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西络子

24、筹钱

　　“诶，老头子，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我怎么觉得不对劲。”老奶奶停在原地不愿意走了。

　　老者没办法，也停了下来：“还能去哪啊？我们是怎么死来着？哦，我们不是煤气中毒的嘛，回家看看呗，这也过了一阵子了，孙女还有亲戚他们应该有给我们烧钱的吧？回家看看。”

　　“爸！可家也不在那边吧？应该往左边走才是啊！”儿子不耐烦地说道。

　　“就是啊，大哥，走错了。”

　　老者嘴不经意动了动，这么好面子的他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呢，拼了命也要挤出两句话：“这地球不是圆的吗？往右边多走走也会到的，我们又不是人，走走一会就到了！”

　　“那也不能这个节骨眼上多费时间吧？也不为孙女想想，她一个孤苦的孩子，诶哟，真是可怜的孩子。”老奶奶开始伤心起来。

　　“爷爷，我们快回去吧，凑够钱，才能给姐姐写信，告诉她我们都好，这样她就不会担心我们了。”小男孩蹲在地上玩起了泥巴。

　　“得得得，走，往回走。你小子过来带路，走错了饶不了你！”老者指着儿子一顿指挥，这儿子也是了解他老爸，抱起小男孩，顺从地走在前面，哼起了歌，似乎还挺高兴。

　　夜色渐深，细雨濛濛，视线越发不好，路上偶尔路过的车辆都放慢的速度。

　　两旁的路灯，在烟雨朦胧中格外温暖。一家子，就这样漫步在雨中，发梢上落满了细水珠子，说说笑笑往家里赶，如果他们还在人世的话，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家庭。

　　凌晨三四点，一大家子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大门紧闭。

　　他们正徘徊于门口。最后小男孩嘟着嘴，走到大门前，想要去撞门，结果直接摔了进去。这可把后面的一家子惊到了，连捂住嘴，生怕发出过多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怎么就进去了呀，快起来。”老者的儿子也走到大门前，小声地同小男孩说话。

　　小男孩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拍了拍沾湿了的裤子衣服，大声喊道：“爷爷，可以进来的。”

　　老者的儿子一直嘘他，让他不要这么大声说话，可能他们还没习惯自己已经不是人了，他们的声音，在世的人是听不到的，出了个别声贝能够被动物们听到，不然一般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小男孩又走了出来，伸出手拉住男子：“爸爸，进来。”

　　男子本来想教训一下小男孩的，可看到男孩的手直接穿过铁门拉着他的衣角时，恍然大悟般，转过身去说：“对哦，我们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铁门对我们没用的，我们可以随意进出。哈哈哈哈，都忘了这事了。”说着反握住小男孩的手走了进去。

　　后面的一大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直到自己亲自走过了铁门才真正相信自己有这种本事。

　　他们找到自己的楼栋，穿过一楼的大门，直接上了三楼。但是在三楼自家门口被堵住了，进不去。这出了外面的这些门可以随意进出，这家门还是不能够随意进的。

　　一家子都站在门口等候着，也试着敲门，但根本敲不出声音，进又进不去，他们便索性坐在楼梯那休息起来。估摸着孙女也睡了吧，这么晚了。

　　“我们先等天亮吧，到时候等小美出来了，我们再见机行事。”老者说完扶着墙坐了下来。

　　“行。”大家伙都同意。

　　不知不觉，天亮了，上班族一个个都出门下楼了，这里楼房最高也就六楼，所以没有电梯。

　　“哟，怎么凉飕飕的这里？”

　　“我也觉得，这里好像更冷一些，估计风口处吧。”

　　“无所谓，赶紧走吧，不然赶不上公车了。”

　　这一阵子又一阵的人声，早把那一家子都吵醒了，一个个愣愣地贴着墙，不敢出声，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在面前就这样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的大门开了，先出来的不是小美，而是最近过来陪她的舅妈。

　　小美跟在她身后，无精打采的样子，人都瘦了一圈。

　　老奶奶走上前，想要触摸自己的孙女，可这哪能摸得到呀。

　　舅妈替小美裹了裹大衣，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还用布盖着，也瞧不见里面是啥。

　　“老头子~她舅妈这是要带小美去干啥呀，这种天气，怪冷的。”

　　老者看着篮子，但是在难以看清里面究竟是啥：“我也不知道啊，看样子也不像是出去玩吧。”

　　“诶哟，爸，妈，今儿不是我们的头七吗？可能是上坟那祭拜我们去了吧。”

