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十六年后的大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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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离开小唐的胸前，就被他用双手夹着胳肢窝举了起来。
“小……唐，你来干嘛？”
看着他，我终于明白小唐干嘛要戴墨镜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像他这种大人物，别人不能看到他的眼神，就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我现在这样，从比他更高的角度俯视他，除了镜片反光啥都看不出来。
“咈咈咈咈……我以前说过的，我不会让你拒绝我的下次邀请。”
拜托。
十六年，足够小丫头长成大姑娘，小鬼头长成大男人。当初抱着我望着大海的小唐变成了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海盗，而我仍然在罗格镇上守着自己的小书店。要是我是普通小孩，就绝对不会记得十六年前一个流氓对自己说的话的。但是好死不死的，我偏偏不是普通小孩。
持续被小唐这样举着，我的大脑接近当机。显然，他是来招我继续给他当手下的。显然，我是想拒绝的。今时不同往日，给真正的七武海当手下可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风险太大，怎么比得上开小书店安闲。然后我顺便想起了那个爱伸舌头的弹簧人贝拿美，他是怎么……呃，太可怕了……我不要去，我，我不想去…………
“小唐，老大……我……能不能说不要？”
啊……搞了半天，我竟然还是挑了最直白的拒绝方法，怎一个蠢字了得。
“…………”
小唐在看我，尽管是从下面看上来的，但我依然感觉自己在被俯视，妈的，明明隔着一层镜片，为嘛感觉这么颤抖！……
“第三次。”小唐终于把我放回了地上，他说，“爱丽丝，我大概只能容忍你的拒绝。”
“容忍归容忍，但是容忍完以后还是不得拒绝？”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白痴总是无知无畏，形容现在的我很合适。
“咈咈咈咈。”小唐邪邪地勾起了嘴角，他伸手撩过我的一缕发丝。
“所以说，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要来找你。”
我问：“我有没有的选？”
看着他，我回忆起了从前问过阎王的问题，有没有的选，我能不能自己决定要去的地方。
他说：“没有。”
没有。是的，当初阎王也是这样回答我的。我要去的地方，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当初叫出唐吉诃德这个名字的那一天，我就该想到的。
我妥协了，就像向命运妥协一样。小唐也好，命运也好，他们的力量都没有让我说不的权利。
“好吧，我跟你走。”
“咈咈咈咈，nice choice。现在就走，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小唐早料到我会同意了吧，因为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现在的他，怎么还能容得世界上有自己摆不平的事呢。
我环视了一眼书店，说：“没有，我要的你都会有的。”
“你越来越长成一个好女人了嘛。”
小唐又笑了，他伸出单只手揽过我轻松抱住，随后便跨入屋外的风雨。
书店的小木门甚至不需要经由谁的手关上，它被强风吹得嘭一下就自动闭上。
那么嘭的一下，我的二十年就离我而去了。
雨还是那么大，天边电闪雷鸣，有种不尽真实的错觉。我几乎是整个人蜷在小唐的羽毛衣里，呼吸那股类似海潮来袭时的味道。
“小唐，我以后还会回来罗格镇吗。”我的问话有点类似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夹在风雨声里，几乎听不见。
“会的。等我把这里送给你好了，咈咈。”
说话间，我们就已经到了镇外。
“爱丽丝，还记得这里吗？”小唐停下了。
啊，这里是……
那片高地。曾经我们在这里看过海，小唐向我诉说了他的理想，我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邀请。
“你再看一看，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我们要去的地方。
大海被翻滚的乌云压着，蓝得近似于灰。但是不变的是，它还是那么大。
“嗯。”我重重地点了下头，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肯定着些什么。
然后我们就去了伟大航道。坐在小唐私人所属的大船上，斩过一道又一道大浪，经过一片又一片海域，我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谁说大海会让人感到安心，那是建立在站在陆地上看海的基础上的，真正位于海中央的时候，东南西北都看不到尽头，感觉就像被抛在了世界的一个角落一样。
……我宣布，我不喜欢海！
“爱丽丝。”
我趴在船舷上以迷离的眼神看着海水的时候，小唐从后面走了上来。大流氓气派就是不一样，他一走过来，船上的一群其他下手都站得毕恭毕敬的行注目礼。
“……老大。”我有气无力地叫叫他，从这点来说，我也相当的拽，这大概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咈咈咈咈，没精神？”他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于是我也像其他手下一样不自觉得挺了下腰板，是被吓的。
“小唐，你……能不能站过去一点？……你这么高，站我旁边我有压力。”用余光瞟瞟其他船员那种难以名状的表情，我猜我真的很不怕死。
结果小唐站得更加过来了……臭流氓。
“咈咈咈咈咈。爱丽丝，你没怎么变呢。”
变，他说的是哪里？身型上的话，再怎么说也长了点吧……那就是说心理上？嗯，那到真的是没怎么变。
“我是从天才儿童长到普通人的嘛，所以小时候和现在差不多啦。”
小时候比别人知道得多一点，看起来不那么一样。现在和别人知道的一样多，泯然众人矣。
“普通人？咈咈咈咈……”
拜托老大你别笑了……怪让人慌神的。
小唐又伸过一只手来按我的肩膀，不对，应该是捏我的肩膀。
我猜，他大概用了一成的功力。因为现在，我觉得很痛很痛……
痛到骨头里去的那种！
看着他的眼睛，或者说是藏在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我突然觉得怕得要死。抱你看过大海的人，举起你说着往事的人，现在也可以再用一点力就把你捏死。伟大航道上，我要去的地方，全部都是——这种人。
看到我的脸明显地扭曲了好几下，小唐的手放松了，他转而把我往身边搂了一搂，俯下身子，贴近我的耳边。
“我唐吉诃德.多佛朗明哥看中的，不会有普通人。爱丽丝，你明不明白？”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那么点沙哑。他的吐息一丝不乱地落入我的颈边。
眼睛一闭，经由腹腔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说：
“明白。”
“咈咈咈咈……这就对了。”小唐笑笑，随后放开我转身离去，他还留给我一句话。
“爱丽丝，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他的背影，我开始死命揉自己的肩。妈的，痛死了！
不要让我失望？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寄托了希望的，十六年前？小唐开始记起我的时候？从这一刻开始？而我，又被寄托了怎么样的希望……？
小唐绝不是单单为了找我来到罗格镇的，也许是为了完成他的大计中的一环，也许是来处理办事不力的手下，就像贝拿美那样……我不想去想这些，我也许是他的一颗小棋子，也许是他用来排遣无聊的新玩具，也许是他回忆过往的一面镜子。作为一个年少时代的故交，一个普通……的故交，我最好把自己的小命看得紧一点。
呼……斯摩格大佐，店里的漫画你爱拿就拿去吧，我暂时是不会、也不能回来了。
【下一章，作者觉得有点小虐，所以打算给我换点欢乐的。当然了，对我来说，那真的是很。欢。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十六年后的大流氓
