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城双煞》郑蔷薇

39、刀尖颤抖的心

　　“曲王妃看你的眼神真奇怪，好像认识你一样。”霍妾妃和忆无煞平安的出了王府大门，下台阶的时候，霍妾妃一早就想问问忆无煞了。

　　“我也觉得，但是好像不怎么友好，可能和小王爷比起来，她比较谨慎吧，不过倒是这个小王爷。”忆无煞停在了这气派的北岘王府门前，回头看着这几个大字的牌匾，“什么样子的王爷会教出这样的小王爷呢？为了女人不择手段，连忆城的人似乎都没有这么多心思。身为王爷只是出生富贵，但是却一点也不像该有的样子，这天下百姓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知道为何生活这么苦难了。”

　　“忆无煞，你不知道北岘王吗？”霍妾妃看着忆无煞问道，“他是一个很好的王爷，和这个小王爷一点也不一样。当年他为了百姓，主动向圣上情愿去剿灭魔教圣天狼，他在老百姓中声望很高的，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王爷。”

　　“是吗？”忆无煞听到霍妾妃给了北岘王很高的评价，“那为什么他儿子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你说的他的特征。”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北岘王在剿灭圣天狼的最后战死了，所以王妃对他唯一的儿子特别宠溺吧，而正是因为北岘王有这么好的声誉，现在还有很多视他为神的老百姓呢，还有，还有北岘王武功极高，还有一个很神奇的武器，一把可以吸所有暗器的青花扇子，总之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霍妾妃说了一大段话，忆无煞倒是很奇怪，这个姑苏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的，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这广陵北岘王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对北岘王的事情如此清楚？”忆无煞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我爹··因为我爹一直想把我··”

　　“想什么？”忆无煞见霍妾妃低下了头。

　　“没什么···只是之前想的，我爹在我没出生前，就知道北岘王了，他一直都对北岘王特别敬仰，我家里还供奉着北岘王的排位呢。他一直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霍妾妃这么说着。

　　“我知道了，你爹想把你嫁给小王爷？”忆无煞突然就明白了。这个时候，脑海里也想起来了，这北岘王萧聿铁的名字确实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时候自己在霍家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看到了霍家的祠堂，那个里面就有北岘王的萧聿铁的灵位。

　　“是啊，这是他一直的心愿，就连把我生下来，给我取名妾妃也不过是想有朝一日我能嫁给北岘王的小王爷。”霍妾妃抿了抿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轻松的说道，“幸好没有，我算是见识到小王爷了。”

　　“那为什么改变主意？”忆无煞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喜欢刨根问底了，“我记得你是要嫁给那个富家公子的吧？”

　　“因为随着我的年纪长大，这个北岘王的小王爷也长大了，我爹一直密切关注的他呢，一直都有拖人告诉自己小王爷的近况，但是这个小王爷妃嫔越来越多了，最后，我爹还是比较疼我。”霍妾妃这么说着，两人渐渐远离了王府。

　　王府的剪影在两人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了。

　　“他知道北岘王萧聿铁已经战死了，而他的儿子，并不是那个他欣赏敬仰的北岘王了，加上这个小王爷传来的名声不好，我爹知道，我就算有幸能被小王爷看中，也不可能得到他一辈子的宠爱，所以，在我十四岁左右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霍妾妃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在霍家只有自己和父亲知道的事情告诉忆无煞，可能在霍妾妃心里，忆无煞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人了。

　　确实，不管怎么样，身为姑苏首富的大小姐，她的父亲一定会给她找到最好的那个人，那个人可以不是王爷，但是一定是要家世清白，身世干净的正人君子，这才是自己身边这个大小姐过的生活。

　　忆无煞，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那个今天不知道明天可能会死在谁手中的人，那个整个正派江湖都想除掉自己的人，怎么有资格去和她谈论什么儿女私情。

　　除非，除非自己是生在达官贵人家里的孩子，或者一出生就是受人敬仰的王爷之子，这样才有能力去给她真正的生活吧。

　　但是忆无煞，一出生就是在漂泊了，这个时候，忆无煞好像真的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听主人的话，为何会在这个女子面前动了自己的防线，主人说忆城的人不能动儿女私情这样的俗世感情，并不是会影响练功，而实际上是，忆城的人根本没有明天，一个给不了令一个人明天的人，怎么能谈感情呢。

