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9、往事

　　越春时的男朋友燕京男排的助教奚鹏程也被岳良挖了来，听说对象明天一早要送老队友去车站，立马掏出驾照就要献殷勤，越春时心里有别的打算，把人一脚踹回了男教练员公寓。

　　张桂妹是队里为数不多有驾照的运动员，自然承担着司机的重任，当然最主要的任务是保证岳良的商务车行驶过程中不出车祸。说来这驾照也是因为禁赛那两年才有空去学的。去年禁赛期满，母队靖西女排显然也没有让她回归主力阵容的打算，退役报告刚打上去，靖西女排就接到了廖春风的电话，要把她推荐给岳良。靖西女排乐得推掉这块烫手山芋，没等她表态就把调离的手续全办好了，是调离而不是借调。

　　因为连累了廖春风离开国家队，张桂妹自觉没有脸面再见廖春风，反兴奋剂中心的处理决定下来后，张桂妹给廖春风发了一封长长的道歉邮件，就拉黑了廖春风所有的联系方式。没有想到廖春风直接找到了靖西女排，母队也是凉薄，甚至没问过她的意思就把她推了出去，现在要想退役，也只能在秦山女排退役。可是去了一场比赛没打过就退役，张桂妹再不情愿也觉得过意不去。

　　倪思兰拉着成常楠的手坐在最后面，念叨着成常楠就这么走了，方天天肯定不肯罢休，到时候又要来纠缠自己。听得越春时和梅松华一阵笑声。“行了你放心，等放寒假我还来，保证那小丫头片子见了我就躲。”

　　“那是，常楠训练，那就是个狼灭，我记得打四人对抗的时候，也就桂妹有时候能起常楠的球，哎我防守可是二传一绝吧。”越春时说起从前国家队的趣事，又引大家一片笑声。成常楠这样的本事，不就是靠着不要命练出来的吗。

　　“绝，特别绝，但是常楠怒钉三米线，我在后排就看着那球，从我指尖前头落地。这说明不是我防守不好，敌人太狡猾了。”梅松华一拍大腿，众人一声哄笑。成常楠让她们这么一嚷，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看路过星爸爸，忙招呼张桂妹停车，要下去买咖啡。大家突然意识到，这一路上张桂妹只是跟着笑，并不怎么说话。

　　“我就不要了，一直喝不惯。”张桂妹把车停在路边，婉拒了成常楠请咖啡的好意。成常楠上车时还是多带了一杯美式拿铁，要塞给张桂妹，被倪思兰拦了下来。其实也没有喝不惯，但是一起来秦山这一年，倪思兰早已看了个七七八八。

　　“她现在谨慎的很，外面吃的喝的，要进嘴的一概不碰，你别难为她了。”成常楠突然意识到张桂妹一路上的沉默症结在哪儿，梅松华和越春时都不点破，自己何必说破呢。

　　“那我车上喝，别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人的田也不行。”张桂妹听到成常楠说自己人，眼睛里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想到了廖春风，廖春风几经周折把她要来秦山，肯定不是为了让她在这里离开赛场。这一年来廖春风也不是没找她谈过心，但是这个结，就是解不开。一面是对廖春风的愧疚想要逃离，另一面是职业体育人对于队伍的责任感促使她暂时留下。张桂妹被两种情绪来回折磨的快要变形。

　　车到高铁站，张桂妹刚停好车，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把众人吓了一跳。三年前的事她们都很清楚，这一路上也很默契的尽量回避，但是回避是回避不了的，不止张桂妹，其实她们谁都没放下这件，当时让女排，这块中国体育金字招牌蒙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