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死神）》云陌涯

2、第二章 那种惊讶的事情

　　漫漫人生中我们所期待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呢？
　　是一场精彩的邂逅，是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还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别离？

　　其实我只期待是你。
　　你看着这言语近乎矫情而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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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光曾思考过很多次偷了东西被抓住时自己应该怎样逃跑，在那三个月的时间里。
　　然而当真正被抓住，拳脚和愤怒的咒骂全部袭击到自己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想，只是闭了眼，疯了一样地逃开。
　　没有计谋，没有求饶，连装可怜也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想被抓住。
　　所以要逃跑。
　　必须要逃跑。

　　她不可以被抓住，她不希望失去自由或是别的什么。
　　端木光，从来不是认命的人。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寒冷，端木光没命了一般奔跑，气喘吁吁又大汗淋淋。
　　身后的喊叫声不见减少反而愈加增大，她咬咬牙，转身跑上另一条小道。
　　道路的尽头是湍急的河流，绯真去河边洗衣服，她无聊跟过去时才知道的。
　　这是一条死路，无路可退。

　　脚步声愈见接近，端木光在河边犹豫了一会，终究心里一横，跳了下去。
　　喧闹的流水声将一切声音全部掩盖起，那些隐隐约约的叫骂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端木光费力地妄想躲藏在水底，等待那些人离去后在出水回家，无奈水流在夜风的影响下流动得急促，她徒劳地伸出手希望抓到些什么，却只有冰冷的河水从手中迅速地直直略过。

　　就像什么也不曾拥有。
　　无法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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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的时候有昏暗的光斑照射到脸上，她吃力地撑开眼皮，复而发觉头部一阵一阵的刺痛。
　　一种快要死掉的痛感。

　　“好疼……”

　　端木光忍不住嘟囔出声，其实哪怕是隐忍，也没有人夸奖自己勇敢。

　　“小姑娘你醒了啊？”
　　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耳旁，慈祥的老奶奶一边织着衣服一边对她安慰地笑笑。

　　端木光愣愣地看着她，眼角有些湿润，然后瞬间变成晴明的眸子，闪耀着咖啡色的光芒。
　　“您救了我么？”
　　这里的空气舒心而安宁，让她有一瞬间回到了去世外婆身边的感觉，安心到可以安眠。

　　老婆婆开怀地笑笑，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打趣着回答。
　　“我清晨起来去打水，倒是打来个小女孩，这可真是奇怪。”

　　对她小女孩的称呼略微不满了一下，端木光甜甜地笑着，像孙女一般撒娇，“老奶奶，谢谢你救了我。”
　　端木光说罢便起身离开，这到并不是她不识好意，只是绯真还等着她的生活费活下去。
　　她纯粹只是守信用而已。

　　刚刚站起来便是一阵晕眩，清醒时的刺痛又一次出现，端木光伸出手摸向脑后，有棉布包裹着头部的触感。
　　“呀，不要动，小女孩你不要动，我看到你的时候头上被石头撞出个血来，刚给你包扎好。”
　　老婆婆焦急地放下针线，担心地扶她躺下，细细叮嘱着。
　　“你肯定是在河里被石头给撞了，不要动，养好伤再下床，要是怕家里担心，我去你家叫你家人把你带回去。”

　　端木光垂下头思索，过了半响，闷闷地回应道，“不用了奶奶，我没有家人。”
　　忘恩负义也罢，撒谎骗人也罢，难不成让自己回去给没有任何收入的绯真再增加负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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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西一区『润林安』。
　　一天后，在床养伤的端木光从老婆婆口中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地。
　　老实讲，端木光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那条河把自己从南64区一直拖到了西1区，从某方面来讲，很伟大不是么？

　　一区的环境远比原先的居住地要好上许多，这里的人们直接由死神管理，每个月可以领到救济的资源和钱款，不用担心打劫偷窃，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能让所有人生存。
　　所以那些为了生存而去做的事，也没有人去理会。
　　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老婆婆名叫武内华子，她叫端木光唤她华婆婆便可。
　　华婆婆命好，魂葬来到的是一区，她曾开玩笑似地对端木光说着，要是去了八十区之类的，指不定苟延残喘一天就死了。

　　端木光花了一个星期养好头部的伤，终于能够下床走动而头不会痛了。
　　她心里惦记着绯真，跟华婆婆讲了一声，就准备回去看看。

　　西区和南区靠的很近，步行也就大概两个小时，然而当端木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不认识的人出入。
　　绯真和露琪亚，不见了。

　　她诧异地向旁人打听，有人告诉她。
　　两三天前这个房子的主人回来准备卖房搬到其他的区去，发现居然有人住在里面，愤怒之下，将住的人全部赶走，还将那人打了一顿。

　　端木光手脚顿时冰凉起来。
　　没有生活费，没有固定住所，绯真和露琪亚要怎么活下去？
　　难道露琪亚无奈之下的被抛弃，竟是自己一手照成的？

　　说到底也只是内疚，端木光并不是个好人，但并不表示她不会为别人担心。
　　她的道德，她的原则，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

　　满怀着这样的心情，端木光回到了华婆婆的住所。
　　内疚归内疚，担心归担心，她和绯真只是利益关系，她赚钱给她生活，她照料她的起居。
　　感情确实有，却也仅此而已罢了。
　　说到底究竟是人和人之间的冷漠还是自身的凉薄，端木光能管的只能是自己的生命，至于其它，她没命去管也没有必要去管。
　　神明会安排一切，再不济，还有久保。
　　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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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光本以为时间会这样消磨下去。
　　跟华婆婆一起生活，照料老人的起居，偶尔到街上散散步或者买些生活的必备品。
　　不会有原先世界里恼人的作业和学习，也不会有这个世界里烦人的阴谋阳谋。
　　她只当自己作为一个死去的灵魂，好好地在这里活下去，悠闲地安详。

　　可她忘了她或者是某本书里的人物，甚至是主角，而作者是她的衣食父母，命运被铺成前进的道路延伸至终点，容不得改变。
　　作为主角，自然不可以悠闲。

　　所以在某年某月的某日，端木光还在被窝里享受梦境的美好，华婆婆买菜回来，将她摇醒。
　　她睡眼朦胧地掀开被子，撇过疑问的视线。
　　华婆婆笑得慈祥，将藏在她身后的人拉到她面前，愉悦地介绍。

　　“这孩子是今天到流魂街的，我将她带回来给阿光你做个伴。”

　　少女有着齐耳的短发，黑黑地泛着光泽，大而圆的黑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你，你好，我叫雏森桃，你可以叫我小桃。”

　　睡意在刹那间清醒，端木光愣愣地看着她，有什么东西忽然明白了过来。
　　“我叫端木光，称呼你请便。”

　　雏森桃，日番谷冬狮郎的青梅竹马，日后的五番队副队长，鬼道优秀，盲目崇拜于蓝染。

　　“那……我可以叫你小光吗？”

　　她，端木光很不喜欢的一个人，却谈不上厌恶，只是不喜欢。

　　“随便。”
　　“谢谢你，小光。”

　　但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收留她的华婆婆，居然和收留雏森桃和日番谷冬狮郎的那位婆婆，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