　　“诶哟！对对对，老头子，走走走，跟上去。”

　　“跟上去做什么？万一吓到她们了，不是罪过嘛。”

　　“你这个死老头子，脑子也不动动，死了还这么死板，她们去祭拜我们，肯定要烧纸钱的，那时候我们不就可以凑一凑了吗？”

　　老者这才恍然大悟，步履阑珊，跟着走了。男子也抱着小男孩快步跟上去：“爸，慢点，别摔了，这外面地上还湿着，小心点。”

　　“诶？大哥！你们等等我啊！”老头弟弟刚醒过来，就看到他们都已经走远了，忙站起来追上去。

　　还好这天黑沉沉的，这一大家子这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在大路上走。

　　“这里就是我们的墓地呀？诶，感觉还不错，都在一块呢。”男子笑哈哈地说道，还顺便摸了摸自己的墓碑，“爸，你在我旁边呢，哈哈哈。”

　　“嗯哼！”老者假装咳了咳，然后看着孙女祭拜着自己，而那些冥币经过燃烧，都化为了冥界的货币，一大家子都忙着捡钱呢。最后把那些烧过来的钱币一一捡拾完，还舍不得离开。

　　“我想抱抱姐姐！妈妈，姐姐不理我，呜呜呜~”小男孩原本安安静静同大人们一起捡拾钱币，最后看到姐姐落泪，忍不住抱了过去，但扑了个空，伤心极了，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乖儿子，姐姐呢，和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了，姐姐现在很难过，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去安慰姐姐，对不对，让姐姐不要那么难过，你想不想？”

　　“我不想姐姐哭，我不要姐姐哭。”小男孩抽泣地说着。

　　“那我们快些把钱凑齐，这样我们就可以给姐姐写信了呀，那样你想说什么就可以让姐姐知道了。如果，那时候你还可以抱抱姐姐呢。”

　　“呜，真，真的吗？”

　　“嗯，你就在一旁好好看看姐姐就好，过阵子我们就可以和姐姐聊天了。”

　　小男孩依恋地扑倒了妈妈怀里，泥污也把女子身上的衣物也蹭脏了，但没人会注意这些，他们只想快些给小美写信，让小美快些快乐起来。

　　小美与其舅妈没有立马离去，而是又待了一会。那一大家子也就跟着待了那么久，最后跟着她们回了家，在门口舍不得离开，傻傻地又待到了晚上才离开。

　　覃言打开店里的灯，便看到鬼卿从楼梯上走下来，想起来之前那个“借命”之事，走上前堵在他面前，说道：老板。”

　　鬼卿在想事，低着头走，眼前多了双脚，阻挡了他的路，他便转了方向，想要继续往前走，覃言只好继续挡着。

　　鬼卿往右挪，他也往右；鬼卿往左挪，他便往左。

　　覃言最后直接张开双手，死死拦住了鬼卿的去路。

　　可鬼卿依旧低着头想事情，傻傻往前走，覃言的手挡着，他走不掉，便左右挪着。

　　实在是受不了了，覃言收回双手，掰着鬼卿的下巴，让他抬起了头。

　　覃言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着鬼卿，心里默默念叨着：老板的皮肤真是好啊，就是皮肤冷了些，不过他这目光，太过炙热了吧。

　　他急忙缩回手捂了捂自己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头一次这么让人看了这么久，尽管是男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老板！我有事问你来着。那个“借命”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我该不会真的就被借了七天命吧？这这这这感觉不像是假的样子，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把命借给别人，我还是在意的。”

　　鬼卿这会子才动了下眼睛，也正是这一下，覃言才确认眼前的老板是真实的，不是假的傀儡老板。

　　“你说什么？”

　　“啊？感情你还没听我说什么啊。”覃言略显失望，摸了摸头，“我就是想问问之前“借命”那件事，你不是拿了钱，然后急慌慌就走了？这两天看你也没什么说法，想着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鬼卿眉头皱了皱：“嗯，这事啊？过后再说吧，没什么，你不用担心。”然后调头回二楼去了。

　　“……”覃言没想到他就这样直接回二楼了，想要再继续追问下去，可看老板的表情，心不在焉的样子，想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没追上去了。

　　“你老板说什么了吗？”小水滴吐着泡泡问道。

　　“诶，老板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也问不出什么，算了，也就七天性命而已，他愿意说我便听，不愿说我也不强求知道。”口头虽是这样说，但他内心还是十分在意的，很想知道这到底影不影响他的寿命，毕竟一个七天不多，但次数多了，那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