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梦初醒》未失

5、第五章 订婚

　　“妈！”
　　魏远寂推开门看见林岑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星灿给你们带的礼物。”
　　“阿姨好。”赵星灿笑着打招呼。
　　“你们回来了呀，”林岑喜出望外，拉过赵星灿靠着自己坐下，“怎么还带东西呀，我和你叔叔什么都不缺，你人来了就好。”
　　赵星灿轻轻摇摇头，微笑到，“好久没来看你们了，就想着带点东西弥补一下心里的愧疚。”
　　魏远寂啧了一声，“妈，我爸呢。”
　　“哎呀，你爸他中午才回来，你不要打断我们说话。”林岑嫌弃完儿子继续跟赵星灿讲话。
　　“先吃点水果。”林岑把果盘摆到赵星灿面前，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平常课业忙，要注意休息呀，看你比上次瘦了好多。”
　　魏远寂看不下去他俩在这母子情深了，转身上楼了。赵星灿见他离开，眸子暗了暗。
　　魏远寂回到房间，用品都是新的，是提前打扫过了，床上的被子一看就是刚换的，他走到楼梯口问林岑，“妈，你们给我收拾房间了？”
　　“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在家住一晚吗，星灿也住下，反正你屋子里的床大，两个人也不挤。”
　　魏远寂有些头疼，“我明早还有事，不在家住了。”
　　林岑嗔怪道：“你能有什么事呀，你那个音乐教室刚开始办又不忙。”
　　赵星灿有些疑惑，问到，“什么音乐教室？”
　　林岑惊讶到，“远寂没跟你说吗，他从他爸爸那里辞职了，要自己开一个音乐教室。”
　　魏远寂从楼上下来，怕他母亲误会，解释到，“我是想办好了再告诉他，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办不成多尴尬。”
　　林岑豁然开朗，笑着说：“你们两个之间怕什么啊，星灿又不会笑话你。”
　　赵星灿配合的点点头，“对啊，以后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就行了，我虽然没毕业，但是说不定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魏远寂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嗯，以后都告诉你。”
　　“就这样说定了啊，今天晚上你们住在家里。”
　　魏远寂冲着赵星灿使眼色，让他配合自己，“不行，妈，星灿他明早有课。”
　　赵星灿想也不想立马拆台，一脸诚恳，“我周一下午才有课。”
　　魏远寂瞪着赵星灿干笑两下，“哈，哈哈，是吗，我记错了哈哈，那再收拾一间房吧，我俩在家里还住一起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以前你们回家给星灿准备的房间什么时候用到过，少在这假惺惺了。”林岑白了他一眼嗔道。
　　魏远寂满脸诚意，认真的说到，“那是以前，现在我想开了，婚前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洛岑只当魏远寂在瞎扯，没有多想，嘁了一声，“你俩同居了这么些年今天倒想开了？骗谁呢。没有多余的房间，不想回房睡今天晚上就在客厅睡沙发吧。”
　　“妈～”，魏远寂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了门牙往肚里咽。
　　“星灿我们不管他，今晚就住家里哈。”
　　赵星灿一笑，“好呀，辛苦您帮我们准备房间了。”
　　谈话间，魏正兴回来了，正好家里的阿姨也做好了饭。
　　魏正兴笑到，“我回来得巧，正好赶上吃饭哈哈。”
　　魏正兴坐在主位上，林岑坐在他左边，魏远寂和赵星灿依次坐在他右边，几个人边吃饭边闲聊。
　　魏正兴突然说到，“远寂，星灿，你们两个也该把订婚宴办了。”
　　赵星灿闻言眸子一亮，表情明朗起来。
　　魏远寂一口汤呛在了喉咙里，咳了半天，艰难的说到，“订婚宴？不行不行。”
　　魏正兴眉头一皱，“有什么不行的。我上午和你赵叔叔商量过了，过两个月星灿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就很好，把订婚宴和生日宴一起办了。”
　　魏远寂挣扎到，“爸，你们商量了一上午就做好决定了是不是有点草率啊，再说了，星灿他还没毕业呢，现在就订婚不好吧。”
　　“哪里草率了，早晚的事儿。星灿没毕业就没毕业，年龄又不小了，只是订婚宴而已，你们也不用非得遵守法定结婚年龄，又没让你们现在就办婚宴。”魏正兴越过魏远寂问赵星灿，“星灿你觉得呢？”
　　赵星灿连忙点头，笑得灿烂，“我觉得可以，我巴不得明天就办呢。”
