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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有灯火》
突然哽咽。
那年深冬,我和她夜半去爬岳麓山,我们在半山腰停下歇气,坐在雪地里直喘气,一起畅谈未来。
她喘匀了气,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问我:“抽烟么,我笑着拒绝,“不抽。”
她又递给我冰凉的雪碧,问我,“喝吗?”
我摇头:“不喝,汽水容易打嗝,冷饮容易伤胃。”
她打趣我:“阿理你真没意思,你是直接从童年跳到了老年吧,活得死气沉沉。你抽烟不喝酒还能理解,你竟然连汽水都不喝。我看你每天在办公室抱只喝白开水,完全没有鲜活力,你是怎么想到来做编辑的?”
我觉得做编辑和喝不喝冷饮没有必然的联系。
哦,我以前笔名里带了个“狸”字。其实我很笨,呆板木纳,但却喜欢狡猾的狐狸。
后面她拉着我的手,走我前面,拽着我往山顶走。清亮的月色照在雪地上,眼前一千白,我踩着她的脚印,顺着她拖拽的力道往山顶走去。
她其实也不高,158cm的个子,但比我要高。我却觉得,她的背影像山,让我觉得可以挡风御寒,心底里暖流汩汩升腾。
人在被感动时,就会不自觉的变温柔。
她回头看我,叫我名字。我轻声应她,带着点鼻音。
她哈哈笑着打趣:“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嗯,对,爱上你了,爱得不可自拔。”
她大笑着抓起地上的雪砸到我头上,我缩起肩直抖。
笑闹过后,我们一起手拉着手,走到了山顶上。
我和她一起在雪地里,写下对方的名字。
她写的是——小狸子,不孤单。
下山时,我们原路返回,在爱晚亭歇气。
亭子的长凳上有雪,她把雪刨开坐上去,拍拍腿说:“坐上来。”
我笑着回绝:“别了,我怕把你的腿坐废。”
她切了声:“你那么矮小,单腿让坐,你都坐不废。”
我不服:“你也就158好吧。”
她:“是呀,可你只有151啊,所以来吧,宝贝~”
我上去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她摔下去的刹那,一把拽住我。最后我们两个都摔在了地上,她在下面,我趴在了她身上,姿势很尴尬暧昧。
站起身拍拍雪,我们谁也没在意,继续往山下走。
到了山脚,她又一副不着调的语气问我:“说真的,要不咱俩在一起吧,你看你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忍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开玩笑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叹口气:“唉,我认真的,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
后面我生病了,她会替我配好药,每天叮嘱我吃药,还要看着我吃。下了班,她会陪我一起回到我住的宿舍,监督我吃药。
每天上班,到办公室,她已经替我泡好了蜂蜜花茶。把我凌乱的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子也擦得干干净净。
每天打开电脑登录□□,我们都默契十足的发一句早。
后来有天周五,快下班时,她叫我等她下。我以为她是想让我陪她逛街。
当所有人都走完后,她走到我身边和我说:“今天别回学校了,我带你去我家,见我家人。”
我愣住,愣了一阵笑出声:“怎么,这就要见家长了,打算娶我啊。”
她:“如果可以的话……”
我急忙打断她:“没有如果,我要回学校弄毕业论文。”
她:“你论文不是下学期才弄么?”
“我提前弄不可以啊。”
她:“可以,那你带我一起回你学校吧,让我见下你的同学。”
后面我还是拒绝了她,没有带她回学校,也没去她家。
14年6月,毕业后,我离开了长沙,只身北上。
走的前一天,我和她又一次去了岳麓山。从山上下来,去了橘子洲头,她租了辆单车,骑着单车带我在湘江绕圈兜风。
她问我:“阿狸你看过《我等你到三十五岁》吗?”
我:“嗯,在贴吧看过。”
她看着粼粼江面笑:“我等你到八十二岁。”
我看着她的侧脸,喉咙发紧,哽得难受。
第二天我走时,她没有送我。她说不想亲眼看着我走,她怕自己忍不住,把我从车上拖下来。
再那后,我们便再也没见过。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很久后,我别人口中得知,她去了日本。
那些年,我用小号悄悄关注她微博,看她一个人天高海阔,四处走停。
后来有一天,我在她微博看见了她的婚纱照。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得甜蜜又幸福。
我默默点了个赞,然后取关了她的微博。
哦,那年她二十八。
(粗糙短小,后期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