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说爱你》墨未浓

1、多久没说爱你

　　下雨了，裙子也就湿了。
　　带了耳环，漆黑色长长的坠子。有些冷。风挟了雨吹在裸露的小腿肚上。没有耳洞。于是会带一些夹式的耳环。
　　黑色的一对，只剩一只。坠身镶着一颗颗黑心，坠垂悬了一粒小铃铛。另一只铃铛送了朋友。对方生日时，随手把吊在耳朵上的铃铛摘下来给了他。
　　也不可惜。只是原本成双的耳环，如今却形单影只。怪可怜的，连声音，都是寂寞的。和风的声音一样。雨也丝丝拉拉地下着。哭成一片的凄惨。
　　怎么就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
　　手臂上出现一粒一粒的小疙瘩。冷得很。
　　呵呵手掌。还是冷。
　　六月的天了，下了雨，还是会冷。
　　站在街头看雨。看头发被水灌注得快丧失生命的苍白模样。突然会想，买黑的唇膏，黑的指甲油，黑的衣服。像□□老大，还是不良青年。笑。笑成一片。
　　就决定找个小店容身。
　　招来辆出租。车七转八弯地停在速食店门口。

　　有时候，还是觉得麦当劳的食物虽是垃圾，但环境不错。
　　坐角落的幽静处，看店里的人。像某个偷窥者，或者，变态阿姨。笑了。
　　舔口甜腻的圆筒，什么时候竟变得吃不惯甜食了呢。雨敲打窗上玻璃，路上行人欲断魂。雨越发大了，一时无法离开。
　　涂了紫红的指甲油。艳丽非常的颜色。但喜欢。突然就喜欢上那种大红大紫的颜色。非把自己招惹得红红紫紫不可。于是会选择很骚包的裙子。裸露更多皮肤。选择领口开得很大的衣服。稍有动作，会暴露很多东西。
　　吸食可乐。甜。皱眉。铃铛在耳边乱响。甜腻的味道蔓延。雨，更大些。抚摸玻璃。湿的。糊开的不再洁净的透明。冰凉在手里。

　　他总是那般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在心底。
　　是个何其残忍的人啊。每每午夜梦回时，会想起。
　　那熟悉的路灯，他在身旁，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是他的微笑，清晰在眼前。痴了一年。痛了另一年。然后，就清醒了，再也没有力气找回同样的路灯，同样的微笑。
　　有多久没有他的消息。来了，就告诉我，他失恋了。
　　真是，何其残忍的人啊。
　　我笑。情不自禁。笑得泪水尽流。
　　眼睛，痛。
　　是的，失恋，我，也失恋了。最近。
　　一个好男人。始终纵容我的自私任性。没必要的。真的。也许严厉一点，我会宁愿留在他身边。谁让我如此自私任性。
　　是不是爱过了，就再没力气爱人。
　　爱？爱！爱？！
　　那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下贱得要死的东西。
　　从爱了开始，就开始了下贱。
　　下贱得彻底，卑微得张狂。
　　不是自己，也是自己。那痴傻的一年，疼痛的另一年。
　　痛恨下贱，痛恨卑微。
　　于是就割腕，会不会好受点。但还是痛。手腕是麻木的，心是疼痛的。嘴角就出现嘲讽的弧度。
　　我还以为你已经麻痹了，再不会痛了，原来，你还是会痛，你终究，还是，一个人。我告诉我。你就不过是个人而已。你的痴你的傻你的笑你的哭你的疼你的痛都来源自：谁叫你TMD是个人。
　　宁为畜不做人的。
　　活完这一世就再不想出生了。就让我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魂飞魄散了去。否则，就为牛为狗为猪为兽也不为人吧。

　　又回到雨里，伞忘在速食店的角落。不想要的。索性就淋了雨，反正也早湿了早病了。
　　雨，打在眼睛上，痛的感觉。耳坠在眼前晃啊晃的响啊响的，烦到极点。索性摘了去，雨水里，发出最后一声呻吟的清脆。孤单的东西，人，事，物，本来就有活该被抛弃的宿命。我冷笑。脚在它的身体上过去。它，断然不会再响了。

　　车站上，等车。
　　竟鬼使神差地来到这个地方。他和她经常出现的地方。那时的她那么单纯，一心一意地只爱着他，不求回报只是付出。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还是笑着。
　　眼前恍惚中，看到她不稳的脚步追着他，那翘翘的嘴角，弯弯的眼睛，她在笑吗？她的身影穿过，却留下湿润的液体。是了是了，她断不是在笑，她是哭的。那痴傻的一年里，她是哭着笑的，是不是？
　　突然就忆起每每夜里，总是流泪的双眼。那时的她，就是那么哭泣着，躲在一个人的角落里抱着自己轻轻地不敢大声地哭着。那是一个怎样寂寞的姿势啊……

　　点根烟，习惯性地半眯了眼，深吸一口。
　　紫红的细长的指甲，雪白的修长的烟身。
　　血红的烟头一闪一烁，像极了发光的兽眼。
　　痛，始终还是痛的吧。痛得撕心裂肺，当痛变成习惯，就和呼吸一样自然了，已经沁入了骨髓，那种痛。
　　那爱，也是吞进肚子溶入血液里的。
　　爱，爱，爱啊……
　　呵呵。
　　但，那已不是我该爱的人啊……
　　早就，断了念啊。
　　始终还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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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