　　魏正兴爽快一笑，“明天可就太仓促了，我和你爸爸好好计划计划，这是大事，到时候请个好的制作团队。”
　　林岑表示赞同，“是呀，我们家好久没办过喜事了，我回头也和星灿妈妈商量商量，请一些朋友过来，一定要大办。”
　　魏远寂扭头瞪他了一眼，在他耳边低声说，“赵星灿你别太过分了，都分手了办什么订婚宴，赶紧给我拒绝！”
　　赵星灿小声辩解，“分手了也能办订婚宴啊，我们就当演场戏。”
　　魏远寂简直想撬开赵星灿的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品种的浆糊，这话也说的出来，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一些，“你演戏演过了吧！”
　　魏正兴：“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魏远寂心里烦躁，垂死挣扎：“爸，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无所谓谁嫁谁，我觉得订婚宴也不是这么重要，要不就别办了吧。”
　　魏正兴一筷子拍在碗上，吓得魏远寂一弹，“魏远寂你什么意思，你和星灿在一起这么多年就不打算给对方一个名分吗？你俩的路还不是当初自己选的，现在又不想办订婚宴了，怎么，你们以后还打算分手？”
　　魏正兴不常常生气，现在口气稍稍一重，魏远寂立马怂了，揽着赵星灿的肩膀保证，“办！爸，都听你的，你说办就办，我们俩没意见，我俩绝对配合。”
　　赵星灿憋着笑，“嗯，绝对配合。”
　　林岑拍了拍魏正兴，打圆场道：“好啦好啦，这是大喜事，干嘛生气呢，吃饭吃饭，星灿多吃点。”
　　林岑给魏远寂使了个眼色，魏远寂连忙给赵星灿夹了几筷子菜，笑得狗腿，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儿，“心肝儿，快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赵星灿憋笑憋的直颤抖，“嗯，你也多吃点。”
　　魏正兴看着他俩相亲相爱，消了气满意的继续吃饭了。
　　魏正兴上午把积压的工作处理完了，下午就在家里和魏远寂下棋，赵星灿本来就没打算离开，夫妇二人愣是把魏远寂和赵星灿留到了晚上。
　　洗漱完，魏远寂在房间里和赵星灿对峙。
　　魏远寂扯过被子的一角，企图把赵星灿拉下来，压低声音道：“赵星灿你别蹬鼻子上脸，从床上滚下来。”
　　赵星灿躺在上面抓着被子不放，“你过来和我一起睡不就行了。”
　　“前男友！”魏远寂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到，“你给我自重一点，这是我的房间，给我滚到沙发上去！”
　　赵星灿撅撅嘴，“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叫心肝儿，这会儿又变成前男友了。”
　　一提这个魏远寂就来气，他爸也是，没事儿办什么订婚宴，“你还有脸说，你瞎答应什么啊，就我们两个这样怎么办订婚宴？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演戏归演戏，你见过谁和前男友演戏演到办订婚宴的。”
　　赵星灿眨眨眼睛，诚恳到，“我们两个就是啊。远寂，你要是实在不想办可以直接和叔叔承认我们分手的事情的。”
　　“你！”魏远寂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上不来，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到，“你要是敢承认你去说，我巴不得你去说呢，犯错的人是你，打断的也是你的腿！”
　　“我不说，我不想和你分开，”，赵星灿垂眸，神色有些哀伤，“……对不起。”
　　魏远寂趁机把他踹下床，侧躺在床上掩住表情，“道歉有什么用？去睡沙发吧你。”
　　赵星灿没再说话，抱着枕头和毯子躺在了小沙发上。
　　魏远寂听着身后的动静吐出一口气，如果赵星灿真的死皮赖脸的贴过来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魏大少爷实在不想睡沙发。
　　这种情况让他有些烦躁，对赵星灿他根本狠不下心来，再难听的话他也说不出了，他已经没了最初的那种气愤，心里只余下一点失望和不甘，更多的还是面对着他时抑制不住的悸动，今天应该是魏远寂分手以来最轻松的一天，那人就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不用刻意遗忘。
　　魏远寂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真是太贱了，一边想着离开一边跟他纠缠不清。
