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霜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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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中银丝碳烧得正旺，描金的绒毛地毯上落下一足。
扬琴的乐师手下一抖弹错了一个调子，不过现在没有人注意到这个。
白羽颤着停下，清隽脸上越显苍白，睫毛轻颤，眼中神色愈难辨，“陛下，微臣今日身体不适恐怕跳不完这最后一段。”
蔚丹唇色嫣红，印着一片湿润，懒散的招手道：“那便不跳了，回来吧。”姿态闲适似不在意。
却南亮了眼，在他身上转了两圈，不太小声的嘀咕：“穿这么少，能舒坦才怪。”
缓步而来的人闻言只蹙眉，并不说话，凉白的手指执起酒壶又斟一杯酒。
蔚丹替他辩解，“白族祭祀通意上天，衣服饰物都是有讲究的。”空出一手掐却南鼓起的脸，好笑，“瞧瞧你这几年跟着夫子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姐姐！”却南当即牵住她手，晃着，“岭南荒芜有什么好学的，况且这天下有姐姐呢。”
少年眼中漾着笑，目光所及皆是倾慕，很让人动心。
蔚丹不可置否的抽回手，转而对清言道：“他被朕惯坏了，你多担待一些。”
“不敢。”未梳起的头发从耳后冒出，顺柔的垂下，发尾捎着衣服上的白金刺绣。
白族祭祀羽衣当真是漂亮极了。
*
大庆传世百年，如今上位者是位女子，坊间有言国事将衰，北疆游牧民族乘机大举来犯。
战事一点即燃！
新帝即位盛宴也一推再推，蔚丹两日未合眼方才压住朝堂。她自知现在绝不可展现一点弱势，否则朝堂上那些老贼必然会像饿狼闻着血腥味狠扑过来，所以这一仗不光要赢，更要赢得漂亮，最好能一举收复草原。
“陛下，八百里加急。”影卫自暗处出来跪下。
蔚丹接过火印封，信纸上只短短两句，但令蔚丹大喜过望，多日来压在心头的郁闷全然消散，“喜讯，斩天关前已拦下敌军，宣丞相、孟将军进宫！”
一旁磨墨的却南跟着站起来，欣喜道:“孟樊果然不负姐姐所望。”
“姐姐见朝臣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别把身体拖坏了。”有眼色的宫女已经端上食盒。
蔚丹扫了他一眼，还未开口，门外又进来一太监，“陛下，丞相与孟将军已经到天极殿了。”
“嗯，我随后就到。”蔚丹绕过他，走到一半，忽然回头，“你若嫌宫中无趣，可自行出宫。”
“陛下朝务繁忙，是却南多言了。”
蔚丹皱了皱眉，不懂他突来的别扭是怎么回事，但战事紧急耽误不得，她轻颔首便走了。
殿中烛光灰败，他指尖青白，直到宫人与他耳语才动了动眼神。
忽而一笑，“走，让我去看看那位白族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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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初战大捷，但后期部署依旧不少。
三更天后，蔚丹才从天极殿出来，轿辇一路摇摇晃晃，到寝殿时都快睁不开眼了。
待沐浴后才清醒了点，她倚在美人塌上翻着闲书，不是不想睡，是好不容易清静下来贪图这一时安乐。
门廊轻响，蔚丹以为是宫女便未回头，“不需要伺候了，都在外面侯着。”
来人轻笑，“陛下劳累了一天，臣只是想来为陛下分忧罢了。”
蔚丹闻言诧异回头，“少主怎么来了？”
“白族有一祖传手法能缓解疲劳，臣进宫以来多亏陛下照料，如今想来报答。”他站在灯下，神色清隽柔和，仿若要飞升而去的仙人。
“这种琐事哪用得着少主来。”蔚丹笑了笑，“朕宫中的侍女也是会些按摩的。”
与上次见面不同，他穿了一件素白衣裳外罩一层月白纱，从袖中探出的手白润修长引人瞩目，暗香浮动，“可臣想亲自为陛下效力。”
香炉中的檀香似乎变了味，那双手在她腰间徘徊，一寸寸的按抚着，一推一进竟还挺舒服。
“少主这手法的确不错。”
半跪在地上的人将眼神从不盈一握的腰间移开，带着暗示的手撤向腰封处，“陛下，臣还有更好的。”
蔚丹收了笑，凤眼上扬，“少主怕是在说笑罢。”
他轻皱了下眉头，“是臣鲁莽了，”他顿了下，似在斟酌语言，“不过臣以为，陛下应当知道臣来大庆的缘由。”
“大庆如今安康盛世，朕也只愿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于外族并无交恶的意思。”蔚丹忽而笑了，眼中掠过星光，手指微动挑起他下巴，“少主但可回信族长，不必如此委曲求全。”
莹白的耳垂攀上红晕，嘴唇蠕动几番才说出话，“是臣会错了意思，不过臣斗胆有一事相求。”
“说罢。”
“陛下能否以后都叫我名字？”
“清言？”
他展颜，“不是的，清言是白族少主的名字，每一位少主都唤清言，那不是我的名字。”他拿过蔚丹刚放下的手，展开手心写道：“我叫霜翎。”
一笔一画。
抬眼是出尘的仙人，偏头微笑时略带羞涩，蔚丹不易察觉的手指轻颤，心道，刚才若是顺着他，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霜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