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西络子

9、江子衫

　　覃言忍着不去看，但是那小男孩在门口实在太显眼了，最后他还是走了出去。

　　“小鬼！你怎么又来了？”

　　“哥哥你说过帮我的！”小男孩笑着说道。

　　“不是，你这样突然出现让我很困扰的。这样，你先进来，站着外面万一让人看到了，估计就要说我疯了的。”覃言拉着他往书店里走。

　　小男孩抵死不动，站在原地，抬着头看他。

　　没办法，覃言转过身看了看周围，大过年的人少，思考间他便蹲下说着：“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清楚，不经意地说的话而已，况且那时我还不清楚你的身份。可这时候我想帮也帮不了，你看......”覃言又试着去拿那封信，依旧触碰不到，“我不是不想帮你，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看我都拿不到信。”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很不负责，有些推脱责任，但他目前确实是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可是哥哥说过要帮助我的！”小男孩眼神暗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找鬼卿哥哥呢？你之前是想找他帮忙的吧？他应该可以帮你的。”覃言也不是想要把这个狗皮膏药贴到鬼卿身上，只是这小孩最近时不时就出现在他附近，还是怪吓人的。而且鬼卿应看起来就是做个活儿的。

　　“我......我没有钱。”小男孩低着头，更加沮丧了，在覃言即将安慰他的时候，突然又笑着抬头看向覃言，“哥哥说要帮我的，嘻嘻嘻。”

　　这声笑过于诡异，上一秒几乎都要哭下一秒却诡异地笑了，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那啥，我帮你付钱！你别跟着我了，行吧？”覃言也是有些厌烦了，这小孩不单单是烦，还很恐怖，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吓出心脏病的。

　　“真的？”小男孩突然歪着头盯着覃言问道。

　　“真的，我去给他说，让他帮你我来付钱，你别跟着我了行吗？你过几天再来行不行？我待会问问他。”覃言真心祈求着，希望小男孩快些离开！

　　小男孩似乎不愿意离开，还歪着头直愣愣地盯着覃言，拿着信封的手不停地来回摆动着。

　　“你不走，爱跟着我就继续跟吧，不过……你的信永远也送不到你妈妈手上！”不得已，他吓唬着试探说了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眼下之际就是需要恐吓一会，不然对方会更加肆无忌惮！

　　小男孩似乎怕了，双手不停地揉搓着，缓缓抬起头说着：“要给妈妈信，要给妈妈信！要给妈妈信。”一边说一边转身慢慢走开了。

　　“要给妈妈信！一定要给妈妈！”

　　男孩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越来越小声，直到消失。

　　看着小男孩走远，他才松了口气，想要送信，还得找老板帮忙才行。

　　覃言转身上楼时，眼前略过一个身影，抬眼一看，是之前的那位青年，今日似乎来得晚了些，但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点头致意。

　　青年又坐在之前在的位置，拿着同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覃言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犹豫了下，真要上去吗？

　　去？还是不去？还是等会再去？

　　这有些难以抉择，毕竟他与老板没什么感情，属于刚认识的那类，这样让他做事会不会被炒鱿鱼？

　　算了！去！择日不如撞日！

　　覃言挺了挺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楼了。

　　到了客厅，覃言没看到鬼卿，忙喊了几句：“老板？老板！老板在家吗？”喊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估计不在吧，在他打算下楼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东西掉地的声音，似乎是从房间传出来的。

　　难不成进了小偷？覃言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拿起客厅的大水杯子，往房间走去。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覃言躲在门外，没有立马进去，等了一会，没有响动，这才进了房间。

　　“靠？老板，老板你怎么了？”覃言把杯子放地上，扶着躺在地板上睡觉的老板上了床，这老板瘫成一坨猫一样，就如水做的一般。还好鬼卿清瘦，如果是个大胖子，他估计只会把被子扯下来让他盖住，然后如无其事地离开。

　　“老板！老板？”覃言帮他盖了被子后又喊了几下，可是对方一点回应也没有，心想着这也没人能够睡得这么死吧？掉床下了，我还喊了这么久，也应该醒了啊？难不成？覃言赶紧探了下他的呼吸。

　　“靠！死了？”覃言吓得后退几步，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

　　噔的一下，床上的鬼卿翻了个身，随后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鬼卿皱了皱眉头问道。

　　“靠！诈、诈尸了！”

　　“别胡说！我不过睡得死了些。”

　　“嗯？你、你睡觉都没有呼吸的我还以为你死了！靠！吓死我了！”覃言拍了拍胸口说道，因为他突然想起鬼卿说过他不是人类来着。

　　“嗯？呼吸？难道我没说过我本就不是人？”鬼卿揉了揉杂乱的头发，径直走去洗漱了。

　　“对了，给我做点吃的。”鬼卿发觉睡太久也容易饿，头还不舒服。

　　覃言在心里骂了好一阵子，然后挤出笑容去厨房煮了饭，还炒了两个菜。

　　鬼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道：“鬼卿你就是一傻子！哈哈哈哈哈，什么玉铃铛会响！什么狗屁，都是谎话！哈哈哈哈！”说完就把手链扔到了地上，蹲在地上大笑着。

