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城双煞》郑蔷薇

44、萤火飞舞蝶舞翩翩

　　“五娘···五娘····”忆无蝶带着水分舵的师妹来到了竹林，她知道五娘一定在这里。

　　果然，五娘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无蝶？她是···”

　　“她受伤了，中箭了，我想···”

　　“别说了，快进来吧。”五娘这么说着，一边将那位姑娘搀扶过来了。

　　五娘的医术果然高明，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的伤口就已经完全包扎好了。

　　“五娘，谢谢你，你看。”无蝶将一瓶奇水拿了出来，“你用这个擦掉身上的狼图腾就可以了。”

　　“是吗？谢谢。”五娘这么说着，接过那个小瓶子，“谢谢你无蝶。”

　　“不客气，我还要谢谢你呢，救了我一次，救了我忆城的姐妹一次。”无蝶笑了笑，见到五娘就很开心。

　　五娘准备把那天看到的忆无煞告诉无蝶，但是反过来一想，还是算了，他一直都跟那个女子在一起，告诉无蝶也只有平添烦恼。

　　“你就还是在这住几天吧，反正啊，你的师妹肯定是要在这里修养了。”五娘笑着说着。

　　“好吧。”无蝶好像很愿意的样子，满脸的笑容，春风得意，“反正我们已经完成了一个任务，多呆一会也没关系，这下，我又可以吃茶香饼了！”

　　“你这丫头！”五娘笑着说着，摇了摇头。

　　······

　　而当此时，在黑暗里的一个码头处，站着两个黑影，现在船已经都靠岸了，也没有渔船出水了。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徐管家说着，原来眼前这个一身黑色罩衣，带着一个面罩的男人是霍真。

　　“老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想你再跟着我受累了。这些银子你就拿去吧，自己找个好的地方安家落户，足够你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霍真这么说着。将手里的一沓银票给了管家。

　　“这···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我走了，您一个人谁来照护你啊？！”管家这么说着，“还是您已经···都不是我不好，我不该把打听到的小姐的事情告诉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啊啊····”老徐说着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跪在了老爷的面前。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她能逃离出去，只是保佑幻想···可惜啊，我可怜的女儿···被忆城的人抓走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您不要想不开啊···”

　　“你说是忆城双煞之一带走了她，你知道忆城的人吗？你知道忆城双煞吗？最近这几年这忆城的人啊，就像雨后春笋的突然腾空出现，而忆城双煞在江湖中真的无所不知，整个江湖的人啊都知道他们生性残暴，毫无人性，我不知道妾妃落在他们手中，会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一想到妾妃啊，又漂亮又单纯，从小就没有接触过任何男子，现在被忆城双煞抓走，那种邪魔外道的男人，我想不出他们会怎么对待我的女儿···我真的不敢想象她现在正在受着什么苦，又会不会已经死了···我不敢想，我也对不起雨瑶，我对不起雨瑶的事情还多吗？”霍真突然也跪了下来，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黑暗湖面，月光也盖上了乌云。

　　“老爷···不要··啊··活着比什么都好啊，如果最后结局是这样又何苦···当初又何苦逃离呢？就算是小姐已经不幸遇难，但是活着总有机会啊，霍家这么雄厚的势力，总有能力能翻身，就像老爷尊敬的北岘王一样不是吗，当年的圣天狼都能打败，现在忆城又何尝可以长久呢？”

　　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对不起···我的女儿啊···对不起···是做爹的啊，对不起你···”

　　······

　　而霍妾妃此刻已经睡了片刻，却被外面的一阵曲子给吵醒了。

　　这是哪里传来的曲子？

　　是用笛子吹的曲子。

　　这曲子悠扬又带着烟云般的忧伤，抑扬顿挫的曲调，忽起，是喜，忽伏，是忧，是飘忽不定，又像是一直都在身边，又像是停留在过去。

　　这样的曲子，吸引住了霍妾妃，懂音律又喜欢弹琴的大小姐自然是被这曲子迷住了。

　　这乐曲辗转，又缠绵，能听得出吹曲子的人一定有一颗非常温柔有感性的心。

　　她似乎忘记了自我，只是简单的套上了一件青色的外衣，就顺着那音乐，走着，她要见见这位世外高人，在这种农家荒野处，竟然会有人吹着这样悦耳的乐曲，还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乐器发出这样好听的声音，怀着这样的心情，她走了出去，向着曲子来的地方试探的走去，也尽量小声一点，千万不能让这悠扬的笛声停下来。

　　走到了丛林之中，她看到了一个背影，曲子从那里传来，这个背影很熟悉，虽然只是穿着非常普通的农户粗布麻衣，但是从背影的坐姿和气质就能看出，绝对不是那几个农户男子，他是忆无煞，吹奏曲子的人竟然是忆无煞？！

