针、引线、挑针,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齐连长那沾满血迹污渍的旧军装,而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等着绣一幅精工绣。
不,出来的针脚还是相当随意的。
齐连长小心翼翼地摸着那针脚,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谢谢你啊,你们文工团的人就是比我们仔细。”也不顾宁九郎搭不搭腔,这位倒是自来熟的叫他一声九郎,说这块羊毛是在哪儿捡的,说那根羽毛是哪只鸟儿的,说这块血迹是怎么来的,说即将要翻越那个连飞鸟都不愿意飞过的雪山。宁九郎只低着头快速下针,一句话也没说。
“好了,拿走吧。”
五个字结束这单方面的聊天。
不过从这天开始,这位齐连长经常出现在他眼前,送些粮食,送些羊毛或者其他补给。最初宁九郎也不肯收,他就说是缝衣服的报酬,扔下东西就跑,要不就塞给宁九郎的勤务兵钮白文,少年乐呵呵的帮自家团长收到背包里,换来他家团长的几个白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也多亏了齐连长,因宁九郎身体比旁人单薄些,钮白文还发愁怎么给团长准备补给过雪山,相比绝大多数红军还穿着单衣,踩着草鞋,宁九郎已经好了太多,出发前他把齐连长给他的羊毛垫在衣服里,束好手脚,不钻风,也不跑热气。
起初还很顺利,脚下的路不算平坦也不算坎坷,只是一片皑皑白雪,雪天相连,看不到尽头,上到半山腰,风雪突然大了起来,虽然是中午时分,可太阳完全被遮住,看不到前行的队伍,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再喊“别掉队,慢慢往前走。”
“别掉队,慢慢往前走。”宁九郎也高声喊道,让走在身后的人能听着声音跟上来。
“九郎?”
宁九郎艰难的睁开眼,看见有个人站在眼前,原来那声音竟是齐连长的,他从队伍前面一直等在路旁,让前面的人放慢速度,让后面的人听着声音跟着走。
“我给你的辣椒呢?”齐连长从兜里摸出半个红辣椒,“含着,就不冷了。”
“我不要,你留着,我还有。”
齐连长根本不听他的,硬塞到他嘴边,九郎只好小小的咬了一口,“你别掉队了。”
“没事,我找到四连长就去追你们。”
宁九郎真觉得自己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掉队啊!不过掉队的不是齐连长,而是他这个文工团的团长。平时行军时,他要在队伍前面赶路,为战士们鼓舞士气,一路演到队尾,休息时再回头走到队首。可如今风雪漫天,他跟他的文工团,走散了。
“九郎?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不能停下你不知道吗?”
那声音吼的耳朵嗡嗡作响,可宁九郎头一次被人骂还这么开心,看见赶上来的齐连长,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故意不搭理这个人了。“雪太大,我找不到文工团的同志们了。”
“跟我走。”一把拉起他的手,齐连长把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等雪停了再说。”
快到傍晚时,雪终于小了,所有的队伍都停下休整,齐连长也找到了他的三连,三连的指导员是认识宁九郎的,看见他被齐连长拉着的手,就冲齐连长挤挤眼睛,“我们这还担心连长丢了呢,结果人家佳人有约去了。”
齐连长美滋滋地应了一句,“羡慕吧!”
“吁……”三连的战士们集体翻了个白眼,指导员走了过来,“宁团长,您就放心在我们这吧,我刚才听人说你们文工团佟副团长带着队伍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宁九郎感激地握住他的手摇摇,他的眼前一直闪着钮白文哭着鼻子找他的样子,这个消息无疑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这回放心了吧?”齐连长从粮食袋里掏出一把炒面给他。
“是是是,您神机妙算。”宁九郎收下炒面,和着雪水吃下,看着刚抵抗过暴风雪气喘吁吁的战士们,他清清嗓子,“我给大家来一段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那感情好啊!”齐连长带头鼓掌。
“风萧萧惯长征千里战马,高耸耸峻山岭不见人家。顾不得路崎岖忙催战马。……”
清亮的唱腔穿过白雪飘了很远。
晚上的时候狂风雪浪又一次袭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再也无法行走。前边的队伍传来命令停止前进,齐连长和指导员也安排战士们找了一处还算避风的山石下休息。
每个人都尽量减少食物的消耗,即使饿也只能用棉被和衣服紧紧裹着,三三两两抱团取暖。任由风雪向他们这群走了一天雪地,饥饿、寒冷和疲乏的红军小队扑来。齐连长紧紧地挨着宁九郎,把他拥在怀里。
“九郎,”齐连长忽的推开他,一阵冷风钻进被子,齐连长敞开自己的衣服,“过来。”
宁九郎摇摇头,却被那人强横地一把搂过,那人冻的抖抖索索的声音在自己头顶说道:“冷风都钻进来了,你不快点!”
宁九郎把脸埋在他怀里,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
“我没有别的想法。”
齐连长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胸腔里传出来。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就觉得……”他想了想,“我喜欢你。”
宁九郎噗嗤一声,热乎乎的湿气吹在齐连长的胸前,“我要闷死了。”
赶紧把人放出来,齐连长一低头,亲在他的脸上。
“登徒子。”过了好半天,宁九郎开了口,“我见过你。”
怎么会看不见啊,每次演出,总有一个人,来的比他们文工团早,也走的比他们晚,可没见他过来说话,问了别人才知道,姓齐,是个连长。
听人说,是个北平有钱人家的少爷,放弃出国的机会,投身革命。
听人说什么也不会,除了吃饭睡觉就会打仗。
听人说他特别憨。
“九郎,我,我能不能申请跟你结伴做一辈子的革命伴侣……”
确实有点傻。
“等到了延安再说吧。”
宁九郎说着,闭起眼睛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齐连长笑道:“也是,双阳公主和狄青人家夫妻就在延安团圆了呢。”
“哟,你还懂戏呢?”
“那不是你爱唱么……”
…………
万民庆贺在今朝,
人间处处腾欢笑,
愿岁岁年年永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