　　覃言听到响动，立马跑了过来，看到老板这般模样，不知怎么办，只好傻傻地蹲下去，笨拙的安慰着：“老板，那个啥，我也没有歧视你不是人类了，你就算不是人类了，但也不影响你啊，是不是，你看你这么有本事，还这么有钱（不然也不可能给这么高的工资吧。）不至于这样吧，男子汉大丈夫的，没必要这么伤心的，真的。”

　　“滚！”鬼卿吼道。

　　“不是，老板，那个饭菜做好了。”覃言有些怂了，虽然没敢继续安慰，只是退到了门口，他害怕万一老板出事，那么自己就又得重新找工作了，这不划算，不如就在这看着好了，万一有啥事了，自己说不定还能阻止一番呢。

　　鬼卿笑着笑着就停了，然后说道：“今晚如果有人找我，就让他改日再来。”转眼间他就不见了。

　　“不是老板.......我还有事求你呢......”覃言无助的说道。

　　这饭菜刚做好，要吃的人就走了，等于白做了。没办法，覃言只好帮他留着，万一回来饿了，热一热就可以吃。

　　客厅也有些乱了，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把垃圾清理了一番，看到洗漱台下那串手链的时候，差点当成垃圾扔掉，还好多看了一眼。

　　老板这么伤心难不成是表白被姑娘拒绝了？这手链是他送姑娘的礼物？还别说，这手链看着就很贵，还好看，覃言总觉得这个手链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这串手链竟然还会响？这个应该是玉石做的吧，也没有看到铃心，响声还挺大，神奇。”覃言也不敢多动，怕弄坏了赔不起，于是把手链放到了洗漱台显眼的位置才下楼看店。

　　老板出门了，那么自己的事情就要等一等才能同他说，希望明晚可以把这事搞定，不搞定他真的会被那小孩吓死。

　　如果死了，说不定就跟他们一路了，指不定那样才是小孩的计划呢。

　　鬼卿此刻心里烦闷得很，每一次去见一位，失望过后总要缓一缓。每一次他都喜欢到闹市去走，人多热闹会让他能够快速平静下来。想来以前他与他便是在元宵灯会上相遇的。

　　那时候，这还是宋朝，大家都是青年才俊，元宵灯会猜灯谜，那可真是热闹。最后剩一个字谜，众人中无人能答，最后他两异口同声回答了。

　　想必那也是缘分，自此两人相见如故，相谈甚欢，赏花吟诗，填词写诗，不在话下。

　　“喵~喵~”一阵阵猫叫声，把鬼卿的思绪拉了回来，在这闹市，这猫叫声十分不起眼，也就只有他这样的才会听得到。

　　鬼卿走到了巷子里，在一个小纸箱里发现了那只一直叫唤的小猫，巷子里比较暗，看不清，他直接抱起了纸箱走了出去。

　　是只橘猫，旁边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驱虫疫苗等一系列都已做了，望好心人收养便可。

　　“可怜的小东西，我带你走。”鬼卿看着这只猫竟然笑了，那个笑容很温柔。

　　他记得，那人很喜欢猫来着。

　　爱屋及乌，鬼卿也十分喜欢猫。

　　一人一猫在路上里走着，一位壮汉从右侧巷子奔了过来，那人五官带着狠劲，脸上还有一道疤，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有细汗，这么冷冷的天，居然还出汗，看来运动了一番。

　　鬼卿快速躲过壮汉，谁知差点摔倒的壮汉停稳后，在原地破口大骂起来。

　　“狗东西，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路的吗？艹！你爷爷我差点......啊！”壮汉说着突然双手紧捂眼睛，撕心裂肺地惨叫。

　　“啊！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你是谁？啊~”

　　“哼！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死！”鬼卿本想把他给了结了，谁知被一股力量挡住了。

　　“兄台高抬贵手，饶他一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西服套装的男子，长得十分英俊，“我手下比较莽撞，不小心冲撞了兄台，还望海涵！”男子半鞠了个躬。

　　“你是谁？”鬼卿在此处待得虽然不久，但各号人物基本都了解妥当，这个人却是从未了解过。

　　“我叫江子衫，最近搬到此处的，兄台不认识不奇怪。不知兄台贵姓？”男子温和地说道。

　　“免贵姓鬼。”

　　“鬼兄，我在这替手下的莽撞给你赔不是了，还望海涵。”

　　“老大！他！”壮汉还想说道说道，却被江子衫制止了。

　　“闭嘴！”

　　壮汉似乎很不服，小声地骂了几句。

　　鬼卿耳朵也不是摆设，不可能不知道，但看着江子衫一副诚恳的样子，这大过年的，便不予计较。但对于那壮汉的态度依旧不满，“如果你的嘴巴也不需要了，下次记得来找我，我帮你把嘴巴也给收拾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多谢鬼兄！”男子提着壮汉便消失在巷子里。

　　先前的叫喊声，因为他们都不是人类，自然没有影响到热闹非凡的街市。

　　鬼卿带着小猫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