　　不肯原谅他不是嘴硬也不是拿乔，理智告诉他要远离赵星灿，要保持距离，和他断的干干净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两个人不可能断干净，甚至还要办订婚宴。
　　平心而论，订婚宴完全可以不办，只要跟他爸说清楚就行，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说，他自己也说不准是不敢还是参杂了些别的什么，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订婚宴，就是嘴硬。甚至有一点觉得办了订婚宴也好，这样就能把赵星灿拴在身边，自己不跟他和好，他也没办法去找别人，他分不清这是报复还是占有欲，对不是自己的东西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不是他的风格，魏远寂暂且把这种心情归类为报复，只要他还在，赵星灿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别人在一起，否则，不论是赵家还是魏家都饶不了他，只是这种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禁锢赵星灿的同时自己也被牢牢的锁住了。
　　“远寂，你睡着了吗。”
　　魏远寂睫毛一颤，闭上眼睛没有应声。
　　赵星灿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就往里面钻，魏远寂弹起来又是一脚把他踹到地上，“你干嘛！”
　　赵星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没出声我以为你睡着了，那啥，你睡吧，我就过来看看，我回沙发上睡。”
　　“我不出声是因为不想理你。”，魏远寂把被子角全部压在身下，裹成一条毛毛虫，“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嫌沙发小就睡地毯上。”
　　“嗯嗯嗯，我不过去了，沙发挺好。”
　　半夜，赵星灿从沙发上掉下来了，他坐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看了看床上，魏远寂已经把被子睡开了，赵星灿挣扎了一番，轻手轻脚的躺了上去，动作慢的像是一帧一帧的。
　　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魏远寂的胳膊，他哼哼了两声，吓得赵星灿心脏差点飞出来。
　　赵星灿见魏远寂睡熟了，从他背后贴过去，手臂虚环在他腰上，亲了亲他的发顶，满足的睡着了。
　　赵星灿脑子里始终崩了一根弦，天没亮就睁开了眼，在魏远寂醒来之前回到了沙发上，要是被他发现了就没有下次了。
　　吃过早饭，魏正兴把魏远寂叫到书房，魏远寂有些紧张，他爸是几十年的老狐狸了，眼光剧毒，根据他昨天的反常表现说不定看出了点什么了。
　　“你和星灿怎么了。”魏正兴直击命门。
　　魏远寂噎了一下，干笑道：“没怎么啊，一直都挺好的。”
　　“要放在以前，你巴不得早点办订婚宴，昨天你推三阻四的是怎么了？”
　　“没有，我是觉得星灿还小，现在定下是不是太早了，我觉得还是给彼此一个机会。”魏远寂刚说完，就知道要坏事，说错话了。
　　果然，魏正兴一拍桌子，怒喝，“什么叫太早了！什么叫给彼此一个机会！除了星灿你还想和谁订婚？！”
　　魏远寂对魏正兴发火有阴影，态度接着软下来，“爸你听我狡辩，我就随口一说，我怎么可能有别人，再说我也不敢啊。哎呀，我办还不行吗。”
　　“量你也不敢。”，魏正兴稍稍气顺了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订了婚你们两个就不是谈恋爱了，那叫过日子，等星灿毕了业再办一场婚宴，你们也不用改国籍领证，你们不靠那张证拴着，但是星灿他是要入我们家家谱的，就在你名字旁边紧挨着。”
　　“啊，我知道，您以前就说过。”魏远寂垂眸，心里一阵泛酸，当初魏正兴同意两人在一起时约法三章过的，一是回家继承蔚蓝，二是要去本家过继一个孩子，第三个就是家谱的事。魏正兴的原话是，‘既然你认定了赵星灿，我也同意了，那你这辈子就不能再有别人，以后家谱上你的名字旁边就只能是赵星灿三个字。’。现在蔚蓝的事魏正兴松口了，只要求魏远寂在他退休后回去，但恐怕也是基于后两个条件的基础上的。
　　魏正兴：“你知道就行，我也不管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总之你们给我好好过日子，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魏远寂心脏倏忽一跳，他爸果然是看出来什么了，只是没往两个人分手这个层面上猜，只当是普通吵架，他垂眸掩饰道：“嗯，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