　　霍妾妃看着在忆无煞身边萦绕着飞着的萤火虫，像是梦中的场景一般，萤火虫一定是天上星星的孩子，所以它们飞起来，舞动起来的时候，就将山林搅成了星空。

　　霍妾妃站在忆无煞后面不远处，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只是依旧吹着这悠扬的曲子，你听，霍妾妃可是懂音律的，忆无煞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没有感情的忆无煞为何他的笛声传来如此如此多缠绵又倾诉的思绪，霍妾妃听得出来，也听得懂。

　　而这时，忆无煞突然停了下来，他稍稍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霍妾妃。

　　“吵醒你了？”忆无煞冷冷的问了一句，萤火虫在这山林飞舞，斗转星移。

　　“你竟然懂音律，会吹笛子？”霍妾妃很意外，又很惊讶。

　　“是啊，我不仅会吹笛子，我也知道你之前在云来亭弹得曲子，有一两处的音弹错了。”忆无煞说着。

　　“什么？”被他听出来了，那次在云来亭，自己弹的汉宫秋月的确是弹错了一两个音，那都是因为这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才导致自己不能专心，霍妾妃真的不知道一个江湖杀手竟然会懂这么多乐器。

　　“你还会弹琴？”霍妾妃走了过来，不敢相信的样子，“难道你还会画画吗？”

　　“你想问我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什么的都会吗？是啊，忆城的人什么都要学。”忆无煞一次性回答了她很多的问题。

　　“这是什么江湖刺客？简直比大家闺秀学的还要多。”霍妾妃笑了笑，但是看到忆无煞满脸严肃，又收起来了笑容。

　　“我们呢，学习乐器并不是单单为了学乐器，因为有时候要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有些特殊的地方，是不方便带刀带剑的，所以乐器就成了武器。”忆无煞这么解释的说着，这时，突然不知道从笛子的什么地方他突然放出去一根针大小的暗器，将有一只萤火虫钉在了树干上。

　　“忆无煞？霍妾妃可真是吃了一惊，“你干嘛！你干嘛杀死一只萤火？”

　　“哼。”忆无煞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你真的太过分了，它们因为你的音乐才来的，你下次不许这么干。”

　　霍妾妃总是善良的让人反感。

　　“所以你还会弹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也想听你弹琴。”霍妾妃这么说着，又开始对忆无煞了解了。

　　“我会的事情可多了，我干嘛要全告诉你。”忆无煞莫名骄傲起来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像杀手了。

　　“你手没事吧？”这时霍妾妃问起来，“那天忆无双伤害我的时候，你和他打架，被什么伤害了？你的手。”

　　忆无煞知道她在说什么。

　　是那个火焰的标志，被忆无双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药水给消失掉了。

　　“你手腕上的火焰没有了！”霍妾妃突然才发现，她记得忆无煞手上一直都有一个火焰的标志的。

　　“不管你的事。”忆无煞没有理她，有继续吹起笛子来。

　　“好吧，好吧。”霍妾妃走到了忆无煞前面，“你吹你的笛子，我也来表演一个你没有看过的。”

　　霍妾妃这么说着，突然将脚下的布鞋脱了下来。赤脚在这草丛中踏过去，在忆无煞不远处的正前方停了下来，正视着吹着笛子的忆无煞。

　　此刻，萤火虫在霍妃妃身边环绕，她像是星云中的仙子下凡，脚踏露珠手采花。

　　这时，霍妾妃将衣袖甩开，伴着忆无煞的笛子，跳起一段舞蹈来。霍妾妃在萤火虫的围绕下，翩翩起舞，她身姿柔软却舞姿有力，一颦一笑在眉宇与眼波中，全然洒向自己这个唯一的看官，忆无煞却是突然在这个时候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似是躲闪又似是含羞的稍稍移开看她的视线，都说姑苏首富霍家千金的舞姿卓越优美，世人难得一见，仅仅在霍老爷生辰的某一次寿宴上，众人得意相隔一丈屏风瞥见这惊艳凡人的舞蹈，只见她如葱根一般的芊芊玉手挽住衣袖，褶裙飞舞，一双灵动的眼睛像是在诉说千言万语，腰枝婀娜，如汉宫飞燕，赤脚在这草丛中，伴着满树萤火，霍妾妃上演了一幕最大胆也最美好的一次如花蕊一般盛开的舞蹈。

　　敢问世间有何人能拒绝蝶舞飞仙的霍妾妃呢？

　　难怪姑苏曾有这样一个传言，只要有人能看过霍家大小姐的舞蹈，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一回了。

　　而这时，却在霍妾妃还没有跳完的时候，忆无煞的笛声却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