　　忆无煞好像突然不再单纯了，一下子长大了。连感情中最为复杂的事情也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忆无煞··你在想什么？”霍妾妃看到忆无煞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没什么，我只是···”忆无煞顿了顿，“你爹说的没错，像这个王爷···确实不会给你一生宠爱，所以你爹的决定是对的。”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霍妾妃问道，集市上熙熙囔囔的人群，在这一大早的叫卖声中，穿梭不止。

　　而这时，忆无煞却突然停了下来。

　　是忆城的人。

　　有忆城的人在附近发了信息素。

　　霍妾妃不知道忆无煞怎么了，突然变得紧张兮兮的，往前方一条巷口走去。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忆无煞突然在巷口拦住了霍妾妃，“躲在这些沙袋后面。”

　　“什么？”霍妾妃很疑惑，这突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不一会忆无煞进去了巷子里，就听到了一系列的打斗，厮杀，还听到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他一定又在···

　　霍妾妃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终于差不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没有声音了。霍妾妃悄悄向前走了几步，躲在角落里看到了忆无煞，同时还看到了五个男子，他们也身着黑色的衣服，不过没有那种金丝，他们头上带着的也是火焰的发冠，但是是黑色的火焰，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一眼并看不出来。

　　“多谢无煞师兄相救。火分舵：子火、子发、子炎、子焱、子龙其罪当死。”他们几个双膝下跪，有几个人身上还在流血，看来伤的不轻。

　　“为什么你们五个人竟然落到这种地步？这八个人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忆无煞问道。

　　“回禀师兄，他们是羽徽的人，最近有个叫羽徽的男子一直妨碍忆城的人办事，已经破坏了忆城多个任务了，所以城主派我们几个人出来，查明这个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要将他们的势力一网打尽。”

　　“我们正想找在外面的无煞师兄还有无双师兄帮忙呢。”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明这个羽徽是个什么来历。”忆无煞冷冷的说完话，接着看向了他们几个。

　　“多谢无煞师兄。”而他们几个说完，竟然将手里的剑刺向自己。

　　没错，这就是忆城的规矩，办事不成功就算回去也是死，而在遇到危险后主动释放信息素的话，并不是叫对方来救自己的命，而是希望叫来支援杀掉对方，但是自己已经和对方一起死了。

　　但是如果并不是主动释放信息素的话，那就是做着最后的执着，并没有妥协。恰好遇到忆城的人来搭救，那就是上天的执意，那就是命不该绝。

　　这就是忆城最残忍的一条规则。从来不给胆小者留活路。

　　“不要啊···你们在干什么···”霍妾妃跑过来，突然阻止了这五个人。

　　他们五个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跑出来的这个女人。

　　“你救了他们为什么要他们死？”

　　“这不关你的事。”忆无煞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五个人。

　　“可是···”

　　“你们在干什么？要我动手吗？”忆无煞好像突然变了样子，眼神里再也没有前几天的温柔了，明明昨天自己还和他相处的很愉快，昨天晚上难道是幻觉吗？忆无煞为什么这么喜怒无常？

　　还是昨天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是不小心救了自己，与自己太过亲密的距离，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距离拉近了，反而他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

　　这时，子火、子发、子炎、子焱、子龙几乎同时拔剑，向自己刺过去。

　　霍妾妃亲眼看着他们几个人倒下来了。

　　再一次，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忆无煞···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们都是你的师兄弟啊！”霍妾妃看着这几个人前一秒还活生生的。

　　“这是忆城的规矩，又不是我定的，他们自己打不过也会死在这些人的手上。”忆无煞换上了一副轻蔑的表情，没有一丝同情的悲伤流露，反而稍稍扬起眉，不屑的嘲讽，“所以胆小的他们发了信息素，但是我并不是救他们，而是挽回忆城的尊严。至于他们，在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江湖。”忆无煞说完，一套标准的忆城快速收剑的动作干净利索飒气凌人，罢，向巷子口走去。

　　霍妾妃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己突然从未有过的害怕忆城这个地方，自己真的要跟着他去忆城吗？这也是自己最后的结果吗？说不定到时候他的主人会让他亲手杀死自己，那他一定会杀死自己的，还有什么比被忆无煞杀死来的更让人心痛呢。

　　而更让心痛的是，也许忆无煞在杀死自己后，可能根本不会有什么伤感，接着主人再给他一个任务，他只是像现在这样，形影单只的走在江湖中，霍妾妃算什么呢？

　　对他而言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